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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

    —1广场日

    游憇广场人头攒动,如一口翻滚的火锅,蒸腾一股股热浪,人们在寻找五光十色的刺激。广场左侧的平台上,一群时装模特,身着华丽缀满金片的衣裙,摆动修长的双腿,以一摆三颠的程式,木偶式地展示着新潮的服饰。

    喷水池旁,挂着一块幕布,上面写着两行醒目的大字:边城魅力测试公司开业;祝大家好运,人人有魅力。幕布的前端,支着一个两米高的大画架,镶嵌着湖中圣女的画像。

    陈洲在高声招徕游人:“画中的圣女超凡脱俗,惊世奇绝,请各位前来欣赏!”

    游人蜂拥而上,凝目而视,只见她体态丰润亭秀,百合花瓣遮掩着裸露的乳胸,头顶映罩着悠悠的祥云,给人一种朦胧的美感。

    市民A:“现在的公司多如牛毛,有培养名秀淑女公司、百岁老人壮阳公司、培养天才公司、培训打手偿债公司等等,现在又冒出一个魅力测试公司,哈哈!”

    3—2幕前日

    陈洲站在幕布的前面,宣布魅力测试的规则:“此活动独具一格,不受流行规则的制约,缴一百条老鼠尾巴的参赛费,贫贱与富者、龙氏家族内外的人均可参加。本人不妄加臆测,参赛者的演说由广大的观众评说。”说完,他用粉笔在画架前画了一个直径半米的圆圈,暗示参赛者不许触摸画面。

    求慕者趋之若鹜,教授首先询问:“陈先生,怎么才能确定谁有魅力?”

    狗友A:“当你演说之后可伸出手,将天使从画中牵出来,便是最有魅力的人。”

    锐芒:“如证实某人有魅力,他能得到什么?”

    陈洲:“可得到鹰笛,担任花猫集团公司的总裁。”

    男青年:“如把此女从画中牵出来,干什么用呢?”

    陈洲对答如流:“她可以做你的妻子、情人、公关小姐、影视明星、外交使节,必要时可卖淫,能赚更多的钱!”

    一片哄笑声。

    哲学家嘲谑:“哈哈,这个画中女,是全功能型,不拘一格呀!”

    龙才交给狗友A,一百条经过消毒晒干的老鼠尾巴,踏入圆圈:“崇敬的女神,有幸相见,望能成为历史性的会面!虽然本人博古通今,文韬武略,却因鹰笛引起争端,且盼望你助我一臂之力,排除异己!”

    圣女冷然,无反馈信息。

    一阵讪笑过后,锐芒辛辣地说:“你的演说,是一堆臭气冲天的狗屎!”

    辛媛:“不,即便是一朵插在牛粪上的鲜花,还是能闻到其香味嘛。”

    教授剖析:“龙才先生是利令智昏,蠢蠢欲动,才会被圣女打入冷宫。”

    贵妇鼓励:“不必气馁,只要稳打稳扎,步步为营,等待瓜熟蒂落之日!”

    龙才失望地退场之后,龙浩给狗友A一大把鼠尾,踏入圆圈,伸出手:“圣女,本人失落鹰笛,是有玄机,而并非没有魅力。”

    社会学家:“龙浩先生在选美征婚时,遇到一个肩托鹰王的少女,异乎寻常,这说明他比他的兄长更有魅力。”

    少女C:“否,少女肩托老鹰,是人与禽的混淆,这是非正常的悖反行为,不可取!”

    艺术家驳斥:“非也。这完全符合大自然千变万化的规律,是对庸常的超脱!”

    湖水略有点波动,圣女温雅可人,却并未伸出玉手。

    陈洲:“观众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难以作出判断,第一轮到此结束,明天再进行第二轮魅力测试。”

    3—3广场日

    游憇广场,魅力测试继续,依然是围观者甚多。

    随着一缕莫利纳香水飘袭而来,只见一个风姿绰约、胸乳敞露的影星蹦出,给狗友A一百条鼠尾,便走进圆圈:“啊,佳丽巧遇美玲,真是天意!依我一孔之见,西域城容纳不了你的美,你应该属于全人类。亲爱的小妹,你必须成为超级艳星,快些跟我走吧……”

    观众正在云缭雾绕的困惑中,田竹拉着一个八岁女童,火拨拨地从人围中冲了出来:“圣女,别听她吹得天花乱坠,这个口蜜腹剑的影星,还拐卖儿童。”

    此女慌急地打断她的话:“没……有的事。”

    达吾提指着少女背上被捆绑的绳痕:“哼,石头上的刀印,是磨不平的!”

    轩然大波,昭彰可鉴,一片叱责声。

    影星女狼狈地退场之后,龙才给狗友A一百条鼠尾,便昂首阔步走进圆圈,“刷”地一声打开长卷,一幅画豁然展开,原来是一条硕大无比的苍龙!

    可谓惊世骇俗,以画对画,以物降物,观者一片唏嘘。

    龙才雄赳赳地发表演说:“本人正好姓龙,这是天契之合。圣女,你手执这幅不朽的神威之作,今后不管走到哪个国家,哪个城市,天南海北,见到权贵名流,只需把手中的画展露一角,文武百官蜂拥而至,为你举行百席盛宴;只要稍作暗示,会有人献上名贵的珠宝、豪华轿车、驰名的游艇……现在,请你伸出手从画中走出来。”

    未按照龙才臆想的逻辑出现因果关系,反而圣女神态端庄、脸色凝重,透出一股高不可攀矜贵之气。

    贵妇赞誉:“以画衬画,天衣无缝,百鸟朝凤,龙凤呈祥。”

    社会学家用手一指:“你们看,它粗砺的鳞片闪着银光,滚动的身躯涨满吞云吐雾的欲望,高昂的头显示主宰世界的威严,突鼓的眼珠喷射凛冽的寒光,狰狞可怖杀气腾腾!画面的四周是一片空白,只有这条盘的巨龙耀武扬威,因此,它不是东方之龙,而是一条恶龙!”

    龙才垂头丧气地退出圆圈,龙浩给了狗友A一百条鼠尾,阔步走进圈内,把一盘录像带交给陈洲:“这是本人实录的,请播放。”

    片刻,屏幕上出现下列画面:傍黑。院内,十几只兔子般大的硕鼠,从几个大垃圾桶里爬出来,一边在咀嚼食物,一边在逗引一群小孩,相互追逐,兜着圈子。小孩嘻嘻哈哈,有的向它们扔出糖果,有的扔出面包……老鼠跳起舞,孩童们唱着歌。

    播完。艺术家痛心疾首地说:“孩童都麻木不仁,是非不辨,敌友不分。这绝对不是什么游戏,而是老鼠横行的真实写照,演示了人类生存的危急,录像的魅力是具有警示性!”

    警官:“非也。这是有意揭露阴暗面,给光荣的西域城抹黑。”

    教授大声:“此言本末倒置,这是一种悖逆的魅力!”

    艺术家:“两者相比,龙才先生的演说词,总是离不开权利、利益、美女这类字眼,缺乏精神高度。不可掌握鹰笛!”

    龙才彻悟,不禁喃喃:“哦,缺乏精神高度?”

    陈洲:“观者的看法相悖,难以下定论,明日作决胜局的测试。”

    3—4广场日

    游憇广场,魅力测试继续进行,来参赛者不断增加。

    随着一阵放肆鄙薄的笑浪,一个衣不遮体、蓬头垢面的行乞者,佝偻者腰背,蹒跚着走进圈内。

    陈洲喝道:“不缴出场费,就滚出去!”

    乞丐慢悠悠地说:“乞丐人数众多,不参加这项活动,留下空白是遗憾的。其实,乞讨者的魅力最简单,只是填饱肚子,没有长袖善舞、蝇营狗苟之类的贪念!”

    影星直笑:“叫花子也来施展魅力,实属该城一绝,人类可悲的蜕化!”

    乞丐哭诉:“大慈大悲的圣女,没有必要让显贵们展示什么魅力,他们天天都在屏幕上曝光,应该救一救流浪街头的乞讨者。否则,太阳都要淌血啊!”

    陈洲蹦跳过来,粗野地把乞丐推出圈外。

    达吾提:“豪华酒店、富人家庭,都向垃圾桶里丢弃大量的食品,这些残渣余孽,都被行乞者拾起吞食,每年为西域市节省几十吨粮食,不计其数的肉类及蔬菜。应说,他们具有一定的魅力!”

    行乞者凄然地离开后,大腹便便的房地产大亨给了一大捆鼠尾出场费,就气势非凡地踏入圈内:“本人拥有120幢豪华别墅,是最有魅力之人,鹰笛及圣女应该属于我了,请你牵着我的手,快点走出来吧!”

    120幢豪华别墅?!观者惊若寒蝉,一时失语,四周一片死寂。

    大亨刚退出,人群“呼啦”一下闪开,只见龙才领来一长串花枝招展的女人,一个个淫艳粗俗,脸上堆积厚厚的脂粉,袒胸露背、挤眉弄眼。于是,同情、鄙夷、轻佻的浪言沸扬而起。

    龙才交了出场费,跨入圈内说:“圣女,本人花了大量的资金,把陋巷的暗娼聚集,因为她们是现代文明的文艺,人类堕落的根源,为了净化精神污染,使她们弃娼从良,自食其力,这是本人爱怜之心的美德,也充分体现了其精神之高度!”

    此时,警官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一针见血:“圣女,别听此人的吹嘘,他是一只专叼小母鸡的狐狸,之所以假惺惺地把她们聚焦起来,是运送到美洲的妓院,赚取大量的美金。”

    观众震怒,在强烈的谴斥及谩骂声中,龙才如窃贼钻进人群,隐身而去。

    广场安静下来,龙浩领着几个员工,把无数丝绢从街道铺展到广场。锦绢上绣有茫茫沙漠中的驼队,有满载货物的火车、汽车,有肤色不同各国商人的盛会,有载歌载舞欢庆的场景。

    龙浩交完足够的鼠尾,便健步进入圈内,对着画像热情洋溢地说:“圣女,这是为你铺展的华彩,请你从画中出来,在丝绸之路上行走,领略沿途城市繁华的景象,心情愉悦可使你长命千岁!”

    笑浪飞扬,掌声热烈。

    哲学家深沉地说:“丝绸花雨,是一条铺着金砖之路,一带一路,相互共赢,商旅不仅促使各国的经济发展,也是密切的文化交流,此举颇有魅力!”

    圣女秀容闪露一个笑靥,轻举手臂,却并未从画框中荡然而出。

    人们错愕不已。教授质问,陈先生,经过三次魅力测试,吐露不少锦言妙语,已充分展示出其魅力,为何圣女仍不走出画框?

    达吾提:“不能捕鼠的猎鹰,不如下蛋的母鸡。一幅画只能挂在墙上,不能走进人们的生活,闻着不香,抱着不暖,又有什么用呢?”

    陈洲:“至少可以给你视觉的快感。而且,这幅小小的画像,却是世界的风向标!这次测试跌宕起伏,未能使圣女从画中走出,也许是参赛者心灵的错位,或者是阳衰阴盛吧,没有从灵魂中挖出什么珍宝,修炼出一颗丹心吧。”

    狗友A补充:“因此,圣女一旦走进这乌七八糟的城市,就永远失去了魅力!”

    少女B:“可能是以假仿真吧?”

    陈洲:“咋是以假仿真,刚刚湖水在波荡,圣女脸上的表情丰富,手臂还举起过。”

    少女A:“哼,都是在制造噱头!”

    锐芒悄然走到幕布后面,发现一个微型的操纵器,举起它高喊:“大家看呀,这是一个操纵器,才使所谓的圣女,脸上有了笑容,也举起了手臂,玩的是骗人的鬼把戏!”

    青年甲:“反反复复地测试,就是让参与者掏腰包。”

    陈洲狡辩:“你们才疏学浅,不知其中蕴藏着商业基因!”

    市民A怒吼:“退款,再取缔这个欺诈公司!”

    女秘:“陈洲这个家伙太龌龊了,砸烂他的狗头!”

    围观者一拥而上,扯下横幅,推到支架,砸碎电脑,警官还拿走了所收的鼠尾。

    达吾提唏嘘:“上当受骗,哎,臭肉面前苍蝇多,恶人面前灾难多啊!”

    市民A无可奈何地说:“这个社会太黑了,伪劣产品满天飞,处处是骗局,时时提防都落入陷阱,真让人没法活了!”

    3—5广场日

    人们三三两两边说边走到广场中央。

    社会学家深沉地说:“虽然这次魅力测试,无果而终,都是社会一个缩影,市民生存状态全面的参照物!”

    陈洲哭诉:“我要娶老婆,女的说要五大箱鼠尾,买一套住房,我只有投机,是被逼无奈的呀!”

    田竹悲叹:“啊!改变人的命运的是房子!”

    社会学家:“此言尖锐深刻,改变人生不是靠奋斗,而是房子,那这个社会就成豆腐渣了,必须扭转!”

    少女D:“猫都不捉老鼠,人还能不趴下吗?”

    陈洲与狗友A见势不妙,两手空空地溜走了。

    影星:“许多人流血流汗干了几十年,也只能在大北京买一间厕所,有的房地产倒爷,一夜就赚数千万,谁还去努力奋斗?因此穷的越穷,富的越富!”

    3—6走廊夜

    龙浩、龙才、逸之在一楼的走廊发生争执。

    鼠王及鼠婆趴在墙角的洞口,在窃听他们之间的谈话。墙壁上贴着一张用毛笔抄写的叮嘱:“谁手中有鹰笛,谁就担任公司的总裁。”

    龙才:“魅力测试已经结束,鹰笛仍在龙虎的手中,他要担任总裁,准备邀约各界的代表,参加就职庆典大会……”

    龙浩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庆典,什么意思?”

    龙才有条不紊地说:“父亲仙逝后,为了表明不改公司经营的宗旨,使大会隆重而热烈,让公司的鹰群,在集团总部大楼上空盘旋几圈。”

    龙浩断然拒绝:“鹰群不是渲染什么气氛,装饰什么门面的,它们的任务是灭鼠!”

    龙才:“集团公司是多项经营,表明公司的鹰群也参加了灭鼠活动。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言必信,这样就会大大地增加市民对集团的可信度。”

    逸之模棱两可地说:“这个设想当然很好,只是……”

    龙才:“我再重复一遍,鹰群不是渲染气氛、装饰门面的,而是捕捉老鼠的,决不可变异其它功能!”

    逸之:“龙才,不要强求嘛,也应该避免把鹰群庸俗化!”

    3—7美蕉园黄昏

    大门前,锣鼓齐鸣,鞭炮炸响。

    园内摆了八张圆桌,桌上放有水果饮料。谈笑声不断。龙家的人站在两旁,请进来的客人入坐。一会,坐满了亲朋好友。

    龙才从一楼出来,昂首地站在台阶上,满脸笑容,声音宏亮:“首先我代表龙家,感谢亲朋好友的光临,为祝贺龙虎上任,龙浩获得博士学位,荣归故里,特举办这次家宴,喝一杯薄酒,以示庆贺!”

    掌声四起。

    龙才高举酒杯:“我首先敬诸位一杯!”

    男女宾客起立,一饮而尽。

    龙才与龙虎碰杯,一饮而尽。

    龙才倒一杯酒,来到龙浩面前,微笑地递给他。龙浩接过酒杯,先把酒洒到地上,又“咣当”一声,把酒杯摔到地上。继而离开餐桌,来到走廊。

    3—8走廊日

    客人惊诧,都扭过头望着龙浩。

    龙才追到走廊,面肌搐动:“你......难道是毒酒吗?”

    龙浩言词尖利:“对,用阴谋诡计酿制的,难道不是毒酒吗?”

    龙才恼怒:“你说清楚,什么阴谋诡计!”

    田竹从人群站出:“干爸病故后,你推迟十天才通知龙浩,以便利用这个空档,让龙虎当总裁,难道这不是阴谋吗?”

    卞晨:“龙虎当总裁,是全家人推举的,又不是哪一个人作主,是很民主的。”

    龙浩:“还有脸谈什么民主,难道不是有人在背后操纵吗?”

    小吉等几个服务员,端着佳肴上桌。

    达吾提:“龙才先生,那个是钮扣,那个是磨盘,谁能当总裁合适,你应该清楚嘛。”

    卞晨:“龙虎也不是柳条穿豆腐,提不起来,他为啥不能当总裁?”

    田竹怨恨地说:“为此事,我在会上提了反对意见,龙才就把我了关起来。”

    议论声接踵而至,都以不满的眼光盯视着龙才。

    龙虎:“当时你疯了,狂呼乱叫,才把你锁在房子里。”

    锐芒对身旁的逸之,轻声说:“看来,龙家的内战,从此开始了!”

    龙才窝火地说:“龙浩,为了你读完博士归来,特意为你接风,举行家宴,竟然把我的一片好心,当成驴肝肺,你真不是个东西!”

    龙浩嗤鼻一笑:“你举办家宴,有卑劣的用心,其一、抬高龙虎,让他稳坐宝座;其二,以便堵住我的嘴,致使你的诡计不被揭发!”

    龙浪:“行啦,再争吵下去,就成窝里斗了。”

    辛老叹喟:“唉,美酒变成苦酒,喜宴变成悲宴。走,不吃了!”

    辛老带头离开,宾客纷纷走出美蕉园。

    龙才望着离开的背影,望着满桌的菜肴,气得眼珠子直鼓,挥起一脚,踢翻了餐桌,发出一片“哗啦啦”的响声。

    龙浩回头望一眼龙才,走出大院,沿着大街而去……

    3—9门前中午

    龙浩绕过花圃,来到花猫集团总部门前,将一张告示贴到门上,望了望四周,便悄然离去。

    此时,已值正午,下班的员工陆续地下楼,走出院门时,很快地围拥过来,看着门上的告示,上面写着:花猫集团公司,已由龙泰的三子龙虎担任总裁,特此敬告。

    “噗”的一声,人事部主管将一口浓痰,喷吐到告示上。

    女秘嗤鼻:“哈哈,龙虎当总裁,是驼子里选将军喽!”

    生产部主管:“那我们就得上吊了!”

    行政部主管:“辞职不干了!”

    3—10院内日

    美蕉园大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龙虎身着崭新而毕挺的西装,系着耀眼的领带,头戴考究的爵士礼帽,脚登锃亮的皮鞋,在卞晨及辛媛的伴送下,手举鹰笛,雄纠纠地从室内走出,笑容满面地向众人招手。

    家人围拥着龙虎,鼓掌、喝彩。

    龙浪讥笑:“哇,你拿到了鹰笛,是蚂蚁戴眼镜,脸面不小呀!”

    牛彩笑嘻嘻地说:“哇,好牛呀。帅哥,你是不是去当皇帝,叫我们喊你万岁,万万岁呀!”

    哄笑。

    龙虎笑而不答,钻进了保时捷轿车。车启动,绕着花圃驶出大院。

    3—11总部日

    轿车驶过繁华的大街,拐了个弯,在集团总部门前停下。龙虎下车,显得派头十足。

    龙虎徒步登上二楼,推开宽敞的办公室,里面空无一人;他又急步登上三楼,又推开大办公室的门,依然空无一人,惊疑不解。

    他正要转身离去,女秘书走了过来,递给他一叠报告:“龙总,听说你要当总裁,员工都纷纷打报告离职了!”

    “嚓嚓嚓!”龙虎将报告撕碎,又举起鹰笛,颓丧地嘶吼:“都滚吧,老子一人当光杆司令!”

    3—12东巷黄昏

    方驰手提塑料袋,从小商店走出来,迎面碰见了龙浩。

    牛彩背着书包,从东巷路过,瞥见他俩的身影,做着鬼脸。

    龙浩微笑地伸开双臂阻挡:“方小姐,我找你……”

    方驰:“呦,你突然冒出来,要拦路抢劫吗?”

    龙浩与她并肩而行:“是呀!就想把你抢走,做我的闺蜜。”

    方驰:“不要脸,你算老几?”

    龙浩:“我也是帅哥呀。”

    方驰“咯咯”地笑:“帅哥,哈哈,长不像冬瓜,短不像葫芦。”说完,便大步而去。

    龙浩望着她的背影,喃喃:“这个少女,很有个性,嘴巴锋利如刀,令人过目难忘,过目难忘!”

    3—13龙宅傍晚

    龙冥、龙虎、龙才坐在客厅里,东拉西扯地闲聊。牛彩走了进来,笑呵呵:“二哥,你好酷啊,我看见你与那个女闺蜜,一二三四,步调一致,好开心啰!”

    龙浩:“嗬,牛彩,你怎么成了侦探,跟踪我?”

    龙冥:“现在城里有很多夜猫子,缠着有钱的男人,牛彩是暗中保护你。”

    龙虎:“这个女人一肚子鬼心眼,是在勾引你。”

    龙浩:“我都很难靠拢方驰,她怎么会勾引我?”

    龙浪拍着龙浩的肩膀,浪笑:“那就是二哥勾引她了,哈哈!”

    龙夕认真地问:“龙浩,你是不是真的看上这个女人了?”

    龙浩:“我倒是喜欢她,还不知人家讨厌不讨厌我呢?”

    龙浪嬉笑:“可以肯定,她不仅不会讨厌,还会喜滋滋地扑到你的怀里。”

    龙浩笑:“嗬,我有这么大的魅力吗?”

    龙冥声音粗重:“你的魅力,就是用资产垒起来的金字塔!”

    龙浩以怜悯的语气说:“尽管方驰的家庭十分困苦,但她不是那种贪图钱财的姑娘。”

    3—14室内夜

    牛彩正在灯下画图画,“吱”地一声,一只灰鼠从洞里钻了出来,并跳到她的手掌上:“小姐姐……”

    牛彩打断它的话:“喂,你属于鼠类,臭名昭著,谁是你的姐姐呀?”

    小灰鼠真诚地表示:“我早就脱胎换骨,不与它们同流合污,已属于另类,纯洁着呢。”

    牛彩“咯咯”地笑:“哇,老鼠还能纯洁,那狗屎都不臭了!”

    小灰鼠:“你不相信,就闻一闻,我嘴里没有毒液,还有香味呢!”

    牛彩闻了闻:“咦,还真有点香味,咋回事?”

    小灰鼠诡秘地说:“我有变异功能。小姐姐是一朵鲜花,我也想变成一个女孩,成为一朵鲜花嘛。”

    牛彩慨然:“只要你立地成佛,到鼠王的窝里卧底,提供它活动的情报,我就接纳你。”

    小灰鼠向牛彩鞠躬,高兴地跳下,风快地钻入洞内。

    3—15室内傍晚

    在龙冥的卧室,她同卞晨与龙浩在闲聊,小吉在为她揉肩。

    卞晨:“龙浩,听说你去找方驰了?”

    龙浩:“对,只是被晾到了一边。”

    龙冥:“龙浩呀,上次在庭院选美时,那么多有模有样的丫头围着你,你却看中那个架鹰的野女人,惊得我眼珠子差点掉了下来,你咋还去找她?”

    龙浩:“她野气勃勃,很有个性。”

    卞晨遗憾地说:“老太太特意把卞夕接到美蕉园,你却盯上了这个怪模怪样的丫头,连我都丢了脸面。”

    龙浩笑:“我倒感到很光彩。”

    卞晨:“听说她家寒酸,买盐巴都没有钱,是吗?”

    龙浩:“说穷也穷,说不穷也不穷。”

    卞晨:“怎么讲?”

    龙浩:“是穷得叮当响,她才去擦皮鞋。说她不穷嘛,因为她掌管一群猎鹰及金雕,这是无价之宝!”

    龙冥鄙薄:“老鹰顶多抓几只老鼠,得几条老鼠尾巴,能值几个铜板?”

    卞晨:“一个好端端的姑娘,肩膀架个老鹰,男人见了扎眼呀。”

    龙浩赞美:“至少在西域一带,没有哪个少女肩架猎鹰,这便是独特的美,不可多得呢!”

    卞晨冷笑地摇头。龙浩走出房间,下楼来到后花园,与正在散步的卞夕相遇。

    3—16花园月夜

    在别墅的后花园,卞夕与龙浩,坐在凉亭的石凳上交谈。

    龙浩惘然:“卞夕,你不是同一个姓任的订婚了吗?怎么突然又到美焦园来了?”

    卞夕怅叹:“由于认识上的误差的原因,只有来个急转弯,就干脆取消了订婚仪式。哎,有人说过,距离也是一种美,纯粹是胡扯。自从你继续去上大学之后,常常梦见你,令我十分地烦扰。”

    龙浩听出她的弦外之音,默然不语。

    卞夕:“尽管我开了一家药店,但疏离及孤独的感觉十分强烈,正好你毕业回来了,老太太一再劝说,我才决定回到你的身边。”

    龙浩故作不知:“回到我的身边,是什么意思?”

    卞夕移动娇躯,亲昵地靠在龙浩的肩膀上:“装什么糊涂?当然是续接以往的感情,今后我俩生活在一起啰。”

    龙浩和蔼地笑着:“呀,女店主,你是不是得了强迫症?我俩只见面几次,一般的朋友而已,续接什么感情?”

    卞夕媚笑:“事态总有起伏变化嘛。因为在这段时间里,你的身影在我的脑海总是挥之不去,这时才恍悟,我是十分爱你的,分离是多么地痛苦!”

    龙浩拍着她的手背:“你死灰复燃的热情,是个盲点……也许以前见到你时,心里还能漾起一缕波动的情愫,而眼下对你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卞夕冷阴着脸:“龙浩,你怎能说这样冰冷的话?我满腔激情地来到龙府,你应该全心全意地投入我的怀抱。再说,失去的感觉依然会返回来的。”

    龙浩不咸不淡地说:“卞夕,本人现在不是总裁,你错位了。”

    卞夕指着自己的胸口:“不管错位不错位,我向上帝起誓,是为我心中的爱神而来到龙府的!”

    3—17俱乐部门前黄昏

    华灯初上。在俱乐部门前的树荫下,方驰正在给龙浪擦皮鞋。

    龙浪:“你今天穿得真漂亮。”

    方驰大大咧咧地说:“不打扮得漂亮,能勾引你来吗?”

    擦完皮鞋,龙浪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她。

    方驰笑吟吟:“嗬,给一百呀,你越来越进步了!”

    龙浪骄矜而亲昵地说:“对,这就是本人的市场价。”

    方驰挑逗:“欢迎帅哥明日再来,我俩就能天天见面。”

    “OK!”龙浪打个响指,起身时挨着方驰的肩头,猛地发现她的长发中遮掩一个牛角尖。时隐时现,顿时惊得倒吸一口冷气,脚步歪闪闪地走了。

    3—18室内日

    龙冥、卞晨、卞夕及辛媛,兴致勃勃地在玩扑克牌,牛彩在为老妇捶背。

    此时,龙浪匆匆而入:“喂,告诉诸位一个惊人的消息!”

    龙冥:“别惊乍乍的,有啥惊人的消息?”

    龙浪非常正经地说:“刚才我擦皮鞋时,挨近方驰的肩头,陡然发现,方驰右鬓角冒出一个牛角尖,光亮光亮的!”

    “嚓嚓”几声,四人一齐站了起来,以惊怪的目光盯着龙浪。

    卞晨许久才回过神来:“啥?牛角尖?你再说一遍!”

    龙浪高声重复:“方驰的右鬓角,冒出一个牛角尖,千真万确。”

    辛媛:“那别人咋没有发现?”

    龙浪:“牛角尖小,被长发遮掩,不挨近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卞夕:“选美时,她来美蕉园,臂膀上托了只老鹰,多吓人呀,现在又发现她头长牛角,肯定是个怪物!”

    龙冥重新坐下:“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女妖!”

    龙浪摇头:“判断有误。方驰有很高的颜值,见了心里直翻波浪,怎么可能是妖怪呢?”

    卞晨斥责:“你懂个屁,凡是女妖,都非常地美丽,是为了更好地引诱男人,喝他的血,吸他的骨髓!”

    牛彩惊叫:“啊,天呀,那太可怕了!”

    龙冥紧急吩咐:“卞晨,你立即向龙浩转告这个发现,叫他与方驰保持足够的距离,以免被妖气熏染,把魂勾走了。”

    卞夕:“先别吱声,静观其变,如他俩不再往来,与我们就没啥关系来,管她是人是妖呢。”

    卞晨:“也行。龙浪呀,你再不要去擦皮鞋了,一旦被她的姿色诱惑,两人抱在一起,此女就会现出原形,喝你的血,吸你的骨髓!”

    3—19住宅区日

    方驰臂膀架着鹰王,在住宅区悠闲地走着,一辆宝马轿车在路边停下,车门打开,只见一个背影的男人下车,锁好车门,走进旁边一座大楼。此时,她忽然发现一个鬼头鬼脑的小伙子,在离轿车二十多米处,按着手中遥控器,“啪啦”一声,暗锁打开,小伙快步走到轿车前,猛地拉开车门,从驾驶坐上抓起一个皮包,撒腿逃蹿。

    方驰猝然一惊,高呼:“快来人呀,抓小偷,抓小偷!”

    盗贼推开两旁的行人,顺着街道东奔西蹿。方驰紧追不放,四周的男女驻足而望,无人追抓。

    盗贼闯过红灯,横穿马路,一路狂奔,吓得行人向两旁闪避。方驰一面高呼,一面跟踪追奔,鹰王不停地颤晃。

    3—20胡同

    小偷拐进一条胡同,向小巷深处逃蹿。这时,方驰见此人很快就要逃脱,便松开扣环,将鹰王撒出。它鼓翅飞去,在小偷头顶盘旋,脚爪掠过他的头顶。小偷见它虎视眈眈,吓得眉毛抖闪,便抛下皮包而逃。满面热汗的方驰,气喘吁吁地拾起重甸甸的皮包,拉开一看,有两摞百元大钞、有一叠文件、一张银行卡和身份证。

    3—21走廊日

    方驰穿过空无一人的美蕉园,进入一楼大厅,沿走廊而行,在房前敲门。

    龙浩拉开房门一看,欢叫:“啊,是你,我选中的闺蜜!”

    “谁是你的闺蜜,不要脸!”方驰绷着脸,把皮包给了龙浩。

    龙浩十分惊喜地说:“皮包里有重要的资料、身份证、现金、银行卡,我正急得茫然无措,你把它送回,等于是救了我一命!唉,现在这个社会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个姑娘竟然挺身而出,胆敢抓捕盗贼真是一个奇迹,令人敬佩!”

    方驰:“你用不着那么激动,这算不了啥。”

    龙浩把一叠钞票递给方驰:“这是20万元,作为酬谢。”

    方驰推开对方的手,转身便走。

    龙浩诚恳地说:“你务必收下。否则,我的内心,会感到十分地不安。”

    “拾金不昧,这是一个公民应该遵循的道德守则。”方驰说完,便大步而去。

    龙浩感叹:“有人追求金钱走火入魔,而她却视别人的金钱为粪土,哈哈!那天选美,我的爱神之箭,射中了目标!”

    3—20室内夜

    卧室。壁灯暗曚。锐芒与逸之半裸地躺在床上,在亲密地交谈。

    逸之:“我告诉你一个闻所未闻的秘密!”

    锐芒睁大双眼,侧身谛听。

    逸之:“彩儿偷偷地告诉我,龙浪在擦皮鞋时,发现方驰的右鬓角,冒出一个牛角尖!”

    锐芒仰身而坐:“什么,牛角尖?!”

    逸之望着天花板,认真地点头。

    逸之唏嘘:“她的臂膀架只老鹰,头上又冒出个牛角尖,真是不可思议,这个女人太怪异了!”

    锐芒忧虑地说:“是呀,这就糟啦,那方驰就有妖魔之嫌了。”

    逸之:“在美蕉园选美征婚活动中,龙浩已当众宣布,他看中了方驰,现在出现这个意外,他就十分尴尬,进退两难了。”

    锐芒:“龙浩现在知道吗?他的第一反应是什么呢?”

    逸之摇头:“如牛角女是妖,会不会引诱龙浩,脱离了正常的生活轨道,这就难以揣度了。”

    锐芒惘然:“你认为头长牛角,是凶是吉,是福是祸?”

    逸之:“恐怕只有上帝知晓。”

    锐芒:“龙浩是龙氏家族的佼佼者,也是集团公司的顶梁柱,他的婚姻是重中之重。”

    逸之:“对,所以那个古朽的老太太,提前把卞夕接到美蕉园,也参加了选美征婚。其实,这只是掩人耳目,取得合法性的假象,最终的目的是让卞夕嫁给龙浩。”

    锐芒:“如方驰也进入美蕉园,那不是鬼打架么?”

    逸之语气带有恐怖性:“不会仅此而已,卞夕可能是埋在龙浩身边的一枚定时炸弹!”

    锐芒:“如龙浩嫌弃,而接纳了方驰呢?”

    逸之断定:“龙家肯定十分鄙视这个臂膀架雄鹰,头长牛角的女人,绝对不许方驰踏进美蕉园的门槛!”

    锐芒:“那就打破了美蕉园,正常而平静的生活秩序,会掀起轩然大波!”

    “不仅如此,而是要上演一场波澜壮阔的大戏喽!”逸之边说边转过身,趴在锐芒的胸脯上,在亲吻的喘息中说,“亲爱的闺蜜,你的头上,可别冒出一个牛角尖啊。”

    锐芒放声大笑:“如果我的头上冒出这么个宝贝,是美事儿,牛角肯定就开花了,本人就成了绝代丽人啦,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