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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引蛇出洞

    成衣店中,叶非紧紧抱着殊颜的双腿,赖在地上死死将他拖住,死活不让他跨出大门半步,再次将狗皮膏药的精神发挥得淋漓尽致。

    “我不同意!坚决不同意!”

    “松开!”

    “不要!那采花贼武功高强心狠手辣,你长得这么漂亮,出去还有活路吗?你想以身犯险,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万一……万一连你都不是那个采花贼的对手,岂不是羊入虎口!”

    殊颜抬了抬脚,如有千斤重,他低头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叶非,心中百感交集,这些年来,从未有人如此担心过他,以前每次受了伤,都只能躲在暗处自己舔伤口。

    这个采花贼并非普通的恶贼,采阴补阳是一种极为邪恶修炼方法,能在短时间内迅速提高修为,这个采花贼在不到一天的时间内接连翻案,可见他已经十分急迫了,阿姐的一身修为对他来说正是难得一见的补品,所以,无论如何,他必须趁早解除了这个危机。

    思及此,他发力震开了叶非,头也不回地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见状,叶非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顾不得身上的伤追了上去。

    换了身女装的殊颜,成了街上一道最亮丽的风景,尤其在这个没有女性出没的情况下,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好好一个姑娘家如此招摇过市,也不怕招来采花贼,有些人看不下去了,劝道“姑娘,现在风头紧着,外面危险的很,赶紧回家去,免得家中人担心。”

    “可不是嘛,这采花贼凶恶得很,可不会怜香惜玉。”

    对于好心人的提醒他报之一笑,而叶非撅着嘴巴,一步一步紧跟在他身后,那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四处乱瞄,观察是否有可疑人物出没。

    忽然,一群大汉将他拦了下来,他看来者不善,往后退了退,“你们要干什么?我告诉你,我上头可是有人的。”

    有人?大汉齐齐抬头往天上,头上蓝天白云,哪有什么人?

    “油头粉面,变态猥琐,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这采花贼祸害了咱们多少好姑娘,我看你不是那个采花贼就是他的同伙!”

    叶非一听自己被误认作采花贼,急得跳脚,“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以貌取人,啊呸,不对,我哪里变态猥琐了?!”

    “一路尾随一个姑娘家,盯着人家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还说不猥琐!”

    “你眼瞎啊,我那是在保护他!”

    “有什么话上衙门去说!”

    说罢,一群人冲了上去,三下五除二就拿下叶非,叶非叫苦不迭,冲着置身事外的殊颜喊道“你别干杵着,快跟他们解释啊!我真的不是采花贼,也不是他的同伙!”

    “你……”殊颜见他被一群人押着,动了动嘴巴,但转念一想,这厮去衙门呆着还能安分些,于是索性背过了身子,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

    叶非双臂被反剪在身后,被强压着往反方向走去,两只脚往前走着还不认命地扭过头吼道“殊颜!你再见死不救,我就要爆你老底了!”

    “……”殊颜依然无动于衷。

    见对方不理自己,他咬了咬牙,算了,被揍就被揍吧,总比让他一个人独自去冒险强,于是乎——

    “各位英雄好汉,你们听我解释,你们别看这货长得貌美如花,跟个仙女似的,但其实他是个男——”

    “叶非!”关键时刻,一道冷喝声截住了他刚要脱出口的。

    只见殊颜冷冷瞪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要过来将他撕了,以至于他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正在这时,一到黑风迎面刮来,瞬间卷起了站在原地的人,待众人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殊颜!”

    叶非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确定对方被劫走后,脸色尽失,整个人瘫在了地上。

    “出现了!采花贼出现了!大家快逃啊!”

    不知道人群中谁喊了一声,所有人一哄而散,只留下叶非一人傻愣愣地坐在路的中间。

    不消片刻,整条街顿时如被席卷过,乱七八糟,只有一条大黄狗不知危险,充满敌意冲着叶非狂吠,“汪!汪汪汪!”

    犬吠声透过耳膜,将叶非唤回了神智,他突然眼前一亮,从兜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嘴里念念有词,“还好……还好!”

    黑风穿过树林,将人卷到了一处草窝中,殊颜被丢在柔软的草堆上,并没有受到太多的冲击力,只揉揉了揉晕乎乎的脑袋,看向站在面前浑身黑漆漆的男人。

    男人只露出了一只眼睛,是个独眼龙,他的脸上似被火灼烧过,容貌十分丑陋,他看着地上的美人,露出了贪婪的表情,“还是个难得的美人,岭南真是个好地方,姑娘个个长得都水灵。”

    殊颜只看了他一眼,就移开了目光,“长得这幅德行难怪会做采花贼。”

    “住口!”男人突然发怒,小心地抚摸着自己的脸,眸中恨意越滚越浓,“那个贱人不仅毁了我的容,还将我打入崖底,害我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林中的风不止,男人的情绪几近疯狂,俯身准备去撕对方的衣服。

    就在他伸出手的瞬间,殊颜脚尖轻点,飞上他的头顶,袖中的紫竹笛顺势划出,落在了他的手心,同时,笛身上的花纹如鱼鳞一片片浮起,逐渐露出了藏在底下真正的原形。

    剑锋折射出刺眼的反光,男人顿感不妙,一个翻身躲过了刺入头顶的短剑,连续翻了好几个空翻才停下。

    “臭娘们!看不出来你还有些修为的。”

    男人舔了舔唇,贪婪中多了一丝兴奋,“喜欢,我就喜欢像你这样够辣的美人。”

    殊颜不搭理他的调戏,握紧手中短剑直逼过去,男人不紧不慢地将手伸向身后,就在短剑要刺到门面时,突然一把长弓顶在了剑锋上,男人的另一只手迅速去夺剑,殊颜察觉到他的意图,将手腕一转,只听铮的一声,从柄端弹出了利刃,男人已经收不回夺剑的动作,被弹出来的利刃割破了手掌。

    血从伤口涌出,男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连忙收手,他低头看着掌心流出的血慢慢消散,心中除了震惊,更生出了警惕感,“你是谁?”

    看着男人脸上的表情,他抬了抬眉,说道“从你的反应看,我想你已经有了答案。”

    男人眯起眸子,摇了摇头,“不可能,仙府早已被灭,怎么可能会有漏网之鱼。”

    “你既知道了,那就更留你不得!”

    他目光一沉,再次握剑攻向男人。

    男人的表情瞬间变得面目狰狞,瞄准了方向,拉开了弓箭,嗖嗖嗖,一连三箭,不带一丝间隙射了出去。

    三箭以破空之势射来,他用短剑劈开两支,剩下的一支箭从他的脸颊划过,留下了一道细长的血丝,但这并没有阻止她近一步的进攻。

    但在临近目标时,他动作一顿,很明显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

    罗慕旦见他顿在那,不敢再轻举妄动,顿时张狂地大笑道“哈哈~玄剑宗那几个糟老头子尚不能受一箭,更何况是你,你若是仙府余孽,入我魔道正好可以让仙府成为世人的笑柄。”

    殊颜抬起手,用指尖摸了摸脸上的血,将沾了血的指腹放在唇间舔了一下,嘴角勾起轻蔑的冷笑,“仙府?魔道?纵然没有这一箭,我与仙府而言,都是除之而后快的存在。”

    可笑世人眼瞎,他明明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情,却要面对所有人的指责!那些愚昧无知的人夺去了他唯一的救赎,如一只过街老鼠四处躲藏。

    罗慕旦目光灼热地盯着他,目睹了他的变化,粗哑的嗓音不停蛊惑道“没错,就是这个样子,这世道早已不分善恶,只分正邪种族,无论是不复存在的仙府还是如日中天的玄剑宗,只要他们还有一口气,就不会放过我们。”

    近距离看着殊颜,他目中再显贪婪,唾手可得的美色让他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

    “加油,狗子兄,闻着这个味道继续前行,回头请你吃猪大骨!”

    大黄狗埋头嗅着灵敏的鼻子,叶非跟在后头,气喘吁吁地扶着大树,他现在将全部希望寄托在了这条狗上,只要按着他给的气味去找,一定能找到人。

    眼见着自己又落下一段距离,他才惊愕地发现自己的体力还不如一只狗!

    “汪汪!”大黄狗用力地摇了摇尾巴,突然朝着某个方向狂跑起来。

    一见大黄狗又跑了起来,叶非急了,大喊道“狗子兄!你慢点!我追不上啊!”

    另一处,罗慕旦绕到殊颜的身后,双手想要触碰却没有真正的触碰到他的身躯,只在空气中描出肩膀的轮廓,用两个鼻孔呼吸着他发尖传出的芬芳。

    面对对方的非礼,殊颜无动于衷,仿佛置身在另一个世界,回到了四百年前的那天,他眼睁睁看着金钟山从云端压下,他拼了命朝那个方向努力爬去,嘶吼过,挣扎过,却改变不了事实。

    就在罗慕旦要摸到他的肩膀时,一道怒骂声从背后响起,“禽兽!放开他,有什么冲我来!”

    “汪汪汪!”大黄狗也亮出了獠牙,冲着他们发出了犬吠声。

    罗慕旦恼怒地收回手,被打扰了好事的他怒目瞪向叶非,叶非则捡起脚边的石头砸向他,边砸边骂道“丑八怪!长得这么丑还做采花贼,我要是你,早就挖个洞把自己埋了,省得出来把别人吓死了!”

    “瞪什么瞪!独眼龙,爷有两只眼睛,还瞪不过你吗?!”

    “汪汪汪!”

    叶非边投石头,边往后退,“像你这么丑到一言难尽,鬼哭神嚎,六亲不认的,世间绝无仅有,骂你是狗,我都觉得侮辱了我家大黄!”

    罗慕旦怒不可歇,突然脚下生风,一把擒住了叶非,叶非趁机用脚盘住了他的下身,双手死抱着他,同时冲木讷在原地的殊颜大喊道“小颜颜!快跑!”

    同伙?罗慕旦迅速看向殊颜,同时想甩开身上的人,可叶非缠得紧,死死抓着他不放,他心下一狠,运起功力一掌拍在叶非的后背。

    哗啦~一大口血从他口中涌出,胸腔内的心肝一颤,疼得他冷汗直冒,但他依然死咬着牙齿,任由血沿着牙齿缝隙流出。

    “快跑……”

    耳边能听到的声音越来越小,殊颜慢悠悠地转过头看着他,眸孔中倒映出他吐血的模样,眸中暗光熄灭,脚边的尘土借风盘旋而起,周围的草木跟着颤动。

    此时,侯府中,两人的心情如被搅乱的春水,难以平复。

    “当初言狄给我说,他曾书信一封让晋德帝将案件暂缓处理,可那封书信并没有起到作用,我不知道是不是你父皇从中作梗,让他失去了营救花家的时间。若他真的一心致我花家与死地,是否就这可以证明,那名花姓的稳婆确确实实就是我花家的人。”

    如果事情真的如此,她与他便再也没有了结交的必要了。

    花家欠了他母亲一条命,言家欠了花家满门的血债,两者剪不断理还乱,真要算谁欠谁多,也无法算清了。

    一只手抚平了她眉间蹙起的褶痕,她抬头看向手的主人,看见了他同样皱起的眉,也看清了他脸上无可奈何的表情。

    “你真相信他所说的话吗?”

    花不语咬着下嘴唇,是啊,她为什么要去相信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单凭他的几句话内心就开始动摇。

    “傻瓜,我师父是母妃的师兄,又是父皇的知己,如果事情真是如此,他怎么会让你入门?”

    他清楚师父真正起了杀意,是在他投身销骨潭之后,经过那几天几天的折磨,他的修为大减,他认为自己为了女色辜负了他的期望,很庆幸,她清醒过来后忘了自己,这才让师父暂时放下了杀心。

    无论是师父,还是师兄弟们,都在阻止他们的再次相识,小小的玄剑宗,他只能躲在暗处看着她一天一天成长,直到京城的一次偶然相遇,才让他们的命运再一次纠缠在了一起。

    “难道是他想挑拨你我的关系?”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可能。但转眼一想,她与南伯候素不相识,自己也无权无势,他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

    言迄,伽摩剑突然震动起来,她下意识握紧剑柄,顿时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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