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众人皆哗然,目光皆落在开口犀利询问沉鹿的那个记者。
那记者带着一副框架眼镜,透明镜片下,一双眼睛紧紧看着沉鹿。
沈泊行慢慢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却看向了不远处负责这次颁奖联系外头媒体的负责人。
负责人淡定极了,直到察觉后背蓦然发凉,他下意识的扭头,可什么都没有看到。
奇怪……
是他的错觉吗?
不过负责人很快就收回了目光,而是将视线继续放在台上的沉鹿身上。
众人也慢慢将目光落在了沉鹿身上,又忍不住的低声讨论着什么。
他们也想听听沉鹿是怎么解释的。
话筒由朱和正放到了沉鹿手中,她先喂了一声,似乎是在测试这个话筒到底有没有声音。
直到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落入每个人的耳中,低声议论减消,她这才露出了笑容,轻软的声线没有半点攻击力,“首先我先说一个重要的事情,我从未在哪个媒体上说过我是顾老先生的孙女,参加白鹤大赛,也并非是我爷爷的主意。”
“再有一点,白鹤大赛是全国绝对不容他人舞弊耍小技巧的比赛,我没有什么通天本领,也做不到因为自己是顾老先生的孙女而让白鹤大赛对我优待。”
“记者朋友这么问,不免让我怀疑你是不是在质疑白鹤大赛的公正性。”
赛方过来参加这次颁奖之人,不由用犀利目光看向那个发问的记者。
只听沉鹿继续说道,“我学习绘画时间尚短,也没获得过什么好的成绩……记者朋友看来对我很熟悉了?”
记者被众多人盯着,头皮有些发麻,但他却没有放弃继续追问,当即开口说道,“自然,你除了拿到过左师大赛的第一名以及国美校考的第一名之外,再没有多少成就。”
顾老爷子听他说话,就觉得有些生气。
“那你知道,沉鹿在晏老四季画展上,已卖出价值上百万的作品有四幅了吗?”
这话就像是在人群中扔了一枚重磅炸弹。
众人震惊到无以复加。
“晏老?晏淮序的四季系列画展?!”
“沉鹿竟然已经卖出了四幅画了?!”
“她不是才学画画一年多吗?怎么会这么厉害?!”
“这个确实,我之前去参加过一次晏老的四季画展,偶然看到过沉鹿的作品,很多人都出了价,不过被国外的一位非常有名的收藏家拍走了,不得不说,沉鹿在画画上面的天赋,几乎是超绝的。”
台上朱和正夺过沉鹿手中的话筒,对底下那个记者说道,“你看过沉鹿这次得奖的作品了吗?”
记者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沉鹿有些惊讶的看向了朱和正,她没想到朱和正竟然会为自己说话。
只听朱和正继续说道,“如果沉鹿的作品没有资格拿到这次比赛的排名,那恐怕没人能在这次白鹤大赛上取得名次。”
一旁的佟九调也附和点点头。
“你们的意思是沉鹿本应该要拿到第一名,不过赛方为了避嫌,所以才拿到了第二是吗?”记者抓住朱和正口中的漏洞,立刻开始攻击起来。
朱和正脸上都有些扭曲,刚想和记者理论,沉鹿连忙将话筒拿过来,她朝朱和正递过去一个多谢的表情。
沉鹿看向记者,“如果你想知道我是不是名副其实的第二,大可以请赛方将参加比赛的作品拿出来看,画这种东西,看上了便是绝世无双,若是看不上,你将我贬低到泥土我也无可厚非。”
“还是说需要我现场展示画技,你就会相信我的实力了?”
记者破罐子破摔,“你要是敢我为什么不愿意?”
“当然可以,不过颁奖还没有结束,就算你身为记者有探查真相的职责,也不能破坏颁奖,如果你愿意看我画的画,等颁奖结束后,我自会在你面前作画。”
那记者还想说什么,却被人给捂住了嘴,被拉了下去。
沉鹿看向在台下的所有人,“各位前辈,如果你们也质疑我到底够不够实力拿这个第二名,可以在颁奖之后一起去看。”
底下的人不由再次讨论起来。
沈泊行看着被拉下来,带到他面前的记者,抬起手,将他的工牌给摘了下来。
“晨阳日报。”沈泊行淡淡念出了这个记者的东家名字。
“先生,要将他扔出去吗?”
“为什么要扔出去?”沈泊行反问,好好让他呆在这里,“让他睁大狗眼看清楚,沉鹿的作品是好是坏。”
“是。”
颁奖仪式很快就结束了,按理说后面就应该是前三名和各个大佬进行友好交流的时间,因为那个记者的捣乱,他们也就只能准备东西,打算让沉鹿当场画一幅作品进行反驳。
好事者自然不会放过这次看好戏的机会,更有甚者将颜料和宣纸,毛笔都给沉鹿准备好了。
沉鹿也不客气,将东西分别放好,又打开了一瓶矿泉水,洗了一遍毛笔和笔洗。
她动作熟练,在这么多人围观下,也不慌不忙的做着前期的准备,模样看起来,并不像是刚学了一年的初学者。
没错,在这些人眼中,画画也是又资历的,一年只不过是初学者的境界。
但很少能有初学者在一年内能学成沉鹿这样。
刚刚学国画的人,至少要练两年的工笔。
沉鹿晕开了颜料,开始在宣纸上作画,她笔走龙蛇,下笔毫无凝滞之感,仿佛在心中已经盘算好了改如何画。
不多时,纸上一个青袍男子跃然出现,神态自傲,与那记者神态相比,神似极了。
沉鹿再次继续往下画,因为时间问题,她并不打算画的有多精致,在场都是懂行的,一步看三步,从她的运笔和调色,都能发现不同。
她或许运笔只是熟练而不是老练,可这调色……
简直一绝。
在场许多对颜色十分敏感之人,都不得不感叹一句,她对谁多谁少,浓墨重彩的运用简直太绝妙了。
画面中,那青袍男子左手在前,右手在后,侃侃而谈,他身前放着一头鹿,一旁皆是人,他们同样在看那头鹿。
“扑哧……”
“这大抵就是现代版指鹿为马?”
“哈哈哈,偏偏这个沉鹿的名字就有一个鹿,哈哈哈。”
沉鹿画完最后一笔,然后在上面写道,“与世界对抗”
“哈哈哈哈”
“这姑娘真是半点都不愿意吃亏。”
沉鹿这一波无声嘲讽几乎把众多人都惹笑了,那记者也被带到了这幅作品之前,记者看完了这幅作品,脸上红成了猪肝色,情绪更加无法用语言形容。
沈泊行不紧不慢的看了一眼沉鹿的作品,眼底亦是溢出了笑意。
“大家都是懂行的,现在还觉得沉鹿不配拿第二名吗?”赛方负责人走了出来,“她的作品无论是选色,立意,还是整体,都是上乘,我们反复甄选了将近十日之上,才确定了她为第二名。”
实则还有一个事情就是,他们其中有一些是认识沉鹿的,她先学的油画,所创作出的作品已经达到了一定的境界,她学习画画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在国画上面还能有如此成就,不得不说她的厉害。看書喇
一群评委开了几次会议,有许多都认为那幅《龙》有资格拿到第一,不过也有人不太暂同。
沉鹿在绘画上面天资过高,如果走得太快,难免会过刚易折,灵感不是什么取之不尽的泉水,若是有一天沉鹿灵感枯竭,她站在越来越高的位置上,自己却画不出想要的东西时,她的画途就将会走向毁灭。
这些人见过太多天才的陨落,所以为了不让沉鹿走得太快而失去原本绘画的初心,给她定了第二名。
砥砺勤勉,让她时时刻刻都明白名利这种东西就似浮云,淡泊了名利她才能走得更远。
在场众人皆没了对沉鹿的质疑,她拿第二名实至名归。
这场为赛方添加了几分调剂的闹剧结束,赛方向朱和正,沉鹿,佟九调拿出了前往国际,也是今年艺术峰会的邀请函。
“这次你们要陪同前往多和那的是已经参加过三次峰会的总理先生,三月一号需要你们回到首都且前往总部进行培训,拿取资料,三号出发前往多和那。”赛方负责人对他们叮嘱道,“这邀请函实则是一个身份证明,所以千万不要丢失了,知道吗?”
三人接过各自写着自己名字的邀请函,心中不约而同的心潮澎湃起来。
这是他们等待已久的机会。
沉鹿紧紧握住了这薄薄的邀请函。
这么长时间的部署,她终于成功了。
她走到高处,就不会再成为沈泊行的软肋,让敌人找到打败沈泊行的办法。
从会场出来,沉鹿看到沈泊行站在不远处,正和顾老爷子说话。
沉鹿一阵小跑过去。
“爷爷。”
“回来啦。”顾老爷子和沈泊行止住了话题,含笑看着她,“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
沉鹿和沈泊行相视一眼,然后重重点点头,“拿到了。”
她从自己携带的包里面,抽出了一张邀请函,“这是这个。”
“不错不错,这是个交流的机会,你可以好好在这次峰会上面认识更多的人。”
沉鹿小脑袋又点了点。
“先上车,外面冷。”
沉鹿在首都的事情都办完了,和沈泊行,爷爷一起吃了一顿饭之后,便打算收拾东西回北城过年。
晚上,沈泊行看着她收拾东西,说道,“今天在颁奖会场里面向你提问的那个记者,是别人穿插进来故意对付你的。”
“能看得出来。”沉鹿没拿多少衣服,因为家里都有,她往行李箱中放的都是给沈夫人买的,还有她的奖杯,以及一些常用的平板。
“不过会是谁呢?”沉鹿还没来得及去查到底是谁在对付她。
沈泊行不紧不慢说道,“那个记者是晨阳日报,这个媒体背后的投资人是穆家。”
穆梓。
沉鹿大脑中下意识出现这个名字,陌生又和她有血缘至亲之人的名字。
“穆梓虽然离开了顾家,但穆家却没有败落。”沈泊行帮她将行李箱拉起来,把她抱在怀里,娓娓说道,“这个穆家当初在穆梓被赶出顾家时并未表态,我也懒得动他们,现在穆梓回去,应当是接管了晨阳日报,着手开始对付你了。”
“因为现在的顾家只有我和洛竹河?还是顾良哲想回来?”沉鹿仰着头看他,觉得顾良哲想回来所以和穆家合作更有可能。
“差不多,你想让他们回顾家?”
“这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得看爷爷。”沉鹿心情复杂道。
她自然不可能心善到原谅这对将她当做商品,随意发卖的父母。
但顾老爷子呢?
再怎么说,顾良哲也是他的儿子。
“爷爷心里敞亮,如果顾良哲要回顾家,面对他的人也是洛竹河。”沉鹿叹了一口气,“我这个弟弟已经把顾氏彻底掌控,就算顾良哲回去也折腾不起什么大的风浪。”
她唯一怕的是……
沉鹿眼神暗了暗,不愿多说。
沈泊行低下头,安抚般的在她额头亲了亲,“穆家和顾良哲那边我会盯着点。”
沉鹿枕着他的胸膛,点了点头。
凌晨,沈泊行抱着沉鹿,低声在她耳边说话,“今年我不一定回去,你在北城有时间便给我发消息,知道吗?”
沉鹿正睡得昏昏沉沉,听到这话,也是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紧接着她又推了推沈泊行,“你身上好热……”
“用完就扔,谁教你的。”沈泊行哂笑,将她搂得更紧,亲了亲她的脸颊,抱着她一起入睡。
翌日早,沉鹿便和顾老爷子一起坐飞机离开了首都,飞往北城。
刚刚回到顾家,沉鹿就看到了不想看见的人。
顾良哲。
他不知什么时候找到的顾老爷子现在的住所,现在就站在不远处,似乎是在等什么。
沉鹿看了他一眼,目光则落在顾老爷子身上。
只见顾老爷子冷哼一身,表面看上去并没有对顾良哲的心软。
沉鹿并未因此而松气。
因为顾良哲在看到她时,眼睛一亮,然后喊道,“鹿鹿!”
昏暗潮湿的矿道中,陆叶背着矿篓,手中提着矿镐,一步步朝前行去。
网站内容不对,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正确内容。少年的表情有些忧伤,双目聚焦在面前的空处,似在盯着什么东西。
外人看来,陆叶前方空无一物,但实际上在少年的视野中,却能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树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叶繁茂,树杈从树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开,支撑起一个半圆形的树冠。
来到这个叫九州的世界已经一年多时间,陆叶至今没搞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当自己的注意力足够集中的时候,这棵影子树就有几率出现在视野中,而且别人完全不会察觉。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声叹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醒来,还不等他熟悉下环境,所处的势力便被一伙贼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杀,他与另外一些年轻的男女成了那伙贼人的俘虏,然后被送进了这处矿脉,成为一名低贱的矿奴。
事后他才从旁人的零散交谈中得知,他所处的势力是隶属浩天盟,一个叫做玄天宗的宗门。
这个宗门的名字听起来炫酷狂霸,但实际上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宗门。
攻占玄天宗的,是万魔岭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万魔岭,是这个世界的两大阵营组织,俱都由无数大小势力联合形成,互相倾轧拼斗,意图彻底消灭对方,据说已经持续数百年。
在陆叶看来,这样的争斗简单来说就是守序阵营与邪恶阵营的对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这样的对抗大潮中。
历年来九州大陆战火纷飞,每年都有如玄天宗这样的小势力被连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占据各处地盘,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矿奴就矿奴吧陆叶自我安慰一声,比较起那些被杀的人,他好歹还活着。
能活下来并非他有什么特别的本领,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杂役做事,如陆叶这样没有修为在身,年纪尚轻的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事实上,这一处矿脉中的矿奴,不单单只有玄天宗的人,还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门的弟子。
邪月谷实力不弱,这些年来攻占了不少地盘,这些地盘上原本的势力自然都被覆灭,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处奴役。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有一个特点,还没有开窍,没有修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陆有一句话,妖不开窍难化形,人不开窍难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开灵窍,只有开了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
开灵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普通人中经过系统的锻炼后能开启灵窍的,不过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门的,有长辈指点,这个比例可能会高一些。
陆叶没能开启自身的灵窍,所以只能在这昏暗的矿道中挖矿为生。
不过矿奴并非没有出路,若是能开窍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报备的话,便有机会参加一项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为邪月谷弟子。
然而矿奴中能开窍者寥寥无几,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整日劳作,连饭都吃不饱,如何还能开窍。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矿奴都已经认命,每日辛苦劳作,只为一顿饱饭。
陆叶对玄天宗没有什么归属感,毕竟刚来到这个世界,玄天宗就被灭了,宗内那些人谁是谁他都不认识。
他也不想成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这不是个正经的势力,单听名字就给人一种邪恶感,早晚要凉。
但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这里当矿奴,那成何体统,好歹他也是新时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所以这一年来他一直在努力开窍,原本他以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树能给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帮助,可直到现在,这影子树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说什么帮助,有时候还会影响他的视力。
陆叶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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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一道弯,远方出现一点微弱的光芒,那是矿道的出口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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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收获不错,将矿篓里的矿石上缴,应该能得三点贡献,算上前几日积累的,约莫有十二点了,两点拿来换两个馒头,剩下的十点刚好够换一枚气血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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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血丹是一种很低级的丹药,并非辅助开窍之物,但是想要开窍,就必须得气血充盈才行,气血丹虽然低级,却正适合陆叶这样没开窍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气血丹,也并非善心发作,而是他们深谙人心之道,这最廉价低级的丹药可以让心怀希望之人愈发努力挖矿。
比如陆叶每日就很勤劳。
距离矿道出口还有三十丈,陆叶的目光不经意地瞥过左前方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块巨石横亘。
他脚步不停,继续朝前走着,直到十丈左右,才将背负在身后的矿篓放下,紧了紧手中的矿镐,又从矿篓里取出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头,稍稍掂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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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他朝着那块巨石奔跑起来,临近巨石前,侧身滑步,一脚踏在矿道的岩壁上,整个人借助反弹的力道对着巨石后方俯冲而下,犹如一只矫健的猎豹。
两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浑没想到来人竟会发现他们的踪迹。
听到动静,再看见陆叶想要起身已经来不及了。
在两人惊恐的注视下,陆叶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矿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当即啊呀一声惨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鲜血直流。
陆叶另一手的矿镐再度出手,却没打中第二人,那人反应不错,偏头躲过了。
然而陆叶已经冲到他面前,一脚踹下,正中对方小腹,那人顿时满面痛楚,跌飞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来。
陆叶迈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对方的头发,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冷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兄弟两个!
这两人他认识,是一个刘氏家族的弟子,刘氏所在的地盘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刘家一些年轻的弟子便被送到这里来充当矿奴了。
严格说起来,陆叶与刘氏这两兄弟也算是同命相连。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我有没有说过,别让我再看到你们,否则宰了你们!陆叶说话间,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这一下砸的不轻,刘氏老二只哼了一声,便直接被砸晕过去。
陆叶又朝之前被他打伤的刘老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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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大额头都被打烂了,鲜血模糊了双眼,隐约见到陆叶朝他行来,吓得连滚带爬:饶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过来了,还以为是旁人饶命啊!
刘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矿道出口前,自然是没安什么好心。
这两人在被抓来之前,俱都是娇生惯养之辈,哪怕成了矿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矿奴身份低贱,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矿奴当人看,没有矿石兑换贡献的话,根本换取不到吃食。
所以这两兄弟便经常蹲在矿道的某个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单的矿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开采的矿石被劫走,还被打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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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们就是想打劫陆叶,结果不是对手,被教训了一顿。
不曾想,这才没几天,又碰到这两兄弟了。
一样米养百样人,矿奴中有如刘氏兄弟这般好吃懒做之辈,也有如陆叶这样心怀梦想之人。
这一年来,陆叶通过矿石兑换到的贡献,除了保证每日的温饱之外,皆都换取了气血丹服用。
林林总总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气血丹。
这就造就了陆叶强于绝大多数矿奴的体魄,虽然他的体型不算壮硕,可身躯内蕴藏的力量,已经胜过普通人。
对付两个好吃懒做的矿奴,自然不在话下。
刘老大还在告饶,陆叶只当没听见,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扬起另一手的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矿奴生涯,陆叶见过太多惨剧,早就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怜悯和同情都是没有用处的。
矿奴们也不是一片和睦,来自不同势力的矿奴注定没办法团结起来,为了一块上好的矿石,矿奴们经常会打的头破血流。
矿道中每天都会死人,每走一段距离,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为被人打劫而饿死的矿奴不在少数。
刘老大应声而倒。
陆叶捡回自己的矿镐,重新背上矿篓,迈步朝出口行去,他没有杀刘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软,而是受伤的矿奴在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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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走没几步,出口处忽然慌慌张张冲进来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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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那人低喝着,一巴掌朝陆叶扫了过来。
这一瞬间,陆叶遍体生寒,只因他看到对方掌心中有淡蓝色的光芒流过。
那是灵力的光芒,换句话说,对他出手的是一个修士!
开启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才有资格被称为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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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的灵力是一种极为神奇的力量,陆叶曾见过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虽没有太强的威势,但那人只是轻轻一掌,便拍碎了一块矿石,正是见过那神奇的一幕,陆叶才下定决心,一定要开启自身灵窍,成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评估过,哪怕邪月谷修为最低的修士,也能轻松吊打十个自己。
所以在察觉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时候,陆叶便知自己要大难临头了。
生死危机关头,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跃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声音响起,陆叶应声倒飞,跌倒在地。
剧烈的疼痛让他头脑清醒不少,在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个修士有些惊讶,刚才那一掌他虽然没有用全力,只是随手拍出,但也不应该是矿奴能够承受的。
借着微光看清矿奴的容貌,脱口道:陆叶?
陆叶此刻已经摆出转身逃跑的姿势,听得声音之后也愕然至极:杨管事?
这个姓杨的修士是矿上的一个小管事,陆叶时常会与他打交道,因为气血丹就是从他手上兑换来的,所以彼此间也算熟稔。
杨管事很看好陆叶,毕竟如他这般能吃苦耐劳的矿奴很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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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看好归看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待,一日没有开窍,陆叶这样的凡人与修士之间都有难以逾越的鸿沟。
在认出陆叶之后,杨管事对于自己一掌没能拍死对方的事就释然了,陆叶这一年来从他手上兑换了不少气血丹,身体素质本就比一般的矿奴强,再加上他只是随手一击,没有要刻意杀人,对方能活下来并不奇怪。
杨管事对面处,陆叶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会理会矿奴的死活,他们也知道矿奴在矿脉之中会经常发生打架斗殴的事,除非被他们碰见,否则基本不做理会。
陆叶这边才把刘氏兄弟打的头破血流,昏倒在地,转头杨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陆叶看来,这分明是杨管事在教训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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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下载爱阅app,阅读体验更加。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杨管事已经露出惊喜的神色,似乎在这里碰到陆叶是什么好事,欺身上前,一把抓住陆叶的肩膀: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