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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放二分之三颗心伴你耳畔

    清晨、医院

    “医生,请问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她恢复记忆?”尧氏坐在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里。

    “这个急不来,最好短时间内不要让她去回忆太多事情,因为她是脑组织受伤,如果强迫她去记忆一些东西,只怕会适得其反。”医生指着X光片给尧氏看。

    “哦,哦……谢谢医生!”尧氏本来抱有很多希望,听医生一番话后,也变得沉默了。

    走在楼下,买了一束花,还有一个果篮。花是萱萱最喜欢的蓝色妖姬,果篮,是萱萱最喜欢的火龙果,一句话也不说,沉默的走在医院的楼道上,直到萱萱的病房外面。

    “伯父伯母,我过来看看萱萱。”尧氏从门上的窗口向病房里坐着的二老打招呼。

    “你回去,不准进来,萱萱和你已经没有关系,她现在睡着了,你不要来打扰她。”萱萱妈妈说着站起身,向着门口这边走来,打开门气势汹汹的就站在尧氏对面。

    尧氏示意把花和果篮留下,但是萱妈妈用手一甩,花和果篮掉在地上。花,碎了!火龙果,在楼道中像尧氏一样漫无目的的滚着。

    尧氏没有说话,转身默默离开。

    医院门口,一个个急急忙忙的步伐,在尧氏的身旁穿梭者,有得向他走来,有得越他而去。行人中夹杂着护士、医生,也有坐在轮椅上的病人,也或者是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准妈妈……

    唯独尧氏的步子,那么轻渺,迎着一阵阵不怀好意的寒风,衣角偶尔被掀起一撅。“不能操之过急……担心适得其反……她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尧氏的包海丽浮现着各种让自己心碎的话语和对白。

    “先生,不好意思,请让一下……”尧氏走着走到了大路中间去……

    中午、尧氏家

    尧氏打电话叫来了雅茹。

    他在厨房里,有着一个小小的咖啡机,雅茹坐在客厅,尧氏一个人在厨房间磨着咖啡。“这是你喜欢的小粒咖啡,另外这杯……是萱萱的,不加糖的卡布奇诺。”尧氏端着两杯咖啡出来,一杯敞开的递给了雅茹,一杯紧紧的盖着盖子。

    “说吧,什么事情?”雅茹吹吹手里的咖啡,尝试着喝了一口。

    “萱萱的爸妈不让我见她,能不能帮我去看看她,带着一杯咖啡……”

    雅茹撅起嘴角盈盈一笑,“这叫什么事啊?”

    “雅茹,帮我……”尧氏一点也没开玩笑,突然间无精打采的他坐直了腰杆看着雅茹。

    “好好好,看在多年朋友……不,看在你这么痴情的份上,我帮你送过去。”雅茹没有立即起身,而是坐着喝了几口咖啡。

    “我能参观一下你书房吗?这个是我唯一没有去过的一个地方。”雅茹放下咖啡杯子,转过头看着坐在斜对面的尧氏,尧氏有些逊色的点了点头。

    书房门没有关,雅茹直接就走了过去,看到书架上整整齐齐的一堆书,还有几本尧氏自己的作品,雅茹随手拿起几本快速的翻阅一下,然后丢在原处。当然雅茹想看的不是这些书,而是有关于尧氏和萱萱的故事。

    书房的右后方,有一个角落,上面贴着重重叠叠的照片,都是两年以前,尧氏和萱萱第一次在外旅游时的照片,那时候也是尧氏和萱萱第一次认识。

    每张照片都笑的很灿烂,有在草原上共骑马、古镇里噘着嘴的自拍、大马路上停车的风光、夕阳下的接吻……

    雅茹扫视一眼,把目光停留在一张只有萱萱的照片上,那张照片是萱萱坐在咖啡馆的窗前,拿着一本尧氏的《静夜,与世界无关》,喝着一杯咖啡,静坐在“书与咖啡主题咖啡厅”。

    雅茹伸手定格这张照片,那么文静、典雅。

    然后走出了书房。

    “她一直都喜欢咖啡?还有书?”雅茹自如的坐在尧氏的对面。

    “对,书与咖啡这个名字就是为她取的,她生命中最不可缺少的就是书和咖啡……这也是我和她最相似的地方。”尧氏回答着雅茹的问题,但却没有看她一眼。

    “我去医院看看她……”说着雅茹就拿起了桌上那杯装好的咖啡,走出了尧氏家。

    中午、医院

    “伯父伯母,我是萱萱的闺蜜,过来看看她。”雅茹走进病房,看着熟睡的萱萱,她也不忍打扰,二老让出了位置,雅茹在病床旁边坐下。

    可能是真的有人来了,心里会有感应,萱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这个“陌生”的人,使劲的挤出一点微笑。

    “你好!”

    “萱萱,我是雅茹,我们是闺蜜,还记得我吗?”雅茹牵着萱萱的手问道。

    只见萱萱微微的摇摇头,微笑的眼中带有丝丝的歉意和失落。

    “没关系,等你身体恢复了,再慢慢的去寻找你的记忆。”

    “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咖啡,不加糖的卡布奇诺。”雅茹从保温盒里拿出了咖啡,打开盖子,放在床头柜上。

    “来,我扶你起来坐会。”雅茹扶着萱萱慢慢的靠了起来。

    雅茹把咖啡递到萱萱的眼前,“闻闻,喜欢吗?”

    萱萱勾着一点点头,闻了一下,笑了笑,摇摇头。这个动作,吓到雅茹了,因为咖啡是最爱,但是现在连最爱的口味都不记得了,所以她寻思着找医生闻了一下情况。

    “医生,她以前一直都很喜欢喝咖啡的,就算失忆,也不至于连自己的口味都不记得吧?”雅茹有些激动。

    “这种可能,是不排除的,而且案列也很多,失忆之后不喜欢的曾经的口味、哪怕是习惯等等,都很常见!”医生见多不怪,倒也平静。

    雅茹向着第一时间把这个事情告诉尧氏,她走出医生办公室,急急忙忙的从包里掏出手机,找到了尧氏的电话,就在她要点击拨号的那一瞬间,她犹豫了。

    “这个是尧氏让萱萱恢复记忆的最底线的希望,如果让他破灭了这个希望,那尧氏又该何去何从呢?”雅茹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无论如何,不能让尧氏知道这件事情。”雅茹关掉手机,坐在楼道的椅子上,纠结且恐慌着。

    她走进病房,和萱萱聊了几句,问一下感觉如何、有没有哪不舒服……都是一些闲话家常,其他的也找不到任何可以成为共同话题的东西。因为萱萱大脑处于受伤情况,所以不能够长时间的运作大脑,聊了几分钟,也就需要休息了。

    “你好好休息,改天我再来看你!”雅茹扶着萱萱躺下,拉拢被子盖好,然后把咖啡装回保温盒里,提着离开了病房。

    萱萱熟睡了,萱妈妈拿过轩轩的额手机,打开了微信和通讯录以及另一个聊天软件,因为都不需要登录密码,所以……萱妈妈把关于“小尧子”的所有信息全部清除,然后把手机放回原处,萱萱的爸爸看着有些过分,但是这个家里,还是萱妈妈做主。萱爸爸咂咂嘴,转过头,走了出去,装作没看到,这个或许是萱爸爸能做的最多的!

    坐在车上,关上车门,看着放在副驾驶的那个保温盒,她有些犹豫和迷茫。伸手拿过保温盒,把那杯不加糖的卡布奇诺,拿出来,打开盖子,闻了一下,确实不是自己喜欢的口味。盖上盖子放回保温盒里……

    点火,准备开车离开,看看前方,熄火,再一次拿过那个保温盒,打开,拿出那杯不加糖的卡布奇诺,尝试着喝了一口,很苦,很苦……回甘还不错,也就一口气忍着苦喝完了这杯咖啡,虽然有些凉了。

    午间、尧氏家里

    雅茹敲开了尧氏家的门,尧氏迫不急待的握着雅茹的手臂,问道“怎么样,她喜欢拿杯咖啡吗?”

    雅茹不敢看尧氏的眼睛,故意有些躲闪,然后还不停的往前走,“呃……呃,她,她很喜欢!”雅茹不怎么会撒谎,所以撒谎的时候总有些不自然。

    “我就知道,她肯定会喜欢的……”尧氏这时候可是高兴了。

    “她还有没有说什么?”尧氏赶快走到雅茹否认对面坐下,急切的等着雅茹给她说说情况。

    “她说,等她恢复了,一定要亲自去喝一次这家咖啡……”雅茹心里的苦,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一边是知己、一边是闺蜜,而且看着这么痛苦的两个人,自己还要不断的撒谎。

    “我一定会等她的,在她恢复记忆之前,我绝对不碰那杯放在窗台边桌上的咖啡,哪怕冷了,我也要等她回来……”尧氏自己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这更加让雅茹心痛。

    “我还有事情,我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不要想太多,一切顺其自然……”雅茹起身准备离开。

    “哎,雅茹,你明天……再帮我送过去可以吗?萱萱每天都要喝咖啡的……”看着尧氏渴求的眼神,雅茹一边转身一边点点头,走出门口顺手关上门,然后靠在门上,终于,忍不住热泪盈眶。

    次日、路上

    雅茹今天也是替尧氏送一杯咖啡过来医院,在靠近医院的路边,人很少,她停下车,打开保温盒,拿出那杯尧氏寄以了全部的爱和希望的咖啡,看了看,很纠结的放了回去。

    她不想开车,也不想下车,就静静的坐在车上,终于还是忍不住,她把那杯自己很不喜欢的口味的咖啡拿起来,一口狂饮而下,看她痛苦的表情,就像喝中药一样。

    一连一个月,每天她都在路上喝完了那辈不加糖的卡布奇诺,很痛苦,但是也不知道为何,总是不愿意把它倒在风中。

    三十个日夜慢慢的过去了,雅茹习惯了那杯不加糖的卡布奇诺,直到有些迷恋这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