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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1

    心海的波浪一波接一波的褪去,那些曾经在心海里溅起浪花的人们一个个地疲倦地停止了折腾。生活似乎又恢复了风平浪静。

    紧接下来,潘斯闽要考虑的就是要好好加班挣钱,这些日子因为斯天,又因为病体不给力,几乎没有拿到加班费。她需要挣钱来还斯晨。因为她和斯天的关系,斯晨已经花了不少钱。现在秦姿还不知道这些事,一旦知道卡里少了很多钱,定会闹得鸡犬不宁,让斯晨无法安宁的。

    然而聪明的斯晨清楚这一天迟早会来,怕她难堪,就拉着秦姿匆匆离开。她体会到弟弟的苦心,也就不在挽留。

    前些日子隔天做针灸后,发觉疼痛减缓很多,不再那么刺痛不能动弹。现在公司也没有安排加班,她只得一边上班,一边托人找份兼职来赚取点外快。这几天休息的时间,还是去医院针灸。

    不知不觉中,一个星期就这么匆匆而过。当医生欣喜地告诉她,通过这一个星期的坚持。脊椎已明显好转时。骤然间,她仿佛觉得疼痛真的无影无踪了。

    告别医生,望着头顶上变化莫测的天穹,不禁感慨起时光来。人类能够留住甚至争取到很多东西,唯独不能主宰时光!想到飞速而逝的时光,猛然意识到斯晨夫妇离沪已有一周,距离她见律师的时间也已十多日。当时,对方明明承诺,斯天不几日即可释放。如今十日有余,怎么不见动静?

    这些日子光顾着想找份兼职,针灸,把这件事暂时抛在脑后了。因为她相信誓言旦旦的律师,所以就将心安顿下来,不再去想了。

    她隐隐觉得事情并非想象中那么简单了。不行,得找阿四问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脑海中一个个不祥念头在盘旋,没有一个令她安心。

    拨打很久,阿四才接听。开口就解释因为太忙所以没听到铃声。当她问起她弟弟为什么还没有出来时。电话那端的阿四顿了顿,说出了这番话。

    “你不来电话的话,我也要打电话找你了。律师前几天给我电话了,说这件事不好办,很棘手……”

    “什么?当时他不是信心十足,还誓言旦旦保证,一定会将我弟弟弄出来吗?还说这是小事一桩,只要他跑一趟立马就能解决吗?”她急了,炮珠似的甩出一串话。

    “唉!现在办事哪有这么轻松?”阿四感叹地说道。

    “那就算了,不要他帮忙了。把1万元还给我。”

    “钱?哪里还有?早被他拿出去打点了。”

    “什么?”潘斯闽再也说不出话来,阿四的话仿佛闷头一棍,将她的心打入冰冷的世界。

    连日来,刚刚生长出来的希望瞬间被无情地秒杀。这一刻她无法冷静下来好好思想。行尸走肉般走在大街上,内心的疼痛一阵强似一阵。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让思想平静下来。冷静后,再次拨通阿四的电话,提出她要和律师当面谈谈。

    阿四告诉她,律师刚刚去外地出差了,不知何时回来。即使回来了他也无能为力,如今只有听天由命。

    她麻木了,一连串的事已将她的心磨砺的完全麻木。她觉得自己累极了。已无力再与任何事情抗争。斯天、斯晨、秦姿、小倩、尤雷、小靓、婆婆、阿四、律师,还有自身的病体。所有的这些她身边的亲人和朋友,已残酷无情地“折磨”的她心力交瘁,极近崩溃。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回的家?费力地找到床后,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2

    经过几十小时的长途跋涉,潘斯晨夫妇终于回到自己的家。此时两人的心中是各有一番滋味。秦姿并没有把他们已经到家的消息告诉妈妈,她现在还不想去接儿子回家。趁这个机会,她要好好和丈夫再次体验体验两人的生活。

    回到自己必须回又不想回的家了,潘斯晨的心里空落落的,空得心慌难抑,似只失去控制不停运转的机器。因为从这一刻起,个体所拥有的独立思想将失去自由,心被囚禁,该拥有的也将被剥夺。想到这,他不寒而栗。这和行尸走肉有何分别?

    他为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而痛恨,恨恨地将自己扔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发呆。

    不久,秦姿走进他。他快速翻身,佯装睡去。她摇了摇他。

    “喂!起来洗澡去,洗好再睡。”

    少顷,才见他懒洋洋地伸个懒腰,翻身坐起来,准备去卫生间。

    她一把拉住他,把一张白纸黑字的纸条晃到他眼前。

    “等等,先把这签了。”

    “什么?”他疑惑地问。

    “你自己看。”

    接过纸条,他觉得眼前的黑字似一根根的针直刺眼帘。让他辨不清方向。

    原来,秦姿早就在心里盘算好了,等到丈夫回来就跟他约法三章,这次去南方后,她发觉对方变化很多很大。再不管束,心不在了恐怕连人也会离开。

    她现在规定他,每天下班必须按时到家。

    回到家手机里的通话和信息要逐一检查。

    在家不许上网不许挂QQ,工资如数上交。

    ……

    潘斯晨的心完全被这些字刺痛,他一声不吭地将纸条扔到床上,起身就去卫生间。

    “站住!你还没有签字呢!”身后的妻子扬声大叫着。

    他不想和她争吵,因为吵来吵去还是于事无补。根本解决不了本质问题。最大的问题在思想上,倘若她的思想不能发生根本性的变化,一切努力都徒劳,只会使双方伤得更深。因此,他索性采用沉默来“回敬”。

    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他将水调到最大。想以此来冲走目前他不想面对的一切,然,这都是逃避问题的托词,事情发生了任谁也解决不了。依然还要当事人自己解决。

    回家了,就意味着和小倩一刀两断,他也曾向姐姐承诺过。他也清楚在家里任何事都由不得他,自己跟在“监狱”里无异,学校好似放风的地方。他只能够在家和学校里走动。既然“女皇”都帮他安排好了,签不签字都一样,那何不签了它!就避免一场争吵。他现在需要的就是清静,什么也不要奢想,就这么过吧!过一天算一天。

    从卫生间出来,他就抓起笔毫不犹豫地在合约上签上秦姿梦寐以求的“三个字”。既然回来了,那就随她怎么折腾。原以为出去一趟,对方的思想意识能够有所改变。结果却是有增无减,甚至变本加厉。他失败了,所有的努力均是徒劳,失败的一塌糊涂。罢了,随她怎么闹腾吧!

    签好字,他就在床上躺下,秦姿则喜不自胜地收起胜利的“果实”,笑盈盈地扑了过去,在他的脸上猛亲着。

    他厌恶地推开她,伸手关了灯,冷冷地说道:

    “我累了,睡觉吧!”说罢,转了个身,将冰冷的后背给了她。

    “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很久没有做爱了。本想和他温存温存再进入主题,谁知对方并不感兴趣。她已很久未被男人抚摸过,他也应该很长时间未碰过女人。如今,女人就在他眼前?为什么却一点兴趣都没?是不是背着她在外面和其他女人做过?她忽然产生这样可怕的念头,肯定有!要不,一个三十几岁正值壮年的男人,怎么会对身边的女人无动于衷?

    想归想,但没有证据,她只得忍气吞声不再言语,怨恨地在他身边躺下。心想,总有一天我会找到证据的。

    潘斯晨在床上一睡就是两天,饭好了,她会叫他起来吃。除了吃喝拉撒外,就在床上躺着,睡不着也躺着发呆,连话都懒得讲。

    3

    第三天,秦姿请假的时限已到,一大早就去上班了,临行前,她问他何时去学校报到,他回答她,想上班的话自然会去的,便不在说话。

    晚上回来时,秦姿将儿子从妈妈家领了回来。儿子一见爸爸便兴奋地扑过来。看到儿子,潘斯晨也露出许久未出现的笑容。晚饭后,他不在上床,陪着儿子玩起了游戏。客厅里传来父子俩开心的笑声。

    儿子回来,使潘斯晨死去的心似乎一下子又复活了,不久后,他便恢复了理智,清醒自己该做些什么了。便回到自己执教的学校开始教学,每天两点一线,小家庭总算又回到往日的生活中。一切都恢复正常。只是,他的心里依然感觉不爽。开头几天,秦姿每隔两小时总会来一只电话。查问他在干什么。他实在受不了这份“待遇”。有时讲课正讲得投入,手机铃声又响了。这天,他恼怒的干脆关机。

    晚上回到家,迎接他的是秦姿那张要吃人的表情,她将“约法”拿出来扔在他面前。

    “我没有说不遵守合约,你这样做严重影响了我讲课,误人子弟懂不懂?你让我怎么安心讲课怎么面对学生?”

    她见他动怒,越说越气愤,越说越激动,深知自己做得过火,便沉默不语。大脑却一点没有停下来。少顷,她又想到新点子。

    “要不这样,你打给我,时间段和以前差不多。”

    “我说秦姿,你到底要干什么?我都跟你回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每天打那么多的电话你不嫌累啊?”

    “不累,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我会心慌。”

    “那么多电话费不要你付吗?”

    “话费的事你就不用操心,我已申请家庭套餐,再给你一个新号码。你只要照我的话去做便可!”

    听到这,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个女人为了掌控他,可谓费尽心机。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回房。

    “你还没有表态呢?”

    “我说不行,你能接受?放过我吗?”他定定地望着帮他安排一切的女人,“在这个家里,哪一件事能够违背你的意愿?”

    她怔怔地目送丈夫的背影,一时间找不到词来接他的话。她的目的达到了。在很多女人的思想里,男人就应该服从她们的领导,不可违背她们的意愿。这样方可控制住他们。可她们的目的达到了,男人的心却离她们越来越远。

    就像潘斯晨,这次回来后,话语更少了。每天都是机械地吃喝洗睡,跟个摆设无异。对她更是没有一点兴趣。回来好几天了都未碰过她。即使她主动,他那个宝贝也硬不起来。她用了很多办法都无济于事。因此,她越来越不安地觉得,他除了比家里的家什多了会跳动的心脏外,其他并无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