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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满香楼(二)

    姆依可刚才太过用力,脚落地时疼的无法站立,她一脚撑地,全身都倚靠在身后男子身上,而凌云也将她紧紧抱住。

    见文儿无事松了一口气,刚经过一场混乱,一时忘记自己还被人抱着,而且双手还紧紧的握着男子的双手。

    廖韦杰见两人都没有松开的意思上前笑道:“姑娘,莫非要让我赵兄一直这样抱着?”

    姆依可这才反应过来,她立即松开手正要转头看身后的人,被前来的文儿扶过去。

    “谢过各位公子出手相救之恩!告辞!”说完就扶姆依可要走。

    走上前来的王帅一脸坏笑道:“姑娘,我等出手相救,你却简单一个‘谢’字草草了结,岂不让我等心寒!”姆依可蹙眉看着他。见他一副玩世不恭,放荡不羁的样子,心中觉得他到有几分意思!

    “那公子要怎样?”文儿厌恶的看着他。

    “呵呵!”他轻笑一声,笑声如闪电般冲破厚厚的云层直击文儿的心脏,文儿双眸充满憎恶,一团怒火即将燃起。他被文儿的表情吓得俊脸一阵白,很快又恢复一脸坏笑:“我哪里……”

    凌云凝视着姆依可的脚片刻,目光移向文儿。娇俏可爱,如凝脂般嫩白的脸蛋已泛起了愤恨的火光。故用折扇挡在王帅嘴前打断了他的话,对着姆依可说道:“姑娘,脚受伤了?”

    姆依可这才看向之前救自己的男子,眸子里瞬间水波闪亮,神色如鉴宝,个个都是美男子,虽比不上景轩那般美的不敢让人直视,但也让人一饱眼福!文儿顿时一头云雾,真不知道表姐如此花痴,有了上次教训,自然不敢再冲撞她,只捏捏她的手指。姆依可收回神色拱手道:“多谢各位公子出手相救。前些天不小心扭伤了脚,这才便宜了他们!”

    “哦,难怪!在下……”他拱手正要做自我介绍一番,被满是怒火的文儿止住了!

    “嗯!”文儿目光严肃深沉,伸手打断他的话,“公子不必介绍,我们日后不会再见!今日公子搭救之恩无以回报,告辞!”她拽上一瘸一拐的姆依可头也不回的走了。姆依可回头向他们浅浅一笑挥手再见!被文儿用左手把她脸硬生生的给拉正!

    “哎,你……”王帅满脸愤怒,没成想救了她居然还得到这样的回报。

    “王帅,别再说了,你没见那姑娘对你仇恨之极吗?不知你以前是否得罪过她?”凌云幽深的眼神看了一眼他,目光又看向了刚走不远两个身影。

    “怎么可能!”他思索片刻挥袖不屑地说,“我玩过的女人虽多,但也知道她们的模样,我就从没有见过她!呵呵,不过那跛脚的长得挺俊俏的!那辣妹也不错,我喜欢,就是矮了点。”又一脸坏笑。

    廖伟杰见他模样直摇头,品性如此,无救也!

    凌云依旧默默的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眸子清澈明亮,嘴角微微仰起,怀抱中纤纤细腰,一股玫瑰花香扑面而来,一双柔美的手!呵呵,竟然让他心弦为之波动!须臾,刚才这美好的一幕被突如其来的想法吹的不见了踪影,目光被蒙上了一层雾,俊颜愁容,淡淡开口:“莫非是她?”

    廖伟杰见他面容忽展忽愁,好奇地问:“赵兄所指何意?”

    “景轩所爱之女子!”他幽深的目光看着远方,淡淡说道。心中飘起万千愁绪,为何是她呢?

    王帅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看着凌云:“何以见得?景轩怎可能喜欢那女子!太过泼辣,呵呵,她是我喜欢的类型!”他贱笑着,心中涌起不明美感。

    凌云没有回答,慢步走着,一阵阵凉风窜进心田。

    廖伟杰跟在其后问道:“赵兄所指为那跛脚女子?”

    “身高五尺五六,面容娇美,清艳脱俗,前几日右脚扭伤!以刚才所见,这女子会武功!”他摇头笑道,“呵呵,十有八九是她!看来今天景轩是见不着她了!”

    廖伟杰点头,声音轻爽兴奋道:“嗯,赵兄说的没错,昨日景轩所描述与这女子的外貌特征很相似!呵呵,也只有她能打动景轩的心了!哈哈,甚好,甚好!”

    凌云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兴奋的廖伟杰,暗沉道:“她似乎不是本地人!”

    “何以见得?”廖伟杰问。

    “口音!”

    “我说你俩还有完没完!”王帅不耐烦的说,“她既然是景轩的女人,”挑眉用折扇指着凌云的胸膛,“你就别想了!”

    话间,跑来一个十三四岁、长的敦厚的男童立在王帅跟前,气喘吁吁道:“少爷,我可算找找你了,少奶奶就快生了,夫人叫你回去!”

    王帅不满地瞪了一眼下人,目光飘向满香楼叹了生气挥袖扶手转身离去。

    “呵呵,王兄,你就不该如此早结婚!”廖伟杰见他很不情愿,打趣道。声音清爽像泉水声清脆!

    王帅背对着向他挥折扇无语!

    又是一声轻笑声。

    “赵兄,打算去哪?”

    凌云满脸思绪定定神色道:“漫无目的,走走就回吧!”

    文儿搀扶着姆依可一路拉着一张脸,也不说话!姆依可很是不解问:“文儿,为什么对救你那位公子如此反感?你们以前认识?”

    “鬼才认识他!我看着他那张脸就想抽他!”文儿咬牙切齿地说道。

    姆依可一怔:“不是吧!”看他长得挺俊美,神色看起来很风流!应该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不料文儿如此反感。

    姆依可没在说话,看着文儿一张愤怒神色不想再问,或许她曾经因为他们受过什么伤害,所以对富家公子会如此!她既然不愿说,何必问呢!反正事不关己,她也没那闲情。

    第二天一早就有人敲门,文儿开门见是景轩,没好气道:“你来干什么?我表姐不见你!”说着就关门。

    “文儿,怎么这么没有礼貌,这位公子是可儿妹妹的朋友,你怎么可以把他拒之门外,太不懂事!”文忠从屋里出来正要出门,见妹妹无理训斥道。“公子别介意我妹妹爱使小性子。”见文儿不让路,又吼道,“文儿你还站在门口干什么,我说话你没有听见么?”

    文儿嘀咕了几句摔门去了母亲房间。

    景轩向文忠歉意道:“不好意思,打扰了!”说完迈步去院里,话语温润,“可儿,你在干什么?脚好了么?”

    姆依可看到他惊讶道:“你怎么来啦?”

    “我之前不是说过要来看你吗!本来前天两天就想来的,有事耽搁了!昨天来你不在家,今天我便又来了!你脚怎么样?”他关切看了一眼她的脚。

    姆依可放下手里的活起身走了两步:“看,好多了,不过昨天走了太多路,有点痛,怕是今天不能再走了!”

    他俊美的容颜淡出一抹笑意,温婉阳光:“脚不舒服就在家好生歇着,等好了再出门便是!”他见姆依可一手的泥土,蹙眉道,“你在忙什么呢?”

    “哦,在家呆的无聊,我就来院里把花坛里的草除除,也不是什么活。”

    她在家可从没有干过这样的活,看来却是太无聊了,弄死了好几棵文贤精心栽培的兰草,文贤心在滴血却不敢制止,站在母亲身边一眼不眨地看着姆依可手中的铲子,逗的文儿忍不住偷笑!

    文儿在堂屋里一双大眼直直的瞪着他,虽然背对着她,景轩也能感觉的到那股寒意,自知不宜久留。他微笑着轻声道:“可儿好生养着,过些时日再来看你!”

    姆依可瞄了一眼文儿,低语道:“两日后,那什么桥见!你最好别来我姑姑家!”

    他飞眉道:“可儿说的极是,两日后北桥不见不散!”笑容可掬,他轻挥袖转身走了两步向文忠拱手道,“打扰了!”

    姆依可目送他离开后,蹲下继续除着花坛里的草。

    文贤实在忍不住,跑去苦笑道:“我的好姐姐,你已经除一早上了,该歇息会了!”姆依可挑眉,看了看花盆里被自己除的几乎没有植物了,突然反应过来,尴尬一笑:“对不起,我不知道花与草的区别!”她只是涂好玩,竟不知不觉给除干净了。

    文贤清秀的脸上溢出会心的笑容,她居然给他说对不起?这些天变化也太大了些。文贤眸子迷蒙地看着她,一身粉色衣裙,面容娇美,像三月里欢乐纷飞的蝴蝶,或许这才是她的本来面目。

    “文贤,我脸上有东西么?”姆依可见他一直看着自己发呆,好奇问道,用自己满是泥土的手摸了摸脸蛋。

    文贤忍不住一笑:“表姐,你脸上全是泥!”

    姆依可看着自己的手,半晌,苦着脸问文贤:“那他刚才看见我这幅模样了?”

    文贤微笑,轻音开口:“应该是吧!”没想到那人魔力那么大,居然几天时间让冷漠的表姐跟变了个人似的,变得不在冷漠!

    姆依可无语叹气,突然感觉不对,她为何紧张他看到自己这副囧样,转而无所谓。扔掉手中的铲子,去了井边。

    “文儿,那是谁家公子啊?看上去一表人才、彬彬有礼的,我看你怎么就那么讨厌别人呢?”文儿母亲看着两姐弟很友好地在院中聊天,心中自是高兴,不解问道。

    “我就是讨厌他们这些富家子弟,作出一副谦谦公子样,可骨子里坏透了!陈林熙表姐就是被他们给害死的。”说着伤心起来。美丽的眸子里闪着晶莹亮光。是的,就是昨天救她的那位公子害死陈林熙表姐,要不是他救了自己,她非杀了他不可!

    “你陈林熙表姐不是病死的吗?”她母亲疑惑地问道。

    “我听姑姑说是抑郁而死,不知道是为何事抑郁?”文贤走进堂屋说道。

    “娘,你在榻上一卧就是半年,难怪你不知道。一年前林熙表姐爱上一位富家公子,那富家公子是城西县知府的儿子,平时就放浪不羁,也不知道表姐怎么就喜欢上他了。他整天约表姐出去游玩,还信誓旦旦地承诺表姐会娶她,可后来他和另一个富商之女结了婚,林熙表姐得知后伤心至郁而死。”她看着井边洗脸的表姐,满是泪水的眸子里又增添了一层迷雾,“我可不希望可儿表姐也这样被害!”

    “爱上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文儿母亲脸上满是悦色,或许他就是可儿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娘!”文儿惊讶她母亲会如此说。她只以为表姐是大小姐脾气,表姐如今性子改变是因为和家人相处时间长了,是再正常不过。可她不知道,眼前表姐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如果她母亲告诉她,可儿表姐手里死的人不下百人,从没有给自己家人笑过,永远都是冷言冷语,文儿肯定不敢再接近她。

    母亲笑盈盈的看了一眼女儿,和蔼道:“表姐的事你不要太过干涉,她是很有主见的女子,知道自己的路怎么走!”

    文儿哼了声跺脚,不悦道:“万一她又是第二个陈琳熙表姐呢?”

    姆依可或许天下人都负了她,她都不会自杀,她只可能要了别人的命。即使她心性不再冷漠也是如此,别人欠她的都必须还!

    文儿母亲缓缓开口:“永远都不会!”她这个侄女怎会如林熙那丫头那么脆弱呢!看了一瘸一拐的姆依可进了房间,语气凝重几分,“我说的话你记住便是!”

    文儿虽有不悦,但还是应了母亲。她不明白母亲为何这么确定,或许她对表姐还不够了解,亦或许母亲被那公子表面所迷惑,但不管怎样她都不会同意,她不想看到悲剧再次发生。

    “好了,你们也别再我身边围着了,该去干什么干去做什么!”她劝走儿女,一人静静地在房里坐了许久,看着空空的院子,泪水浸湿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