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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棋途

    猫猫走后,我发现诺大的图书馆里竟然只有我一个人,我实在不能理解,难道今天是礼拜日休息,大家都在睡觉,并没有人来这里看书。后来再一想,这里都是精神病人,有几个人会来这里看书呢。那也不对啊,如果没几个人来看书,这里建这么大的图书馆干嘛,是有钱没处花,就想搞点土木建筑,还要带点文艺气息,所以就建了个图书馆玩玩。再或者是这里的老板很喜欢看书,有钱人的想法很简单,喜欢看书那就建个图书馆吧,我记得我来到这里看到的第一个房间,也就是贾爷的房间里就有好多的书,很有可能那老头就是这里的老板啊。我的想法都很难切合实际,切合实际的是这里真的有一座特别大的图书馆,而且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至于为什么没人来我也不想太好奇了,我现在要考虑的是我怎么出去。

    我进来的门就在那里,我也知道这个门可以通向任意房间,可我一直都是跟着别人走的,从来没有自己操作过。我学着别人的样子,走到门口,用手摸了摸墙壁,墙上立即出现了一大推操作系统,我只能叫它操作系统,因为我根本看不懂上面写的是什么。墙壁上显示着一堆条条框框和英文字母,我一天英文都没有学过啊,除了认识yes和no,我好像都不认识第三个英文单词了,不对,我还会一个OK。现在终于知道学好英语是多么重要了,不过这也不能怪我,我只读过小学,而且我们村的小学是没有英语课的,我也没有地方去学。其实我并不怎么恨自己不会英语,我恨的是设计这些东西的人为什么要用英文,显你自己文化水平高吗?中国文字如此博大精深你为什么不用,只需写上卧室106,餐厅1,餐厅2……就可以了,你非得整一堆英文,你确定那些精神病人能看的懂?对啊,这操作系统都是英文的,那些精神病人怎么可能看的懂啊,高冷男和猫猫能看懂不奇怪,毕竟人家是正常人,而且很有可能是有文化的人,但对于那些病人可就困难了,这里总不能所有的精神病人都是大学生吧。这个问题等我有机会再研究探讨,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出去。

    我实在是看不懂英文,看哪个框都不像卧室的样子,我只能选一个我认为最像的,可能是因为那个框最像我住的房间吧。我点了其中一个方框,5秒钟门就打开了,外面是一个我陌生的地方,不过不是空无一人,有不少人在这里。其实我是有办法回到餐厅或者卧室的,我只需挨个按钮尝试,当门打开不是我熟悉的地方,我不进去就好了,总会找到的。但当门打开,外面的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我却有很强的冲动想要进去,好吧,我承认我是一个好奇心特别重,而自控能力特别弱的人。

    这里依旧是一个圆形的空间,特别空旷,绝对要比一个足球场还大,如果一定要让我来形容一下这里,我可以用一个词“健身房”。这里实在是太像一个健身房了,因为这里有好多“健身器械”,我也不确定那些东西是不是健身器械,反正我看着像,比如有个东西特别像跑步机,不同的是它和地面处于同一水平线,像传送带一样,没有普通跑步机的控制台,我想应该较高级的智能控制吧,不是很特别。我继续往前走,看到有人带着眼镜胡乱挥手,这个我知道,应该是VR眼镜,也算是普通。突然一个人站在一个滑板上从我身边飞驰而过,吓了我一跳,我一看才发现这个滑板是浮空的,这个不错唉。我心里想着这里是不是一个黑科技场所,但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啊。

    我正心生失望,我突然注意到在一边的角落里坐着一个老人,面对着一块石头,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他能引起我的注意是因为这里几乎没有老人,而他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那一头白发特别显眼。

    我来到这里一共遇到过三个老人,一个是贾爷,一个是大个保安带我做检查时看到的那个老头,还有一个就是我眼前的这位,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头发雪白,有点像武侠小说中的常出现的什么派的老掌门,一头白发象征着一生的经历与智慧,所以平时我对老者都是常怀敬畏之心的。

    我向白发老头的方向走过去,走到近前才发现他正在下棋,一个人在下棋,那块石头就是一个棋盘。一个人下棋的这种场景在小说和影视剧中常常出现,通常表现一个人在深思或谋划,显得特别深奥神秘。但这种场景在现实中是几乎不会出现的,不是因为很少有人下棋,而是因为很少有人能做到,一个人的思维是有限的,除非那个人人格分裂特别严重可能会做到。

    我们来举个例子,在金庸先生的小说《神雕侠侣》中老顽童能做到左右手打架,你知道这是什么难度系数的动作吗?他在教小龙女时先是练习左手画圆,右手画方,其实这是一个分裂思维的过程,也就是说你要有两个思维才能做到,这是很难的。但一手画圆一手画方还是可以做到的,只要你去练习就可以,因为行为是可以习惯的,还会产生行为惯性。我知道有人可以两只手同时写不同的字,这个就很难了,但比起左右手打架还差点,虽然左右手同时写字相当于在做两件事,但这两件事方向是一致的,也就是一伙的;而左右手打架不同,这两件事是对立的,是两伙的。不知道我这么解释大家能不能听明白,总之这是一件很难的事,而一个人下棋比左右手打架还要难。

    我为什么会对下棋这件事这么了解,因为我也是一个围棋高手。用他们的话来说,我是一个数学天才,一般擅长数学的人下棋都不会太差,喜欢数学的人通常也喜欢下棋,而围棋是所有棋类中最有趣的。

    我没有朋友,只上了6年的小学,之后就一直泡在村里的破图书馆里,我的游戏就是做做数学题,填填数独,还有就是和管理图书馆的老教师下下棋。后来老教师总也赢不了我就不怎么和我下了,我就试着一个人下,试过才知道,那太难了。

    此刻我站在白发老头的旁边,看着他一个人下棋,不禁心生敬仰。老头面无表情,显得十分从容,可能是岁月的沉淀让他对一切都显得淡然,有几手特别妙的棋让我在心中都喊出了声,可他泰然自若纹丝不动,如果是我,再怎么低调我也一定会自言自语的说句“妙哉,妙哉。”下棋的妙处就在这里。当然我不能理解一个人下棋是什么滋味,独孤求败吗?

    老头对我的到来视而不见,这我早就习惯了,别说老头了,就连这里的年轻人也是高冷到非一般的境界。老头下棋的节奏非常稳定,三秒落一子,没错,一直都是三秒一手,表面上看根本不像对弈,而像摆棋谱,但门里人一看就知道这是真正的对弈,我不得不佩服这老头的棋艺之高超。

    我站在那里看完了一盘又一盘,真是妙不可言。不知道我看了多少盘,突然老头停了下来,看向我,他没有说话,但我能感觉出来他眼神里的意思是“来,小伙子下一盘。”

    我鬼使神差的坐到了他对面,他执黑先手,关于过程我就不想说了,我直接告诉你们结局,我输了,不止一盘,我输了三盘。

    我一盘没赢,实在是太丢人了,我还想来一盘。

    “106号。”

    “谁啊,别烦我。”我没好气地说道,我一回头发现猫猫站在我的身后,“你,你怎么来了?”

    “午饭时间都过了,在餐馆没找到你,我就想着你是不是走丢了,原来跑棋楼来了。”我隐约看见猫猫翻着白眼,一副被孩子操碎了心的表情。

    “棋楼?这里就是棋楼啊?”猫猫和我说过这里还有个棋楼,不过着棋楼就一个棋盘吗?我还想着和老头下一盘,猫猫硬拉着我去吃饭,她说我是赢不了的。

    我被猫猫带去吃饭,吃饭的时候我问了她很多问题,图书馆为什么没有人去?棋楼为什么只有一个棋盘?那个老头是谁?还有那个门怎么操作?最后我告诉她以后不要叫我106号,我有名字,我叫阿淞。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这里有些东西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只能和你说说我知道的。图书馆本来也没几个人去,你认为那些精神不正常的人都会常看书吗?所以今天那里没人很正常;还有那个棋楼为什么只有一个棋盘,我是不知道的,不过一个棋盘你也下不过;燃哥说那老头在他来时就在那里,没人和他下棋他就自己一个人下,他是谁?鬼才知道;至于那个门怎么操作我一会教你一遍你就会了,你怎么那么笨,以后你别叫阿淞了,就叫阿笨吧。”

    猫猫的解释很精简,不过细想来没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是些说了等于没说的话,就最后一个教我怎么开门是有用的。这里的门看似可以通往任何房间,但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我们只能进入到公众场所和自己的房间,进自己的房间是需要识别的,还有一些地方进入是需要权限的。

    此后的每天我都会去棋楼,找老头下棋,我不知道怎么称呼他,他也不和我说话,我只记得每天的结果无一例外,我输了。在不知道多久的后来我是赢了的,但赢的目的已经变得不同,现在的我只是想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