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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身份是假的

    道庄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颠簸的马车上,浑身酸疼,记忆一下子有些跟不上,冥思苦想,却毫无头绪。

    “别想了,你昨晚在石桌上睡着了,怎么都叫不醒,我只好将你抱上来了。”吕熊慵懒地躺靠在一旁好心提醒道。

    “你为何摇头?”见她一个劲的摇头叹息,他又问道。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别老装作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被比下去了!”

    “你……”吕熊气得面红耳赤,良久说不出话来,心想这女人怎么这么没有良心,自己好心抱她上来,她不仅不感激,反倒随便拿个路人和自己相比!真是可笑“笑话,我会比不过那个登徒浪子?”

    别看他平时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但跟他相处时间长了,就会发现他也和一般人没什么区别,常人有的喜怒哀乐他也照样都有,只不过被礼数二字束缚着,稍微婉转含蓄了点儿。譬如此时,他说话就明显带着几分酸意,像个争风吃醋的大男孩儿。

    道庄忍不住得意地笑道“唉!你喜不喜欢吃柠檬?”

    “柠檬?怎么没听说过?”

    道庄热情地朝他招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见他不理会自己,只好凑道他耳边道“就是一种很酸的水果,除了酸,没有别的优点!”

    吕熊嫌弃地避开她道“这种东西谁会喜欢吃?”但又忍不住好奇“是北方的水果吗?”

    “当然不是,是我胡编的,就是想说你嫉妒了,吃不到柠檬就说柠檬酸,比不过吕业平就说人家是登徒浪子。”

    话音未落,只见吕熊突然欺身而至,笑得很是诡异“我看你才是吃不到柠檬说柠檬酸,你敢说对我没动半点心思,不然为什么要留下来?”

    “嗯?”他突然的靠近,让她手足无措,动都不敢动一下,连声音也细小如苍蝇。

    吕熊见她窘迫的模样,得意地一笑,随即坐了回去,神色泰然地说“你救过我。”

    “所……所以呢?”

    “我愿意……以身相许。”

    道庄顿时捧腹大笑,摆手道“用不着以身相许,咱们把合同毁了,就当是你报答我了,怎么样?”

    她笑,吕熊也跟着笑“好啊,”当即从袖子里取出合同,朗声念道“违约者,需赔付对方一定数额的违约金。一定数额应该是多少呢?念在你救过我,赔一千两黄金就算了!”

    道庄立即收起笑容,愤愤地瞪着他道“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吕熊道“合同是你立的,我只收一千两黄金,已经给你优惠了很多,你这女人到底懂不懂感恩?”

    言外之意不就是在嘲讽她作茧自缚吗?也怪不得别人,谁让她目光短浅、脑袋抽风,竟主动把自己卖了的!

    道庄狠狠瞪了他一眼,扭头去看外面的风景。

    风吹叶落,车子在黄土道上疾驰,每过一个地方都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辙印,但很快又被落叶和风沙遮盖住,不知道她在吕业平的记忆中是否也如这车辙印一般,越来越浅,直至被完全遗忘?

    其实就算现在离开吕熊,天地之大,她也未必能再遇到吕业平,况且他愿不愿意带着她这个拖油瓶还是一说呢!只是,因为他,她向来平静的心湖突然泛起了波澜,这样微妙的感觉,就这样昙花一现,到底有些意难平。

    经过近一日的颠簸,他们终于在黄昏时分到了目的地。

    因为晕车,道庄吐得头昏眼花,四肢无力。但还是被眼前雄伟壮观的建筑惊到了,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处宫殿。殿的两侧站满了衣冠楚楚的文武大臣,一见到他们就跪地高呼“恭贺大王平安归朝!”

    “咦,这……这是……”她已经完全蒙住、语无伦次了,事后回想起来,那时的她真有一种狐假虎威的感觉。

    吕熊似乎对她的震惊一点儿也不奇怪,他早就知道这世上除了那个人,没有哪个女人不爱慕虚荣,又何况是许道庄这个顶俗的女人,鄙夷地笑道“这是楚国的王宫。”

    道庄整个人都被眼前高大宏伟的建筑震撼到了,哪里还能注意到他脸上细微的变化,又问“王宫?我们怎么……那……那你是?”

    吕熊搂住她纤细的腰肢,用力将她拉近自己,戏谑地看着她道“我是楚国的国君,怎么,现在愿意接受我的以身相许了吗?”

    道庄看着他那双逼视自己的明亮的眼睛,那里面除了鄙夷还是鄙夷。他以为她会在乎他的身份吗?呵呵,真是可笑,她可是阅历丰富的21世纪有为青年!

    “恐怕你是误会了,我……”

    吕熊似是预料到了她会这么说,笑着打断她道“不必急着回答。”接着转身应对众臣的询问,一脸的悠游散漫、放荡不羁,只是放在道庄身上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道庄想要挣脱,又觉察出此时的吕熊和往日的他有些不同,腰间的手那样紧,他的语调那样轻佻,似乎在极力掩饰着什么,那就只好秋后算账了!便任由他搂着自己,直到跟他进了寝宫,才挣脱他的束缚“那个……想必你是误会了,我对你真的没有非分之想,不管你是吕熊还是楚王,我给自己的定位都是你的侍卫,真的!”

    吕熊点头道“好的,许侍卫,你先下去吧!”

    道庄抓着头发问“那我……应该去哪里?”

    吕熊道“我住这里,你要保护我,当然不能离开我身边,所以,你也住这里,我让靳安带你去偏殿。”

    道庄一想也是,便点头道“那我就住在这里好了。”

    当夜,吕熊吩咐御膳房做了一大桌饭菜,款待道庄,山珍海味,歌舞丝竹,美人佳酿,应有尽有。

    道庄也不客气,边吃边不停地感叹“!真是太了!”无奈酒菜实在可口,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醒来时,整个人都在吕熊怀里,双手还紧紧环抱着他,当即大叫一声,将他推下了床。

    吕熊从地上爬起来,脸色铁青,瞪着她没有说话。

    道庄这才想起他是楚王的事情,尴尬地笑道“我不是故意的,我……”

    吕熊见她一脸窘态,玩心大起,坏笑着说“昨夜你喝醉了,拉着寡人不让走,你知道的,寡人也是个正常男人。”

    “所……以呢?”道庄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所以寡人就留下陪你了。”

    “那我们……有没有……”

    “你说呢,要不要寡人帮你回忆回忆?”

    道庄急忙拼命的摇头制止“不……不必了……”

    她苦思数日,觉得自己还是搬出去住好,美色误人,才来一日就险些,若是日日与他相处,难免会做出什么追悔莫及的事来,还是其次,要是失了心……

    吕熊和一般的国君不一样,别人都是日理万机,他却很少处理国事,每日早睡晚起,莺歌燕舞,游戏人间,昏庸二字用在他身上名副其实。

    但是道庄却有一种强烈的感觉眼前的吕熊和她在庐地认识的吕熊不是一个人,他们有着太多的不同。

    不过人在不同地方会表现出不同的样子,这很正常,谁还没有有几副面孔啊!比如她,在朋友面前动如脱兔,在长辈面前静若处子,在老师面前知书达礼……或许是她多虑了,他是一国之君,有什么理由要伪装自己呢?现在的他应该才是他的真面目吧!

    只是他整天不务正业真的好吗?而她跟着一个这样的老板,真的有前途吗?

    “那个……吕……”她还是不知道如何称呼他,虽然已经从小丫鬟口中打探出他的名字叫熊侣,但人家可是一国之君,总不能直呼其名吧,“我住在这里会不会影响你……休息?”

    熊侣举着酒杯漫不经心的看着里面的琼浆玉液,酒杯是玉质的,里面的酒也是青绿色的,就像流动的玉。他将酒杯轻轻晃了晃,里面的影像瞬时被打乱了“你想搬出去?”

    道庄道“我住在你这里,兴许会影响你的正常~生活。”

    熊侣笑道“没关系,你已经影响了。”

    他笑得很好看,两只勾魂的眼睛直直的对她放电。只是道庄已经无心欣赏,她脑袋嗡嗡的响着,想去思考什么,却抓不到重点。这才发现,眼前的人已经不再是她认识的那个虽然傲慢却心地善良的吕熊了,如今他是楚王,他们之间再无真心可言。

    熊侣又道“你可知道,这太一宫从来没有女子留宿过,你是第一人。”

    道庄茫然的问“是吗……为什么?”

    熊侣道“自然是因为你,寡人说过要以身相许。”

    道庄的心突然小鹿乱撞,不敢看他,急忙移开视线“你以为我会相信吗?楚王殿下,就算我们之间不需要真诚相待,我们无冤无仇,您何必非要玩弄我的感情呢?”

    “你为什么不能自信一些呢,”熊侣拖着她的脸审视道,“虽然你性子粗俗了些,但这张脸还是好看的,寡人为何不能喜欢上你?”

    “你……你……你……胡说八道,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道庄气愤地大声吼道,明明知道他并非真心,可她还是不争气的动心了。

    “做寡人的女人。”

    “你知道我喜欢的人是吕业平。”

    “何必口是心非,如果真那么喜欢他,为什么要选择留下来?”熊侣嗤笑道。

    道庄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凉,是那种心思被人看穿后的窘迫,是那种在黑暗中不停深陷的无助,现在的她就像被洪水吞没的难民,想要挣扎,却又无力……

    “我想搬出去住,可以吗?”她极力维持着最后的尊严,因为语速慢,每个字都掷地有声。如今她对这个世界仅有的一点儿期待已全部幻灭,余下的只有恐惧,搬出去,她才有逃走的希望,实在不行她就“越狱”。

    “再过几日吧,桃花坞那里,靳安正在整饬。”

    “你不是不同意……”为什么总在我伤心绝望的时候,给我丢来一点点希望?知不知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或许正是他隐藏在内心深处不经意表露的温柔,触碰到了她心底那根叫情的弦。

    “不必急着感动,你说得对,反正那里空着也是空着,不如让你过去打理。”他看着她漫不经心地说道。

    瑶草一何碧,春入武陵溪。溪上桃花无数,枝上有黄鹂。我欲穿花寻路,直入白云深处,浩气展虹霓。只恐花深里,红露湿人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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