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网 > 文学作品 > 名门悍妾,王爷请从良 > 第十章 情到深处不言情

第十章 情到深处不言情

    红菱和一个仆人匆匆忙忙往外搬着东西,是一种即将离去的纷乱。孟玥玥望着眼前的一切唯有难过:她如何舍得离开?这种平静的日子正是她喜欢的,这一离去意味着她再无法享受这种幸福,不知道今后她还能够回来么?就算偶尔能回来,只怕也是时过境迁。

    孟啸宗就在孟玥玥的对面,也是一种无法挽回的无措。

    孟玥玥看到孟义兄眼里的留恋一点点加深,知道他是不舍,还有……仿佛她的离去对他是一种伤害。而这些话,孟玥玥明白孟义兄永远也不会说,就如同我不会对他说“谢谢”一样。

    他们之间的情感,从来没有因为这一刻临别的纷乱而突出过,各自的心中翻腾着难以言说的浪潮,却担忧不会言明。一时,他们就那样沉默,沉默中碰撞千言万语。

    孟玥玥不会忘了她和孟义兄的相遇。

    那一晚,是一个富贵公子出重金点名要她舞蹈,而她恰恰身体不适,举手投足都是眩晕,想要推辞却是不能。就这样,她拖着沉重的身体为他舞蹈,天旋地转,沉重的身体使她摇摇欲坠,终于体力不支倒下去。那公子言说她怠慢与他,他们起了冲突,贪财的鸨母命她我再跳一曲作为赔礼。孟玥玥几近晕厥,怎能跳舞?她悲伤惨淡的心境只有她知。她是卖笑的舞妓,有钱人能拿钱买她就的卖,由不得她不想卖,那一刻她真想死去。

    是孟啸宗解救了她。他手持银萧横空而出。“没见到竹姑娘身体不适么?岂能如此苦苦相逼?”他让红菱扶她回房,言说一切有他,富贵公子的银钱他来归还。孟玥玥实在支撑不住回房了,不知道孟啸宗用怎样的方式将此时平息。

    孟玥玥只知道孟啸宗永远有恩于她。

    “哥哥——”孟玥玥突然喊出声来,多余的话却说不出,眼里是盈盈的泪,一切尽在不言中。

    “妹妹——”孟啸宗心中难过,不自觉地握住了孟玥玥的手,“妹妹,以后,你还会记得愚兄我么?”

    “哥哥说哪里话,也许这一生中哥哥都是我心目中最重要的人,何来忘记?妹妹怕的是哥哥忘了我。”孟玥玥的眼泪终于流下来。

    “玥儿,妹妹,无论你在哪里,无论我们分开多久,你都是我的妹妹。”孟啸宗的声音带上了哽咽。

    孟玥玥最终还是离开了孟啸宗的宅邸。

    孟玥玥坐在轿子里,繁华的大威国首都紫帝城就在她的脚下。她听见了店铺里进进出出的吵杂,听见了伙计的叫买喝卖之声,听见了讨价还价的激烈。她轻轻掀起轿帘一角,微寒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朝露的清新。外边天高云静,明朗开阔,是崭新的希望的一天。

    街上宝马香车络绎不绝,轻扬的粉尘夹带各种气息扩散空着中,行人或单或成群急匆匆慢悠悠依照自己的情形。街道两旁买卖店铺肆意铺展,前不见头后不见尾,更有挑担演艺杂耍相面者,渲染着紫帝城平安的气氛。

    这是都市的喧嚣,亦是红尘的繁华。孟玥玥,就是这红尘中的一粒尘埃夹杂其中,等待风扬上天或者雨淋入地,她做不的主。

    轿夫抬着轿子走街串巷,孟玥玥不知自己所归何处。

    渐渐远离了街市的喧嚣,及至一个僻静之所,透过轿帘的缝隙孟玥玥依旧向外张望。

    忽听鞭炮齐鸣,顺着声音一看,见迎面一高耸的门楼,朱红的大门镶着黄铜把手,朝阳下金光闪闪,壮丽豪华,上面的牌匾篆刻“孟宅”二字,庄严气派。不用多想,明白这就是她今日所到之处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孟义兄建了这样气派的府邸,她一无所知。孟玥玥又看到门旁一左一右高高两盏华丽的灯笼,可以想象出夜晚的时候,是它们点一宿的不眠。进前,孟玥玥清楚地看到了门口那两只威猛的大石狮子,铜铃似的眼珠巡视众人,想来每一个藏污纳垢的人在它面前都胆战心惊。

    思忖间,轿子走近大门,门口恭迎的丫环仆人都正派端庄,齐齐施礼。里面层层院落,巍峨大气,皆是富贵之气。穿过一道道庭院,又过一道垂花门,见一处朱门粉墙,有翠柏探枝墙外,红枫摇影墙头,将如此强烈对比之色收纳其中,鲜明生动的在院子里强烈着,孟玥玥恍然若梦。她又看到了门头上有“碧玥阁”三个字,知道这是为她设置的住处。果然,轿子停了下来。

    “小姐请下轿。”

    一个婉转如流莺的声音带着喜悦在轿子外响起,随之一只纤纤玉手掀起了轿帘:“小姐。”

    孟玥玥看到了一张粉面含笑的脸。对丫环友好地盈盈一笑,孟玥玥搭着她的手下了轿子,在她的引领下步入院子。原本是红菱服侍她的,却在这样一个地方,红菱反倒成了一个局外人。只因为这一切的陌生,红菱跟在小姐身边悄没声息,孟玥玥扭头给了红菱一个鼓励。

    孟玥玥虽是御史千金的出身,父母就她一个掌上明珠,却没有这样给她一个独立偌大的院落,父亲清正廉洁,他们的一切简单实用,不要奢华不要铺张。

    漫步前移,一路青石小径整洁干净。深秋时节,没有花团锦簇斗艳争奇,然各色傲菊懔然怒放,黄色如金,白色如银,更有那些紫色的大朵菊花呈现富贵,缕缕丝瓣欣欣向荣,更有月季红艳动人。

    别以为傲菊月季是院子的主角,它们只是院子里的陪衬。因为院子里更多的是翠竹,它——园中的主角,用各色俏丽作为陪衬。她——孟玥玥,虽然她是孟玥玥,但这一切都表明我是竹碧玥,其中深意安排者用心良苦,孟玥玥只是心中感激,无言出口。

    “哥哥,谢谢你……”孟玥玥在心中念了一句。

    步入堂屋,见内室装饰华美富贵却不失庄重典雅,各种器具一应俱全,就好像她要在此度过终生似的。

    想她就在此逗留一日,何必作此费心安排?孟玥玥觉得有些不值得,心中五味杂陈。

    近至内房,孟玥玥看到内门口有几个丫环垂手候着,见她到来,一起屈膝施礼:“给小姐请安。”一个丫环顺手挽起了珠帘,孟玥玥进入房内。

    房内幽香缭绕,香气缓慢散发房内,清爽怡人,叫人头脑清醒。环顾室内,处处静雅,富贵中不是端庄的气韵,如一个人的深沉胸怀,将波澜壮阔敛于平静之下。轩窗微开,窗外劲竹偎依自成一个世界,交流属于它们的境界,柔风透过轩窗带来另一个世界的低语,叫人思想。有一古琴临案,料想是为孟玥玥夜里竹影入诗,对月谈歌。

    就是如此温婉多情,就是如此周到细致,而孟玥玥能消受多少?想来孟义兄为此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孟玥玥真是为他惋惜,也为他不值。

    孟玥玥暗想,她走后,是他独自一人面对一切,这些都是他的辛苦哪,她能想像得到他独自面对时的凄凉孤单,在他的脑海里,一幕幕都是和她在一起的过往,他的眼里都是落寂……

    梳妆台上摆放了上好的胭脂水粉,为的是她面对菱花梳理妆容;衣橱里锦衣罗裳,为的是她白昼雍容华贵;绫罗帐里香枕软被,为的是她深宵舒展而眠。如此温柔体贴,是孟玥玥需要的,只是不值得。只因为她在此逗留一天……明天的这个时辰,孟玥玥就算不在王府也是在去王府的路上,她走后,这些就都彻底成了摆设,真正不只值得。

    想到这些,孟玥玥实在忧伤。抬头对一旁等着服侍的丫环说道:“我有些累了,你先出去吧。”

    “是,小姐。”丫环施礼,答应着退了出去。

    看着丫环出去,孟玥玥坐在了一张清凉的软竹椅子上,椅子上面装饰着华丽的丝质锦缎,铺着淡红毡子,坐下去感觉到温润舒适。她扭头轻笑着,对一旁一直发愣的红菱说道:“你跟着累大半天了,也坐下歇息一会儿。”

    红菱看着小姐说道:“小姐,我们是明天就要进王府的吧?”

    孟玥玥回她:“是啊。”无论这里如何,她在此的时间也是今天一天。

    红菱一副疑惑的表情:“小姐,我们是做梦呢,还是真的?明天就要进王府了,今天……是谁安置了这样的好地方给我们?”

    孟玥玥摇头:“不知道。是孟义兄吧……”我说的不太肯定,然除了他还会有谁?其实我心里另有一个人的,只是没有确定我不敢也不能说出。她又说道:“红菱,既来之则安之。无需想那么多了,你坐下歇息一会儿。”

    红菱眼中露出惋惜的神色:“小姐,可惜了,我们在这里只是这一天……”

    红菱的话不无道理,她们在此也仅仅是一天,实在是可惜。孟玥玥知道她喜欢这里,想红菱在到来以后也是喜欢了。清幽素静,与世无争,若在此处度过一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只是她每到一处都是受人安排,那里都不是她的,一切都不由她,孟玥玥无奈的悲哀。

    她对红菱说:“这里不属于我们,我们只是暂住,你也不必留恋。”

    “谁说这里不是你的?”孟玥玥的话音刚落,一个清亮的声音至身后响起。

    孟玥玥听得出是孟义兄,随即扭头看他。他笑容满面,走至孟玥玥的面前:“玥儿,这里就是你的,属于你。”

    红菱施礼,给孟义兄搬过椅子,请他坐下。

    孟玥玥起身,笑道:“哥哥,我只暂住一天。”

    孟啸宗坐下后依旧笑:“一天也是你的,更何况整个宅邸在今后都是你的,无论你是不是来住。玥儿没见那‘孟宅’两个字吗?守成王爷专门为你而设。”

    其实孟玥玥也有隐隐约约的想到,那“孟宅”二字,只是那晚守成王没有与她说要给她一所宅院,孟义兄也没有提前告诉她,想来他们是要给她一个惊喜。可惜孟玥玥没有觉得惊喜,她低了头:“哥哥,说实话,我更喜欢在你那里居住。”

    和义兄孟啸宗相识以来,他们就一直深交,一直到义结兄妹,她没见过他有多么铺张。孟玥玥曾经想过,孟义兄会为她赎身,但他一直没有,她不知道是因为她的身价过高还是别的原因,反正孟义兄从来没有对她提过,她我想他不是不愿意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曾经孟玥玥也想过孟义兄的经济状况的。再后来是守成王安排他为她赎身,之后她到孟宅的日子,也不见得孟义兄有更多的财富,他怎么会为她建成这样的宅子?如果他有钱财,当做的第一件事情也是为她赎身,就轮不到守成王了。

    只是,孟玥玥在此仅仅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