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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红颜枯骨,帝心如渊

    这一天,瑶光宫里来了一位特殊的稀客,自从怀了孕,柏霏就再也没有出过门,被容司晨保护的像个瓷娃娃一样,所以和水凌月已经许久未见。

    瑶光宫,的确造的金碧辉煌,可柏霏却无心观赏,她在意的是,短短几月过去,水凌月和之前未进宫时判若两人的状态和肉眼可见的清瘦“你怎的瘦了这么多?”

    她能来,水凌月脸上的笑都多了点“霏霏姐姐,明明是你胖了好不好,我哪里瘦了”,柏霏见她有意敷衍,也不好深问,这皇宫里的生活就是不如意,念头一转岔开了话题“再过几个月他就出生了,到时候可得请玉潇公主赏脸,为我们小家伙赐名,做我们小家伙的干姨母”。

    水凌月一愣,这话柏霏说过好多次,因为这个小生命是她们一起去观音寺求来的,为此她还平白受了一回牢狱之灾,所以柏霏就和容司晨商量,等孩子出生,让她来取名字,可是现在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有这个机会了“好呀,那我这姨母准备的见面礼就请你娘先代为收着了”。

    小蝶得了示意,从屋里捧出来好几个盒子,里面装着一些小衣服,还有一些小玉首饰,长命锁,小玉镯,件件价值不菲。

    “凌月你这怎么准备了这么多衣服?”柏霏拿过好奇地翻看,却见这盒子里的衣服从小到大,足足从出生准备到了两三岁,“有备无患总是好的”,水凌月答道,这是最近她命人赶制出来的,柏霏连声道谢,收下了这些东西,见周围没有宫人,她才小心地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她今日来其实是受人之托“凌月,你就看在我和你司晨哥的面子上,去看看吧,墨白真的知道错了,他以前从来没喜欢过姑娘,不懂姑娘家的心思你放心,我们已经教训过他了,最近他一直在思过,给你准备礼物赔罪,你就赏脸去看看吧”。

    水凌月接过那信,没有立刻拆开,柏霏又道“他呀,最近找些有的没得的理由,没事就往我家跑,东拉西扯的但其实都是为了打探你的消息,虽然我这么说,对奕王殿下有些不公平,不过呢,感情这回事强求不得,也不能将就,所以你不要委屈自己,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谢谢,霏霏姐姐,你要好好保重,好好地让小宝贝平安出生”,水凌月一笑,轻轻地抱了抱柏霏,又坐了一会儿,有人来报,容司晨下朝在宫门口等她,她才恋恋不舍地离去,临出门前,她忽然转头问“月妹妹,若是有可能,生产之日,你能来府里陪我么?”

    水凌月犹豫了半天才点点头,柏霏回以一笑,不知怎得,看着身边人拿着的几大盒东西,她总觉得心里怪怪的,今日的水凌月总给她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她再与自己告别?不过转瞬间她又摒弃了这个想法,只觉自己是太敏感了。

    送走了柏霏,水凌月才拆开了墨白的信,与柏霏说的一般无二,许是怕自己多心,还特意解释了他不打算来赴鲤跃楼宴会的原因,看到这,她竟然松了口气,也好,他若是在,听到了所有的真相,怕是会当场暴走,惹出祸来,殃及灵川就不好了,还是等她解决了所有的事再与他单独解释吧,反正还要去看他给的惊喜呢,看着那信末尾处画的栩栩如生的兔子鬼脸,水凌月笑了,她甚至都能想象的出,他坐在书桌前一本正经,绞尽脑汁斟酌用词求原谅的样子“果然是个小傻子……”

    月中将近,天空中的月亮也越来越圆,月光姣姣,照亮了皇宫的琉璃瓦,新落成的御书房里,明仁帝批完了最后一本奏折,揉了揉眉心,端过手旁的茶,刚想喝一口,发现早已冷了,数十年如一日,自从坐上这个位置,他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孙公公。”

    孙公公应声而来,换上了一盏热茶,明仁帝轻嘘了几口,便问“明晚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回陛下,准备停当了,只是太子殿下他们都会到场,万一他们同行?”孙公公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垂下了眼睑,“不会,太子和十三他们会早一点去,玉潇会晚一些,你们抓住机会即可,注意要做到滴水不漏,到时你亲自去”,明仁帝将茶往桌上一放,疲惫地往后靠了靠,闭了闭眼,似乎说完这几句话就用尽了力气。

    “陛下,夜深了,安寝吧”,孙公公没再多言,只是提醒道,明仁帝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待四周一片寂静,原本假寐的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吹灭了桌上的蜡烛,转身慢悠悠地往内室走去,在那幅兄弟夜宴图前站了片刻,他拂起画卷,露出一个机关按钮,轻轻按下,墙上的一道暗门应声而开。

    暗室之内是个小小的佛堂,一座金身佛像之下放着的是几个牌位,仔细看去,都是些熟悉的人名,凌相如的,沈云叟的,皇后的还有几个曾跟随过他的老臣以及先皇的一些子嗣,他自旁边的桌上又拿过一个崭新的木牌,上面是南城和的名字,他端详了一会儿,才将它放在了沈云叟的旁边,他取过香依次点燃,到凌相如几人的时候,他顿了顿,然后将沈云叟的往旁边挪了挪,又留出了一个位置“南王啊,大概也没人记得今天是你的三七了,这香朕给你点上,想来这时候你们兄弟三个见面了吧,对不住了,这些年,朕做了不少违心之事,杀了不少枉死之人,但是江山一统的盛世,自古以来都是用鲜血和枯骨堆积出来的,朕想你们会谅解的。”

    明仁帝又念念叨叨了一会儿,突然又从旁边拿出了一块木牌,上面没有名字,他踱步到桌子前,磨墨提笔,一字一画地在上面写了起来,每一笔都用了十足的力气,半晌他才终于写完,轻轻地吹了吹,待墨迹完全干透,他站起身来将它放到了皇后的牌位边,点上香后,不忍再看般,径直离去,就在他转身的刹那,皇后牌位前的三炷燃着的香突然齐刷刷地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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