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一人说，三人听。
第一次有机会真正了解一方世界的修行，杨凡听得很认真，还在心中不断地和自己记忆中的知识进行对比。
每一个世界都有自己的基本道理，不同的世界超凡的力量不一样。当一个世界的高手，跌落另一方世界，可能他赖以生存的手段就没意义了效用，原本的超凡手段没有了施展的土壤。
此时的杨凡，就是这样。不过他也不伤心，不同的道路，正是他所需要的。
难得有这样了解修行的机会，一直以来艰苦生存的宁缺，更是专注无比，不想遗落任何一个字眼，一直认真倾听吕清臣的诉说。
修行不是普罗大众可以想象的东西，除去消耗得金钱，以及需要的修行法门之外，最主要的就是修行的资质。
没有资质的人，即便是修行的门槛都跨不过去，何谈修行。
作为初识、感知、不惑、洞玄、知命五个境界之中，洞玄境界的大高手，吕清臣在天下间也是排得上名号的。
一番讲解之后，探出念力，感知杨凡和宁缺两人的雪山气海，查看他们修行的资质。
没有意外，宁缺作为一位从小就苦难不断地主角，没有顺风顺水的主角命，雪山气海之中，没有丝毫元气波动。
十七个窍穴，只打开五个，没有修行的命。
与宁缺一起的杨凡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没有被昊天注意到他是一个偷渡客，但世界的本能在限制他的成长，只是开启七个窍穴，明显也不是修行的料。
......
......
自那一天晚上开始，虽然知道不能修行宁缺依旧没有放弃，一路上不断请教学习。
而杨凡，如同放弃了一般，骑着老马一路观看四周的风景，即便是吕清臣也没有注意到，杨凡的心神一只聚于体内，只是有些许心神在外，维持生活的本能。
数日的努力，以元神那来自本体，可以比拟此界昊天的位格，雪山气海周围的十七个窍穴，洞开的个数从七个变成了八个。
即便有世界本能的压制，只要一只坚持下去，杨凡总有可以修行的一天，打破昊天的压制。
又过了几日，天下第一雄城，大唐帝国的都城长安就在眼前，此行的目的地到了。
这座城池实在是过于巨大，帝国竟是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开了十八个城洞，可即便如此，每天进城出城的达官贵人和百姓们依然不时把这些城洞堵塞，在官道上排起极长的队伍。
到了傍晚黄昏，才排到城门洞口，在与把守的军卒一番交谈之后，三人终于踏入了长安。
宁缺不是第一次来长安，他之前逃出了长安，这一次回来定然会风起云涌。
此时的杨凡，无法修行就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何谈帮助别人。
而且三人此时都没有多少银钱，想要在长安生活都显得困难，长安居大不易啊！
别过宁缺两人，夜色中杨凡牵着老马，趁着还未宵禁，在城里溜达起来，寻找一个可以容身的地方。
朱雀大街，长安处于长安中轴，直达皇宫。
铺就大街的青石上，杨凡停住脚步，放眼望去，远处有一副石雕的朱雀绘像。
刻在御道中央的朱雀绘像，深刻入石，承载着大唐帝国逾千年的岁月，不知迎来了多少位意气风发的新晋君王。
不知送走了多少位最终未能战胜时间的苍老雄主，它那不怒而威的两个眸子永远是那般平静，不曾动容过一瞬。
但此时，在杨凡的注视下，朱雀那威严的眸子，泛起无形的光泽。
如同沉睡的巨兽，从睡梦中苏醒过来，巡视自己的领地，看到了外来者，无形的威压弥漫四周。
朱雀是火中神兽，即便是一座绘像，但加持了神符师神符构成的符阵，也如同真正的神兽一般，灼热无比的气息，无形无质入侵杨凡的心神。
“惊神阵怎么醒了！”
书院，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坐在湖边，手里拿着一只酒杯，两眼中的目光看向朱雀大街。
他就是夫子，活了千年之久的天下第一人，即便没有时刻注意周围的一切，但惊神阵的元气波动，丝毫瞒不住他。
在夫子之后，作为掌控惊神阵的颜瑟也第一时间感受到神阵的苏醒，快速从红袖招中冲出，念力快速扩散开来，感知惊神大阵。
一瞬间，杨凡便感觉到自己这一具以元神化身为种子，出生在这个世界中的躯体，水分开始快速蒸发，皮肤变得干燥。
一只蚂蚁从杨凡的脚上爬过，继续在地上爬行，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身旁的老马依旧静静地站着，好似一切如常。
“只针对我一个人，运气真差！”
看着爬行的蚂蚁，一手轻轻摸了摸老马的脖子，杨凡转身离开。
虽然以元神携带的那一丝本体元仙的道果位格而言，远远高于惊神阵灵朱雀，但他没有丝毫的修为，此时还是不要挑衅，保命为要。
没了入侵者，巡视领地的朱雀回巢继续沉睡，苏醒的惊神阵再一次安静下来。
除了杨凡、夫子、颜瑟之外，长安没有任何一人感知到一闪而逝的朱雀气息，一切如常，依旧是歌舞升平。
“小友喝酒吗？于我这个老人饮一杯如何？”
走出不远，路边的摊位上，一位白发老人面带笑容，看向杨凡，在他身旁的桌子上，放着三只倒满酒的粗瓷碗。
看着老人，借助剩余不多的元神力量，杨凡心中已经暗暗猜到，此人便是夫子。
牵着老马，走上前，轻笑道：“不瞒老先生，我喜欢喝酒，可惜没有多余的银钱，这酒恐怕是喝不成了！”
“夫子请喝酒，让我看看这天下谁人有这样的荣幸！”
杨凡的话音刚落，一道人影从街角走出，来人正是颜瑟。
“不用出钱，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罢，杨凡将老马的缰绳系在一旁的小树上，随后便坐在方桌旁，丝毫不客气抬起酒碗，便是一口。
在杨凡之后，向来放荡不羁的颜瑟，也坐到了方桌旁。
谁能想道，这个夜里，长安的街角小摊上，夫子在与他人饮酒，而且其中一个还是从未修行的平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