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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琴声

    叶语见他缓步向自己走来,眉头紧蹙,默道:“是他!”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不再看他,从梦里回到了现实。

    她缓缓睁开眼睛侧头看不远处的亭子说道:“你们相信人有前世或轮回这一说吗?”

    “我相信啊,我相信我前世是个穷人这世就应该是有钱人了,哈哈,我这世要努力奋斗挣许多许多的钱!想想都美啊!”李雪两眼放着金光陶醉在钱的世界里。

    “得,我看你没有救了,怎么就知道钱啊!能不能别这么俗啊!”张茜瞥了一眼她道。

    “哎!张茜,你说话怎么就不受人听呢?我怎么俗了!人活着都不是为了钱吗?你给我说说看什么才不俗!”李雪满脸阴沉非要张茜给她讲讲什么才是“不俗”。

    其实对于她们一群刚刚高中毕业,来自农村又没有涉足社会生活中去,对于金钱的概念主要来自家庭和学校的影响。李雪小时候家境贫寒吃了很多苦,十岁时就跟着父母凿洞挖金,一锄头一锄头地挖,一铁锹一铁锹地铲,一背篓一背篓地背;挖洞十几米深出金矿了,还得顶着缺氧窒息致死的危险捞金,所以对于她来说金钱是来之不易的。她的脸蛋有着退不去的高原红也和长期日晒雨淋分不开的。她感受过黄金带来的喜悦,它可以满足自己物质上的需求,更甚至是满足精神上的需求,因此她崇拜金钱是理所当然的!读初中、高中时常常逃课去挖金,在高中时已为自己挖了一对金耳环、一枚金戒指、一对四十克的金手镯。后来国家禁止私人挖金她不得不放弃本来可以发家致富的挖金路!

    而张茜父亲是老师,对孩子品德方面的教育肯定是高尚的,至少叶语是那么认为。因为张茜嘴里从不爆粗口,性格温柔善良,体贴人,结婚后肯定是贤妻良母型的,对于金钱有可能从来就没有深思熟虑过它的好处,够用就行。至于叶语,她从小就生活在比较富裕的家庭中,父母是当地小有名气的生意人,所以对叶语来说她就从来没有担心过自己没有钱花,没钱了父母自会给。

    张茜欲说又止,因为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什么才是不俗,最后被李雪逼的实在没有办法道:“反正你这种金钱至上观就是不好!”

    “你说说看,我爱钱咋了,有什么不对吗?有句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你啥也干不了!”说着李雪眸子里闪着亮光,满脸不悦,“你没有缺过钱,你当然体会不到,你也体会不到挣钱付出的艰辛……”说着李雪哽咽了。

    回首不堪的岁月,泪水再也无法吞咽,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滚落下来。

    张茜明白自己的话又伤到了她,满是歉疚道:“对不起!李雪,我就说说而已没有恶意,你怎么说哭就哭了呢!”

    “行了,李雪,我们都知道你的不易。别哭了,要说我们几个里面你最有钱,你生活费是自己挣的,我们是父母给的,你最有本事了,从小就能挣钱,以后你肯定是我们几个中最有钱的,你们说是吧!”叶语一腔佩服的语气道。

    李雪擦掉泪水转眼嬉笑道:“还是你丫嘴巴会说话。好了,不生气了,哈哈!走吧,回寝室了,我们明天请假出去玩,今天得把作业做完才行。”

    李雪就这样前一秒还在落泪后一秒立马就能大笑起来。她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突然叫道:“啊!完了,星期一就要交入党申请书了,我得赶紧回去写,明天去不了了,改下周好吧?”

    “嗯,我们下周一起去喽!”雨欣也起身淡淡道。

    “雨欣,坐下!我们再坐会儿回去。”叶语看着李雪道,“你回去写就行了嘛,我们都没有入党回去写什么啊?反正明天有的是时间,作业明天再做也不迟。”叶语翻身趴在了草地上不再理她。

    李雪咬紧牙关强硬道:“不行,都得回寝室!你们怎么可以把我一人扔在寝室!你,”李雪指着叶语,“一室之长,今天寝室还没有安排人打扫卫生呢,脏的不像样,你叫她俩回去打扫卫生!”

    “哎!李雪,你是室长还是叶语是室长啊,怎么每次都是你安排啊!再说我和张茜连着打扫几天了,也该你了吧!”雨欣不满道。

    “不是!我昨天才打扫的啊,今天不该我!”李雪仰头瞅着叶语。

    “你们不就想说我好久没有打扫了吗!切,我一会儿回去打扫。”叶语不以为然地说道,依然没有回寝室的意思。

    “不嘛!叶语,回嘛,你回她们也就回去了。好吧,呵呵,求你了!”李雪低声下气地求着。见她还是没有动静,于是转哀求为严厉道:“叶语怎么给你脸不要脸,再不起身我可就生气啦!”

    “你气气,我看看!”叶语依旧不买她的账,不屑地说。

    李雪见她软硬不吃,得用她的毒招了。只见她泪两行说哭就哭,如果以后不做演员真是可惜了!

    “好好好,跟你回去还不行嘛,真受不了你!”张茜给叶语使了眼色示意回,他们起身跟着李雪回了寝室。

    莱县十月的天还很热,没有丝毫秋高气爽的凉意,校园树林里知了叫个不停。两节晚自习课后姐妹四人来到操场转悠,围着跑道转了几圈已是九点半。李雪要求回寝室,叶语和雨欣觉得天太闷热,这么早回寝室闷得难受,想要再溜达会才回去。张茜还有功课没有完成,和李雪回了寝室。

    叶语和雨欣逛了几圈后坐在橡胶铺的跑道上,她们脱掉鞋子仰躺着。叶语看着头顶上黑压压一片道:“雨欣,你看天上黑气一片,天这么热看来半夜要下雨,这氛围正适合睡一觉,要不我们眯一会再回寝室吧!”

    “好!”雨欣很干脆的一个字,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叶语又看了两眼天色,把书本垫在头下也闭上了眼睛,很快进入了梦乡。

    她漫步在缓缓起伏地山坡上,放眼望去山下一片黄灿灿的油菜花,在微风下飘来阵阵清香味。叶语突然间听到有琴声响起,琴声袅绕哀思。她全神贯注地听着,琴声怎么那么耳熟,那么忧伤,那么孤独凄凉,空气中散布着满是思念的气息,心不由的隐隐作痛。她随着琴声转身看去,发现不远处一男子坐在树下专心拨弄着琴弦。叶语漫步走了过去,他身着雪白衣衫,脸上布满哀愁思绪显得清冷而俊美,长发披肩柔顺的像瀑布般垂下。她离男子越来越近,离他三米之遥的地方停住了脚步,静静地看着他。他的青丝如墨在微风下微微飘拂,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薄薄的唇颜色偏淡粉。在琴弦上飞舞的手指细白修长,淡粉色的指甲泛起淡淡的珠光。此时他眉头紧皱,双手因拔弄琴弦动作过大,整个身子也被带动了起来,琴声悠悠却凄凉哀伤。一曲完,他右手按住琴弦顿时琴声止,凄凉与哀伤随之消散。

    他抬头看着叶语,眼眸深邃而美丽像那一汪清澈的泉水,清晰明朗,他恬静的笑容如傍晚时分天边的彩霞,温和美丽!不禁之间让她痴迷陶醉。

    “你来了,可儿!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他的话语温柔得如春天的细雨,浸进着她的心扉,

    叶语也温柔一笑道:“你弹奏的这曲子我似乎听过,曲子本是欢乐的,你为何把它弹奏的如此忧伤呢?”

    他嘴角稍稍上翘似笑非笑道:“对,这曲子你听过。它本是不忧伤的,只因我负了她,它寄托着我对她的歉意与深深地思念,希望有一天她能回到我的身边,所以这首曲子会听起来如此忧伤凄凉。它也是我们在一起时的美好回忆。”他起身走进叶语身前,双眸里尽显悔意和凄凉的神色。

    “她去哪儿了?你如此思念她为何你不去找她?”叶语看着眼前忧伤的男子疑惑道。

    “我……我只能在这里等她回来,不然我会永远地见不到她!我已经在这里等了她几百年了,她终于来了!”他双手扶住叶语的肩膀,双眸深情地看着叶语,喃喃地叫:“可儿,我好想你!”

    叶语惊讶道:“等了几百年!”正要问他为什么等她那么久时,发现男子的脸慢慢凑近自己,此时他的每寸肌肤像撕碎的纸屑般脱落飞散开去。最后贴在叶语脸颊上的是一具瘆人的骷髅,泪水从空洞的眼眶里流了出来,落在叶语的脸蛋上。叶语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了,她猛地推开骷髅“啊”地尖叫一声。这一尖叫声把熟睡的雨欣给吓醒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把来叫她们回去睡觉的李雪也吓了个半死,瘫坐在地上。

    “哎呦,我的天!”李雪一手撑地一手摸着自己的胸口,喘着大气说:“你知道我要掐你鼻子啊,我手都没有碰着你,你就大叫什么啊?你要吓死我啊!哎呀,我的小心肝啊,快被你吓得跳出来了!”

    雨欣起身看着叶语责骂道:“这夜深人静的你瞎叫啥啊!你想吓死人啊。哎呦,你的这声惨叫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人给杀了!”

    “你还知道夜深人静啊,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李雪指了指手表瞪着雨欣说道,“马上十点半了,寝室大门就要关了!”李雪踢了一脚叶语,“还不起来!”

    一身吓得僵硬的叶语慢慢地站了起来,发现自己左边脸蛋上湿哒哒的,用手摸了摸是水。心里有些恐惧道:“我脸上哪来的水?”

    李雪没好气地说道:“二瓜子,天在滴雨了,我不来叫你俩,你们是不是打算就在操场过夜啊!真是怪胎,在操场居然也能睡着!你刚才吼啥啊?”她快步走着催促道,“还不走快点,磨蹭啥啊,就要关门了!”

    “哦!”叶语小跑着跟在李雪身后,她伸出双手摊开手掌等着雨滴落下来,等了半天总算有一滴雨落在了手掌心里,她恐惧的心里才稍微缓和了些。心想:梦是有点恐怖,不过脸上的水是雨水我就放心了。

    叶语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她回想着刚才的梦和之前在草地上做的梦,梦境里都出现了一个男子,都喊着同一个名字“可儿”,难道是同一个人?她深吸一口气想今天的梦也太恐怖了,那帅哥居然瞬间就化成了一具白骨。叶语环顾寝室里漆黑一片,不由害怕起来,自然地冒出了一句:“哎!别想了!”

    “叶语能不能好好睡觉啊,别再吓人了,你不是在说梦话吧!”雨欣带着颤音问道。

    见雨欣在说自己,她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道:“哦!没有,睡吧,雨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