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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决裂

    熊侣见她终于不再说分手的话,神色凝重地点头道“我等的时机就要到了……”

    “那……恭喜了!”道庄点点头,“这样我也可以早点儿功成身退。”

    熊侣笃定地说“你走不了的。”

    “我若想走,你是留不住的,就算你留住了人,心不在这,又有什么意义?”

    熊侣搬过她的身子,使她直视着自己“我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就因为我情急之下呵斥了你?还是你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

    “情急之下,你看你自己都说是情急之下,情急之下最能看出一个人的真心,熊侣,你爱的人是樊姬,不是我,”对上他执着的眼睛,道庄知道自己又心软了,叹息道“你不愿意樊姬受一点儿伤害,所以才一再的在众人面前对我示好,让所有人都以为是我把你迷住了。你先是把我带去你的宫殿然后又允许我住在这里,再然后就是带我去云梦泽……你一步一步设计好了我的命运,挖好了坑等着我跳下去,而我也果真笨得没让你失望!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人,我也会伤心也会难过!从前我一直以为你的滥情都是因为根深蒂固的封建观念使然,只要时间足够,我足够努力,便可能改变,所以无论你对我多么不好,我都愿意原谅;可是现在,我什么都明白了,你从未多情过,只是专情的对象不是我!”说着她闭上了双眼,任泪水肆意地流下“我没办法再骗自己了,所以也不能再爱你了。”

    熊侣哭笑不得,怜惜地帮她擦掉眼泪“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道庄冷笑一声,轻轻将他推开,不再说话。

    熊侣突然觉得她离自己很远很远,就像上一次她说要走时一样,让他慌乱不堪,怒吼道“许道庄!”

    道庄与他横眉冷对,她一直很怕他生气,可是现在她很希望看到这样的他,只要他不再对她那么温柔,她就不会再心生希望。面对这样的原则性问题,她绝不能妥协。

    “若你非要走,我不会强人所难。但必须先陪我把这场戏演完。”他冷冷地说。

    这就是了,对他来说她只是一个愚弄敌人和掩护樊姬的工具而已。可是听他亲口说出来,心为什么会这么疼?她用力地咬着下唇,喉咙和口腔都被血腥味侵袭着,几欲作呕。不想让他发现自己的反常,急忙走到书桌旁,拿起杯子一饮而尽,将血与泪一同吞入腹中。

    稍微平静一些后,她又写了两份合同,递给熊侣道“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吧。”

    熊侣接过来看了看,上面无非写的是终止上份合同,放她离开的话。真是笑话,她不记得了吗?他说过,在楚国,他才是权威!这个女人的脑袋似乎永远不灵光!

    道庄看着他轻松地写下名字,颤抖着拿起笔,在他名字后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相似的字迹几乎看不出是两个人所写。

    终于都要结束了吗?可是为何这结局来得这么仓促?她耗费了半年时间才织成的锦帕还没来得及送给他呢!

    未来不知道还有多久,能够久到让她忘了他吗?他的温柔,他的霸道,他的体贴,甚至就连他的无情,都已经深入她的骨髓,岂是说忘就能忘的?

    哎,人生若只如初见,多好!但是看不见结局的时候,谁会相信它是悲伤的?

    道庄不再多想,不管怎样,眼下唯一要做的便是尽快离开这里,离开他,至于以后,那都是她一个人的事,遗忘或者怀念,与人无尤。

    樊姬睁眼,看到的便是熊侣冷着一张脸,还有道庄红肿着双眼,明显哭过。急忙掀起被子起身“打扰了!”

    熊侣见状急忙去扶她,关心全写在了脸上,柔声问“你才刚醒过来,身子还有没有不舒服?玉静和兰儿在外面煎药,马上就好了,吃过药再走吧?”

    樊姬轻轻推开熊侣,冷声道“请大王答应不再和许姬胡闹,否则樊姬便不吃药。”

    熊侣一个头两个大,女人可真是个可怕的物种,一个许道庄还不够他头疼吗?樊姬竟也开始作妖了。

    “寡人答应你,再不踏足易安居,如何?”

    樊姬显然没想到他会做出这么狠的决定,整个人都愣住了“妾身……不是这个意思……”

    熊侣偷眼去看道庄,见她果然也惊到了,心下窃喜许道庄,看你那张写满了痛苦的脸,还敢说你不在乎?正了正色对樊姬道“这下你该好好吃药了吧?”

    樊姬担忧地看了看道庄,犹豫着咬着唇道“大王不必许下这么狠的承诺,妾身只是希望大王能够听取……”

    “好了,寡人心意已决,你既不愿待在这里就赶快回去休息吧!”熊侣不耐烦地打断她道。

    樊姬走了,带着兰儿和刚刚煎好的药,以及她那满心的担忧。道庄知道她的本意,所以并不怪她,在她最后一次满怀歉意地回头看自己时,回了她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

    “这么说,我现在就可以走了,是吗?”她故作轻松地看着熊侣问。

    时间真是一剂万能的良药,这么一会儿工夫,她就可以调整好心态,坦然的面对他的冷漠绝情了。

    “当然不是,戏还没演完。”熊侣冷着脸道。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他对樊姬就永远不会这么冷漠无情,而且还总是处处让步,为了她可以不去打猎,为了她可以一再的伤害别的女人,譬如她。

    什么女追男隔层纱,原来从古到今都是骗人的!

    “你……搬回太一宫,”他无视她眼中的伤痛,一字一字掷地有声地说。

    “啊?”道庄一头雾水,“为什么?可你不是答应樊姬要和我划清界限了吗?”

    “我只答应了他不再踏足易安居,你不是可以去太一宫吗?”

    “我不去,凭什么总是我在让步?”

    “你这是做什么,跟寡人耍小脾气,是谁信誓旦旦和我签了合同,说再无别的关系,许道庄,你就是这样对待上级的命令的吗?”

    是啊,他们之间已经一笔勾销了,她还这般扭捏作态干什么?搬就搬,不就是换个地方睡觉吗,有什么难的?

    “搬就搬,但是我要求尽快离开。青春短暂,我可不想在做戏中虚度。”

    “这么说,你已经想好了去处,你去找谁?吕业平?”熊侣眯着眼睛,一脸地不悦。

    吕业平?他若不说她都已经将他忘了,不过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建议,仰起脸倔强地说道“我去找谁是我的私事,与工作无关,就算是上级也无权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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