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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弃我去者,明月几时有

    一……百两银子?!

    听到叶云的话,所有人都是一愣。

    他们的目光在叶云、黄秀秀等人身上扫过,越发懵逼了。

    这几个人身上的衣着,都透着富贵气,看样子绝非穷人,怎的忽然就开始要钱了?

    叶云嘿嘿一笑:

    “最近开销有些大,连作三首诗,总不能让我白来一趟不是?”

    “一人一百,不愿意听的,就先离开吧,后面可以问同伴。”

    一百两银子,这可不是小数目啊,对普通人家而言,这是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赚到的钱。

    就算对这些齐县豪门富家子弟而言,这一百两银子给出去,他们短时间的生活质量也将暴跌一个层次。

    但众人面面相觑之间,愣是没一个人愿意离开的。

    最终,每个人都将一张百两的银票交给了陈青。

    叶云抚了抚衣襟,叹道:

    “既然大家都交了钱,就展现一下我真正的实力吧。”

    “一首对得起百两银子的诗,送给大家!”

    叶云挥毫泼墨,笔走龙蛇,一首不拘一格、自成意态的诗跃然纸上。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览明月。】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这首诗是李白的《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但叶云终究不能用这个名字,否则这群家伙又要不认账了。

    想了想,叶云给这首诗换了一个名字:

    《诗仙感怀齐县湖心岛》。

    宣纸在传递。

    仔细品味之后,所有人双目都迷离了,沉醉在这绝美的文字意境之中,难以自拔。

    比起前两首,这一首,更像是回归了诗的本味。

    其中没有了家国情怀,也没有了拳拳之心。

    却在字里行间蕴着一种快意恩仇、潇洒不羁、堪破世事之后的放肆与狂悖!

    而这等放肆狂悖之下,却能明显感觉到,有一种绝难撼动的稳重与成熟,在衬托着这种放浪形骸的情绪。

    与年少轻狂相比,这等成熟的放肆狂悖,更多了两分烈酒入喉般的醇厚与甘冽!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那张公子浑身汗毛乍起,瞳孔颤动,口中细细品味着: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他从未想过,文字竟然真能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这首诗中,每一句单拿出来,都是绝佳的诗句,足以传唱千古而不朽。

    但当这些并不刻意追求工整、对仗、格式的诗句组合在一起的时候,却丝毫不显突兀,意态连贯,透过宣纸上的文字,隐约能看到一个闪闪发光的灵魂!

    “好诗!好诗啊!!!”

    “这……这就是……老师的真实实力吗?”

    “这……这绝对是,古往今来,最好的一首诗!没有之一!!!”

    不知是谁,拍案叫绝,意态癫狂,似是被这首诗中的放肆与狂悖所感染。

    听到这话,叶云心中暗笑,暗自说道:

    那是因为你小子还没有听过《将进酒》……

    《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这诗好归好,但放在李白手里,也就正常发挥罢了。

    算了,抄诗不能太过,做人留一线,还是将‘绣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的美誉留给李白吧,我就不胡闹了……

    省得过上一百多年,李白生下来之后太过懵逼。

    叶云起身,双手背负身后,吟诵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诸位稍坐,我去也!”

    待得诗会众人从这注定成为千古名篇的诗句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叶云几人已经登上了画舫,摇桨飘远有一段儿距离了。

    “好诗,真是好诗……”依旧有人兀自摇头晃脑赞叹着。

    不知是谁,放声骂道:

    “别再‘好诗’了!!!谁还记得老师临走前吟诵的是什么来着?就那个……明月几时有……”

    “那……那好像是个词牌名!”

    “快写下来!快写下来!水调歌头?对!就是水调歌头这个词牌!”

    词曲在唐朝并不流行,要到宋元时期才会成为主流艺术形式,但是在隋唐之际,水调歌头这个词牌形式,就已经存在了。

    参加诗会的这些人,毕竟附庸了这么多年的风雅,自己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也并不妨碍他们醒悟叶云刚刚吟诵的是什么。

    他们循着记忆,将叶云刚刚吟诵的水调歌头词牌誊写下来,一遍遍反复诵读,更觉震惊。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老师……真是震古烁今的大才啊!”

    “如此大才,竟然这般年轻,还声名不显,让我们给撞见了,真是三生有幸啊!”

    这些人反复品读这阙水调歌头,读着读着,忽然就有人崩溃,失声痛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只有半阙?!”

    “叶老师!叶老师你快回来!”

    “把这水调歌头的后半阙还给我啊呜呜呜呜……”

    有人忽然眼前一亮,一拍桌子,提议道:“要不,我们尝试着填补一下下半阙?”

    “放你娘的屁!如此神阙,你敢乱来,简直是暴殄天物,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扔湖里去?!”

    ……

    叶云才不管湖心小岛上那些诗会公子小姐们崩不崩溃。

    装够了逼的他,心满意足地躺在船头竹摇椅上,怀抱着黄秀秀柔软的娇躯,轻抚着她柔顺的秀发,只觉人生快意不过如此。

    黄秀秀半晌后抬起头来,小声问道:

    “老爷……刚刚诵的,是水调歌头吗?”

    “好……好美的词牌啊……”

    “老爷有下半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