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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沈泊行到底背负了什么。(合章五千字

    看不清全貌的山湖尽收眼底,粼粼水面倒映着一道接着一道的水光,湖边还有垂钓之人,看上去就似蚂蚁一样小。

    沉鹿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很快就忘却了害怕,她扭头看了看沈泊行。

    却蓦然和他含着笑意的眼睛对上。

    似乎早就等着她扭头一样。

    沉鹿也咧嘴笑,飞翔的感觉很好,不过迎面吹来的风却让二人的风姿不算太好,被吹得七零八落的,明显不能保持自己的仪态。

    不多时,二人便降落在一片空地上,沉鹿没刹住车,往前翻了一个跟头,连带着沈泊行也栽了一下。

    沉鹿反应过来,看着沈泊行向来干净的衣服上带了点儿青草的绿渍,没忍住哈哈的笑了出来。

    “还笑?”沈泊行将身后的滑翔翼给取下来,也把二人中间的锁扣解开,拍她脑袋,“踩地上都能打滑。”

    沉鹿眼中笑意不减,仰着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沈泊行微顿,下一刻,慢慢扬起了眉。

    小姑娘的胆子变大了。

    以前在外面和他牵手都觉得害羞,现在竟然主动亲他?

    沈泊行站起来,将她也拉了起来,揽着她的腰,低头时幽幽说了一句,“回去再给你算账。”

    沉鹿装傻,“算什么帐啊,你是我男朋友,我不能亲吗?”

    沈泊行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可以,随便亲。”

    后者弯眸笑了出来。

    滑翔翼基地的下面是一个露营基地,沈泊行便带着沉鹿去露营基地吃些东西。

    沉鹿这个年纪,对烧烤之类的最是没有抵抗力,远远就闻到了一股烧烤的味道,她眼巴巴看着沈泊行。

    “想吃?”

    “想。”

    “那就去找人。”沈泊行理直气也壮地说道,“我又不能给你变出烧烤来。”

    沉鹿明白了,可她的手机还在上面,没有拿下来。

    沈泊行把自己的手机给她,又把密码告诉她,沉鹿兴冲冲拿着手机去和基地的负责人联系。

    而沈泊行,则厚颜无耻的坐在了露营基地的一个躺椅上,看着沉鹿跑来跑去,白皙皮肤在阳光下透着柔和光晕,任谁看过去,目光都难以挪开。

    没多会儿,沉鹿也不知和基地的负责人说了些什么,她在人群中看了看,最后指向沈泊行所在的地方。

    负责人看了一眼,然后点点头,沉鹿这才又跑了回来。

    “好啦。”沉鹿把手机还给沈泊行,面上带了些喜意,“我点了好多吃的,那个老板说,一会儿给我们送过来。”

    沈泊行拍拍一旁的位置,沉鹿刚刚坐下,凉凉的湿纸巾就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温凉的纸巾让沉鹿顿时感觉到了舒爽,叹了一声,有样学样地躺在躺椅上,感受着湖水的凉风吹到林中,过滤了热意,只剩下清爽。

    沉鹿坐躺在那儿,和沈泊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等着老板送烧烤的炉子和炭,还有食物。

    不远处,沈瑶谨伫立在二人的身后,目光落在他们身上,长久都没有挪开。

    狰狞在眼底的震惊之色几乎掩饰不住。

    “阿瑶,你在看什么?”封闲走过来,问沈瑶谨。

    沈瑶谨的情绪有一瞬间的回神,她敛去眼底的震惊,恢复一片温柔模样,“没事儿,刚才好像看到了沈泊行,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封闲现在听见沈泊行这个名字,心里就有说不出的讨厌,他臭着脸,目光在四周巡视,果然看到了只露出了侧脸的沈泊行。

    “他怎么来了。”封闲没什么好脾气。

    “不知道,我们要过去打个招呼吗?”沈瑶谨试探性地问。

    她更想去看清楚,那个跟在沈泊行身边的女人,到底是谁!

    沈瑶谨的心里带着剧烈扭曲的嫉妒。

    封闲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勾起笑容,说道,“走,我们过去。”

    沉鹿正在和沈泊行掰扯自己要给他画的画,且争取多用几个姿势的事情,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皮笑肉不笑的声音,“这不是沈总吗。”

    沉鹿的话声一顿,扭头往后看了一眼。

    两个不认识的男女。

    她的目光与那个女人的视线对视。

    不知为何,沉鹿从中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狠厉阴毒。

    沉鹿感觉莫名其妙,她一次也没有见过这个女人,为什么她会对她露出这种表情来?

    一旁的沈泊行懒怠地扭了头,看到了封闲和沈瑶谨。

    “有事儿?”他有点不耐烦。

    好好带他家姑娘出来,竟然还能遇见不想看到的人,实在败兴。

    “听说前几天沈总离开封家时,车子坏了。”封闲慢悠悠说道,“看来沈总的命倒是挺大的,没出车祸。”

    沉鹿听到他的话,立刻看了一眼沈泊行。

    她之前听沈泊行的解释里,可没有这些。

    沈泊行轻啧,他从位置上站起来,本来封闲还颇具气势的模样随着沈泊行的站起,而被压了下去。

    沈泊行上下扫了封闲,语气不留情,“封闲,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你骂我?”封闲的脸色顿时一变。

    “封闲。”沈瑶谨在一旁拉住了封闲,略带歉意的看了一眼沈泊行,“对不起,阿行,今天封闲有点喝多了,打扰到你了。”

    沉鹿听到她的话,看了过去,沈瑶谨也看了过来,状似优雅的将头发别在脑后,温柔地笑着,“阿行,我先带封闲走了,我们以后再联络。”

    “再见。”

    说完,沈瑶谨就拉着封闲离开了。

    封闲仍旧在扭头瞪着沈泊行,可沈瑶谨控制着他,他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沉鹿还在看沈瑶谨,她又看了一眼沈泊行,发现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褪去烦躁之后,仿佛没有任何变化。

    沈泊行又坐了下来,感觉沉鹿一直在看他,有些好笑,“你看我干什么?”

    沉鹿猜测道,“刚才那个封闲……就是之前你说的死敌?”

    “他算不上。”沈泊行没有把封闲看在眼里过。

    “哦……他身边的那个女生,好像认识你。”沉鹿猜测,“可我不认识。”

    沈泊行摸摸她的脑袋,“吃醋了?”

    “吃什么醋啊。”沉鹿挺着胸膛,说道,“我已经成长了。”

    沈泊行看她骄傲模样,心里的阴霾散去,“哦?”

    “之前我和蔺仙学会了一个新的词语,叫白莲花。”沉鹿一本正经地说道,“虽然很冒昧,但我觉得她有点像。”

    沈泊行听到她的描述,哑然失笑,

    “你知道什么是白莲花吗?”

    沉鹿点头,“知道啊,就是自己已经在一段感情里面了,还和别的人暧昧不清,不管男女,都是白莲花。”

    沉鹿还不知道这种人有一个特定的名词,叫海王。

    沈泊行被沉鹿逗的笑个不停,好半晌才收敛了笑意,清绝超绝的眉骨透着浓烈的颜色,他赞同地点头,“你说得不错,这就是白莲花。”

    “所以,她到底是谁啊?”沉鹿好奇问道。

    “沈瑶谨。”

    沉鹿听到这个名字,顿时精神一振。

    她扭头往身后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沈瑶谨,感叹道,“她就是沈瑶谨啊。”

    很快,沉鹿的情绪又有些低落。

    “怎么?”

    “我虽然不知道以前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我被沈家带到北城,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他们对我都很好。”沉鹿说道,“可想而知以前沈瑶谨在沈家受到的宠爱也不会少,可她为什么要把沈老爷子的照片给烧了?”

    沉鹿具体知道的一件事,就是沈瑶谨把沈家的东西烧了的事情。

    其中的一张照片,还是沈老爷子和他妻子唯一的合照。

    沈泊行将她紧皱的眉头抚平,语气平静,“所有人都有欲望,无限放大后想得到的东西就会越来越多,那是一个无底洞。”

    深渊促使沈瑶谨做了一次又一次违背道德的事,沈家绝对不会允许有这么一个在沈家为非作歹的人。

    沉鹿为沈家感到不值,可她又没有什么条件说些什么。

    因为沈瑶谨,沉鹿的精神明显没有方才好了,不过等烧烤上来之后,沉鹿又恢复了一些活力,吃肉喝果汁。

    沈泊行给她放松了一些,让她喝了一瓶啤酒。

    沉鹿的酒量明显好了很多,不像以前那样,喝两口就晕乎乎地躺在那儿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她还是会有些晕,不过看上去还算正常。

    二人在露营基地待到了下午的四点,等她的酒醒了一些后,这才离开。

    首都的某处公寓,沈瑶谨送走了封闲,回到房间后,脸上的阴鸷便彻底显现出来,她拿着手机看着拍的沉鹿照片,把照片发给了傅安然。

    沈瑶谨:这个人,你认识吗?

    沈瑶谨:【图片】

    傅安然迟了五分钟才回消息。

    傅安然:这是沉鹿啊。

    傅安然:怎么,你们碰见了?

    傅安然:小舅舅对她可是极为宠爱的,你竟然也能忍得住?

    沈瑶谨:少给我添柴加火。

    傅安然:人家先在可是顾家的千金,在晏老手底下当弟子,可比你一个小提琴手尊贵得多。

    沈瑶谨看着傅安然发来的消息,不由一愣。

    沉鹿不是孤儿?她不是孤儿怎么可能会被领养?

    她握着手机,又给其他人发消息。

    她必须要知道沉鹿到底是何方神圣!

    ……

    沉鹿在首都待了一个星期,沈泊行身体好了之后,便继续工作,他好像是知道沉鹿在家里会无聊,就给柯云打了一个电话,让她过来和沉鹿一起出去玩。

    柯云本来想拒绝,但沈泊行似乎从她妈妈那打听到了她的弱点,给她送了好几个她喜欢又买不起的巨型手办。

    一个价值上万的那种!

    柯云吃人手软拿人手短,麻溜的来到了浮泸公馆,按了门铃。

    很快,一个小姑娘就把门给打开了。

    柯云和沉鹿的年龄不过差了一岁。

    不过柯云比沉鹿还要社恐,看着沉鹿,一时间只想跑。

    能和沈泊行表哥在一起的女生,一定不是什么好相处的!

    她当初怎么就见钱眼开了呢!

    柯云的腿都快发抖了,又觉得自己现在十分有损形象,必须要做些什么才行。

    于是柯云干巴巴的扯出了一个笑容,冲沉鹿摆摆手,“嗨。”

    沉鹿自然而然的弯着眼眸笑,清甜的酒窝在脸颊上,亲和又不会热烈到让人感到不适,“你好!”

    沉鹿打开门,让柯云进来,“你渴不渴,沈泊行昨天晚上做了梨子冻!”

    柯云瞳孔地震。

    “表哥做的梨子冻?”

    沉鹿点了点头,有点不好意思,“是我昨天想喝。”

    柯云觉得沉鹿太不简单了!

    她必须要尝尝表哥做的梨子冻到底是什么口味!

    二人走进了客厅,沉鹿将梨子冻端出来,放在柯云的面前,“你先喝,我把东西收拾起来,我们就能出门啦。”

    柯云点点头,端起那杯梨子冻,尝了一口。

    嗯……冰冰凉凉甜甜的,竟然比想象中的好喝。

    柯云觉得沉鹿是在哄骗她。

    沈泊行那种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人,怎么可能做这些东西?

    她扭头看向沉鹿,发现沉鹿正在收拾画板和刚刚画完的一幅画。

    柯云不由来了几分兴趣,“你是学画画的吗?”

    沉鹿听到她的话,点点头,“对,现在在学油画和国画。”

    “很厉害啊。”柯云又吃了一口梨子。

    沉鹿腼腆的笑了笑,谦虚说道,“和其他人比起来还不够熟练。”

    看样子对自己还很有信心。

    “我也喜欢看漫画,也喜欢打游戏。”柯云似乎找到了一个好的兴趣。

    沉鹿也看过漫画,不过没有打过游戏,漫画书还是许白白给她,让她课余时间看的。

    柯云挑起了话题,沉鹿就说了自己看的那本漫画的名字。

    柯云的眼睛一亮,“你也看啊?!”

    “我的朋友借给我看的,之前在高三,只看了一点。”

    柯云可怜的看了她一眼,“我懂。”

    沉鹿以为她说的是自己也是从高三一路奋斗过来的,二人古怪又奇妙的说到了一起,气氛比刚才要轻松许多。

    沉鹿把东西收拾起来,背着自己的小包包,放入零钱和手机,纸巾之类的东西之后,就和柯云一起出门了。

    司机把她们送到了商场外,柯云来了购物的兴趣,“我们去买东西吧,然后再去吃饭,看电影,最近上映了一个很好看的电影,你肯定会喜欢。”

    沉鹿没有意见,二人一边聊天一边去买衣服。

    “你在国外上的学啊?”沉鹿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上的普通高中呢。”

    “北城的外国语附中也不算普通了。”柯云说道,“我是跟着爸妈在外面,没办法回来,才在外上的学。”

    “那你大学呢?也在国外读的吗?”沉鹿好奇的问道。

    柯云点了点头,“对啊,w国的艮罗尔帝国大学。”

    沉鹿听过这个学校,全球排名top10的名牌大学。

    她冲柯云比了一个大拇指,“好厉害。”

    柯云叹了一口气,“这些大学易进难出,我到现在好几课都挂了,教授已经给我发邮件了,说再挂科,我一定毕不了业。”

    沉鹿一个还没上大学的预备大学生有点听不明白,不过她还是安慰般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柯云很快就高兴起来,“还好我回国了,不然现在肯定还要苦哈哈的写论文。”

    “你是回国玩的吗?”

    “不是。”柯云摇了摇头,复又看向沉鹿,“你不知道吗?”

    沉鹿有些茫然,“我该知道什么?”

    “下周三是我外公的忌日,也是我姑姑的忌日。”

    沉鹿听到这句话,顿时一愣。

    柯云一看沉鹿这副模样,就知道沈泊行没有告诉她,“表哥就是这样,什么事儿都揣着不说,最后都是自己感受痛苦。”

    “之前姑姑受了那么多折磨,我们都以为表哥会承受不了,会在姑姑的葬礼上痛哭,结果表哥一滴眼泪都没有流,把我二叔气得狠打了他一顿,骂他不孝。”

    柯云左右看了看,小声对沉鹿说道,“葬礼之后,我其实看到表哥在姑姑墓碑前发誓,说要把折辱她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你不知道表哥那会儿有多可怕。”

    现在柯云想起来,都觉得后背发凉。

    那时沈泊行才十四五岁,与年龄不符的冷翳和狠毒,把才八九岁的柯云吓得怎么都不敢和沈泊行多说一句话。

    直到现在,柯云心里还有一层阴影。

    “他妈妈……”沉鹿有些不敢问。

    这些她什么都不知道。

    柯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听我爸很愤怒地骂过沈……沈弘扬?骂他畜生不如之类的,我想肯定是沈弘扬对姑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爸才会这么生气。”

    要知道她爸从来都是笑面虎,从来没有生过气。

    沉鹿沉默下来。

    这一路她的兴致明显没有出来时候那么高了。

    电影也没有看成,柯云发现沉鹿有心事,就算去看电影,她也不可能看得进去的,所以她主动选择了以后等她有兴趣了再去看。

    沉鹿有些感激柯云。

    她们回到了浮泸公馆,沉鹿还是在想沈泊行,以及他年幼时间的事情。

    之前沉鹿被沈云深沈云盛带着看过沈泊行和他母亲的合照,那时的沈泊行已经是一个清俊秀丽的小少年了,站在母亲身边,略显不耐又极其顺从。

    她也从沈云盛那里听过,沈泊行的母亲去世的早,可她并不清楚这其中到底参杂了多少的血海深仇。

    她甚至都不知道沈泊行身上到底背负了什么样难以言说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