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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鬼子早川就强行要抢去她的大姐,她姥爷知道尽管自己无能为力,他还是极力要保护自己的外孙女,尽管这是徒劳的。

    早川一下暴怒了,他满脸露出无赖的强横霸道。一个恶棍显得的残暴,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因为,对手是没有武器的平民。

    这个瘦脸的早川,端上刺刀,猛一刀对着姥爷胸部突刺了两刀,才从姥爷的手里把夏淑琴的大姐抢过来,抱着她大姐,强行把她大姐的衣服撕烂,把她大姐强奸了。

    然后,四五个鬼子轮换着强奸她大姐。最后,一个鬼子刚强奸完,就用刺刀把她大姐砍死,头都砍落了。

    擅长别出心裁的鬼子用她姥姥的手杖插进她大姐的下身。同样的事已经在鬼子打死了姥爷后的几分钟内,夏淑琴的姥姥也被鬼子打死:两个鬼子打死了极力护住夏淑琴二姐的姥姥,把她打死,又令人惊心地强暴她二姐,最后把她二姐也砍死了。

    当鬼子进房前,夏淑琴被她姥爷抱在床上,用铺盖盖着,希望自己的另一个外孙女能避开鬼子的祸害。在铺盖里的8岁的夏淑琴听到了家里人被残杀的惨叫声,还有日本鬼子的凶恶叫声,一个八岁的女孩能明白什么,或知道什么?处在懵懂无知的年龄的小女孩夏淑琴吓得直哭。她的哭声吸引了刚把家里亲人杀的差不多的鬼子注意。继续作恶的鬼子,极度歹毒残暴的早已散失了人类良知的鬼子中的一个叫依田,一脸凶光,心毒手狠地急步快到床前把已经弄开铺盖、坐在床上急哭的也不知道什么是死亡威胁的小女孩夏淑琴的背上刺了三刀,8岁的夏淑琴马上就昏死过去,令人惊心的哭声在昏死中终断。

    看到把这家的家里人都弄死了,六七个脸皮厚、极度卑劣无耻的鬼子如干完一件杂耍而无足轻重的、愉快的事扬长而去。

    “早川君,你干的不错!把一个支那女孩和她妈刺死了,我想干,都没有时间了。”鬼子依田边往前走,边兴致颇浓地说,好像他还没有搞安逸!

    “对,早川君,你杀起支那人来非常的厉害无比,挺专业的!我要向北村中队长跟你请功。”另一个鬼子说,显得他挺羡慕早川似的,自己该抢先多杀死中国人。听到依田等夸奖自己,显得略腼腆的早川君,依旧带着不好意思的微笑转脸来说,

    “我还没有杀支那人尽兴。”

    大踏步走在一边的,左手拿枪,右手扣在自己紧系着宽皮带的壮实肚皮的皮带里的依田马上说:“你比我杀得多,我后悔没有抢在你前面,多杀一个支那人。”

    就是这个依田是一个面善内心如毒蛇的鬼子。他在昨天,还把被抓的一个身强力壮的中国军人战俘的肚皮划开,把战俘的肠子、肚子、肝子等拿来和着日本的清酒吃。

    “过后,有的是机会。”早川说。

    “早川君,依田君我们到支那来,只是杀人,还缺少点什么。我金田一波就想睡花姑娘。可惜,在那家里,才享受了一两个花姑娘,还不够。”小鼻子,一张长脸,身子健壮的26岁的金田说,他还把他脸扬起。

    “金田君,那也不错了!你还享受了两个支那小女孩,多安逸的!”依田说。

    “都是我们做的不好。”金田有些责备咕哝说。

    “那尼(日语:什么)?”

    “如果那两个支那女孩没有死,我们还可以回去享受她俩。”鬼子金田说,他带着意犹未尽的讨论的口气。

    “是呀!”早川接着说。然后,他又说,“这样我们就可以把这两个小女孩多玩后,还可以再把两个支那的小女孩送到军营里做慰安妇。”

    看来,早川以多么抱憾的口气说。

    白石小队长说:“这个主意妙!可惜我们已经弄死她俩了。”

    他们边走边聊,离开这里的街道……

    不知过了多久、被鬼子在背上刺了三刀昏死过去了的小女孩夏淑琴,被一声惊耳的十分悲切的尖声哭喊声惊醒了。

    “妈妈呀!妈妈!妈妈……”

    夏淑琴就从流有血的铺盖上,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四岁的妹妹坐在暗淡的、冰冷的地上哭着,在其身边离门口边的带有陈旧木房子的气息里,自己的姥爷仰躺在地上,身着灰布长衫的胸口上有一块血,顺着他腰间被他身子挡住的阴影地上积了一小摊殷红红的血;她的姥姥侧扑在冰冷的地上,是背对她,看不到血。两个死了很久亲人的尸体如两块木头摆在那里,一动不动。

    房子东边的、被门外灰白色的光线照到的木墙下一张也是半旧的红木床上,夏淑琴的死了很久的、16岁姐姐裸着冰冷如石头的雪白身子,下身是血,一个脸被砍得有一道进人她头里的血糊糊的,还看见白色的脑浆夹着血流到了脖子上的刀口,血还流到其头下边的花铺盖上;她的二姐也是裸着身子,下身是血。两个姐姐被六个鬼子轮奸了后被杀死。8岁的小女孩夏淑琴也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姥姥、姥爷会死?发生了什么?两个孩子都太小,不懂得发生这一切与自己有什么关联。她俩哭着:

    “妈妈!妈妈!妈妈呀!”

    她俩都想找妈妈,都想跟以往一样让妈妈抱抱自己、哄哄自己……

    可是,很久了,连妈妈都没有看见。

    但是,她俩看见眼前地上的,已经死了很久的姥爷、姥姥跟躺在那里大睡起来了似的,还有房东侧边木墙下的红木床上,大姐二姐的血肉模糊的僵硬遗体,只是哭……

    看见四岁的妹妹一个嫩红红的哭得眼泪都布满白净的脸颊,有时还哭的抽噎,八岁的小女孩夏淑琴也哭着。她不管自己背上的伤口痛,就下到地上,走到妹妹身旁,和自己妹妹一起哭,都哭着想要妈妈。可是,不管她俩怎么哭,就是看不到自己妈妈一眼。

    “姐姐,我要妈妈!”

    夏淑琴也不知道妈妈怎么还不来?就把含着泪水的眼睛看着:只是哭的,一张粉红小圆脸透出稚气不懂世事而幼小的妹妹喃喃说:“妹妹,我也要妈妈。”

    “妈妈,妈妈呢?呜呜呜……”

    两个幼小的女孩就又哭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在哭的妹妹,眼皮都哭的红肿了,晶莹的泪水充满了她又圆又时不时眨闪发亮的眼睛,又流到她红扑扑的在哭时不断抽泣的圆圆脸上。

    “姐姐,饿,饿。”她妹哭红肿了眼睛,鼻涕都流出来,哭时,还时不时打了一个隔。

    8岁的夏淑琴还明白点什么,就去灶房找吃的,终于找到了些锅巴、炒米,就拿些来。

    “妹妹,来吃过吧。”

    说完,就拿了点炒米放进她妹妹红红的小嘴里,妹妹才没有哭了,就把姐姐拿跟她吃的炒米嚼了起来。

    渐渐地妹妹不哭,可能是饿了的缘故。看四岁的妹妹吃了,姐姐夏淑琴又把炒米放进妹妹的嘴里,妹妹就乖地嚼了起来,后夏淑琴才自己吃起炒米来……

    夜晚来了。

    家里一片黑糊糊的。外面的四周都非常清静,那种往日的还能听到大门外南京城繁华的喧嚣,现在已经听不到了,它被一种漫长的夹带死气的气息般的静寂占据着。自从日本鬼子占领南京城来,就像一群野狼、毒蛇、土匪、恶棍、流氓、无赖的日本鬼子把他们能看见的或没有看见的南京军民,像精怪的山猫,把他们搜出来,极度歹毒卑劣残暴地把他们杀死掉。

    “我饿,我饿。”四岁的妹妹坐在床上喃喃说。黑夜了,清静而死寂的房里一直被这样的气氛笼罩着,看不见亲人的尸体,两个幼小的女孩只好呆在床上,至于是好久了,也还是待在床上。八岁的夏淑琴也知道,反正是晚上了,听到妹妹喃喃的说。夏淑琴就摸索着床沿下床,小心地走过看不清的、躺有早已经死的冰硬的外租父母的胸口、脖子上、脸上血干了和流在地上同样血发干的尸体旁,到了灶房,拿来一些炒米。

    “妹妹,妹妹,来吃。”

    然后,目光凄怜的,什么也不明白的、离醒世年龄还差得远的妹妹就机械地张开她红嫩的小嘴,姐姐就把炒米喂在她嘴里,妹妹就嚼起来了。过一会,妹妹似乎脸色高兴些问:“姐姐,妈妈呢?”

    夏淑琴说,或者她也不知道妈妈在哪里:“妈妈……”她也咕噜一句,就闭口了。

    是呀,她自己也不知道妈妈在哪里了?!

    吃完后,妹妹被一点炒米堵在喉咙上就咳嗽几声,把嘴里的又干又满嘴钻的炒米喷点出来。夏淑琴就伸出手到妹妹的背,为自己妹妹拍了拍,妹妹就好些了。

    妹妹不说话了,姐姐夏淑琴也是。

    然后,夏淑琴自己也吃点炒米。

    在黑糊糊的房里,妹妹睁着幼稚大大的眼睛什么都看不清,就只有近身旁的同样看不清的姐姐。

    夏淑琴被鬼子刺了三刀的背被疼痛得难受,就时不时把右手伸到后面去捂住,可是,不太够得着在背中间上的伤口。她痛的难受!在黑乎乎非常冷的房里

    她还是把妹妹身上盖上血干了的铺盖说:“妹妹,睡吧!”

    “嗯。”

    然后,幼小可怜又稚气十足的妹妹躺着,夏淑琴自己也在妹身旁躺下。八岁的她只有这样简单地照顾自己和妹妹,而背上的痛使她难受,她孤零零地痛得哭泣,很久了才睡去。第二天,妹妹的一声哭声,把姐姐惊醒了。她睡的迷糊地伸出手去拍拍妹妹,过一会,妹妹就不哭了。夏淑琴看到:露在红铺盖外的妹妹的红红而白嫩的苹果脸溜了溜,过了一会,又安静地在她身边睡着了;她继续睡。也不知过了很久,妹妹的溜动,把姐姐碰醒了。

    夏淑琴才睁开眼睛,看到:就近的妹妹被房外灰白色的天光照到她圆润的白净脸上,有些亮亮的。

    “妈妈,妈妈。”妹妹喃喃地念道,也不知道或根本就不明白眼前发生什么事的幼小的夏淑琴,就看着自己妹妹,妹妹又说:“水!水!”

    夏淑琴下床就到灶房里跟妹妹舀了点水缸里的冷水,喂了妹妹,后妹妹就在床上的铺盖里,一会儿,脸动一动,一会把她的嫩红红而肉嘟嘟的小手拍一拍的。夏淑琴除了以这样方式在妹妹身边,简单照顾她,可是背上的伤口时而在疼痛,她忍不住哭起来……

    就这样,八岁的夏淑琴和4岁的妹妹在家里,和亲人的六具冰冷的尸体过来十四天。后来,姐妹俩被老人堂(一个慈善会)看见并收留,后由她们的舅舅收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