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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与死神擦肩而过

    “碰”清脆的刺耳声响,杀手手中刀断成两截,接着就被飞奔而来的人一脚踢了一个仰翻身,重重地摔在地上。凌云踢起脚下的刀,刀极速向正欲起身的杀手胸膛刺去,只听他悲惨地叫了一声,一口鲜血溢出,半起的身子又倒了下去。

    凌云迅速向绑着景轩的两人挥拳而去,景宇轻身落在姆依可身边,蹲身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唤道:“姑娘,姑娘……”

    姆依可缓缓睁开眼睛,眼前一片耀眼的光芒,她闭了又睁,睁开一丝有合上,费了好大了力气终于看清眼前的人,清晰的轮廓,英俊的面容,一个绝美的男子。没有想到死前还能感受到他的体温,听到他的声音。看着景宇艰难抬起手抚着他的脸蛋,露出淡淡出了笑容,吃力道:“景……轩,下……辈……子,我……等……”一口献血喷出,手垂落再次晕了过去。

    凌云好不留情地处决了所有杀手的性命,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

    景轩得救解开绳索,向姆依可跑去,抱起她向医馆而去。姆依可脸色苍白,气若游丝,浓浓的死气环绕着,景轩心中祈祷着哀求着不要离他而去。寒风瑟瑟,侵进每一个人心里,寒冷刺骨,那感觉让景轩痛心彻骨,痛入心脾,再无任何事能让他这么痛这么绝望!

    等待总是漫长的,痛苦的,大夫为姆依可诊断了半个时辰,依旧捋着胡须一脸沉重摇头不语。急的景轩来回踱步,终于忍不住,“大夫……”

    “公子无须急躁,这位姑娘生命无碍!”

    听罢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景宇凝视着景轩,焦急恐惧的神色中多了一丝安慰。景宇很感谢哥哥有一个比亲兄弟还亲的凌云兄,今天如若不是他,哥哥的心上人就离开这个世界,哥哥怕是也会跟着去了。

    可凌云怎会知道她今日会出事,难道和母亲有关?哥哥毫发无伤,而……景宇不敢再想下去,如果真的是母亲,她差点就要了自己儿子的命。不,不可能,母亲了解景轩的脾气,她不会是如此恶毒之人。景宇看着面容憔悴的哥哥,在心中一次一次的否定着这个事实。

    半晌,大夫起身在屋里踱步起来,捋着胡须忧虑道:“姑娘头部受到重创,淤血淤积于脑部,一时半会消散不开,怕是短时间内醒不过来。”他顿了顿,“我给她开个方子,每天再给她施以针灸,如果她十天内能醒过来,那就无事;如果十天内姑娘醒不过来,那么她这一辈子再也醒不过来了!哎……”他摸着胡须无奈地叹道。

    景轩忍住心中的焦躁与不安,怯怯地问:“大夫,再也醒不过来是什么意思?”

    “离魂!”

    “离魂”二字向雷电般响彻整个屋内,景轩大脑如被雷电劈了般一阵恍惚眩晕,双腿顿感无力向后退了几步,被一旁的景宇扶稳住。他嘴里默然道:“呵呵,离魂,不可能!”他甩开景宇的手,愤然道,“你肯定弄错了,她怎么会离魂呢?不,不,她不会的!”说着他神情恍惚抱头痛哭起来。

    “大夫,这病有治愈的可能么?”凌云望着窗外,声音暗沉。他的神色有些恐慌无助,极力掩饰着自己的神色,然而还是表现出来了,他不敢面对他们只能看向窗外。

    “根据老夫几十年的行医经验,也遇到过类似的病人,但无一列醒来过!哎……”他摇头无奈道。

    听到这样的结果,犹如给她宣判了死刑!凌云紧握双手,因太过用力手轻轻颤抖了起来。他焦虑问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么?”

    “老夫已经尽力了,就看姑娘的造化了!”说完他朝柜台走去,叹气提笔开药方。

    听到这样的消息,景轩的心犹如被锋利的寒冰无情的刺杀,绝望到了极点。

    此生若无君相伴,夜寂静,花落殇,只恨寒风无情冬雨冷。何去何从暗自伤,花凋零,心无恋,只愿化作泥土更护花!

    景轩起身冲进屋内抱起姆依可就向外冲,被凌云给拦住厉声道:“你要干什么?”

    他满脸悲泣,眸子绝望:“她不会醒不来的,不会,我带她去别的医馆看看!或许……”

    凌云怒道:“或许,或许什么,刘大夫是莱州最好的,你还去找谁?”他越说越急,瞳孔放大向他大声吼道,“难道你还嫌折腾不够么?她已经遍体鳞伤,她再这样被你折腾真的就没命了!”

    景轩被凌云惊恐的神情和吼声怔住,他蹙眉木讷的看着凌云,大脑中飘过一丝疑问,他为何如此紧张,又为何如此惊恐?他缓缓垂眼看怀中昏迷的姆依可,泪水滴落,自责道:“你说的对,她已遍体鳞伤我不能再折腾她了,对,现在她这样全是我害的!”他木讷的转身把姆依可放回床上。看着她面色苍白如雪没有一丝血色,心犹如被万剑穿过,痛的无法呼吸,他趴在床边哭的西斯底里。

    景宇看着痛哭失声的哥哥,心中难受不已。他何时见过哥哥这样痛不欲生过,这个女子便是他的命。如果她死去,哥哥便会随她去;如果她就这样睡着,哥哥便会随她睡去。景宇闭眼长长叹了一口气,默道:“娘啊,娘,他可是你的儿啊!您为何如此狠心?”

    “景轩,把她送回去吧!”凌云提着包好的草药走到景轩身边低沉道。

    他缓缓抬起埋在手臂中脸,看着面前如死了般的姆依可:“回去怎么给她姑姑交代?”

    “如实交代!”凌云看着姆依可眼中闪显一丝亮光,很快他仰头看着床帘抑制泪水流出,无奈道:“事已至此隐瞒也无可能,走吧!”说完他大步走了出去。

    凌云不敢再多呆一刻,他看着她如此,他的也心痛。明知景轩的母亲会对她痛下杀手,而自己却任由事情这样发展下去,他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他也爱她,却不能保护她,眼睁睁的看着她步入虎口,自己却束手无策。

    爱情、友情两者之间他只能选择友情,他不能做出有违兄弟情谊之事!他站在门口等着景轩,街上来往的人稀少,阵阵寒风吹过,卷起几片凋零的枯叶由街对面翻滚到他脚边停下来,他垂眼看着地面的枯叶一股莫名的心痛和愤恨油然而生。

    “走吧!”景轩背姆依可走出医馆,低语道。

    三人在凄冷的街上走着,像丢了魂似的一路无语。他们心里都清楚,回到姆依可的姑姑家免不了一场责难,景轩不敢逃避也不能逃避,就算他们一家人拿鞭子抽打他也得受着,可儿这样是因为他。

    到姆依可姑姑家时天色已暗,凌云敲了敲门便听见有人向大门走来一边开门一边道:“是可儿回来了吗?还和我保证早早回家,这都什么时辰了啊?不长记性的丫头!鞭子没挨……”话没说完打开门被眼前的一幕怔住了。姆依可锤头搭在景轩肩上,就如喝醉了般,宋夫人蹙眉疑惑:“可儿,可是又喝酒了?”

    景轩强忍着心中的悲痛,泪花在眼眶里闪烁。他不敢开口,一开口泪就会如雨下,哽咽的无法言语。宋夫人看他神色不对,又抬眼看凌云见他一脸暗淡,心中不由得焦急起来,正要上前去抚摸姆依可的额头时,凌云淡淡道:“夫人,对不起!姆依可姑娘受伤了!把她先放下再说吧!”

    她神色惊恐,把他们带进了姆依可的房间。

    景轩蹲在床边看着姆依可面无血色,如一潭死水没有生气,他握住姆依可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抑制不住自己的内心的悲痛吞声哭了起来。

    “公子,你倒是说啊,可儿这是怎么了?”宋夫人拉了拉站在身边景宇的衣袖,心中焦急万分,除了能把景轩和凌云分别出来,此时景宇和景轩在她眼里就是一个人。

    景轩控制住情绪,开口只说出夫人二字,后面的话终究还是说不下去,他捂住自己的脸自责悔恨起来。

    这让宋夫人心中更加恐慌,她睁大双眼看着站在她身边的景宇,又看了看埋头痛哭的景轩,意识到似乎有些不对劲,但此时她没有心思追问他们的事。坐在床边看了一脸惨白的姆依可,又抬眼惊恐看着景宇,只想他能给自己一个答复。

    “夫人,今天我们遇到劫匪,姑娘的头撞在墙上致使昏迷,刚才我们去了医馆,大夫说姑娘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宋夫人神色更加惊慌,一脸担忧看着面色煞白的姆依可,轻轻抚摸着她一张没有生气的脸,缓缓道:“一时半会儿是多久呢?”

    “十天之内!”景宇道。

    宋夫人身子一颤像被抽了筋似的全身软弱无力,眼泪随之流出来。默道:“十天?”她撩开姆依可额前的一丝乱发,缓缓地说,“可儿,姑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是个听话的孩子。你不是成天闹着要回家么?你快醒来等年过了,姑姑就让文忠哥哥送你回去,姑姑不留你了!”说着泪水一颗颗地落在被子上,发出小小的嗒嗒声音。

    此时文儿做好饭菜,在门外吼道:“娘,表姐,吃饭了!”里面没有回音,文儿跑进了屋内,只见屋里挤满了人。娘眼泪婆娑,抽泣声不断,男子的哭泣声,顿时一种不祥的预感窜上心头。她猛地推开挡在眼前的凌云,表姐好端端的怎么会躺在床上?压住心中的忧虑,一字一句:“娘,表姐怎么了!”

    文儿这样一问,她娘心中更加难受,摇头哭的泣不成声。

    文儿甩脸怒瞪景宇,抓住他的衣襟瞪眼怒骂道:“你个混蛋,我就知道你会害了我表姐。”转而,在景宇身上又是打又是踢,“你这个混蛋,你把我表姐怎么了,她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这样?你这个混蛋怎么不去死……”

    景宇很庆幸他替哥哥挨了打骂,如今的哥哥已经够让他心痛了,他不忍心哥哥再被打,他不做声任由文儿打骂他。

    “够了!”文儿母亲怒吼道,“你别再这添乱了,出去!”

    “到如今娘还护着他!哼!”文儿哭着跑出了房间。

    宋夫人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低语道:“天色已晚,你们回去吧!”

    宋夫人如此和善的语气对他们,从头到尾没有一句责难,这让景轩的内心更加愧疚,更加难受。他希望她的家人骂他一顿打他一顿,他的心里都会比现在好受的多。

    “夫人,对不起!我明天再来看可儿!”景轩起身眼圈红肿,目光呆滞地看着姆依可,转身欲离去,被宋夫人喊住。“欧阳公子,等等!”她擦了擦脸颊的泪水,神情呆滞的看着姆依可那张没有生气的脸。

    欧阳公子,景宇自然知道说的是哥哥,出了这么大的事,哥哥挨一顿骂也是应该的,一脸担忧与凌云出了房间。

    景轩转身拱手作揖,神情忧伤道:“夫人!”等着她一顿责难。

    “我侄女是不是患了离魂?”她面无表情冷冷地问。

    离魂,没有了魂魄,一生只能躺着、睡着,没有话语,没有欢笑,只有呼吸,和死了没区别。

    “对……不起,夫人!可儿……都是为了我才这样的!”他再次泣不成声,无比惭愧,心中犹如被万剑穿过般疼痛,他情愿受伤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