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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勤劳致富

    邢志国和宋春梅结婚的第三天,吃早饭的时候,志国娘心平气和地说:“春梅,今天你是进咱邢家的第三天,按咱的家族老规矩,应该去咱的坟前拜坟,让咱邢家的老祖宗们知道咱家又添了新人。”

    春梅甜美的一笑说:“娘,我自己去呀?”

    春梅婆婆连连摇头说:“不,不,一会儿让志国把你的三个嫂子都喊来,还有志国,你们一块儿去!”范桂枝防备春梅有别的疑虑,又重复此事,画龙点睛地说,“你进咱邢家是新人,三天应该去拜坟,如果三天不拜坟,你这一辈子不如人。”

    “娘,我去拜,我去拜。”春梅语调和蔼可亲。

    吃完早饭,春梅在厨房正收拾碗筷,范桂枝的二儿媳妇来了。她是妯娌四个中,心直口快挂上号的快嘴妇。春梅看见二嫂过来,边收拾碗筷边瞅着二嫂微笑问:“二嫂来了,你有事啊?”

    “没事不登三宝殿嘛,哈……”自己大笑一阵。老二媳妇在邢家是公认的刀子嘴、豆腐心,性格直爽,看见啥说啥,顺口开河,从不隐藏自己所知道的事。向来不会背地里说三道四,也不会咬耳微声说人。二嫂走进志国和春梅的新房里东张西望了一番,走出来瞅着站在厨房门前枣树下的志国,二嫂的话匣子打开像开闸的洪水,滔滔不绝。

    “哎——老四,还是你有福气!你可娶个财神奶奶,满屋喜庆耀眼红,新式家电闪闪明。你媳妇才来几天啦?就进厨房刷锅捣灶,她既漂亮又勤快,你等着发财吧,你媳妇九天仙女也不敢和她比。你看,你看,面容俊,身材好,走起路来像那个《沙家浜》里的阿庆嫂……老四高兴了吧,你还抿嘴笑……”

    一会儿,大嫂和三嫂相继走来。

    “美荣,你带着三个弟妹和志国去拜坟吧!”范桂枝再三嘱咐大儿媳妇。

    “行,娘,我记住啦。”美荣义不容辞地接受了婆婆给她的信任与重托。

    二儿媳妇腊月笑喜喜地说:“老大带着头,老二不发愁。”眉飞色舞地伸伸舌头,表露一副顽皮的样子。

    “怎么,你不说话能把你当哑吧卖掉你啊!”美荣面带笑容瞅二弟媳妇腊月开玩笑说。

    腊月大笑一阵:“好,我是哑巴,我是哑巴……”

    “美荣,到咱坟前,告诉咱们的尊辈们,你的小弟也成家了,让他们在九泉之下放心。另外,再告诉你爹,让他放心,咱家的大事办完了。”范桂枝郑重其事地叮嘱大儿媳美荣。

    “娘,遵命。”美荣心悦诚服地顺从了婆婆的指令。在大儿媳美荣的率领下,他们步行来到镇东不远的坟地,按婆母的叮嘱照办后,分头在各个坟前各鞠三躬,一起回来向婆母交代了一番各自回家。

    新媳妇按旧风俗回门就是出嫁三天娘家人领走,住上个三两天,然后自己再回婆家。春梅哥哥来了,中午,范桂枝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热情款待了春梅哥哥。临行前,春梅跟着哥哥一起走出院子,要回娘家。

    范桂枝皮笑肉不笑地摇头晃脑,送给春梅哥哥几句谦虚的客套话:“您哥,回家告诉你爹,志国他爹去逝得早,我一个妇女把他们兄妹几个拉扯大不容易,以后我说话办事有不当的地方,请您多包含,多担当,宽容、谅解。”

    春梅哥微笑着,心平气和,亲切地紧握住范桂枝的双手:“婶子,咱们两家有缘哪,志国和春梅他俩成亲也算是门当户对,我母亲也去逝得早,他俩都是命苦人,他俩是同命相符。”

    “不,不,门当户对称不起,你们是农村,我们是集镇……”范桂枝冷笑着说。

    春梅面带微笑,声调甜柔:“娘,你回去吧!我们走了。”

    春梅哥随声附和:“婶子,志国,请你们留步吧,再见!”

    范桂枝和志国站在家门口望着春梅和哥哥渐渐远去,缓缓转身回头往家走。志国边走边怨声范桂枝:“娘,你别张口合口说春梅是农村的好不好!”

    志国的话,激怒了娘:“怎么,春梅不是农村是城里的?她是农村的还不让我说?你也是,你才娶媳妇几天了,就变成‘花喜鹊’了。”

    春梅和哥哥一行骑着自行车走着说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家。一进门,嫂子就亲热地迎上去:“我的好小姑子,我做梦都盼你回来,真想你呀!你出嫁这几天,我感觉是几年!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春梅看到嫂子对自己这么亲热,也就心满意足了,心情也特别感激。虽然从小没娘,回娘家嫂子对自己满眼相待。众所周知的姑嫂关系是微妙的,但春梅和她嫂子与众不同。由于嫂子是一个心底善良,勤劳、朴实的农村妇女,老实能干;不但承担起一切家务,还帮公爹一起下地种责任田,称得上贤妻,好儿媳,好嫂子。所以,春梅就把嫂子当作“娘”一样尊敬,她俩在生活中相处,无话不谈。春梅边放自行车边望着嫂子忙火的身子背后,说:“嫂子,赵彬昨天来咱家了吗?”

    “赵彬?”嫂子停下脚步,扭头望着春梅那愁容,对春梅说,“没有啊,没有——赵彬来咱家干啥?”

    “嫂子,你不知道,我出嫁那天,我和志国正举行婚礼,赵彬闯去无理取闹啦。”

    “这个无赖的赵彬,他去闹什么?订亲的500块钱你也退给他了。他还闹个啥?无赖。”

    “嫂子——赵彬说订亲时,咱们去他家吃的饭钱,折合400块,非让我还他。”

    “唉——这个赵彬,看长得那个熊样,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德行,还去镇上丢人卖相。春梅,你别生气,他找不到媳妇,心急如焚,还不是狗急跳墙,他是抓不住鼻子拧耳朵。他要钱咱给他,咱不欠他的债。等凑星期天,让你哥把400块钱还给他,看他那可恶的家伙还有什么招。”

    春梅呆呆地坐在院子内的小凳子上,无奈的目光看着嫂子,说:“嫂子,不行,赵彬可厉害啦,不能让我哥去他家,万一……”

    “怎么,他厉害?他是老虎啊!你怕啥,他赵彬长三头六臂啦,你哥也不是那蛮不讲理的人。”

    由于嫂子的这番话,春梅不但有了骨气,反而有一种吃了定心丸的感觉,既有人给自己壮胆,又有人给自己撑腰。心想:以后回婆家就不必再担心赵彬了,因为有个心胸宽广的嫂子做坚强后盾。

    星期天,在春梅嫂子的安排下,春梅哥哥骑着自行车,怀揣400块钱,去临村的赵彬家,他进村经过一番打听,找到了赵彬家。

    金秋十月,正是收获的季节,春梅哥哥推着自行车,在赵彬村子里转了几个周折,终于看见一户三间破蓝瓦房,又烂又矮,座北朝南,房的东山跨着一个小石棉瓦棚,棚是赵彬家的厨房;院子地势很洼,院内散乱的有几棵槐树和榆树。正房前有一棵鸡蛋粗的小弯腰枣树,院子中央垛着一堆花生穰儿,垛旁有一堆扒皮的玉米,猛一看像一座“小金山“。进了赵彬家,可以把他的所有家底儿一目扫光。春梅哥进院看见赵彬爹蹲在堂屋门前,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一个大馒头和一双筷子正大口大口地吃饭,赵彬站在一棵槐树下抽烟。

    虽然赵彬看见春梅哥来了,赵彬装作没看见也不上前迎接。但春梅哥仍然宽慰淡定,迎笑喊一声:“叔!吃饭呢?”

    赵彬父亲急忙站起打招乎,笑呵呵地说:“春生来了,你吃饭了吗?”

    春生客气的态度,温和的语气,让赵彬父子二人不得不佩服:“叔,我今天主要是来给您老人家赔礼道歉。您看,因我妈去逝的早,家里又穷,我爸爸把我妹妹惯得任性,不愿意听劝解过她的人;她不懂事儿,缺乏教养,她个性强,私自做主,把赵彬他俩的终身事当作了儿戏,我代表家人还有春梅向叔叔说声对不起。”

    赵彬父亲谦虚地说:“唉,事情既然过去,啥也别说,咱们都是三里五村,经常低头不见抬头见,闹得太僵,对谁脸上都无光。”赵彬站在旁边一直没有发言,春生转身向赵彬坦然一笑:“彬啊!虽然春梅你们两个退婚了,你看咱们是临村的份儿上,你全当我是你的朋友劝你,以后啊,只要肯出力,就能多打粮,只要不东游西荡,好好干,勤劳致富吗?有钱了,把你家这旧面貌给它焕然一新,不说盖楼,把破瓦房换成宽敞明亮的平房也漂亮,家有梧桐树,凤凰自然来。”

    春生的一席话好像给了赵彬家一盏指路明灯似的,使赵彬眼前一亮。赵彬父子俩豁然开朗。春生的话,不但像他们在漆黑中寻找的光明,而且像打开赵彬家人的智慧心灵之窗。精神受益很大,启发很大。“叔,赵彬,这400块钱是我替春梅来还给您的。”

    “不行,不行……春生,你一定把钱拿走,我们说啥也不能要。”赵彬父亲伸出他那粗壮有力并长满老茧的大手,紧紧抓住春生的双手不肯松开:“春生,你说的话对我们帮助很大,确实有一定的道理。我们对你感激不尽,还是春生有文化,说话头头是道。我这大老粗也听出来,你对我们的好。太对不起你了春生,你对我们家没有瞧不起的态度我就满足。我啥话不说,因为俺穷,好多人都看不起我。”

    春生紧握着赵彬爹的手,恳切地嘱咐:“叔,不要泄气,只要勤干,是会改变穷困的。”

    赵彬爹诚恳回答:“是的。”

    春生转身缓步说:“好,咱不多说了,我走,请叔叔回吧!”

    赵彬父子俩热情地送到春生大路上,等春生渐渐远去,赵彬父子俩才转身回家。

    宋春梅在娘家住了三天,回来顺理成章地过着平静舒心的生活。自己找的趁心如意婆家,地理条件优越,又是镇的中。买卖、出行都方便,家庭人口又不多,每天吃饭婆婆、志国,还有三哥的大儿子邢辉。在娘家干习惯家务的春梅来到婆家也是很勤快,每天洗衣做饭基本包揽。在日常生活中,如果没有碰撞是不可能的,志国三哥的前妻,产下邢辉两天,产后风不幸失去年轻的生命,撇下可怜的小生命邢辉,只有奶奶担起抚养邢辉这个重任。所以,志国和春梅结婚时邢辉才三岁。

    常言说:三生四岁,闹人学会。有时到吃饭的时候,小辉看见饭不合自己的胃口就哭闹,有时哭着喊着撒泼:“我找妈妈——我找妈妈——”每当小辉喊妈妈的时候,范桂枝的心就像针刺一样难受。不过,这也是不可否认的现实,她就自言自语报怨:“我哪辈子欠你们,我的儿子养大了,还要养孙子,我的罪真大……”

    起初,辉辉哭闹,春梅时不时地抱着小辉哄哄,逗他玩玩儿,辉辉撒泼倒地的时候,春梅扶起辉辉拍打身上的尘土,带着他到小卖铺买点零食吃。由于春梅婆婆爱比鸡说狗让春梅听,时间久了,春梅心情也有不舒服的时候;辉辉哭闹春梅装作没看见,随便哭闹,春梅仍然袖手旁观,甚至照样吃饭,干家务,若无其事一般。

    范桂枝看到春梅与以前相比,有了微弱的变化,忍了,久而久之,范桂枝心存的积怨按捺不住了。一次,辉辉又哭闹起来,春梅从辉辉身边过来过去不管不问,荡然坐在压水井边洗衣服。范桂枝再次口吐讽刺语言:“辉辉,你再哭也没有人管你,谁都别怪,怪你投错了娘胎,谁让你的命苦,你娘的命短?篱笆编搭不如墙,婶子大娘不如娘。”婆婆朝着辉辉指桑说槐,一把抓起辉辉,狠狠地说,“走,上屋,不争气的小崽子……”范桂枝把辉辉“激里喀蹲”拉进屋,大声喝令:“憋住,再哭我打死你个小龟孙。”

    春梅虽然表现冷静,但婆婆的话里有话她能辨清,也很委屈,到了傍晚,春梅不去厨房做饭,猫在屋里等待志国回来,把憋在肚子里的气向志国倾诉。

    志国哼着小曲儿,扛着农具收工回来,进家就喊:“娘,春梅呢?”

    “屋里。”范桂枝满脸阴云密布,声色淡漠。

    自从志国和春梅结婚,两人甜甜蜜蜜,恩恩爱爱,夫唱妇合,志国天天精神喜爽,从面部找不到一丝愁容。他看不出娘的脸色淡漠,只顾高兴,对任何动静毫无觉察。志国放下农具,大步跨进屋里,进屋看见春梅在床上躺着,志国址着嗓子说:“媳妇儿,怎么啦,不舒服啦?”

    春梅侧身躺卧,半眯着双眼,回答志国:“没事儿。”

    “没事儿怎么不做晚饭?”志国有点责备的语气。

    春梅赌气说:“咋啦!我是你家的炊事员还是你家的佣人、保姆?饭不是包给我做的,你妈也能做饭。我没来你家前,你们都是吃生饭、喝凉水?”

    志国自愿屈服:“好,好,不要再说了,起来吧。”

    春梅赌气狂言,“不起。”

    志国心平气和:“你不吃饭?”

    “不吃。”春梅声音哽噎。

    志国伸手去拉春梅,嘴里温声柔气地说:“老婆——起来吃饭吧——别生气。”

    春梅抬起右手甩开志国:“别捞,睡觉。”春梅虽然没有和范桂枝吵嘴,没有爆发内心的委屈,但心有余悸,想通过暗战的手段,把范桂枝击败。从此,范桂枝不再藐视自己,不再比桑说槐。可对范桂枝来说,这是家常便饭,因为范桂枝前边已经经历了三房儿媳,前几个儿媳早已默许这个爱说西北风挂流凌,连讽刺带打击的婆婆,都深入浅出的领略。可春梅必然与婆婆的磨合期还短,不愿接受婆婆的言行,不适应婆婆的奇谈怪论。

    春梅生气罢工,范桂枝这个尖滑而又老道的婆婆,内心知道而表面装作不知道。她照样做饭、吃饭,一口吃个鞋面,心里有底儿。春梅不去厨房吃饭,范桂枝装作傻子,你爱吃不吃。这样,春梅的心雪上加霜,对婆婆更加凉。晚饭桌上,范桂枝和志国,还有辉辉围坐吃饭。范桂枝轻描淡写地问志国:“春梅咋不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