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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集

    30—1后花园傍晚

    母女俩沿着后花园的小径,边走边谈。

    芙罗拉怜爱地说:沃玛,你从冬窝子回来,又瘦又黑了。

    沃玛毫不在乎地说:很值得。妈,你知道我去冬窝子隐秘的原因吗?

    芙罗拉:不是为报旺宝的救命之恩吗?

    沃玛:这是其中之一,另外一个原因嘛……因为你说过,柳莎轻浮不忠,叫二哥与她断绝关系。

    芙罗拉反问:难道这有错吗?

    沃玛:旺宝以舍命之情,使柳莎去哑有声,能不深深地感动她吗?但是,柳莎拒绝成百上千歌迷的要求,没有登上舞台,而是义无反顾地多次去冬窝子,一待就是五个月,使我也被一团迷雾笼罩着。

    芙罗拉补述:柳莎还问过亚诺,他俩在相爱时,甚至在某一天成亲,只要旺宝冬天仍在玉盆谷,她仍然要去冬窝子,这不令人厌烦么?

    沃玛:到了冬窝子,听到三禄的讲述,才拨开了那团迷雾。他俩根本没有谈什么恋爱,柳莎只是为了让旺宝听她的声音!

    芙罗拉讶异:唔。难道柳莎的声音,有什么奥义,隐藏着什么珍宝?

    沃玛摇头:没有,没有你说的这些东西,而是日常生活中琐琐碎碎的闲聊,都是旺宝最需要的,使二者心灵上达到了契合!

    芙罗拉望着燃烧的云霞,聚眉沉思着。

    沃玛抱着母亲的手臂:我明白了严酷现实中的真实,也就消除了心中的疑虑和芥蒂。妈,你应该为二哥和柳莎放开婚恋的大门了!

    芙罗拉把沃玛拥到胸前,并亲吻她的额头:哦,我女儿还是一个有心人!

    沃玛莞尔一笑:没有料到,他俩的姻缘,使我收获了意外而令人惊喜的爱情。看来,我们三人,构成了人生一条因果关系奇妙的曲线!

    30—2俱乐部傍黑

    夜幕降临。俱乐部灯火辉煌。在优美乐曲的伴奏下,一对对男女正在翩翩起舞,沃玛与哈尼跳得严谨有序,毫无狂放的风姿。

    沃玛显得心不在焉。忽然,望着窗外飘洒的雨点,舞步顿时有些错乱,脑海里浮现她背着奶粉过河,来到一株胡杨树旁,瞥见牧羊人头顶遮雨的毡片,用铁钩敲击铁皮桶,防狼护羊的情景。

    须臾,她松开哈尼的手,微笑道:“对不起,我有点急事。”说完,未等对方作出反应,便快步离开了舞场。

    30—3隔离带夜

    在隔离带一片开阔地,卧伏着散乱的羊只。旺宝头顶毡片,坐在一株榆树下,嘴里含着莫合烟,烟头的火光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用铁钩持续地敲击着铁皮桶。

    随着一阵蹄声,沃玛突然出现在旺宝的面前。她骑着一峰骆驼,还牵着一峰。

    旺宝一跃而起,把沃玛从驼鞍抱下来,惊讶地说:沃玛,夜里下着雨,你怎么来了?

    沃玛顽皮地一笑:我知道你想我啦,就来了!

    “是呀、是呀,我真的想你了,一想你,本人就青春焕发了,哈哈!”旺宝放声大笑。

    旺宝拉着鼻绳,说了几声“嗦、嗦、嗦,”并轻轻地一扯,骆驼先是后腿翘起,缓慢地跪伏,“噗嗵”一声,前腿才卧跪,经过三个步骤,才笨拙地卧下,但四蹄都十分完美地收缩在肚腹之下。沃玛走过来,有意让另外一峰骆驼并排而卧,两者保持约一米五的距离,再在驼背上搭上两根木棍,盖上一块大雨布,“驼房”就建成了。

    旺宝惊喜:嗬哈,沃玛,原来你是一个建筑天才呀!

    沃玛姿态优雅地邀请:请入住我别致的驼房。

    二人牵着手,低头走进“驼房”,靠着骆驼的肚腹而坐。沃玛从背兜里拿出蜡烛、蛋糕、桃酥饼及巧克力,再把蜡烛点燃,火苗在风雨中摇曳。

    沃玛诗情洋溢地说:在这辽阔的草原上,外面风雨飘摇,驼屋烛光闪耀,真是富有诗意呀。也许,我俩的爱情,就从这里开始了!

    旺宝感慨:沃玛,你挺高尚的!

    沃玛一边敲击着铁桶,一边说:其实,爱情的本身,没有高尚不高尚的。而且,爱情不应该包含什么政治内容,热爱呀、崇高呀、奋斗呀、献身呀等等。

    “对!”旺宝也直率地表达自己的见解,“爱情不是什么容器,盛不了那么多的东西,每个时代都有不同的价值观,不同的行为方式。爱情只有一个标准,就是自己最喜欢的人,别的啥子都不是!”

    二人相互依偎着。烛光摇曳,铁桶的叮当声,羊只的咩叫,与风雨交织在一起……

    30—4室内夜

    在客厅,母女俩在交谈。

    芙罗拉惆怅地说:沃玛,你哥与柳莎的隔界婚姻,是四面受敌,一直在恐惧中度过,在磨难中煎熬,至今还风雨飘摇,你与旺宝再来个隔界恋,那可是头顶悬着两把利剑啊!

    沃玛乐观地说:别那么伤怀忧心,我深信在某一天,悬在头顶的两把利剑,会变成双喜临门的花朵!

    芙罗拉:双喜临门的花朵,我看是挂在遥远的天边。

    沃玛:妈,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能毁灭,唯独爱情可绵延千古,不要说是隔界婚恋,即使是隔着太空,隔着宇宙,爱情这只小鸟,照样飞翔!

    芙罗拉笑着摇头:你呀,就会幻想浪漫,可面对的是严苛的现实。

    杰夫从书房走出,揶揄道:看来,在边疆地区,我们的家庭是独一无二的,儿子要娶境外的媳妇,女儿热恋着境外的男人,成双成对地在进行,这是相互勾连,相互促进呀!

    沃玛:爸,你用词不准确,这叫相知相契,交相衬映!

    30—5河边黄昏

    沃玛胸前挂着望远镜,缓步来到河边,仰头一望,一只蓝鸽款款地飞来,并落在她的肩膀上。沃玛从套环取下纸团,展开看了看,便从小本子撕下一片纸,用铅笔划着,然后卷成一团,塞入软塑料的套管,再套在它的脚腕上,尔后,向空中一抛,信鸽展翅而飞。

    30—6小路日

    莫卡背着一个小药箱,沿着界口一条小路走着。忽然,他听到一阵轻微的鼓翅声,仰头一望,只见一只鸽子从境外飞来,从头顶徐徐掠过时,看到它脚腕上的套环,撒腿便追。

    30—7河边黄昏

    沃玛用望远镜跟随信鸽监视,忽然发现一个男人盯着信鸽的影子,撒腿飞跑跟踪。

    此人一直追到放牛班的帐篷前,鸽子落在树上。停了一会,又向牧马班飞去,落在帐篷前的石头上,发出“咕咕”的叫声,显然是在呼唤主人。须臾,又钻进了鸽窝。

    此人见板门挂了把锁,四周无人,轻步向前,抓住了窝里的鸽子,取下套管,发现一个小纸卷,欣喜若狂。

    30-8室内日

    在警督的办公室,雅娴和旺宝正在接受询问。

    赵朋:你俩同境外有联系吗?

    雅娴:边境上连苍蝇都飞不过去,更不知秘密通道在哪儿,还与谁联系呢?

    彤晖暗示:正因为严密封锁,才必须寻找别的途径嘛。

    赵朋举起手中的鸽子:用的就是这个,你见过这只鸽子吗?

    旺宝扫了一眼信鸽,摇头。

    彤晖:这只鸽子,先是落在放牛班门前的树上,以后又钻进牧马班的鸽子窝里,难道不是你们养的吗?

    旺宝笑歪歪地说:人还迷路嘛,鸽子也会犯方向性的错误呀!

    赵朋:那你说说,这只信鸽,是从哪儿飞来的?

    旺宝:谁知道呢,只有去问上帝了!

    彤晖:可以肯定,信鸽是雅娴放飞后,又从境外返回的。

    赵朋拿出纸片:这是从信鸽的套环里取出来的。雅娴,你看一看,上面画的符号,是什么意思?

    雅娴看了看纸片:画的挺神秘,好象是什么符咒,最好去问巫婆吧!

    赵朋:旺宝,你看看,这组数字说明什么?

    旺宝摇头:对数字嘛,我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喽!

    彤晖:这些符号是联络地址,这组数字是情报密码,是内外勾结的信号,铁证如山!

    雅娴:一只鸽子能传递什么情报呢?

    “不老实交代,就将他俩捆起来!”赵朋边说边向身旁警员示意。

    不顾旺宝及雅娴的反抗,警员将二人捆绑起来。

    旺宝指斥:给山羊插鼻穿,胡来!

    30—9西桥头黄昏

    沃玛沿着河岸飞奔,来到西桥头,被哨兵哈尼拦住。

    哈尼:沃玛,禁止出界!

    沃玛贴近他的肩头,轻声说:我要见境外的旺宝。

    哈尼脑海回闪到的镜头:舞会。哈尼与沃玛在跳交际舞,他色眯眯地望她,沃玛露出迷人的微笑。

    哈尼:沃玛,你不是喜欢我吗,怎么还要见旺宝呢?

    沃玛亲昵地说:我当然很喜欢你,可旺宝我也喜欢呀。因此,必须从中选择一个嘛,看哪个男人对我最好?

    哈尼:怎样的表现才能算是最好呢?

    沃玛笑吟吟:如你有勇气敢违规一点界规,放我出去,说明你对我忠诚,这便是对我最好的表现嘛。

    哈尼满意地笑,看了看四周,便将她放行。

    30—10东桥头黄昏

    沃玛来到东桥头,被哨兵二愣子张臂阻拦。

    沃玛慌迫地说:哨兵,有紧急情况!

    二愣子面露紧张:啥紧急情况?

    沃玛若有其实地说:我家一只鸽子,染上了可怕的病毒,飞到了河界镇,我要抓住,掐死它!

    二愣子眼眉惊跳,踌躇不决。

    沃玛进一步地说:猫犬染上病毒,蹦跳几下就完了,假若你染上了病毒,当初是吓得尿裤子,一会就嘴吐白沫,鼻孔淌血,也没命了!

    二楞子变色,把手一挥,示意她出境。

    30—11审讯室黄昏

    “砰”地一声,房门推开,沃玛急冲冲地闯了进来。

    众人惊讶,奇怪地视盯着她。

    彤晖厉声:沃玛,你狗胆包天,竟敢越境!

    沃玛反而笑道:胡警督,用你们汉族人的话说,我是过五关、斩六将,才过来的呀!

    赵朋:沃玛,你来干什么?

    沃玛指着赵朋手中的白鸽:要回我的信鸽。

    彤晖:这是你家的信鸽吗?

    沃玛:绝对正确!

    赵朋展示纸片上的图案:这表示什么?

    沃玛坦然:赵警督,你是不是只结婚没有恋爱?这是约会的暗号呀!

    彤晖:边境封锁之后,禁止两镇交往,更不允许谈什么恋爱。

    沃玛拍着彤晖的肩膀:笑嘻嘻地说:亲爱的胡警督,你的知识太浅薄了,爱情是没有边界的,谁能封锁得了呢?

    彤晖很牛气地说:我们的指令,便是爱情的边界!

    沃玛:爱情有神奇的翅膀,能飞到地球每一个角落,你能抓得住它吗?

    赵朋:沃玛,这不是单纯的恋爱吧,是否还有别的什么目的?

    沃玛直言:当然有,与旺宝互通情报!

    彤晖:嗬,你终于坦白交代了。

    赵朋凑近:什么情报?

    沃玛:我祖母在修秘密通道时,给工地做过饭。父亲十分机密对我说,秘密通道就在玉盆谷一带。

    赵朋疑虑:是吗?那你怎么把这个秘密告诉我们呢?

    沃玛:因为我们两个镇子,都想知道秘密通道的地点,目标都是一致的,只有抢先拿到地形图,才能使极端组织的奢望落空。因此,我当然要把这个重要的消息告知旺宝呀,才约会相见呀!

    “说得好!”随着响亮的嗓音,大威大步走了进来:“对,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不能让分裂组织得知秘密通道的地点。沃玛,你是一个好姑娘!”

    赵朋对警员打了个手势,他立即为旺宝及雅娴松绑。

    沃玛接住赵朋递过来的信鸽,向旺宝挤了挤眼,微笑地向众人招了招手,便悠然地离开。

    在临近桥头时,沃玛解下头巾,将信鸽包住,装进布兜里,这样就可蒙混过关了。

    30—12室内夜

    在帐篷里,艾比汗与四女在商量交换地形图事宜。

    艾比汗:我同柳莎已经商量好了,从大局出发,同意将朵朵送给边基,交换地形图,在这个月12日上午,在8号隔离带进行。大家想一想,还有什么问题?

    雅娴略有忧虑:秘密交换的消息,会不会泄露出去?

    古丽:除了我们几个,没有别人知道呀?

    壮姑:很难说。边防队以及王麻子,每天都有人监视边基的行动,嗅觉比狗鼻子还灵敏。

    雅娴:万一他们知道准确的地点,准确的时间,那如何应付?

    柳莎:我们要有这个思想准备,避开对方的耳目,行动要果决迅捷。而且,要相互配合,步调一致。

    艾比汗:一旦发生意外,或者与恐怖分子和边防队遭遇,那该怎么办?

    柳莎沉思一会说:视情况而定,原则是,我们决不先开第一枪,尽力避免武装冲突,行动要多变化,以假乱真,以计谋取胜!

    30—13室内日

    在边防队的办公室,队员们正在开会。

    卞迪:得到可靠消息,12日上午,在8号隔离带,边基与柳莎交换秘密通道地形图,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队员A:决不能让地形图落到恐怖分子的手中,今后他们一旦成立独立王国,会不断侵扰我们,要使对方的阴谋不能得逞!

    队员B:是呀,这是关键的一仗!

    哈尼信誓旦旦:边防队有直升机,有摩托车,利用我们的优势,进行堵截,追击,秘要时用冲锋枪扫射,抢到地形图,易如反掌!

    卞迪沉稳地说:不可盲动,任意发挥我们的优势,如果与河界镇交火,可能引发一场战争,边境一旦战乱,不仅会使双方关系恶化,在国际上还会引起波澜!

    哈尼:噢!

    卞迪:边基的爷爷是个商人,为了往返不迷路,自己绘制这张地形图。尽管地形图关系到边境的安全,但毕竟是以一个小女孩进行交换,这就带有私人的性质。因此,我们不能动刀动枪。

    队员C:如山里的悍匪逞凶,怎么办?

    卞迪:如果王麻子实施暴行,以牙还牙,坚决抗暴!

    哈尼:不管怎样,我们不能无功而返。

    卞迪:如王麻子也有所行动。我们可以提前在周围埋伏,静观动态,见机行事。但无论如何,不能让山盗得到这张地形图。否则,会对我们构成威胁!

    队员B:对方是马队,我们是摩托,优劣明显,胜券在握。

    30—14山洞日

    山洞中的大小头目,正在议事。

    张民:莫卡带来情报,本月12日上午,在8号隔离带,边基以地形图与柳莎交换朵朵。

    王麻子声音由低沉而高亢:我们费了老鼻子劲,运用了多种手段,逼迫边基,抢夺朵朵,均以失败而告终。但不能因此而罢休,在这次也是最后一次战机,一定要把地形图夺到手。否则,一旦失去这条生命线,我们搞新疆独立的愿望,就彻底破灭了!

    黄毛语气粗放:这次要来硬的,拼死拼活,打一场狙击战,把地形图抢过来!

    张民摇摇头:这是双方个人进行的交易,不属于政府行为。因此,不可轻易地动武,一旦双方交火,河界镇的自卫队以及驻军,就会火速赶来参战,那我们是招架不住的,就被包了饺子。而且,仍不知铁列克镇边防队,是否有什么行动?

    莫卡:我们要稳打稳扎,步步为营,伺机而动,对准目标。不可同境外的边防队发生冲突,只能瞅准对方的弱点,逼边基走投无路,乖乖地交出地形图。

    张民:对,要利用地形或迂回包抄,或紧追不懈,或迷惑引诱,将他们逼上绝境。

    王麻子挥着拳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次一定要抢到地形图!

    30—15室内傍晚

    正在玩耍“毛绒熊”的朵朵,忽然感到晕眩,不停地用手搓揉着额头。须臾,身体一晃,猝然倒地。

    柳莎闻声而出,惊悸失色,立即抱起女儿,摸一摸她发烧的额头,而面部又不停地抽搐,就匆遽地向牧场医院走去。

    30-16室内日

    在医生的办公室,雅娴与柳莎在聆听朵朵的病情。

    医生:根据检验及诊断的结果,朵朵患的是白血病。

    柳莎脸上掠过一阵颤悸,嘴角剧烈地抽搐,随着失声的痛哭,在一阵晕眩中,倒在雅娴的怀中。

    雅娴扶柳莎坐下,急虑地问:医生,治愈的可能性有多大?

    医生直言:要进行骨髓移植,当然难度很大,最好能从患者有血缘关系的亲属中,寻找配称骨髓的捐献者,那成功率就比较高。我们医院不具备这个条件,必须要转到大城市的医院。

    30-17室内黄昏

    夜。在医生的办公室,雅娴与柳莎在等待消息。

    医生推门而入,有些难以启齿:昨天夜晚,胡彤晖打来了电话,不许小孩转院,现在谁敢拿着脑袋,往刀刃上碰呢?

    柳莎“呼”地一下站起,大怒:这个妖婆,无恶不作,头顶长疮、脚下流脓,坏透了!

    雅娴激怒:这种人,视自己的生命为金子,视别人的生命为粪土!

    柳莎:我要把这个不幸的消息,尽快告诉亚诺。

    30—18圈前黄昏

    古丽拿着长鞭,赶着马群晚归,来到一条大路,仰头一望,只见一群野鸽,呈扇形从空中飞过。

    穿过一片洼地,马群归圈,正好柳莎朝她走来,便说:柳姐,我发现有一群野鸽,每天都沿着界河,飞过来飞过去。

    柳莎:可能是野鸽已经习惯了,因为这里有一片属于它们的蓝天。

    古丽沉凝片刻,颇有心计地说:以后放飞信鸽,我有了一个好主意,百分之百的保险,警员们再抓不住它。

    柳莎:啥好主意?

    古丽叮嘱:有了上次深刻的教训,再放信鸽时,不能让它单飞,一定要选择恰当的时机。

    柳莎:什么是恰当的时机?

    古丽:就是一群野鸽飞来的时候,把信鸽撒出去,混为一体,一起飞翔。

    30—19树下黎明

    柳莎走出帐篷,从窝里抱出一只灰鸽,把一个纸卷塞入套管,再系到它的脚腕上,便顺着草坡而下,来到一株胡杨树下,靠树而坐,等待着。

    云空时阴时晴,四周寂然无声。

    柳莎望了望苍空,无一丝云影,便微闭双眼,耳畔又响起古丽的叮咛声,以后放飞信鸽,不能让它单飞,一定要选择恰当的时机。

    柳莎睁开双眼,阴云低垂。漠风吹袭。

    前面的土路上,一辆马车在行进,车轮发出沉缓的滚动声;

    几只乌鸦落在树枝上,鼓噪不息;

    一群麻雀从低空掠过,转瞬即逝。

    柳莎怅叹一声。等待。难熬的时间。

    雷声。顷刻间,豆大的雨点泼洒下来。她解下头巾,将信鸽包住,紧紧地抱到怀中,任凭雨水在她身上倾泻。

    30—20天空正午

    雨过天晴,已近黄昏。一抹嫣红的云霞在天边漫漾。

    柳莎全身湿透,双肩抖瑟,双目依然注视着天空。

    忽然,随着一声清晰的鼓翅声,一群野鸽披着霞光飞来。

    柳莎展颜一笑,跃身而起,高举双臂,放飞信鸽,它很快飞进野鸽群中。

    片刻,柳莎从望远镜中望见,鸽群飞过了界河。而灰鸽却离开了鸽群,在一幢别墅前落下,不禁眼露悲凉的笑意。

    30-21客厅夜

    一家人坐在客厅,在商谈通道之事。

    亚诺焦躁地问:爸,你究竟还记不记得,秘密通道的地址?

    杰夫烦恼地说:我对历史已经失去了记忆,想不起任何往事,你怎么又问起这个问题,难道你也和边防队一样,也对秘密通道感兴趣吗?

    亚克:不是我们感兴趣,而是边防队要来找麻烦。

    杰夫发火:横蛮,非要挖出我脑海里的记忆吗?

    亚诺:我臆测,他们要从你的记忆中,挖出一条秘密通道。

    阿依妲:有关部门肯定掌握了什么线索,否则,不会贸然地到你们家里来,因为卞迪说过这样一句话,我深信,在你的脑海深处,依然潜藏着这个记忆。

    杰夫:那就让他们把我的脑子破开,把潜藏的记忆挖出来好了!

    阿依妲:叔叔,如果你还记得的话,就把秘密通道的地点告诉他们算了。

    “我记不起来,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杰夫拍着桌子,嗣后,走进了卧室。

    沃玛:依我的观察,父亲对往事的记忆,并未完全消失,也许还记得秘密通道的地点。

    亚克:既然如此,那父亲为什么对家里的人还要掩盖,不肯吐露真言?

    芙罗拉若有所思地说:既然他对亲人都不愿说实话,必然有所忧虑,或者有什么深层的原因?

    30—22室内日

    办公室。卞迪正放下电话,哈尼急步而入。

    哈尼兴然地说:队长,有件重要的事情。

    卞迪:是吗,什么重要事情?

    哈尼:刚刚得到消息,朵朵患了白血病,可能要出境治疗。

    卞迪倏然而起:啊,出境治疗,这倒是个好机会!

    哈尼丧脑地说:我们采取美女引诱、放风筝、女孩坐船游玩、在河边垂钓等诱惑的手段,终于把朵朵哄骗到手,满怀喜悦之情,把朵朵送给边基时,却遭到了拒绝。

    卞迪微惊:是边基变脸了?

    哈尼:边基怀疑朵朵来历不明,并明确地表示,没有朵朵的的养父养母百分之百的同意,他绝不会进行这场交易。否则,后患无穷。

    卞迪:看来,边基这个人还讲良心,想得也十分周全。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么,怎样才能拿到秘密通道的地形图呢?

    哈尼隐约地一笑:你刚才说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我也想了一个绝妙主意,来个双管齐下。

    卞迪:双管齐下,怎么讲?

    哈尼以胜券在握的口吻说:第一,放宽政策,给亚诺及柳莎的优越条件。

    卞迪:什么优越条件?

    哈尼有板有眼地说:自从边境封锁,亚诺与柳莎的婚礼中断,依然偷偷地幽会,感情更浓烈了,她最迫切地心情,就是能够与亚诺完婚,与杰夫一家人团聚。现在小孩患重病,更强化了这个愿望,一旦满足她这些渴求,让柳莎在铁列克镇定居,小孩治病,她会深受感动,铭记救人之恩。我们就务必要于本月12日上午,去8号隔离带,去同河界镇与恐怖分子,再争夺地形图。这样就更保险,柳莎就会把地形图交给我们,不费举手之劳,便如愿以偿了。

    卞迪连连点头,大加赞许:好,免除了去8号隔离带的风险。而且,环环相扣,两全其美!我尽快亚诺交谈。

    30—23后花园黄昏

    亚诺与卞迪,在树冠的绿荫下交谈。

    卞迪:听说朵朵得了白血病,牧场医院没法治疗,是吗?

    亚诺:是的,我正为此事十分忧虑,柳莎想到境外治疗,只是……

    卞迪语气深切:亚诺,为了发扬人道主义精神,我们以郑重的许诺,决定放宽条件,允许柳莎带着孩子,进入铁列克镇治病,并在此落户,还可以公开地举行婚礼!

    亚诺愉悦:那太美妙了,我非常希望妻女团聚,永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卞迪:唯一的要求是,把地形图送给我们。

    亚诺:唔!

    卞迪亲暱地拍着亚诺的肩膀:亚诺,此事关系到你俩婚姻的存在与灭亡,关系到你一生的命运,时机不可错过!

    30—24别墅夜

    一家人围坐在客厅,商量着要事。

    沃玛面容沉痛:前天傍晚,信鸽捎来一个坏消息,朵朵患了白血病。

    芙罗拉悲伤地大叫:啊,上帝!

    沃玛哭腔哭调:河界镇的警督,还不许转入大城市的医院。

    家人都低垂着头,阴郁不语,显得茫无所策。

    沃玛:那就让柳莎母女俩来铁列克镇,到边区大医院治疗。

    这时,亚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大声说:妈,有了一个救治朵朵的机会。

    杰夫:快说呀,是什么机会?

    亚诺沉缓地说:刚才卞迪找我谈话,谈到只要柳莎不怀其它的企图,把秘密通道的地形图交给他们,便答应柳莎在铁列克镇落户,并为朵朵治病,还可以公开举行婚礼。

    沃玛拍手跳跃:啊,这是天大的好事,是上帝的赐福呀!

    杰夫立即插言:夫妻团聚,孩子患病,竟然同秘密通道联系起来,风马牛不相及嘛。

    亚诺:这是有意味的巧合,也是唯一的妙策,请爸爸同他们合作吧。致于朵朵与地形图,我会说服柳莎的。

    杰夫态度违拗:以往即使面对上帝,有关秘密通道进口,我也守口如瓶,尽管事态有了新的进展……

    芙罗拉:得到秘密通道的地形图,至少对我们没有丝毫的危害嘛。

    杰夫言简意赅:不,这是要害!

    儿女们面面相觑,不明此言的深意。

    沃玛急虑:爸爸,如我们拒绝,嫂子就过不来,朵朵也会死去!

    杰夫:一旦山里的恐怖分子知晓此事,他们一定会介入争夺地形图,那势态就严峻而复杂了!

    沃玛极度蔑视:山里那些毛毛贼,还敢和边防队动刀动枪吗?

    杰夫语重气粗:而且,事情不会如此的简单容易,河界镇会允许母子俩出境吗?

    亚诺:边防队已有妙计,可使母子俩出境。

    杰夫:搞得不好,只会招来祸害!

    亚诺不快:爸,你总是推三挡四,寻找各种借口,真是冷酷无情,见死不救!

    杰夫发怒:“啪啪”地拍着桌子:是我冷酷无情吗?是你们进行围攻,逼着我点头呀!

    亚克:哼,你们能相信,卞迪的承诺吗?

    亚诺:边防队急于得到地形图,因此,我相信卞迪的承诺会兑现的。

    杰夫:哼,魔鬼的舌头,可使云彩千变万化!

    “噗通”一声,亚诺跪了下来,泪水连连:“爸,失去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与柳莎永远就难以团聚,家庭破碎,痛悔一生,生不如死!爸爸,求求你……”

    杰夫扭身站在窗前,歪拧着下巴,望着邈远的星空;众人也冷沉着脸,哑然不语。一会,他把儿子拉起,终于松口:好吧,只要母子俩能过来,我接纳!

    亚诺激奋地拥抱父亲,热泪涌出,沃玛跳了过来,献给父亲一个吻。

    杰夫摊开双手:你们别高兴的太早。防守严密的边界,一根针都难以插入,母子俩能过得来吗

    30—25山洞黄昏

    晦暗的山洞内,在烛光摇曳地映照下,暴徒们懒散地坐在石头上,有的在吸烟土,有的在玩牌,有的在赌博。

    这时,胡日鬼急切而入,径直来到王麻子身边,咳咳巴巴地说:大王,情……况……大大……的不妙!

    王麻子神色不安地问:什么情况不妙?

    胡日鬼:境外的边防队,为了得到秘密通道的地形图,放宽了政策,允许柳莎出境,给朵朵治病,并在铁列克镇落户口,与亚诺公开举行婚礼。

    王麻子:消息确凿吗?

    胡日鬼:是‘暗影’探听到的,确切无误。

    张民霍然而起:边防队给如此优越的条件,柳莎从边基手中拿到地形图,再送给边防队。

    王麻子灼急地问:是正在谋划,还是已成了事实?

    胡日鬼:正在运作。

    王麻子:边基与柳莎交换的程序完成了没有?

    胡日鬼摇头:边基与柳莎原先相互交换的日期,是本月12号,地点是8号隔离带。而朵朵生病这个突变,相互交接会不会取消了呢?

    王麻子:边境的事端瞬息万变,我们要做好两手的准备。胡日鬼,你告诉莫卡,了解对方的动向,及时报告。

    30—26室内日

    队员C匆匆地走进边防队办公室内,紧急地报告:队长,情况有变!

    卞迪站起:哦!

    队员C:柳莎先要从边基手中,拿到地形图才能出境。因此,原定12日与边基交换地形图不变。

    卞迪:唔,准备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