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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 飞骑出击定胜局

    
    “你们看,飞骑出动了。”郭大靖伸手一指,说道“这将是致胜的一击,也是建虏所不知道的新战法。”

    两队三百人的骑兵,从步兵战阵的空隙间冲出,速度并不算快。

    骑兵在奔驰中不断整队,形成了数道宽达数十骑的墙壁,  速度也越来越快,向着建虏骑兵碾压了过去。

    “杀,杀,杀!”

    骑兵们挥舞着马刀,发出一声声怒吼,奔腾如雷的马蹄声,更增加了几分冲锋的威势。

    四队建虏骑兵经过与步兵战阵的对射交锋,已经伤亡不小,  人力、马力都有所下降,  心理上更产生了变化,有脱离作战的迹象。

    此时,飞骑的突然杀出,打了建虏一个措手不及。

    “迎上去,杀光他们。”

    牛录额真尼赫鲁很快就做出了反应,大声吼叫着,带着手下调整方向,迎击敌人。

    如果继续按原路线驰奔,敌人的骑兵就是在后追杀。骑兵交锋,讲究的是对冲,要占据速度和气势的上风。

    尼赫鲁的决定是正确的,但他对飞骑却是一无所知。仓促做出的应变,对于准备已久的飞骑来说,很是勉强。

    敌我的骑兵在接近,一边是坚实的墙壁,  一边则是散乱的石头,  碰撞的结果更是令人瞠目结舌。

    尼赫鲁有些惊惶,有些无措,也有些蒙圈。敌骑的间隔很小,根本没法穿越过去,除非砍杀对手,冲出缺口。

    但这好象不容易——尼赫鲁与敌骑已经很近很近,他才得出这个结论。要么就撞得两败俱伤,要么……

    雪亮的马刀几乎同时砍了下来,不是一把,而是三把。

    尼赫鲁本能地收住劈砍的动作,以熟练的动作变成了招架。这是最正常的反应,就象受到刺激会下意识地闭眼。

    就是这一点点的犹豫,葬送了尼赫鲁的狗命。他挡住了两刀,第三刀将他的手臂一砍而断。

    尼赫鲁的手臂喷出如注的鲜血,惨叫着被一个骑兵向后挥刀,斩落马下。

    碰撞、对砍,第一道骑兵墙推过去,飞骑落马了三分之一,却干翻了数倍于己方伤亡的建虏。

    不是建虏的骑术不精,  武技不熟,而是下意识的反应害了他们。毕竟,  战阵厮拼是为了杀敌,  不是同归于尽。

    可骑兵墙战术就是这么缺德,没有你砍我我也砍你的亡命和绝决,基本上就要白白被杀。

    一道骑兵墙人数在明显减少,并在不断地靠拢收缩,以更小的宽度撞向建虏。而错过这道骑兵墙的建虏,迎面而来的是又一道奔腾而来的墙壁。

    “杀!”几十把马刀同时劈砍,反射的阳光闪花了人眼。

    长时间的训练,精锐中的精锐,同样的劈砍却有不同的角度。这是与战友形成的默契,难以用言语来描述其中的奥秘。

    刀刃入肉的声音,兵器交击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建虏肩颈中刀,污血喷溅中,脑袋以诡异的角度歪了过去。

    陈仲宇连劈带挡,刀法迅速而娴熟,打偏了这个建虏的弯刀,化解了他的拼命招数,并由战友一刀杀敌。

    轻巧地偏转了马头,在近在咫尺的距离,建虏的战马从狭窄的空隙钻过。

    陈仲宇与战友再度收拢距离,高举起马刀,发出激昂的喊杀声,继续向前冲去。

    没有过多的言语,战友甚至没有看救了他一命的陈仲宇一眼。所有的感情都在吼声表达,他们都听得懂。

    斜劈、竖砍、连消带打,飞骑使用马刀的招数也就这么简单的几下子。

    可越是简单,成军的速度越快,战阵厮杀中也不讲究什么花哨,就是你劈我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寒光一闪,兵刃交击,锋利的狗腿刀砍断了建虏的弯刀,其势未衰,在建虏的脸上切出深长的口子。

    鲜血迸溅,惨嚎在耳,刘奇士却充耳不闻,操纵着战马往旁一挤,紧贴着建虏的战马穿越而过。

    战友迅速靠拢,保持着最合适的距离,既能向当面之敌砍出数把马刀,又能使敌人的战马刚好穿越而过。

    嘿嘿!刘奇士瞟了一眼染血的钢刀,上面魔幻般的花纹,以及毫发无损的刀刃,让他振奋而喜悦。

    “杀!”面对前方出现的敌人,刘奇士怒吼出声,再次举起钢刀,和战友们呐喊着冲了上去。

    轰,轰……

    步兵战阵也没有闲着,火枪兵每每抓住机会,向着与己军骑兵作战的建虏发出一轮轮猛烈的齐射。

    不追求准确命中,哪怕只是惊扰到建虏的战马,使其混乱,对己方骑兵就已经是很大的帮助。

    每一轮火枪攒射,都让建虏人仰马翻,队形混乱,心中惶急。

    与此同时,第三轮迫击炮的集火轰击,再次覆盖了建虏本队所在的宽阔区域。

    人马混乱,罗格阿又损失了一匹战马,狼狈地摔倒在地。激射的弹片划破了他的额头,血汩汩而下,模糊了他的眼睛。

    几队出击的建虏在火枪火炮的打击下,在横冲直撞的骑兵墙面前,已经呈现出七零八落的颓势。而飞骑却在不断地调整,一波一波地横扫。

    决胜的时机终于到了,中路的骑兵队突然杀出,与友军骑兵一起夹击战场左翼的建虏骑兵。

    这支生力军的加入,宣告了建虏的惨败。两队骑兵的横推竖杀,很快就将本已有些零落的建虏击败,残存者狼狈地向本阵逃跑。

    “杀,杀!”刘奇士大吼着,率领骑兵追杀。

    趁你病要你命,建虏已经陷入混乱,此时正是以严整对散乱,以士气旺盛击败颓势惊惶之敌的好时机。

    一队队的骑兵如同狂风暴雨,呐喊着,高举着寒光闪闪的马刀,向着建虏本队猛冲而去。

    郭大靖微微皱了下眉头,手臂稍抬了一下,但很快又放了下去。

    飞骑营的指挥是刘奇士和樊大临,且不管是作战,还是出击,时机把握得都很好。

    胜券已经在握,他虽然不想飞骑付出太大的伤亡,可骑兵就该是这么用,给败势已定的建虏以最后的打击。

    如果总是顾虑伤亡,飞骑营形成束手束脚的习惯,那就得不偿失,毁掉了骑兵营的精神。

    “擂鼓,进击!”郭大靖沉声下达了命令。

    在隆隆的鼓声中,步兵战阵再次前进,踏着地上的污血、枪刀,踩着敌人的尸体,气势昂扬,不可阻挡。

    ……………

    战场上的喧嚣逐渐停息,建虏已经仓惶逃窜,留下了上千的尸体和伤兵,以及枪刀旗帜和遍地的马尸。

    郭大靖已经率领着左协后营,跟在奋勇追杀的飞骑后面,沿着大路向镇江堡推进。

    江上船只还在忙碌地来往穿梭,将孔有德的后协官兵运送上岸。

    孔有德也不等全协官兵都到齐,以标为单位,每一千兵就向镇江堡开进,为左协提供支援。

    还有装载着弹药物资的板车,跟随着步兵,车轮滚滚,向着镇江堡行进。

    左协后营四千左右的人马,再加上一千飞骑,一千多炮兵,独抗两千多建虏骑兵。不仅成功登陆,还给予建虏沉重的打击。

    其实,郭大靖能够预料到胜利,可也没想到会有如此亮眼出色的表现。

    显然,南关大捷之后,将士们的信心又有增长,战力又有提升。没有了对建虏的畏惧之心,人人奋勇,仗打得漂亮,也就不以为怪了。

    毛文龙在毛承禄等将领的陪伴下,登陆上岸,骑乘战马,沿着大路向镇江堡行去。

    自始至终,毛文龙在座船上也没有打出帅旗,指挥权全部交给了郭大靖。他和毛承禄等人一样,只是安静地观摩。

    四协的中高级军官,除了留守金州的,基本都参加了此次观摩作战。战斗的结果,使他们震撼,也给他们打开了一扇明亮的窗户。

    “知道本帅为什么看重大靖了吧?”毛文龙对着身旁的将领们缓缓说道“这样的作战,你们打不出来。”

    毛承禄苦笑了一下,说道“末将对郭将军早已心服口服,并无其它的心思。”

    从亲戚关系上,还有官职上,毛承禄都是郭大靖最有竞争力的对手。不是那种敌对的关系,而是东江军将来的指挥权。

    毛文龙也确实是对毛承禄说的,别说郭大靖长袖善舞,在作战指挥上,也胜过众将一筹。甚至于,包括他这个主帅,也有些自叹不如。

    而镇江之战授予全权,并带出军官观摩,一是学习长进,其次则是给郭大靖展露才能、树立威信。

    毛文龙淡淡一笑,说道“东江军是根本,强则于我们皆有利,弱则一损俱损。本帅很庆幸,在感觉年老体衰的时候,有郭大靖顶上来。”

    “大帅体强体健,莫说这丧气话。”有将领在旁插嘴道“也请大帅放心,对于郭将军,我等愿听号令,只要您发话。”

    毛文龙嘿然一笑,说道“此战过后,本帅会再保郭大靖晋升副将。如此,就算是发话了。”

    毛承禄心中暗自叹息,虽有争胜之心,却也对差距心知肚明,赶忙躬身道“末将对郭副帅的命令,绝对会遵从无误。”

    毛文龙点了点头,看似满意,语重心长地说道“郭将军的为人,你们也能看出一二。跟着他,吃不了亏。连本帅也要沾他的光,想早日平辽平虏,博个晋爵封侯呢!”

    这话说得很实在,毛文龙以前也有封侯之愿,但对平辽灭虏却没有多少信心。现在,他看到了希望,很光明的前景。

    众将纷纷称是,对郭大靖的为人都称赞不已。

    各部战力的提升是显而易见的,东江镇在断绝粮饷的情况下也没有受到影响,这都是郭大靖出的大力。

    “此次登陆作战,大靖也只是试验演练,还会有改进。”毛文龙继续说道“以步制骑的新战法,并不是看的那么简单。武器装备只是一方面,士兵的心理素质更为重要。”

    耿仲明说道“大帅说得极是。在箭雨射击下,在铁骑冲来时,士兵们能不慌乱,正常地装弹射击,这就很不容易。”

    “最主要的是没有工事掩护,就更考验将士们的心理。”毛文龙轻扬了下马鞭,强调道“光是倚城防御,能平辽吗?岂不与辽镇一样?”

    毛承禄用力点头,说道“郭将军的左协,是练得差不多了。末将等回去之后,也会加紧训练,不让大帅失望。”

    光是训练还不够,要经常地战斗,还要不断地胜利,才能让士兵们的心理素质、战斗意志得到大幅提升。

    毛文龙没有马上泼冷水,只是微微一笑,轻轻颌首。

    将领中,尚可喜没有发言,只是随声附和。但他的眼神变化,显示出心绪的不平静。

    要说到战力的差距,在场的众将都认可,可也都没想到会有这么大。包括尚可喜,也是如此。

    可令尚可喜感慨的是,郭大靖在平时并没有表现出高人一等的姿态,笑呵呵的总是那么和气。

    “难怪他要用自己的所部率先登陆,原来是有着必胜的把握。或者,也是给众将看的,让他们不服不行。”

    尚可喜这样想着,垂下眼帘,心里暗暗发狠,也一定要带出如此强悍的部队,给自己脸上增光添彩。

    对了,还得找机会虚心向郭将军请教,如何练出这样的强军?

    大路上,人马和车辆不断,向着镇江堡开进。从精神状态上,便能看出高昂的士气,那是被胜利所鼓舞的。

    气氛是能够很快感染的,目睹了己军击败建虏,一直追杀而去,将士们的脚步都变得轻快敏捷。

    前方隐约传来了枪炮声,军官们一声令下,部队开始跑步前进。虽然身着甲胄,但镇江堡距江边也不过五里。

    毛文龙等众将也加快了马速,很快便来到了镇江堡前。

    当视野中出现镇江堡时,毛文龙的心情既是兴奋,又有些激动,还有些酸楚,以及其它复杂的感情。

    这里,是他的成名之地。当年,他率仅二百人以进为退,涉海三千里,直入女真大后方,出奇制胜,袭击克复镇江堡。

    因此一战,他从都司直升至副将。但首战即是辉煌的,从那以后,再没有那么令朝野轰动的战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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