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帘不动了。
刘妗说,他死了。
她就好像听见了一件一辈子都不会想到的事,那么的愣。
是的。
愣。
她没想过湛廉时会死。
一点都没有想过。
可这样的消息突然就落下,砸的她无法反应。
而后,随着刘妗一句句的话落进耳里,她回神,把那心底生出的许多情绪给压下。
她不该有那些情绪。
她也不会相信刘妗说的。
不信。
除此之外,她不再多想。
甚至,不去想。
只要不去想,就可以当作不知道这样一件事。
一切都和平常一样。
人想要控制自己的思想,是一定可以控制的。
她做到了。
真的没有去想,然后就真的忘记这样一件事。
她如常的做每一件事,说正常的话。
可就在这样的时候,她看见了他。
他就这么不经意的出现在她视线里,就像他死了的话,那么突然的掉下。
很意外。
很突兀。
很接受不了。
那一刻,她其实没有看见别的人,包括可可和刘妗。
即便后面回神,她看到了,看见刘妗抱着他,看着他们相拥的一幕,她也不觉得有难受。
因为,她没有想到那些。
一点都没有。
她只是想着,她就知道,他哪里会死。
他是湛廉时,他怎么可能会死。
不会的。
可后面,刘妗把可可推开,说出那样冷厉的话,她愤怒了。
大人之间的事是大人的,和孩子无关。
为什么,她们总是一再的把孩子牵扯进来。
孩子何其无辜,一定要去承受大人之间的恩怨?
不应该。
可可不应该承受。
林帘心中气血翻涌,似有一股火如海浪一般在她身体里滚动,她整个人绷的很紧。
尤其湛廉时越是这样,她就绷的越紧,像一根弦,随时会断。
湛可可原本是难受的,特别难受,但她感觉到林帘的异样,小丫头抬起头来看林帘。
脸极白,可一双眼睛却很红。
红的吓人。
妈咪在生气。
很生气。
因为爸爸被别的阿姨抱了,妈咪在生这个气。
湛可可看紧抱着林帘的湛廉时,他眸沉着,里面墨色汹涌,似无论如何都不会把林帘放开。
爸爸害怕妈咪离开。
爸爸不要妈咪离开。
大人都觉得小孩子不懂,但其实孩子都懂,她们明白最浅显的道理,只是不会弯弯绕绕罢了。
就像现在,湛可可知道爸爸爱妈咪,妈咪也爱爸爸。
她就知道这样一件事。
她不能哭,不能难受,她要爸爸和妈咪好好的。
不能吵架。
湛可可轻扯林帘的裙子,小声叫:“妈咪,爸爸真的没有要抱那个阿姨。”
“你不要生爸爸的气。”
“那个阿姨不好。”
“……”林帘几乎快要绷不住,想推开湛廉时,让他不要在她面前。
可那小小的声音落进耳里,林帘低头,看着这双小心害怕的眼睛,她的心一瞬疼起来。
她心里装着许多东西,这几年来,她没有放下过。
也许有,但那只是自欺欺人。
她走不出来。
那个圈子,她一直在里面转。
她不知道她后面能不能走出来,现在她也不在乎自己能不能走出。
她只想控制自己,压住自己的情绪,不伤害到孩子。
孩子不懂,大人难道不懂?
可可是那样的乖巧可爱,那么的懂事,为了她,她怎么都可以站起来。
可是,为什么要伤害她呢?
刘妗她有什么资格伤害可可?
她有什么资格说那样的话?
突然间,林帘心里涌出极大的力量,她出声:“可可,跟方叔叔先离开,妈咪要跟阿姨说几句话。”
湛廉时僵住。
他一下就像一个木头,站在那,动也不动。
湛可可愣了。
方铭挡在了刘妗面前,不让她再上前。
现在,听见林帘的话,他转头。
林帘把湛可可放下来,尽力扯起一抹笑:“听妈咪的话,嗯?”
湛可可不愿意离开,可看着林帘眼里的泪水,她点头。
方铭看林帘,她强忍着情绪,努力对孩子露出笑,安抚孩子。
他知道,她现在很不好受。
但她必须这样冷静,强迫自己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她很理智。
方铭走过来,抱起湛可可:“听妈咪的话。”五⑧16○.com
湛可可看着林帘,她很不安:“妈咪待会会来接可可吗?”
说着,她看湛廉时。
此时,湛廉时松开了林帘,他凝着她,周遭的一切似与他无关,只有林帘。
只有林帘在他的世界里。
“爸爸会和妈咪一起来接可可吗?”
湛廉时眸动,看着湛可可。
他抬手,握住林帘:“会。”
湛可可笑了:“嗯!”
她抱住方铭的脖子,对两人挥手:“可可等着爸爸妈咪来接可可!”
方铭看湛廉时,他神色极深,抱着湛可可离开了。
林帘站在那,她嘴角一直带笑,目送着湛可可消失在视线里。
直至再也看不见,她嘴角的笑也跟着不见。
她抽手,湛廉时握紧。
林帘抽不出来。
似乎湛可可不在,他更是不顾忌。
林帘抿唇,然后喉咙吞咽,她不再执拗,转身看着刘妗。
刘妗看着湛廉时和她握在一起的手,她笑着,一直冷笑。
从湛廉时主动抱住林帘那一刻,旁若无人,再不管其它。
她便是这样。
“我比不上你,比不上你和湛廉时几十年的感情,我也从没有想过要比。”
“当初我和湛廉时认识,结婚,我不是第三者,我不愧对你,我跟你也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我和湛廉时离婚,和你有关系。”
“你是第三者,这是事实。”
“我不管你们曾经有多好的感情,但在我和湛廉时婚姻关系续存期间,你出现。”
“以第三者的身份。”
“这是你对不起我。”
“你和湛廉时对不起我。”
湛廉时五指收紧,他凝着林帘的目光似被下了咒术,定定的,无法离开。
他想说什么,想做点什么,但他却连眼睛都没眨动一下。
他看着林帘的神态,说出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时的神情,似要全部刻进脑海。
似乎,他已经不在乎林帘会说什么了。
林帘冷静的说出这些话,一字一句无比平稳。
“你伤害我,湛廉时伤害我,赵起伟伤害我,我自问我没有做任何一件对不起你们的事,但我就是那样被你们践踏,碾压。”
“我认了。”
“因为我不该不听他的话。”
林帘转过目光,终于对上湛廉时深深的眸子:“你说,不要孩子。”
“我没听你的。”
“我后面无数次的回想,我后悔没听你的。”
“你说的很对,那孩子不该要。”
“无论是对谁,那孩子都不应该出生。”
“你说的是正确的。”
“但我不明白,那个时候我一心想着留下那个孩子,因为我爱你。”
“那是我们的孩子,我想要留下他。”
“我太在乎你了。”
“但是,事实告诉我,爱这个东西太过廉价,它不值得。”
林帘脸上浮起笑:“人总是要为自己不成熟的想法,行为而付出代价。”
“我接受这样的代价。”
“因为那是我的选择。”
“可你们……”林帘转过目光,看着刘妗:“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不放过我都可以,为什么还要伤害可可?”
“刘妗,你扪心自问,我林帘到底哪点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去伤害一个孩子!”
“你有没有心?”
“有没有?
!”
第一次,林帘这样的愤怒。
好似她把这几年所有的怒火都发泄。
刘妗脸上没有笑了,她冷冷的,面无表情。
林帘的话,很普通,很简单,但她说的每一件都是事实。
是她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第三者……呵呵……她刘妗是个第三者……林帘脸变红,因为那最后几句话,让她几乎用尽所有力量说出来。
她很疼,心口,全身。
疼的她呼吸都在发紧。
她甚至站不稳。
忽然,那握着她的手用力,她一瞬便被他抱进怀里。
他双臂圈住她的腰,让她紧紧靠在他身上,就好像他永远是她的依靠。
林帘笑了声:“湛廉时,我跟你一年,刘妗跟你几十年,不说别人不信,我都不信。”
“我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现在就告诉你。”
“你们的爱情,不要波及别人。”
“很不好。”
“真的。”
湛廉时喉头滚动,他什么都没有说,拦腰抱起林帘,大步离开。
刘妗站在那,她看着那离开的背影,宽阔的脊背。
他挺拔的身形,矫健的步子。
他那样的让她难以忘记。
可她知道,他不爱她。
他真的不爱她。
几十年,不是爱。
他湛廉时,从没有这样对过她。
呵呵……刘妗靠在栏杆上,身体一点点滑下。
休息室门打开,湛廉时抱着林帘进去,门砰的关上。
他把林帘放到床上,手臂撑在她两边,俯身看着她。
林帘闭眼,不看湛廉时。
为什么一定要把她拉进去?
这对她不公平,很不公平。
眼角泪水滑落,控制不住的。
湛廉时看着那眼泪,他心中的牢笼被挣破,所有关着的东西冲出来,他眼睛变得可怕。
可怕的要把所有东西给撕碎。
控制不住的,应该说,无法控制。
他低头,猛的吻上林帘。
昏暗潮湿的矿道中,陆叶背着矿篓,手中提着矿镐,一步步朝前行去。
网站内容不对,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正确内容。少年的表情有些忧伤,双目聚焦在面前的空处,似在盯着什么东西。
外人看来,陆叶前方空无一物,但实际上在少年的视野中,却能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树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叶繁茂,树杈从树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开,支撑起一个半圆形的树冠。
来到这个叫九州的世界已经一年多时间,陆叶至今没搞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当自己的注意力足够集中的时候,这棵影子树就有几率出现在视野中,而且别人完全不会察觉。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声叹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醒来,还不等他熟悉下环境,所处的势力便被一伙贼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杀,他与另外一些年轻的男女成了那伙贼人的俘虏,然后被送进了这处矿脉,成为一名低贱的矿奴。
事后他才从旁人的零散交谈中得知,他所处的势力是隶属浩天盟,一个叫做玄天宗的宗门。
这个宗门的名字听起来炫酷狂霸,但实际上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宗门。
攻占玄天宗的,是万魔岭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万魔岭,是这个世界的两大阵营组织,俱都由无数大小势力联合形成,互相倾轧拼斗,意图彻底消灭对方,据说已经持续数百年。
在陆叶看来,这样的争斗简单来说就是守序阵营与邪恶阵营的对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这样的对抗大潮中。
历年来九州大陆战火纷飞,每年都有如玄天宗这样的小势力被连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占据各处地盘,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矿奴就矿奴吧陆叶自我安慰一声,比较起那些被杀的人,他好歹还活着。
能活下来并非他有什么特别的本领,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杂役做事,如陆叶这样没有修为在身,年纪尚轻的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事实上,这一处矿脉中的矿奴,不单单只有玄天宗的人,还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门的弟子。
邪月谷实力不弱,这些年来攻占了不少地盘,这些地盘上原本的势力自然都被覆灭,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处奴役。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有一个特点,还没有开窍,没有修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陆有一句话,妖不开窍难化形,人不开窍难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开灵窍,只有开了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
开灵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普通人中经过系统的锻炼后能开启灵窍的,不过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门的,有长辈指点,这个比例可能会高一些。
陆叶没能开启自身的灵窍,所以只能在这昏暗的矿道中挖矿为生。
不过矿奴并非没有出路,若是能开窍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报备的话,便有机会参加一项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为邪月谷弟子。
然而矿奴中能开窍者寥寥无几,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整日劳作,连饭都吃不饱,如何还能开窍。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矿奴都已经认命,每日辛苦劳作,只为一顿饱饭。
陆叶对玄天宗没有什么归属感,毕竟刚来到这个世界,玄天宗就被灭了,宗内那些人谁是谁他都不认识。
他也不想成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这不是个正经的势力,单听名字就给人一种邪恶感,早晚要凉。
但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这里当矿奴,那成何体统,好歹他也是新时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所以这一年来他一直在努力开窍,原本他以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树能给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帮助,可直到现在,这影子树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说什么帮助,有时候还会影响他的视力。
陆叶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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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一道弯,远方出现一点微弱的光芒,那是矿道的出口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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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收获不错,将矿篓里的矿石上缴,应该能得三点贡献,算上前几日积累的,约莫有十二点了,两点拿来换两个馒头,剩下的十点刚好够换一枚气血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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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血丹是一种很低级的丹药,并非辅助开窍之物,但是想要开窍,就必须得气血充盈才行,气血丹虽然低级,却正适合陆叶这样没开窍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气血丹,也并非善心发作,而是他们深谙人心之道,这最廉价低级的丹药可以让心怀希望之人愈发努力挖矿。
比如陆叶每日就很勤劳。
距离矿道出口还有三十丈,陆叶的目光不经意地瞥过左前方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块巨石横亘。
他脚步不停,继续朝前走着,直到十丈左右,才将背负在身后的矿篓放下,紧了紧手中的矿镐,又从矿篓里取出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头,稍稍掂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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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他朝着那块巨石奔跑起来,临近巨石前,侧身滑步,一脚踏在矿道的岩壁上,整个人借助反弹的力道对着巨石后方俯冲而下,犹如一只矫健的猎豹。
两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浑没想到来人竟会发现他们的踪迹。
听到动静,再看见陆叶想要起身已经来不及了。
在两人惊恐的注视下,陆叶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矿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当即啊呀一声惨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鲜血直流。
陆叶另一手的矿镐再度出手,却没打中第二人,那人反应不错,偏头躲过了。
然而陆叶已经冲到他面前,一脚踹下,正中对方小腹,那人顿时满面痛楚,跌飞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来。
陆叶迈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对方的头发,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冷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兄弟两个!
这两人他认识,是一个刘氏家族的弟子,刘氏所在的地盘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刘家一些年轻的弟子便被送到这里来充当矿奴了。
严格说起来,陆叶与刘氏这两兄弟也算是同命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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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砸的不轻,刘氏老二只哼了一声,便直接被砸晕过去。
陆叶又朝之前被他打伤的刘老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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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大额头都被打烂了,鲜血模糊了双眼,隐约见到陆叶朝他行来,吓得连滚带爬:饶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过来了,还以为是旁人饶命啊!
刘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矿道出口前,自然是没安什么好心。
这两人在被抓来之前,俱都是娇生惯养之辈,哪怕成了矿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矿奴身份低贱,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矿奴当人看,没有矿石兑换贡献的话,根本换取不到吃食。
所以这两兄弟便经常蹲在矿道的某个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单的矿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开采的矿石被劫走,还被打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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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们就是想打劫陆叶,结果不是对手,被教训了一顿。
不曾想,这才没几天,又碰到这两兄弟了。
一样米养百样人,矿奴中有如刘氏兄弟这般好吃懒做之辈,也有如陆叶这样心怀梦想之人。
这一年来,陆叶通过矿石兑换到的贡献,除了保证每日的温饱之外,皆都换取了气血丹服用。
林林总总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气血丹。
这就造就了陆叶强于绝大多数矿奴的体魄,虽然他的体型不算壮硕,可身躯内蕴藏的力量,已经胜过普通人。
对付两个好吃懒做的矿奴,自然不在话下。
刘老大还在告饶,陆叶只当没听见,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扬起另一手的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矿奴生涯,陆叶见过太多惨剧,早就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怜悯和同情都是没有用处的。
矿奴们也不是一片和睦,来自不同势力的矿奴注定没办法团结起来,为了一块上好的矿石,矿奴们经常会打的头破血流。
矿道中每天都会死人,每走一段距离,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为被人打劫而饿死的矿奴不在少数。
刘老大应声而倒。
陆叶捡回自己的矿镐,重新背上矿篓,迈步朝出口行去,他没有杀刘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软,而是受伤的矿奴在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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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走没几步,出口处忽然慌慌张张冲进来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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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那人低喝着,一巴掌朝陆叶扫了过来。
这一瞬间,陆叶遍体生寒,只因他看到对方掌心中有淡蓝色的光芒流过。
那是灵力的光芒,换句话说,对他出手的是一个修士!
开启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才有资格被称为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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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的灵力是一种极为神奇的力量,陆叶曾见过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虽没有太强的威势,但那人只是轻轻一掌,便拍碎了一块矿石,正是见过那神奇的一幕,陆叶才下定决心,一定要开启自身灵窍,成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评估过,哪怕邪月谷修为最低的修士,也能轻松吊打十个自己。
所以在察觉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时候,陆叶便知自己要大难临头了。
生死危机关头,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跃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声音响起,陆叶应声倒飞,跌倒在地。
剧烈的疼痛让他头脑清醒不少,在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个修士有些惊讶,刚才那一掌他虽然没有用全力,只是随手拍出,但也不应该是矿奴能够承受的。
借着微光看清矿奴的容貌,脱口道:陆叶?
陆叶此刻已经摆出转身逃跑的姿势,听得声音之后也愕然至极:杨管事?
这个姓杨的修士是矿上的一个小管事,陆叶时常会与他打交道,因为气血丹就是从他手上兑换来的,所以彼此间也算熟稔。
杨管事很看好陆叶,毕竟如他这般能吃苦耐劳的矿奴很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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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看好归看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待,一日没有开窍,陆叶这样的凡人与修士之间都有难以逾越的鸿沟。
在认出陆叶之后,杨管事对于自己一掌没能拍死对方的事就释然了,陆叶这一年来从他手上兑换了不少气血丹,身体素质本就比一般的矿奴强,再加上他只是随手一击,没有要刻意杀人,对方能活下来并不奇怪。
杨管事对面处,陆叶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会理会矿奴的死活,他们也知道矿奴在矿脉之中会经常发生打架斗殴的事,除非被他们碰见,否则基本不做理会。
陆叶这边才把刘氏兄弟打的头破血流,昏倒在地,转头杨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陆叶看来,这分明是杨管事在教训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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