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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三章 调兵迁家眷

    自从觉华水师被全部接收移走,郭大靖与宁远众将见面畅饮之后,有关两镇合并的消息便在辽镇中流传开来。

    这是祖大寿也没办法杜绝封锁的消息,去拜见郭大靖的人很多,朝廷也派人宣过旨意,更有些疏远的将领想尽快离开辽镇这条行将沉没的破船。

    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个苗头在朝廷尽撤原宁远之兵,勒令祖大寿率兵从锦州回镇宁远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对于在京城外擅自东溃,还是有不少将领心存不满的。特别是在引起了严重后果后,更有人怨愤于心,认为是祖大寿坏了事。

    祖大寿对此也心知肚明,对于第一批奉调的官兵也就不会阻拦,正好借此排除了不稳定因素。

    什么事情都是因为心不齐而做不好的,人心浮动的辽镇,祖大寿也感到越来越不好控制。

    所以,开完家族会议后,祖大寿便叫来了何可纲,说起了由他率领第一批人马前往东江镇的事情。

    何可纲对此应该也有心理准备,面无表情地接受了命令。他是副将,在祖大寿之下,服从号令乃是本分。

    “这应该是第一批奉调的辽镇人马,只看东江镇如何处置。”

    祖大寿还充好心地提醒道:“你虽为副将,在官阶上低于毛文龙和郭大靖,也要尽力维护辽镇将士的利益,不能太过软弱,任其捏圆捏扁。”

    何可纲点头称是,说道:“末将统领辽镇官兵,自然要为他们着想。毛文龙奉旨节制,却也没有裁撤辽镇的权力。”

    为了尽量安抚辽镇,不引起过分的反弹,朝廷旨意上确实没有提到两镇合并的事情,而是调动兵马,由毛文龙节制。

    但何可纲嘴上说得漂亮,心中却是腹诽,更对把他作为第一批调动的人员,有些小怨满。

    很简单,祖大寿说得自己作为辽镇主帅,不敢擅离,也只有他这个副帅统领人马,才最合适。

    可这样的安排,很明显就是把他看成了外人。也没错,他虽是辽人,可却不姓祖,再祖氏家族也沾不上什么关系。

    说白了,推他出去就是试水,才不管东江镇如何安置,死活也不关祖大寿的事情。

    尽管何可纲在参见郭大靖之后,心理已经起了变化,不甘心碌碌无为地呆在宁远,想着能在平辽大战中建功立业。

    但这种被人排斥的感觉,也不可能令人舒爽。想走是一回事,被人赶走,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至于祖大寿所说的维护官兵的利益,何可纲更是暗中鄙夷。要说人家东江镇将士的待遇,可比辽镇强多了,这也是很多辽镇官兵所心中向往的。

    要知道,各边镇发放的粮饷都是不足额的,其中经手的官员便要水过地皮湿,俗称的“漂没”,少则两成,多成三四成。

    不足额的粮饷到了边镇,将领们或是吃空饷,或是再减量发给普通士兵,克扣下来的则要养能够忠心不二的家丁。

    克扣粮饷的将领们觉得自己也是迫不得已,与其把不足额的粮饷平均发下去,谁都吃不饱、不满意,倒不如维持少量人的战斗力,至少在关键时刻能保命。

    所以,普通士兵能拿到规定粮饷的一半,就已经是相当不错的待遇。这也导致战斗意志的薄弱,打起硬仗来,将领们只能指望家丁。

    象东江镇这样足额发放粮饷的大明军队,可谓是独一无二。尽管是军票,但在花用上,却并没有什么差别。

    当然,这其中还有个小陷阱,那就是军票只在东江镇的地盘上流通,这也等于把军人和卷属进行了绑定。

    同样,对于被调动而来的辽镇官兵及家属,也是让他们尽快融入东江镇的手段之一。

    “要派遣有分量的军官,非你莫属。”祖大寿显出不舍的神情,拍了拍何可纲的手臂,说道:“在东江镇,只有毛文龙和郭大靖在你之上。”

    何可纲苦笑了一下,说道:“祖帅,您想必也知道,实力才是决定因素。粮饷由东江镇供应,末将也只能尽力而为。”

    “尽力就好,知道你的难处!”祖大寿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留在宁远的又何尝不是如此,仰人鼻息,朝不保夕啊!”

    这句话倒也算是真心,只能勉强维持,期望能有所转机。所谓的转机,自然是在朝廷那边。

    祖大寿当然也没有坐以待毙,派人携带钱财礼物前往京师,希望能够找到为辽镇说话的大人物。

    可惜,袁崇焕捅的篓子太大,给皇帝造成的心理伤害太重,还没有哪个朝堂大老敢再冒风险为辽镇开脱。

    何可纲又和祖大寿说了会儿话,便告退而去,清点人马,做好出发启程的准备。

    等到监军方正化赶到宁远时,祖大寿率众将迎接钦使,并汇报了准备情况。

    方正化对于如此顺利就达到了第一阶段的目标,略微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又平复了心绪。

    “祖帅及众将对于朝廷的忠心,是不容置疑的。”方正化拱了拱手,称赞道:“万岁期盼殷殷,辽镇将士在平辽中定能再建新功,晋爵封侯。”

    “多谢公公吉言。”祖大寿伸手让着,脸上带着笑,说道:“接到圣旨和毛帅的将令,祖某便马上准备。一万官兵已经整装待发,将由副将何可纲率领,克日便可登船启程。”

    方正化连连颌首,说道:“如此便好,雷厉风行,令行禁止,辽镇的强军风范,令人钦佩。”

    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官兵的家卷呢,是一起走,还是再等些时日。”

    带上家卷,东江军才能更好地控制辽镇官兵。

    说起来,这些辽镇官兵也是幸运的,更是享福的,粮饷将足额发放,家卷也会得到很好的安置,以后将和东江镇将士一样,享受同样的待遇。

    祖大寿想了想,说道:“官兵的家卷在宁远已经居住习惯,有很多不愿意前往辽南,末将也有些为难。”

    方正化脸色严肃起来,说道:“如果家卷不走,调动的人马岂不成了客军,岂能安心作战?何况,粮饷岂不是也要再转运至宁远,让那些家卷继续生活?”

    “不行,万万不行。”方正化不待祖大寿回答,便连连摇头,说道:“官兵和家卷必须一起启程,在辽南安顿后,再开始正常的训练。这样,官兵才能放心。”

    祖大寿显出为难的神情,说道:“百姓不同于军队,强行迁徙的话,恐怕要耽误不少时间。”

    “杂家便在宁远多等上几日,等所调官兵和家卷分批运至觉华,再启程前往辽南。”方正化不容置疑地说道:“官兵有什么困难,杂家也能尽量帮他们解决。”

    祖大寿心中暗叹,嘴上却满口答应着,命人给方正化等人安排住处。

    留下官兵的家卷,是祖大寿的最后手段。既然无法阻击官兵被调拔,他还想着利用家卷来制约前往辽南的官兵。

    也正如方正化所说,家卷留在宁远,发放给官兵的粮饷就要运过来。要知道,官兵可是要养家湖口的。

    粮饷到了宁远,在危急的时候,祖大寿自然可以派人强行征用。

    同样,反正是在宁远城内,肉烂在锅里,存粮于民的话,祖大寿也能逐渐积累起久守宁远的粮草物资。

    显然,东江镇已经预料到了这个漏洞,不可能给祖大寿留下可趁之机。

    而且,调动辽镇官兵,不是要他们成建制的协助作战,而是要完全吞并融合,家卷是必须要同时迁徙的。

    方正化要在宁远等待,如果祖大寿派人搞动作,比如威胁调动的官兵或家卷,就可能被人捅到方正化那里。

    进入宁远城中,方正化的行动也印证了祖大寿的判断。这是有备而来,思虑周详,不会留给他施展手段的机会。

    方正化首先就在校场校阅了要调动的辽镇官兵,宣布了东江军的政策,并要求他们回去带上家卷,共同前往辽南。

    这不是建议,而是命令,家卷不在宁远的除外。但要有谁遭到阻挠和威胁,方正化保证会给他们作主。

    在这样的情况下,祖大寿只能看着方正化派出了带来的锦衣卫,分布于城中,也不敢在暗中搞小手段了。

    “这样一来,调走也就不会再回来了。”儿子祖可法在祖大寿身旁,低声又无奈地说道:“先削弱,再裁撤,应该是这个路子。”

    祖大寿微眯了下眼睛,没有说话。这也是他们在商议中所预测的一种,但那又如何,不能造反,就只能忍着。

    粮饷按月供给,这牢牢地卡住了辽镇的命脉。祖大寿此时终于感受到了当初东江镇被打压封锁的滋味,无奈、悲苦又绝望……

    …………………

    金、复、盖三州,再加上庄河地区,官府又开始了安置移民的准备工作。

    趁着农闲,趁着还未下雪结冻,大量的房屋在规划勘测好的村镇建筑起来,老的村镇也添置房屋,作为临时性的移民安置。

    到了明年春耕之前,还会有一次移民的重新分配迁徙。毕竟,那个时候,大多数的百姓,还是以农耕为业,需要向他们提供足够的田地。

    新移民也在尽量一步到位,直接安置到庄河、营口等新扩大的安全地区。那里有大片的土地等待开垦耕种,村屯的规划设置也基本完成。

    随着耕牛、骡马大牲畜的不断增加,人均耕种土地的面积也大幅增长,金、复两州的百姓也要进行分流,保证能够申领到足够的田地进行耕种。

    政务工作在紧张有序地的进行着,政务人员也因此而得到锻炼,越来越得心应手,越来越熟练。

    陈文绣洗漱完毕,带着女儿李珍走出了房门,感觉到吹到脸上的清冷空气,又停下脚步,把女儿的围布裹了裹。

    尽管气候要冷一些,但陈文绣的心情却是愉悦的。实习期已过,考试的成绩也不错,她的工作稳定了,薪水也涨了一级。

    “娘,今天到集上吃哇?”李珍扬着已经圆鼓起来的小脸儿,笑嘻嘻地说道:“还是那家的丸子汤就烧饼,很香的。”

    今天是陈文绣的休息日,她本来就是要带女儿出去走走逛逛。

    几个月的时间过去,她已经没有了刚来时的局促腼腆。平常能够大大方方地走在外面,工作时也能够利索胆大地与移民打交道。

    摸着女儿的小脑袋,陈文绣笑着说道:“咱们先去食堂吃早饭,再去逛大集,中午再吃丸子汤和烧饼。”

    尽管攒了点钱,可陈文绣还是很节省,食堂的饭食,到底比外边要便宜。而且,她觉得味道也不错。

    珍儿乖巧地答应着,拉着母亲的手,向着食堂走去。

    这是她的欢乐时间,平常母亲忙于工作,她都是一个人玩耍。虽然也有杂役,象小琴姨偶尔陪她,可到底还是不一样的感觉。

    来到食堂里,打好饭菜,陈文绣和女儿坐下来,边吃边随便地说着话。

    不一会儿,吴晴也走了进来,打了饭菜,便在陈文绣母女旁边坐下,吃着聊着。

    “吴姐,今天的工作多嘛?”陈文绣客气地问道:“要我帮忙的话,您尽管吩咐。”

    吴晴摇了摇头,说道:“倒没额外的工作,你尽管休息就是。等几天才会忙,要下乡村,检查新建的安置房。”

    停顿了一下,她看了一眼珍儿,又体贴地说道:“你就留下,不用跟着去了。”

    “没事的,珍儿不会耽误我工作。”陈文绣赶忙婉拒了特殊的照顾,“只要不在外面过夜。”

    “那可说不好。”吴晴不太确定,说道:“到时候再说吧,反正这里的工作也需要人。”

    陈文绣听到这话,也不再坚持。女儿还小,白天倒是没大问题,可晚上自己睡的话,却让她担心。

    “小琴通过考试了。”吴晴突然笑了起来,低声对陈文绣说道:“成绩还没正式公布,是我昨天去县上,碰巧知道的。”

    只要通过官府的小学考试,就具备了成为公务人员的资格。当然,还有试用期,工作的安排也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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