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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二百一十一章 低调就是毛朝里

    211、低调

    一辆红色拉达轿车停在路边引得无数人围观。这年代国内汽车本就是稀罕物,而且一般都是白、绿、黑三个颜色,啥时候见过这么扎眼的颜色?

    骆士宾穿着长款貂皮大衣光着头没戴帽子倚在车边,一条腿支地另一条腿鞋尖点地,大冷天的穿着一双擦的锃亮的三接头单皮鞋,很有后世车模范儿。

    “曹。不冷吗?”涂自强拢着袖子走过去,乜了一眼骆士宾的清鼻涕。

    “嗨!”骆士宾抬手擦了一下鼻涕,“强子!咋样,见过吧!车!”

    “车我还没见过?多稀罕~”涂自强翻了个白眼,挤开挡着车门的骆士宾,“起开!”

    咣当,车门关闭。

    涂自强熟练的调整座椅打火,骆士宾看得一脸呆滞。

    “上不上车?打算自己溜达回去?”涂自强摇下车窗。

    “诶?诶!”骆士宾脚底下一滑,连滚带爬、满脸通红的上车。

    单皮鞋,帅是帅,但是它也不防滑呀!

    熟练的踩离合、刹车,挂挡,松离合……

    车平稳起步。

    “强子,你啥时候会开车的?”骆士宾吸溜着鼻涕,一脸惊讶。

    “这有啥?跟骑自行车也没差哪。”涂自强撇撇嘴。

    “问题是,你也不会骑自行车呀!”骆士宾一脸见了鬼的样子。

    “咋整了个这么个色儿?太扎眼了!”涂自强一脸嫌弃的样子。

    “诶?你就不好奇哪来的?”骆士宾这才缓过味儿来。

    “哪来的,那边来的呗?难不成是你自己用锤子刨出来的?”涂自强看傻子一样看着骆士宾,“这就是大毛产的,看啥看?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拿啥换的?话说你胆子挺正啊!”

    “我咋就胆子正了?”骆士宾有点心虚。

    “这车在大毛国内也是稀罕物,国内更是一辆都没有!给你你就敢要?”涂自强拍拍方向盘,“你哪怕整两辆吉普也比这强啊,这太扎眼了,还整个红色,生怕不注意?”

    “国内没有吗?我不知道啊!!”骆士宾擦擦冷汗,“也没别的色儿啊,就这一辆。就要了两千双解放鞋,说是新车。要不我开回去换两台吉普?”

    “都露脸了还开啥回去开~行啊,这好歹比吉普强,它至少不漏风。”涂自强撇撇嘴,“牌子挂的是建设兵团的?”

    “啊,啊~!”骆士宾点点头,“姚立松帮着上的……”

    “姚立松?”涂自强嘴角露出笑意。

    “那小子胆子挺正的!”骆士宾啧啧赞叹,“人还特仗义,别看长的挺油滑,可啥都敢干!一会你看到就知道了。”

    “看到?姚立松也来了?”涂自强问。

    “啊,放你家了。听冬梅说你来老黄头这,我就来接你了。”骆士宾挤眉弄眼的笑着,“诶,我跟你说,我要当爸爸了!娥姐有了!”

    “啥玩意?”涂自强一脚刹车,红色拉达一阵耸动憋灭了火。

    “诶我说,至于这么激动嘛?”骆士宾揉着脑袋抱怨着。

    “没事儿,没事儿……”涂自强重新打火,貌似无意的问道,“几个月了?”

    “五个多月了!”骆士宾挤眉弄眼得意的说道,“一到那边没多久就有了!诶,强子,你说吉春的水土是不是不好?在吉春那么久都没揣上!”

    “嗯,也可能不是水土的问题。”涂自强意味深长的说道。

    “诶,你小子!”骆士宾一愣,笑骂道,“你就损吧你!”

    骆士宾像只快乐的哈士奇,许是太久时间没看到涂自强,硬是唠叨了一路。

    什么蓝帽子现在不行了红帽子都放羊了,什么毛妹多漂亮多放得开……

    涂自强嘴头敷衍,真的不忍心揭穿真相。

    但愿吧,但愿刘丽娥没那么蠢,但愿孩子的爸爸不是毛子。

    不过得敲打敲打这娘们。

    不过也能理解,本身她就比骆士宾大十岁,然后再生不出孩子。

    这年月男人很注重后代,也难怪她打别的主意。

    不过。

    单纯借种也就算了,别来来的玩上了瘾。

    “诶诶,这块进不去,路不够宽,咱得从那边绕……”骆士宾口沫横飞的指着路。

    “宾子,回头这大衣改改,太招风了。”涂自强揉着方向盘提醒道,“毛冲里!”

    “强子,这玩意在那边不值钱,公家的钱我可一毛钱都没往兜里揣!”骆士宾误会了,瞪着牛眼解释道。

    “揣不揣的无所谓,”涂自强摘了档把车停在路边,深深的看了骆士宾一眼,“不过太高调不好。”

    “嗨,最近是有点太嘚瑟了。”骆士宾揉着脸笑。

    “我让你管事儿、刘丽娥管账。”涂自强顿了一下,“不只是为了你们办事方便,你懂吧?”

    “我真没搂钱!”骆士宾脸红脖子粗的强调着,“三子跟你说啥了?”

    “我信,三子也没说啥。”涂自强一笑,“没有尸体就不算犯罪,懂吗?”

    “啥?”骆士宾疑惑的看着涂自强。

    “我年后可能就要离开互助社了,去豆汁儿市上大学。”涂自强抽出一根烟点燃,随手把烟和火丢给骆士宾,轻轻的把车窗摇开了一条缝。

    “他们,他们!”骆士宾大脸一沉,“这就卸磨杀驴了?”

    “没,是我自己强烈坚持的。”涂自强吸着烟,青色的烟雾顺着车窗飘。

    “为啥?”骆士宾疑惑的看着涂自强,“咱现在还上啥大学?”

    “工作我会一点点交接给水子、小花他们。”涂自强扭头看着骆士宾,“年后互助社计划出去一批人到各个机关人事科工作。”

    “强子,我还是喜欢现在的工作~~”骆士宾犹豫了一下,抬头说道,“你的意思是,现在的工作不能做了?”

    “能做,”涂自强抿抿嘴,“这不是征求你意见嘛,机关人事科呀,多肥的地方?你要是不想去就算了。”

    “那,那我回去问问娥姐?”骆士宾吧嗒吧嗒嘴,有点难以取舍。

    “嗯,不急,你先问问也行。”涂自强戳戳骆士宾的貂皮大衣,“不管你在哪工作,都要低调,懂吧?”

    “诶,懂!”骆士宾点点头。

    “没有尸体就不算犯罪。”涂自强深深的看了骆士宾一眼。

    “强子,我真的没……”骆士宾还要解释。

    “我信!”涂自强抬手打断了骆士宾,“不管如何,事儿都要处理好,别给别人找茬的机会。”

    骆士宾张张嘴,最终没继续辩解,轻轻的点了点头。

    “别人我不担心,我就担心你。”涂自强拍拍骆士宾的胳膊,“以后我不在总部了,你行事一定要低调。”

    “诶,知道~”骆士宾讪讪一笑。

    “你、我、水子,比亲哥们都亲。”涂自强抓着骆士宾的胳膊,“水子办事四平八稳,但反应没那么机敏。年后我走了,他坐镇总部,你要是出啥篓子,他不一定能及时的做出最佳反应。记住了,一定要低调,一定!”

    “强子,你放心吧!”骆士宾有点被感动了。

    “做事儿之前一定要留好后路,”涂自强盯着骆士宾说道,“一定要先把自己摘干净,懂吗?很多的时候你犯没犯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被人是否认为你犯错了!懂?”

    “强子,你这么说我就懂了!”骆士宾一扬头奸笑着,满脸的心知肚明。

    “唔。”涂自强深深的看了骆士宾一眼,扔了烟头熄火摇窗户,“走,看看姚立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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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军装、大背头、高高的发际线,嘴时刻准备着咧开笑……

    这是涂自强对姚立松的第一印象。

    “涂主任,久仰大名,今天可算见到真人了!”姚立松弯着腰咧着大嘴双手紧紧握着涂自强的手重重晃动。

    “姚主任你真客气,宾子可跟我说了,没少麻烦你!”涂自强积极回应。

    “都是应该的,举手之劳。”姚立松笑的很真诚,“谁叫咱们哥们投缘呢?”

    骆士宾在边上呲着一口大白牙跟着笑。

    “冬梅,别忙活了,今天人多,咱们不在家吃了。你叫昆儿去厂里食堂安排,跟他说,最高标准。”涂自强拉着姚立松的胳膊,“今天姚主任可得多喝点~~”

    “哎呀,涂主任客气,要不今天就免了吧?”姚立松拍着涂自强的手说道,“明天就二十九了,我这次就是来认识认识涂主任,还得赶着回家呢~”

    “啊,姚主任要去哪?”涂自强努努嘴,示意冬梅去找周秉昆,回头关切的问,“也是吉春人?”

    “我家德辉的,咱都算老乡儿。”姚立松咧着嘴笑。

    “德辉呀,那就不用急了,咱不是有车嘛?一脚油儿的事儿!今天吃好喝好,我给你在一招开个房间。明天上午让宾子开车送你回去不就完了嘛……”涂自强一撇嘴佯怒道,“姚主任可不能不给面子!”

    “嗨,涂主任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有啥二话?”姚立松搓着手笑得这个开心,“一招太过火了吧?就近随便找一个就算了。”

    两人扯着淡,骆士宾倚着门框溜着缝儿,屋里其乐融融。

    “宾子,你开车把三子、二狗子都接着,然后去找彪子,让他把这两天帮咱办事儿的都通知一下,晚上去食堂,我请客。”涂自强掏出钥匙递给骆士宾,“对了,还有水子和郑娟。娥姐嘛,你看她自己的意思。嗯,还要请什么其他的人,你让水子补充。”

    “诶,没问题,一会我回来接你们~”骆士宾一甩大衣,非常的潇洒。

    众人一哄而散,房间里只剩下姚立松和涂自强。

    “涂主任,我一直贼好奇,得啥样的脑瓜子能想出互助社这主意,”姚立松啧啧赞叹,“然后呢,还偏偏的推起来了,了不起,了不起!”

    “咱也别主任主任的了,太外,我叫你姚哥,你叫我强子吧~”涂自强大手一挥,姚立松笑着点头。

    “强子,我这也快到年头了。”姚立松吧嗒吧嗒嘴,“你说我要是转业的话,现在这年景去哪好呢?”

    “这个我倒是不太了解,不过嘛……”涂自强抿着嘴笑着,“姚哥你不管想去哪,只要在吉春和辽沈,我都可以帮着说说话!”

    “嗨,强子,你看,我这点小心思啊!”姚立松摇着头讪笑道,“真瞒不了你的火眼金睛。”

    “不过呢,我建议你现在不急转业。”涂自强意味深长的说道。

    “不转业?”姚立松歪着头,一脸求教。

    “姚哥你也才三十多岁,多立点功不好吗?”涂自强笑呵呵的看着他。

    “哦~”姚立松若有所悟的点点头,笑了,“这红拉达是好,可是太扎眼了。要不这车你就留下用,然后红肠那边,我想办法解决个吉普车?”

    “我也是这么想的!”涂自强咧嘴大笑,“还有个事儿麻烦姚哥。”

    “麻烦啥啊,”姚立松很干脆,“说!”

    “我对象她母亲,可能下放到红肠省了。”涂自强抿抿嘴,“老太太叫金月姬,以前打仗的时候一直在东北斗盟工作。”

    “妥了!”姚立松胸脯拍的山响,“你等我信儿!”

    “这老太太可挺关键的,”涂自强强调了一下,“未来几年,你那边挺容易立功的。”

    姚立松眼珠一转,重重的点了点头。

    212、闷声才能大发财

    己酉年腊月二十九,除夕。

    砰!砰!砰砰砰~

    随着几声枪响,浑身污迹的胡大伟永远告别了这个世界,陪着他的是他的亲生父亲胡伟。

    胡伟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死不瞑目,不知道是不是在后悔往日对儿子的纵容和娇惯。

    休贵五花大绑跪在一边,浑身筛糠般发抖,脸上、身上被喷溅上许多污物。

    直到被纠察架起来拖着往回走的时候,他远远的看到站在红色拉达轿车边上的涂自强,以及他一直引为强援的朱家兄妹。

    涂自强心有所动,转头冲着休贵呲着牙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身边的朱家兄妹扫了休贵一眼,有些尴尬的扭回来头。

    这俩孩子在场面里混的时间还是太短,还没修炼到家。

    “朱叔叔得过了年才过来吧?我们家也没啥人,要不咱们搭个伙,一起过年?”涂自强目送休贵上车之后,转回头诚挚的发出邀请。

    “不用啦,他们到我家去过年,都跟我爸爸说好了。”蔡晓光尴尬一笑,插了一句。

    “哦~那好。”涂自强瞥了蔡晓光一眼,笑的很神秘。

    蔡晓光没来由的满脸通红。

    “要不涂家哥哥也一起吧。”朱玉笑呵呵的邀请着,“人多热闹!”

    “不了,”涂自强深深的看了蔡晓光一眼,“你看晓光都没邀请我,我哪有那厚脸皮。”

    “诶?”蔡晓光瞪着圆圆的眼睛。

    “逗你呢!”涂自强冲着蔡晓光坏笑了一下,拉开车门,“我送你们!”

    朱玉绕着轿车好奇的转了一圈,指着拉达的车标捂着嘴笑。

    “哥,我说我怎么没见过这牌子的车。”

    “诶?”朱文绕过去,看着车标,一脸疑惑。

    “它不正经啊!”朱玉笑的直不起腰,“哪有自己说自己丑的?”

    还别说,拉达的车标乍一看还真就是个丑字。

    “我~”蔡晓光看呆了。

    “嗯,这个妞不错,抓住喽!加油!”涂自强捅咕捅咕他,小声说道。

    “诶~你!”蔡晓光瞪着双眼,压低声音质问,“是谁说失恋一年之内最好不恋爱的?啊?”

    “我说的是一年之内你是眼瞎的,”涂自强摊摊手,“可是我不是没瞎嘛!”

    “我曹!”蔡晓光重重的搥了这臭不要脸的一拳。

    “诶,我没开玩笑啊!”涂自强一脸正色,“过这村可没这店儿啦!”

    “真的?”蔡晓光左右鬼鬼祟祟的看了眼,小声问道,“你不唬我?”

    “当然是真的!”涂自强言之凿凿。

    蔡晓光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你俩说什么呢?”朱玉瞪着大眼睛好奇的问。

    “我跟晓光说了……”涂自强严肃的说道。

    “说什么了?”朱玉卡巴着眼睛,朱文也一脸好奇。

    蔡晓光大急,手足无措。

    “我跟晓光说了,”涂自强慢条斯理的说道,“你们爱吃辣的,晚上多放点辣椒!”

    “就这?我不信!”朱玉一脸怀疑,眼珠一转,嘟着嘴说道。

    “诶诶,怪冷的,上车吧!”蔡晓光大窘,生怕涂自强再秃噜出什么好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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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颠簸,欢声笑语,不知不觉到了蔡晓光的家。

    “比吉普暖和,没伏尔加宽敞!”朱玉扔下这句评价笑眯眯的看了涂自强一眼拉着蔡晓光下了车。

    “你赢了,赢得很漂亮。”朱文挪到副驾驶、轻轻的拍了两下巴掌。

    “最大的赢家是朱叔叔。”涂自强笑的很灿烂,“不信你等他来了自己问他。”

    “我就是很好奇,”朱文抿着嘴,身体微微一侧,“最后一招你怎么破解的?分区的人怎么会听你的???”

    “嗨,巧合吧!”涂自强洒脱一笑,掏出烟盒,问,“来根儿不?”

    “不会~”朱文看着涂自强摇摇头。

    “哦~”涂自强自顾自点上一根,顺手把烟揣回兜里。

    “我是说不会是巧合!”朱文面容抽搐,尴尬的收回想要接烟的手。

    “哈~”涂自强干笑着掏出烟递给了他。

    刺啦,吧嗒、吧嗒。

    火柴燃起,朱文吸了两口,青色的烟雾袅袅升起。

    涂自强一口一口吸着烟,车内默默无声,只有香烟燃烧的声音。

    “你还没说呢~”朱文吐出长长的一根烟柱,淡淡的问。

    “我说了啊,巧合嘛!”涂自强看着前方,轻轻的答道。

    “我不信啊~”朱文不依不饶。

    “我信!”涂自强扭过头,一脸讥笑。

    “你挺嚣张呀~”朱文面无表情的念叨着。

    “还行吧,”涂自强拍拍方向盘,“嚣张不怕,就怕招人烦。”

    “你年后真的要去上大学?”朱文皱着眉头看着他,“互助社主任都不干了?”

    “啊~”涂自强答应了一声。

    “为什么?”朱文凑了凑,“上大学不就是为了前途吗?你上完大学也不一定比现在有前途吧?你就不怕等你大学毕业,这边没坑了?”

    “我上大学是为了学习。”涂自强一本正经的说道,“前途?我没想过。我这人没啥大志向,想吃点啥就能吃点啥就行。”

    “我看不明白你。”朱文凝视涂自强半晌,缩回身,靠在靠背上轻轻的说道,“你去上大学就是为了不招人烦?那根本没那必要呀,只要不那么嚣张就行的事儿嘛。”

    涂自强轻轻一笑,不说话。

    “诶,”朱文伸手搥搥涂自强,“别那样!你看你赢都赢了,就一点炫耀的欲望都没有?”

    “我今天不说点啥,是过不了这关了是吧?”涂自强长叹一声,看着朱文。

    朱文坚定的点点头。

    你小子不说点啥,今天我就不下车了~!

    “好~”涂自强抿抿嘴唇,“那你先说说,休贵是怎么找上你的?还是说是你们找的休贵?”

    “当然是他找的我们,我们在吉春两眼一抹黑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朱文撇撇嘴,娓娓道来,“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晚上……”

    “唔,唔~”涂自强连连点头,手指轻轻的叩击着方向盘。

    “就是这样~”朱文摊摊手,“其实我们也没太信他说的那些事儿,主要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跟你交交手玩玩,试探试探你和互助社的态度。”

    小伙子表现的很实在,主要事情明摆着呢。

    遮遮掩掩还不如光棍一点承认喽,还能显得光明磊落。

    “你知道不,”涂自强稍微思索一下,说道,“知道我最初对这件事儿的想法不?”

    “嗯,”朱文想了一想,试探着猜测道,“以互助社的掌控力度,如果你不想让休贵知道这一切,他肯定没法知道那么清楚,对吧。所以你并不是真的想弄胡大伟。”

    涂自强点点头。

    “既然你想让他知道这些,那你的最初目的就是想让他知道知道山高水远眉眼高低,对吧?”朱文继续猜测道,“所以这事儿本来他到你那低低头,写个服字也就算了。对吧?”

    “其实在你们参与之前,就有受害妇女到我这求我主持公道。就是后来提供证据的那些妇女,证词你看过吧?”涂自强手上一停,扭头看着朱文说道,“但是我拒绝了。”

    “哈~”朱文嗤笑一声,“原来你也不是那么正义。”

    “嗯,”涂自强毫不犹豫的一点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最初只是想小惩大诫而已。我在里面安排了个二椅子,琢磨恶心恶心胡大伟就算了。”

    “呕~~~~”朱文若有所思,他想起了举报信里对于胡大伟私密部位的描述,进而联系到胡大伟今天身上的那些污迹,心中不自禁的有了一些不健康的联想,再也忍不住推开车门趴在雪地上一阵干呕。

    “你,太损了!”朱文脸色苍白,擦着嘴无力的说道。

    “这算什么?”涂自强噗嗤一笑,递上手绢,“胡大伟可真的祸祸了不少姑娘。”

    朱文毫不客气的接过手绢擦擦嘴,黑着脸不说话。

    “我知道你,”涂自强微微一笑,“你们这几年没少遭罪。”

    朱文撇撇嘴。

    “但你不知道,你们经历的只是……”涂自强伸出小指,“嗯,相比其他的凡人嘛,只是这么一丢丢而已。”

    朱文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话题扯远了。”涂自强满意的一笑,“其实如果不是为了置气的话,休贵的最佳解决方案就是来找我低低头。”

    “可是?”朱文注意力被吸引了回来。

    “可是什么?”涂自强顿了一顿,“你看,他就是找到你,你也成功的帮助了他,那他又额外得到什么了?”

    朱文皱眉苦思。

    “什么都没得到嘛,就是心气儿舒畅了而已。”涂自强一摊手,“可是在这个社会上,谁能一直念头通达?”

    朱文看着涂自强缓缓点头。

    “你们隔壁九头鸟省的人活得就比你们普鲁士省通透,求财不求气嘛~”涂自强缓缓说道,“你仔细想想,为那一口气的意气之争有必要嘛?”

    朱文低着头不说话。

    “只要你自己想通了,”涂自强顿了一顿,“那就根本用不上外物,自然就通达了。”

    车里寂静无声,良久。

    “受教了!”朱文一脸严肃。腰杆挺的溜直,做鞠躬状。

    “所以我为什么要去上大学,你也明白了吧?”涂自强抬手虚扶一下,诚恳的看着朱文,“不要有任何负担,我这么做,完全没有其他的想法。”

    “嗨,是我小人了。”朱文撇着嘴自嘲一笑。

    “你们能做好事儿,那是最好。那功劳就完完全全都是你们的。”涂自强微微一笑,“我嘛,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对生活要求又不高,其实不需要更多的功劳。”

    “那我们要是……”朱文微微探身。

    “我在豆汁儿市会全力配合你们!”涂自强伸手握住朱文的手,“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们需要我回来。”

    “怎么样?”朱文瞳孔微缩。

    “尽管开口!”涂自强微微一笑。

    朱文反手握住涂自强的手,重重的摇晃着。

    昏暗潮湿的矿道中,陆叶背着矿篓,手中提着矿镐,一步步朝前行去。

    网站内容不对,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正确内容。少年的表情有些忧伤,双目聚焦在面前的空处,似在盯着什么东西。

    外人看来,陆叶前方空无一物,但实际上在少年的视野中,却能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树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叶繁茂,树杈从树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开,支撑起一个半圆形的树冠。

    来到这个叫九州的世界已经一年多时间,陆叶至今没搞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当自己的注意力足够集中的时候,这棵影子树就有几率出现在视野中,而且别人完全不会察觉。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声叹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醒来,还不等他熟悉下环境,所处的势力便被一伙贼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杀,他与另外一些年轻的男女成了那伙贼人的俘虏,然后被送进了这处矿脉,成为一名低贱的矿奴。

    事后他才从旁人的零散交谈中得知,他所处的势力是隶属浩天盟,一个叫做玄天宗的宗门。

    这个宗门的名字听起来炫酷狂霸,但实际上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宗门。

    攻占玄天宗的,是万魔岭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万魔岭,是这个世界的两大阵营组织,俱都由无数大小势力联合形成,互相倾轧拼斗,意图彻底消灭对方,据说已经持续数百年。

    在陆叶看来,这样的争斗简单来说就是守序阵营与邪恶阵营的对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这样的对抗大潮中。

    历年来九州大陆战火纷飞,每年都有如玄天宗这样的小势力被连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占据各处地盘,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矿奴就矿奴吧陆叶自我安慰一声,比较起那些被杀的人,他好歹还活着。

    能活下来并非他有什么特别的本领,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杂役做事,如陆叶这样没有修为在身,年纪尚轻的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事实上,这一处矿脉中的矿奴,不单单只有玄天宗的人,还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门的弟子。

    邪月谷实力不弱,这些年来攻占了不少地盘,这些地盘上原本的势力自然都被覆灭,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处奴役。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有一个特点,还没有开窍,没有修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陆有一句话,妖不开窍难化形,人不开窍难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开灵窍,只有开了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

    开灵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普通人中经过系统的锻炼后能开启灵窍的,不过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门的,有长辈指点,这个比例可能会高一些。

    陆叶没能开启自身的灵窍,所以只能在这昏暗的矿道中挖矿为生。

    不过矿奴并非没有出路,若是能开窍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报备的话,便有机会参加一项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为邪月谷弟子。

    然而矿奴中能开窍者寥寥无几,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整日劳作,连饭都吃不饱,如何还能开窍。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矿奴都已经认命,每日辛苦劳作,只为一顿饱饭。

    陆叶对玄天宗没有什么归属感,毕竟刚来到这个世界,玄天宗就被灭了,宗内那些人谁是谁他都不认识。

    他也不想成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这不是个正经的势力,单听名字就给人一种邪恶感,早晚要凉。

    但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这里当矿奴,那成何体统,好歹他也是新时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所以这一年来他一直在努力开窍,原本他以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树能给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帮助,可直到现在,这影子树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说什么帮助,有时候还会影响他的视力。

    陆叶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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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过一道弯,远方出现一点微弱的光芒,那是矿道的出口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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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收获不错,将矿篓里的矿石上缴,应该能得三点贡献,算上前几日积累的,约莫有十二点了,两点拿来换两个馒头,剩下的十点刚好够换一枚气血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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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血丹是一种很低级的丹药,并非辅助开窍之物,但是想要开窍,就必须得气血充盈才行,气血丹虽然低级,却正适合陆叶这样没开窍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气血丹,也并非善心发作,而是他们深谙人心之道,这最廉价低级的丹药可以让心怀希望之人愈发努力挖矿。

    比如陆叶每日就很勤劳。

    距离矿道出口还有三十丈,陆叶的目光不经意地瞥过左前方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块巨石横亘。

    他脚步不停,继续朝前走着,直到十丈左右,才将背负在身后的矿篓放下,紧了紧手中的矿镐,又从矿篓里取出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头,稍稍掂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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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刻,他朝着那块巨石奔跑起来,临近巨石前,侧身滑步,一脚踏在矿道的岩壁上,整个人借助反弹的力道对着巨石后方俯冲而下,犹如一只矫健的猎豹。

    两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浑没想到来人竟会发现他们的踪迹。

    听到动静,再看见陆叶想要起身已经来不及了。

    在两人惊恐的注视下,陆叶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矿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当即啊呀一声惨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鲜血直流。

    陆叶另一手的矿镐再度出手,却没打中第二人,那人反应不错,偏头躲过了。

    然而陆叶已经冲到他面前,一脚踹下,正中对方小腹,那人顿时满面痛楚,跌飞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来。

    陆叶迈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对方的头发,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冷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兄弟两个!

    这两人他认识,是一个刘氏家族的弟子,刘氏所在的地盘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刘家一些年轻的弟子便被送到这里来充当矿奴了。

    严格说起来,陆叶与刘氏这两兄弟也算是同命相连。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我有没有说过,别让我再看到你们,否则宰了你们!陆叶说话间,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这一下砸的不轻,刘氏老二只哼了一声,便直接被砸晕过去。

    陆叶又朝之前被他打伤的刘老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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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老大额头都被打烂了,鲜血模糊了双眼,隐约见到陆叶朝他行来,吓得连滚带爬:饶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过来了,还以为是旁人饶命啊!

    刘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矿道出口前,自然是没安什么好心。

    这两人在被抓来之前,俱都是娇生惯养之辈,哪怕成了矿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矿奴身份低贱,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矿奴当人看,没有矿石兑换贡献的话,根本换取不到吃食。

    所以这两兄弟便经常蹲在矿道的某个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单的矿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开采的矿石被劫走,还被打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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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他们就是想打劫陆叶,结果不是对手,被教训了一顿。

    不曾想,这才没几天,又碰到这两兄弟了。

    一样米养百样人,矿奴中有如刘氏兄弟这般好吃懒做之辈,也有如陆叶这样心怀梦想之人。

    这一年来,陆叶通过矿石兑换到的贡献,除了保证每日的温饱之外,皆都换取了气血丹服用。

    林林总总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气血丹。

    这就造就了陆叶强于绝大多数矿奴的体魄,虽然他的体型不算壮硕,可身躯内蕴藏的力量,已经胜过普通人。

    对付两个好吃懒做的矿奴,自然不在话下。

    刘老大还在告饶,陆叶只当没听见,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扬起另一手的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矿奴生涯,陆叶见过太多惨剧,早就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怜悯和同情都是没有用处的。

    矿奴们也不是一片和睦,来自不同势力的矿奴注定没办法团结起来,为了一块上好的矿石,矿奴们经常会打的头破血流。

    矿道中每天都会死人,每走一段距离,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为被人打劫而饿死的矿奴不在少数。

    刘老大应声而倒。

    陆叶捡回自己的矿镐,重新背上矿篓,迈步朝出口行去,他没有杀刘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软,而是受伤的矿奴在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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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走没几步,出口处忽然慌慌张张冲进来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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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开!那人低喝着,一巴掌朝陆叶扫了过来。

    这一瞬间,陆叶遍体生寒,只因他看到对方掌心中有淡蓝色的光芒流过。

    那是灵力的光芒,换句话说,对他出手的是一个修士!

    开启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才有资格被称为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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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士的灵力是一种极为神奇的力量,陆叶曾见过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虽没有太强的威势,但那人只是轻轻一掌,便拍碎了一块矿石,正是见过那神奇的一幕,陆叶才下定决心,一定要开启自身灵窍,成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评估过,哪怕邪月谷修为最低的修士,也能轻松吊打十个自己。

    所以在察觉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时候,陆叶便知自己要大难临头了。

    生死危机关头,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跃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声音响起,陆叶应声倒飞,跌倒在地。

    剧烈的疼痛让他头脑清醒不少,在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个修士有些惊讶,刚才那一掌他虽然没有用全力,只是随手拍出,但也不应该是矿奴能够承受的。

    借着微光看清矿奴的容貌,脱口道:陆叶?

    陆叶此刻已经摆出转身逃跑的姿势,听得声音之后也愕然至极:杨管事?

    这个姓杨的修士是矿上的一个小管事,陆叶时常会与他打交道,因为气血丹就是从他手上兑换来的,所以彼此间也算熟稔。

    杨管事很看好陆叶,毕竟如他这般能吃苦耐劳的矿奴很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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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看好归看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待,一日没有开窍,陆叶这样的凡人与修士之间都有难以逾越的鸿沟。

    在认出陆叶之后,杨管事对于自己一掌没能拍死对方的事就释然了,陆叶这一年来从他手上兑换了不少气血丹,身体素质本就比一般的矿奴强,再加上他只是随手一击,没有要刻意杀人,对方能活下来并不奇怪。

    杨管事对面处,陆叶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会理会矿奴的死活,他们也知道矿奴在矿脉之中会经常发生打架斗殴的事,除非被他们碰见,否则基本不做理会。

    陆叶这边才把刘氏兄弟打的头破血流,昏倒在地,转头杨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陆叶看来,这分明是杨管事在教训自己。

    看最新正确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不过很快他又觉得不对,因为杨管事冲进来的时候神色慌慌张张,不像是在为刘氏兄弟出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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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下载爱阅app,阅读体验更加。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杨管事已经露出惊喜的神色,似乎在这里碰到陆叶是什么好事,欺身上前,一把抓住陆叶的肩膀: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