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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忧郁女孩

    著名新锐歌星龙啸天的演唱会,正是在最高潮的时候。但是,阿莲却一直在盯着前排最左边的那个小女孩,她大概只有十岁左右吧,圆圆的脸蛋,漂亮的大眼睛,扎了一对羊角小辨,身上穿了件大红色的羽绒衣,远远看去如一个漂亮的洋娃娃,但其眼神中却带着和她的年龄绝不相称的忧郁。四十分钟了,除了台上演唱会刚开始时那几分钟,她的眼中一直是一种忧伤的眼光,是什么事情令正处于无忧无虑童年的她有着如此的忧伤呢?这令阿莲非常好奇。

    阿莲是龙啸天的经纪人,即娱乐经纪人。但那只是她的表面工作,实际上她的工作是非常奇特的,她自己称之为独立调查人——调查一切她认为可疑或事实真相可能与表面报导完全不同的事件,这才是她的兴趣爱好之所在。

    现在这个小女孩就引起了阿莲非常浓厚的兴趣:这么小的一个女孩,而且应该还是一个不错家族的孩子,否则不可能出现在这个现场,而且是坐在第一排位置。龙啸天这次复出,虽然时日未久,但因他的歌声实在是魅力太大,这短短一个多月以来已然名气不小,她们母女这位置可不是有钱就一定能买得到的票。可是她又为什么会如此的忧郁呢?旁边的那个中年妇女应该是她的母亲,她的眼中却没有小女孩的忧郁,似乎只有一丝淡淡的担忧,应该就是因为小女孩的忧郁吧。

    阿莲已经决定了,她一定要弄明白这个女孩的忧郁。为何她母亲只担忧她的心情呢,应该是她还不知道自己女儿所担忧的事件,可是,这么小的女孩,会有什么事情令她连母亲也要瞒着呢?阿莲非常好奇。

    由于大脑的上帝禁区已经完全开发,且其所隐藏的潜能、感能也都在和身心快速地融合之中,所以对阿莲来说,龙啸天的经纪工作实在是过于简单了些。利用感能,阿莲可以很轻松地控制电脑,甚至于无需利用网络,在一定的距离以内,可以遥控控制电脑,这样的能力让阿莲的所有工作都轻松无比。试问如今的社会,还有什么工作离得开电脑呢?

    再过一会儿,龙啸天的演唱会就要结束了,如何认识这个忧郁的小女孩呢?阿莲只有十分钟的时间来想办法了。当然,她完全可以利用感能来探知女孩的信息,但是她并不想用这种方法,这不符合她做事的原则,而且这对女孩来说很不公平;虽然她还是一个小女孩,但是,她的神情,令阿莲不自觉地把她作为一个成人对待。也许可以利用一下龙啸天,想来她母亲一定非常乐意到后台去,如果能得到龙啸天的签名照的话……

    “你好,这位女士,请稍等一会儿。”演唱会结束了,在观众都往外走的时候,阿莲追上了那个中年妇女。

    “你是?”中年妇女用警惕的眼光看着阿莲。

    “我叫阿莲。是龙啸天的经纪人。”这句话一出口,立刻引起一阵骚动,流动的人群纷纷驻足观看,“能借一步说话吗?”

    “好,好,当然。”妇女不停地答应。

    “是这样的,这次演唱会的举办方曾要求,在演唱会结束后举行一个小型的歌迷见面会,但当时啸天没有答应,但是现在啸天还有些空闲时间,就让我在现场找一两个观众往后台见面,我就以翻书的方式抽中你的座位号,请问你现在方便吗?”阿莲解释道。

    “方便,方便,当然方便。”妇女拉着小女孩的手,不迭地答应着,那个小女孩却在疑惑地看着她自己的票。

    “好的,请随我来。”阿莲将那中年妇女和小女孩一起领向后台。

    到了后台,龙啸天正像往常一样坐在那里发呆——或者说是在思考。旁边没有其他人,这也是他的习惯,诸如音响、灯光等工作人员都另有工作室,且工作完成立即走人,以免打扰龙啸天。

    但是,阿莲可就管不了那么多了,直走过去,一拍他肩膀:“啸天,这位是你的歌迷,她……”

    “我叫单婉如,夫家姓宋,这是我女儿静雯。”中年妇女立刻接口,接着又对其女儿说,“静雯,叫叔叔好啊,他可是现在最出色的音乐家了。”

    “过奖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音乐爱好者,不过比其他人有更好的运气罢了。”龙啸天谦逊着。

    这时,龙啸天已经通过感能联系收到了阿莲的暗示,说道:“好了,你带了我的照片么?我给你签名。”

    “有,有,我带了。”那单婉如赶紧从她的鳄皮小坤包里找出龙啸天的照片,请他签了字,却又拿出了手机,迟疑地说,“龙先生,我能和你一起照张相吗?还有我女儿。”

    “可以啊,为什么不可以。”龙啸天笑着说,抚着宋静雯的头,“这么可爱的小女孩,能和她一起照相,应该是我的荣幸啊。嗯,把你的手机给阿莲吧,她会帮我们照相的。”

    照完相,龙啸天又和单婉如说了几句话。阿莲却看准机会和那小女孩静雯聊上了。

    “小妹妹,今年多大了啊,姐姐和你交个朋友好不好?”阿莲抚着她的头发,想来这个动作应该有很多人对她作过了。

    “好啊,我今年九岁半了。姐姐,你长得真好看,我喜欢你!”静雯仰着头,看着阿莲的眼睛说。

    这时龙啸天已经在和单女士告别,并让阿莲送她母女出去,他自己又坐在那里发呆了。

    “单女士,你好,请这边走,我送你们出去。”阿莲说着把单婉如往外引。

    “谢谢,不用送了,真的。”

    “没关系,我也没什么事;再说,我也很喜欢静雯呢。”阿莲拉着小静雯的手,“小妹妹,你有心事吗,整天愁眉不展的?”

    “唉,你也看出来了?她……”

    阿莲朝单婉如摆摆手,示意她不用解释。“小妹妹,哦,你不喜欢我叫你小妹妹?那我叫你静雯吧。静雯,你有什么心事呢,能和姐姐说说吗,说不定姐姐能帮你哦。”

    “不用了,姐姐,我知道你是好人,但是我的事你帮不了。”静雯用甜甜的童音说。

    “哦,是吗?”阿莲惊讶了,令她吃惊的不是静雯用稚嫩的童音说话时那成熟的语气,而是她竟然能在短短的时间里判断出自己是好人。因为阿莲一眼就看出了,这宋静雯可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而谨慎的她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她对自己的判断有把握,可是,她们相识还不到一个小时啊,而且她还只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你怎么就知道姐姐帮不了你呢?姐姐的很多本事,是你想象不到的。”

    “嗯,我知道姐姐本事很大,但是那没用,我的事情你帮不了。”

    “哦,是吗?静雯,你可真是人小鬼大。”阿莲决定不再逼她,毕竟她们才刚认识,她想下次见面再问她这些问题。

    “静雯,刚才你答应和姐姐做朋友,那姐姐以后可以去找你吗?”

    “好啊,当然可以了,我也很喜欢阿莲姐姐呢。”静雯仰着头,首次露出了她这个年龄该有的天真、开心的笑容。

    “那好,今天你先和你妈妈回家去吧,说不定我们很快就能再次见面了。单女士,请慢走,我就不再送了。”

    “嗯,谢谢,请留步。”

    三、无所事事

    成为财务总监后,Emily靠自己的努力又成了另一个城市上流社会的一份子,认识了很多上流社会人物,怒威就是其中一个。单怒威是太阳集团天堂帝国公司的总经理,他们是在她被任命为财务总监之后的一次宴会上认识的,从那以后,怒威就对她展开了最猛烈的爱情攻势,但Emily却一直没有答应。

    其实,Emily对他还是蛮有好感的,他不像其他企业家,像他这样年轻有为的人,大多专横而且不择手段,做事只求成功而不讲原则。但是他不一样,他非常讲原则,甚至于刻板。为此,公司多次在大会上点名批评他,说他这样柔弱的性格不适合在天堂帝国那样残酷的市场环境。而因为工作关系,他们很少见面,但他坚持每天一个电话,每个节日都有一束鲜花,如是生日或圣诞节这样的大节日,不管再忙,他都会抽出时间来看她,陪她吃顿烛光晚餐,然后连夜飞回天堂帝国;有的时候,听着他到了天堂帝国以后在第一时间用疲惫的声音给她打电话,诉说着他对她的思念,她真的很感动。但不知为何,总感觉这份感动似乎还缺少了点什么,即使他对怒威的爱挑不出半点不是,但就是触不动她内心深处的那根弦。

    半年多了,他们就一直这样不即不离的耗着,既没有任何进展,也找不到任何分手的理由和迹象。

    Emily对她自己现在的生活还是比较满意的: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收入也不低,尽管在知道了一些真相以后她不是很喜欢这份工作;有一个爱着她的男人,尽管她还没有决定是否接受这份爱。但是她喜欢这份安逸,喜欢这种自在和无拘无束。每天早上按时起床上班,工作虽然忙碌,但她都能轻松应付,而且保持心情愉快。晚上看会书,或者看看电视,上一会儿网。到了十点,怒威会准时打来电话,接完电话就睡觉,每天的生活忙碌而充实。

    但是这种安逸的生活却似乎在慢慢地改变了,晚上不再能安稳入睡,白天也不再拥有一份平静的心情,似乎总有什么事情烙在心里,搅得她心神不宁的;而更奇怪的是工作似乎也不再忙碌而是有点无所事事,似乎公司突然所有的问题都没有了,应该说更像是有一个人把她所有的工作都安排得好好的,而且做得比她自己更出色。

    但晚上却不再做梦,但却似乎多了一份隐隐的期待,但却又说不出来期待什么,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挌在心里没有完成却又想不出来是什么事情,这种似有似无的期待的心情烙得她好难受,以至于夜里很难成眠。

    她没有再上网去呼唤救世主,对目前的生活她已经很满意了,她并不想要追求更好的生活,她很努力地想要将目前的生活一直维持下去。这很少有人能做得到,因为人心不足,可是她却做到了,至少到目前为止她还做得很成功,也许,这也是太阳集团对她满意的原因之一吧。她并不想打乱现有的生活,但生活却自己打乱了,这让她不得不怀疑是否是她的世界在改变。

    今天上班似乎没什么事,但是心里却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没有完成,但又想不起来是什么事,烙得她心里好难受。这种感觉让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刚拿起电话却又想不起来该拨什么号码,想安排一点工作,却又想不起来还有什么工作没有完成。不过幸好,她还有一个每天下班前把第二天的事计划好的习惯。她打开了她昨天的工作计划,正式开始了这一天的工作。

    月底了,她打开了下月工作计划,但她却突然一怔,因为她的工作计划已经全部都填好了,而她印象中还有一些没有结束的。Emily愣了一会儿,自嘲地笑了笑。看来自己真的心神不宁了,连自己做过的事都没有印象了。不过也没有什么,她拿起了电话,准备叫资金主任该安排下月资金的融入和使用计划了。很快,资金主任拿着一份文件进来了。Emily觉得奇怪,电话里她并没有说是什么事,怎么这胡主任就知道了拿什么文件呢,并且也不需要什么文件啊,只要一个笔记本就足够了,而且一般他是都不带的,胡主任的记性还不错。

    “胡主任,请坐。下个月的……”Emily先开口了。

    “总监,下个月的资金融入及使用计划在这里,请你过目,看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胡主任还没等她说完,就递上了手上的文件。

    “这,我什么……”总算Emily立刻想起了刚才的事,并且接下来的话,如果说出来对她将来的工作开展大是不利,所以很机灵地把已经到了喉咙口的下半句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好不辛苦。

    “好,计划我先看一看,有问题再叫你。”Emily当即改口说。

    “好的,好的,那我先出去了。”胡主任答应着,同时起身向外走去。但心中却不免奇怪:总监向来是有文件立时就看,有问题时要求要随问随答,若是答慢了一句,她就会用怀疑的态度重新审查,而且会立时再仔细看、分析那个问题,这种工作态度每一个下属都很清楚,而且佩服之至;因为这不但工作效率高,而且极不易出错,但是其他人却想学又学不来,因为这需要对公司业务非常的熟悉,极快的反应力以及异常敏捷的过人思维。所以他刚刚才带了文件进来,而且作好了随时回答问题的准备。

    Emily不想对改变她的生活作任何努力,可是她的世界却自己在改变。虽然这是一个物欲横流的颠狂岁月,但是如果说有人想去努力改变她的世界,这也太疯狂和不可思议了吧?在接下来的一整天的时间里,她都在恍忽中渡过。

    还好,临近汉沙国传统节日春节了,公司业务并不是十分繁忙。下班了,Emily尤如梦游似地回到家里,连晚餐吃的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满脑子里想的全是公司里的工作,还有——就是救世主。

    电话响了,Emily看了看时间,又到了晚上十点了。

    “亲爱的,在忙什么呢?”Emily皱了皱眉头,也许是在美国太久了,怒威的说话习惯都非常西方化,Emily最不喜欢听他叫亲爱的,和他说过N次了,但他总改不了。

    “没忙什么,刚才出了会儿神。”

    “哦,想什么呢,这么入迷,电话都听不到了?”

    “你听说过最近网络上出现的救世主吗?”

    “当然,我相信现在每一个人对他都耳熟能详,除非他生活在月球上,不,火星上才有可能听不到。”

    “那你认为这世界上真的有救世主吗?”

    “怎么了,你和他通过话吗?听说能和他通话的概率小到了不可能,并且要长时间连续不断地呼叫才行,你不会……你应该没有这个时间吧?”

    “不要岔开话题,说话也不用吞吞吐吐的,无聊就无聊,这事本来就很无聊。你信不信?”

    “不信,当然不信。我认为这纯粹是一帮无所事事的人无聊的炒作。”

    “不,这是真的,并且这个世上可能真的有救世主存在。”

    “哦,这么说,你真的和他通过话?他和你说了什么,听说他能聊的话题非常广泛,他可以说是到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程度。”

    “没说什么,我和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通过话而已。”

    “什么?……你们说了一些什么话,没关系,你说的什么我都相信!”

    “他说他是救世主,而我则是上帝的女儿,也是他以前的情人。这你也相信吗?”

    “什么?……亲爱的,这几天你的睡眠还好吗?”

    “去你的,你才没睡好呢,我睡得好得很……”

    走在上班的路上,Emily的脑子里空荡荡的。恍忽中她似乎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在迅速地变化着,可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她不知道,但在内心深处,似乎有一个念头正在慢慢地往外冒。“救世主”不会放过她的,她的世界即将发生巨大的变化。这变化有多大她无法想像,但她肯定,这所有一切的平静都将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