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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乐曲

    “我能有什么事,家里都是人,钟建国已经被巡捕带走了”

    宁七说着,“问题是,我听钟建国喊着他成二椅子了,巡捕说要调查,乔凛没做什么坏事吧。”

    怕这个呀!

    “二尾子吗?”

    关珏咯咯笑了两声,“放心吧,老三连正眼都没瞧过他,真做了什么,也是我做的,但哥们是好学生,绝不会干违法乱纪的事情,要相信巡捕,会给我们一个公道的。”

    “可是”

    钟建国都那样了呀!

    显然受了刺激,不正常了!

    “别担心”

    关珏优哉游哉,“我们的确是找过钟建国,但从头到尾,都没碰过他,秉持着和谐友爱的原则,只是让他学习了一下怎么做人,连带着,把他的一些过往,整理成了信件材料,上交到钟建国的院系领导那儿,谨防再有女性被他利用大学生的身份欺骗,你总不会觉得,我们这件事做错了吧。”

    “那倒没有。”

    宁七说道,“我就是怕关珏,你们怎么教钟建国做人的?”

    着实好奇!

    “我一个斯文人,能做什么?”

    关珏装蒜的意味儿明显,“我入学时候宣过誓,志愿献身医学,热爱祖国,忠于人民,恪守医德,刻骨钻研,竭尽全力解除人类之病痛,救死扶伤,不辞艰辛,马老师,您说我还会做坏事么,就冲您,我也不敢呐。”

    “可”

    “安心。”

    关珏音儿低了几分,“既然钟建国去找你了,老三多半已经在去青城镇的路上了,最近一段时间,三响的人一直盯着钟建国呢,就怕他去找你麻烦”

    “薛三响也知道?”

    “是啊。”

    关珏大方的应着,“不止他,很多兄弟都知道了,那天正好是三响生日,大家都在场,老三借这个机会,算让大家知道你了,以后你马老师在京洲城,无论哪个城区,遇到任何麻烦,都不会有人为难你的。”

    “”

    宁七讶然,“关珏,你们在背后,究竟做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儿?”

    不说钟建国,董云也是黑不提白不提的就过去了。

    当然,她也讨厌麻烦。

    不愿意去找事儿。

    过去了最好。

    但过程着实空白。

    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好奇?

    “”

    关珏笑了声,“真没做什么。”

    沉了口气,关珏的音色认真了几分——

    “马宁七,就算做过什么,老三也是为了你,我和老三一起长大,从未见他在乎过什么,可他遇到你以后,对我说,你是他的全部,我无法理解‘全部’的定义,因为我没像老三那样赤诚狂热的去喜爱过一个人,但现在我懂了,所谓全部,就是你想要他的命,老三都愿意自己把头颅割下来,擦干净再送给你,让你开心的同时,又不能污了你的手。”

    “”

    宁七张了张嘴,喉咙里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声音。

    “马宁七,我就一句话,希望,你能对我兄弟好一些。”

    关珏声音哑了几分,“如果有一天你们不相爱了,那我无话可说,但相爱的时候,劳烦你多照顾照顾他,体恤他,爱惜他,不要辜负他。”

    “我知道。”

    宁七鼻腔有些酸涩,“谢谢你关珏,我会的不过我还是很想知道,你们究竟对钟建国做了什么。”

    “噗!”

    关珏喷了!

    在话筒一侧好悬没跪下去。

    “马老师诶!学生就这么打岔您还没忘呐!”

    关少爷抓狂,“卧槽,哥们自己都感动了呀,你居然哈哈哈学生太佩服了,你就是不上套哈!”

    她往哪上!

    宁七眼还酸着,分分钟又要被他气笑!

    “一码归一码,乔凛的付出我非常感动,但钟建国还在那悬着呢!”

    越在乎乔凛,她越担心呀!

    “钟建国是自作自受,恶人自有天收”

    关珏正说着,胡秋月在院里喊了声,“三宝,我爸回来了!”

    “关珏,我先不跟你说了。”

    宁七瞄了院子一眼,“你今天的话无论是不是套路我,我都谢谢你。”

    合下话筒,她赶忙跑进院子,“胡大叔,怎么样了!”

    “没事儿!”

    胡庆山挥了挥手,语气同电话里的关珏一样,毫不在意,“那个钟建国啥毛病没有,身体好的很,就是精神失常了!”

    “那他怎么说”

    宁七不解,“是二椅子了?”

    “是呀!”

    胡秋月也疑惑,“他精神咋变不正常的。”

    “被学校开除刺激的”

    胡庆山示意家里人回正房,门一关,便嗤笑出声,“钟建国在笔录室里胡言乱语,说老三找人把他扇了,害他断子绝孙了,可巡捕找来了医生,一检查屁事儿没有!”

    宁七微微放心,听胡庆山继续,“你们不知道,我刚才和巡捕局的老张聊天时钟建国还在笔录室里喊呢,说他要考研究生,将来要去哪工作,要有权有势,还命令给他做笔录的巡捕小刘道歉,让小刘写一千字的检查可逗死我了”

    写检查?

    嗯。

    是钟建国的爱好。

    “我分析呀,老三可能是吓唬了钟建国,给他胆子吓破了”

    胡庆山坐到太师椅上喝了口茶,“回头呢,又把那钟建国的破事捅到了他们学校,钟建国的前途就此玩完,人就崩溃了。”

    “胡大叔,这事儿确定和乔凛无关?”

    宁七只在乎这个!

    谁管钟建国啥下场!

    活该他!

    “一点儿关系没有”

    胡庆山摆手,“钟建国的检举信,也不是老三给学校的,巡捕给钟建国的院系去了电话,校方说检举人名字不便透露,但那人姓薛,跟老三也不挨着呀!”

    薛三响?

    果真是兄弟。

    宁七呼出口气——

    他们打过最血腥的架,喝过最烈的酒,在最纯真的八十年代,有着,最真挚的情感。

    不是她能理解,却是令她羡慕的。

    “巡捕说了,钟建国被劝退是因检举属实,有多位女性站出来证实了钟建国的问题,他的确存在利用大学生身份,欺骗女性钱财,玩弄人家感情,要不是她们开始时不好意思站出来,都能告钟建国流氓罪了”

    胡庆山直摇头,“所以校方才把钟建国作为典型,严肃处理,至于那些受骗女性,校方也要保护,不能说明身份,都是大姑娘,跟秋”

    瞄了眼自家闺女,胡庆山把话咽了下去,“总之呀,是检举人厉害,不但把钟建国底儿给掀了,还能让这些姑娘出去作证,钟建国算彻底没戏唱了。”

    “应该带我一个。”

    胡秋月半低着头,“我也可以去作证。”

    “你做啥证?”

    胡庆山应着,“你又没给钟建国花钱,撑死了算被他忽悠两天,那些姑娘有的可惨,听说钟建国先跟人处,看人家条件要不行了,就开始找麻烦,不打你不骂你,就说你啥也不是,还逼着女人写检查,唉呀妈呀,可阴损!”

    宁七认同!

    要是不损,就不会到处找金主了。

    “胡大叔,巡捕那边,怎么处理钟建国?”

    “先送精神病院。”

    胡庆山说着,“除非他能回到大学,不然他就得魔怔下去,我感觉他是好不了了,档案上有了污点,这辈子他都跟大学无缘了。”

    “”

    宁七不自觉的握住胡秋月的手。

    这一世的恶魔,秋月姐终于避过去了!

    不仅如此,恶魔也没法去毒害其它女同胞。

    可喜可贺!

    但她的心情

    终有几分说不清的复杂。

    “归根结底呀,还是老三厉害!”

    老八眼里冒出星星,“钟建国就是小人,这号人揍都没用,最会在暗处咬人,老三可绝,上去把小人的牙给拔了,让钟建国以后连嘴都张不开,去根了!”

    “我挺好奇的,老三咋拔的牙?”

    老九道出宁七的心声,“大哥,你说,他咋吓唬的?”

    “我琢磨,应该是“

    胡庆山刚起兴致,又看了眼屋里俩姑娘,旋即清了清嗓儿,“秋月三宝呀,事儿过去了,你俩回屋休息吧!”

    别呀!

    宁七就想听‘拔牙’过程!

    大家视角不同。

    胡大叔帮着推理下,她好解开点心里的疑惑撒。

    “爸,你有啥要背着我们的!”

    胡秋月也不想走,“老三到底做了啥,咋就能让钟建国老实了呢。”

    诶

    对头!

    “我哪知道!”

    胡庆山不愿多谈了,:“秋月,你就记着,回头看到老三要感谢人家,当然,首先要感谢三宝,不然你就得跟那些姑娘一样被骗了,知道不?!”

    “”

    胡秋月低下头,“爸,你放心吧,我以后不处对象了。”

    “那可不成!”

    胡庆山急了,“你还想成老姑娘呀,以后遇到合适的小伙子,还是要多接触”

    “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房门拉开,进来的男人高大潇洒,秋夜里清冷的空气登时而入。

    乔凛微微颔首,“大门没关,我听到你们的聊天声了,没唐突到吧。”

    “”

    宁七牵起唇角。

    得!

    正角儿来了!

    “哎呦,老三呀!!”

    八叔从椅子上弹起,几步奔乔凛身前恨不能抱住他,“正说你呢,事儿办的漂亮呀!”

    “老八,再给老三吓到。”

    胡庆山提醒道,“老三,钟建国的事儿是你解决的吧!”

    “是。”

    乔凛简明扼要,“钟建国一过来,我的人就通知我了,知道你们都在家,我的人才没露面打扰。”

    “呀,你还让人跟着钟建国呢!”

    八叔感叹,“就说老三心细,办事有一套,快跟八叔说说,你是咋把钟建国那犊子震慑到的!”

    “八叔,巡捕应该说明白了。”

    “他们说了检举信!”

    老八应着,“检举信之前,你不就把钟建国镇住了么,咋震的!”

    “”

    乔凛没接茬儿,而是把眼神落到宁七脸上,“生我的气吗?”

    “”

    屋里人发怔,顺着他视线看向三宝——

    三宝会生啥气?

    “”

    四目相对。

    宁七没说话。

    他一进门,光耀就像照了进来。

    乔凛总喜欢穿夹克,正如今天。

    黑色立领皮夹克,内搭黑色衬衫,深色长裤,棕色复古做旧的马丁靴。

    宽肩、窄腰、长腿尽显,真真儿硬朗有型。

    外加一张轮廓深邃的脸,翘起唇角时,眸底的风韵会漾到眉梢。

    从头到脚,写满了肆意风流,洒脱不羁。

    不需说话,人只要往那一站,便会万众瞩目。

    宁七很纳闷儿,这样的他,为什么会喜欢自己?

    耳边重复着关珏的那句,如果你要的他的命,他会把头颅割下来,擦干净送你

    呵

    她何德何能呀。

    “三宝?”

    见她不答话,屋里人还挺紧张,“老三问你话呢,你生他气呀。”

    “”

    乔凛眉头微蹙,拉着她的手到院子里,借着灯光俯脸看她,“三宝,你怪我?”

    语气中,夹杂着些许的小心。

    宁七细细的瞧着他的眉眼,不说话,

    “三宝,我只是怕你分心。”

    乔凛神色认真道,“钟建国更不值得你去伤神,你高三了,除了学习,其它都不重要。”

    “不是。”

    宁七终于回了两个字。

    “好,我知道不应该瞒你”

    乔凛没脾气的,“所以我接到电话就来解释了,马三宝同志,我向你保证,绝对没有在你背后做见不得人的事”

    见不得人也不能说!

    “呵”

    宁七浅笑了声,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我指的是,你很重要。”

    “”

    乔凛微滞,轻喝了一记,看了看别处,转而又对向三宝的眼,“我怎么个重要法。”

    美的呦

    宁七垂下眼,“我不想你因钟建国那种人出事。”

    “你男人不蠢。”

    乔凛眉梢一起,见她要放下手,便抓住她的手腕,让她的掌心完全贴在他脸上,头歪了歪,撒娇般蹭了蹭,磁腔起,“三宝小朋友,我好不好看?”

    “!”

    宁七心里刺挠了下,想抽回手,嗔怪道,“你别闹!”

    皓月当空,院里的灯光朦胧,少女突然横起的眉头写满了娇憨

    某人心神一乱,扯着她的手腕就将她完全包在怀里!

    “三宝”

    “呀!”

    宁七吓了一跳,想推开已然做不到!

    他太高太大,抱住她的时候,就是完完全全的包裹!

    瞄着胡大叔一家,宁七脸臊着,压着低音,“快松开呀!”

    “就一下,再见面,又得一个月。”

    委屈巴巴。

    宁七听到便不挣扎了。

    鼻息处,都是他身上清冽的香,“你松开些,我要上不来气了。”

    太紧了。

    她发出的音都有些发闷。

    “不要。”

    乔凛稚气上来了,拥着她,脸俯低在她的颈窝处拱了拱,“三宝,我很想你。”

    音磁着,有股醉人的魔力。

    宁七脸涨的要沸开,毛孔都开始噼啪作响,不由的扯了扯他夹克下襟,撑着镇定回道,“开学后还见过”

    “好意思提?!”

    乔凛孩子气般的看向她,眸底泛着红晕,“老子容易嘛,看你一次还得打报告?”

    “你跟谁老子呢!”

    宁七瞪眼,“我跟没跟你说过,发展一下业余爱好,没事多看书,多读报,这样就不会嗯哼!”

    “”

    乔凛笑了,“看看,谁家的女朋友会说这种话?马三宝,你在穷嘚瑟,小爷可就被旁人撬走了。”

    “好呀。”

    宁七大方的看他,“那我也给别人一些机会好了。”

    “”

    乔凛脸一别,腮帮子微微鼓起,生气了。

    气归气!

    胳膊是不能撒开滴。

    “哎”

    宁七真觉得逗他有瘾!

    抬手捧着他脸冲向自己,掌心还不忘用力的挤了挤,“你干嘛,跟我闹情绪呀,我没跟你说过,要有礼貌,来,给本厂长笑一个”

    “小爷说笑就笑呀!”

    乔凛一副要拽上天的模样,下一秒,眉眼便弯起,“这样,这样笑?婶子,您忙着呢,嗯,这样笑财运好。”

    “噗!”

    宁七朝着他胸口一打,“你讨厌呀!”

    八百年前的事儿了,还能记得。

    “马三宝,你不许笑!”

    乔凛敛了笑意,凶的,“再笑,我就亲你一口!”

    “亲。”

    宁七丝毫不躲,脸朝他还凑近了几分。

    “”

    某小爷一怔,劲劲儿的,“你说的!”

    谁能扛住?

    他早就想

    缓了下情绪,对着她的唇就要探过去——

    “”

    宁七笑而不语,见他凑近,一手便轻触他单侧的脸颊,朝着正房方向一推——

    打上转向了!

    “乔凛,你看”

    “”

    某小爷的一张俊脸如同方向盘一般扭过去

    !!!

    此时此刻,正房门正半开着,四张脸,贴着门缝,呈一字型,由上到下,正巴巴的看小电影!

    胡家四口人暗暗加油鼓劲儿!

    亲一起亲一起

    谁料男主角的脸突然就看了过来——

    一时间,空气有冷风簌簌而过!!

    ‘哐当!!’

    四张脸非常整齐划一的闪开,正房门应声而关!

    连带着,屋里还传出了几声咳嗽!

    “没看着啊!啥都没看着!咳咳咳!”

    九叔挑着音儿,欲盖拟彰,“不知道啊!啥都不知道!那个老三,你们继续吧!继续!!”

    “噗,哈哈哈”

    宁七控制不住的笑,眼瞅着乔凛‘生无可恋’的对着正房方向,又扶着他的脸正过来,“乔凛,你要不要再试一下”

    “”

    乔凛机器人般又被宁七摆正脸,漆黑的眸子微闪,“他们会扒窗户?”

    “差不多”

    宁七抿着笑意,“来,你假装要亲我”

    胡家这四口人一天可有闹!

    她一想到自己明年就要高考,在这撑死还能住上半年,真挺舍不得!

    “”

    你说的!

    乔凛面色无常,只心跳漏了一拍。

    宁七一本正经的站好,脸朝他凑了凑,“来。”

    “”

    某小爷没言语,仔细的看着她的眉眼,微微俯脸——

    正房的窗帘已被掀开,屋内电灯在一阵窸窸窣窣声中灭掉。

    稍稍一注意,就会发现玻璃后有四双亮晶晶的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院里的俩鬼——

    “噗你看到了没。”

    宁七眼尾瞄着窗户,直觉的可乐,“乔凛,我跟你说,他们”

    声音一顿!

    乔凛捧着她的脸在唇上落下烙印。

    “!!”

    屋内四口人齐刷刷的吸了口气!

    胡庆山后知后觉般捂住胡秋月的眼,“哎呀呀!!”

    “爸!”

    胡秋月打掉他的手,“我又不是小孩儿”

    “妈诶”

    八叔轻叹,“亲亲亲上了”

    院内——

    宁七睁大眼,不可思议的看向对面

    某小爷闭着眼,回应的,只有睫毛轻颤。

    “你”

    宁七后退了一步这才弹开!

    她的嘴

    刚才!

    “”

    乔凛由着她躲,眸底溢起浅浅的笑意,“好甜。”

    “假的嘛!”

    宁七脸腾的就烧起来了,打了乔凛胸口一下,“这是我初哎呀!”

    臊的诶!

    找条地缝给她吧!

    “是么。”

    乔凛音儿柔着,“马宁七,我怎么记得你十三岁的时候初吻就给我了包括第二次,这回只能算是第三次”

    领导主动要求!

    他得无偿配合呀。

    蛮无辜。

    “!”

    宁七跺脚,“那不算的,这回我”

    “我也是呀。”

    乔凛柔和着眼看她,似要将她化开,拉着她到怀里,“三宝,你要我命吧。”

    她越无措,他越是怜惜。

    这是一种说不出的情愫,只想把她揽到怀里,侬声软语。

    可

    观众不给机会呀!

    胡家四口亮灯出来了!

    “三宝!要我说你俩也别内定了,赶紧谈上得了!!”

    九叔快人快语的,“老三都要稀罕你成啥样了,在这么下去得内伤!!”

    “九叔!”

    胡秋月怼了他一下,“你瞎说啥实话!”

    “!!”

    马副厂长彻底垮了!

    窝缩在乔凛怀里,头皮都麻了!

    任她平常脸皮再厚,此刻都有些不知如何面对!

    索性推开了乔凛,低嗔了一声,“都怪你呀。”

    脸埋着,转身跑回屋了!

    啥叫自导自演玩砸的?

    她!

    啥叫假戏真贼的?

    乔凛!

    “老九,你一天说话就口无遮拦的!”

    胡庆山在院里打着圆场,“姑娘脸皮薄嘛,这这这老三,你来,别怪我们哈”

    “”

    宁七回屋还心头狂跳,摸了摸自己的脸,都能煎蛋了!

    赶紧拍了拍降温缓神。

    事实上,她是不怕被胡家四口人看的,都知道她要和乔凛好嘛!

    八叔有时候开玩笑,还会喊她老三媳妇儿。

    可

    闹归闹!

    忽然动了真格的!

    大家再一打趣

    她真不知所措了。

    有一种害羞到极致的感觉,细品品,其中还有丢丢欢喜的滋味儿。

    只是在铺天盖地的窘迫下,被遮掩住了。

    稍稍淡定后,她才能去品味那丝甘甜。

    宁七抿唇,脸颊仍是绯红,嗯,是软的,很软

    视线朝着院内一跃,乔凛已经一派坦然。

    胡家四口人和他不知说了什么,八叔轻拍着乔凛的后背,笑声朗朗,“今晚别走了,陪叔喝点,叔还想知道,你是怎么把姓钟的给吓到的”

    这晚,乔凛真没回去。

    胡秋月大半夜的下厨做了几道菜,端到胡庆山所在的正房客厅。

    三位长辈像是庆祝一般,拿出珍藏的好酒,拉着乔凛便喝了起来。

    宁七没过去,独自在卧室缓了好久。

    没人怪罪她,心思嘛,都了解!

    三宝在胡家人心中就是另一个女儿。

    没出阁的闺女在心上人面前不好意思太正常啦。

    甭管三宝平常本事多大,终究呀,是个小姑娘。

    若真哪都豪放大咧,才不符合常理。

    胡秋月陪了一阵便跑到宁七屋里,“三宝,你猜乔凛是咋吓的钟建国?”

    “怎么做的?”

    宁七假模假式捧着一本书。

    做学习状。

    天知道,她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就说不能常见面!

    那小子太障人心。

    “三宝,你书拿倒了”

    “啊?”

    宁七脸一红,忙正过来,“我是倒着背,倒背如流嘛。”

    “”

    胡秋月笑的慈祥,没在捅破。

    有些东西,只可意会,没法言传。

    “秋月姐,你快说呀,乔凛做什么了。”

    “哦,这事儿呀,是老三的朋友关珏做的,他大晚上,带钟建国去停尸间,看了一圈尸体”

    胡秋月越讲越渗,“光看不成,关珏还详细给钟建国讲了每个人的死因,你说吓不吓人?”

    “然后呢?”

    “然后”

    胡秋月一愣,“没有了,钟建国心理防线当时就垮了,要我的话,在停尸间门口就不行了,哪里还会进去。”

    “”

    宁七紧眉,“钟建国为啥说自己成二椅子了?”

    “吓得呗。”

    胡秋月说着,“尸体啥样的没有,关珏你了解,能说会道的,不定跟钟建国说了啥,刺激了他。”

    “”

    事儿不会这么简单!

    钟建国好歹也是一久经沙场的人渣,不说见多识广,心理建设定然要比一般人强。

    看了圈尸体,精神就崩了?

    不现实!

    马副厂长分析,前半程可能是去了停尸间,后面嘛

    才是关键!

    但显然,乔凛不愿详说,潦草概括。

    反正过去了,钟建国算自作自受。

    再去刨根问底,没啥意义了也。

    “三宝呀,老三喝多啦!”

    八叔在院里喊了声,扶着乔凛回西厢房,“你来看看呀!!”

    “哈?”

    宁七起身,胡秋月跟在后头。

    俩人一进屋,乔凛已经被八叔放到了床上。

    外套脱了,衬衫扣子也被解开了几颗,人像睡着了。

    神态熏然,全无往日的距离感。

    “八叔,乔凛喝了多少呀?!”

    宁七轻唤了两声乔凛名字,毫无反应。

    “他喝了两、两斤多!”

    八叔脸和脖子都是红的,说话时舌头也打着结,“老三有点量,喝的痛快,都给我大哥和老九撂、撂倒了,就剩我,还能较量较量!”

    “两斤?!”

    “我爸倒了?!”

    三宝和胡秋月同时惊呼出声!

    姐俩的侧重点不同,胡秋月转身就跑到了正房,一看,胡庆山和老九趴在饭桌上睡着了。

    “八叔,酒不能这么喝呀。”

    宁七无奈,“小酌怡情,大喝伤身呀。”

    闹得!

    空气中都是酒味儿。

    “高兴嘛!”

    八叔笑笑,摇晃的回旁边卧室,“三宝,今晚就让老三在这屋睡,你先照顾着他,叔去歇一会儿,你这爷们行,好好培养培养,将来我都不能是对手”

    “还培养啥?!”

    宁七横着眼,“再喝就酒精中毒啦!!”

    “不能”

    没多会儿,八叔便传出了呼噜声。

    四个男人喝好了,姐俩可有事儿做了。

    先把胡庆山和老九扶到屋子里,挨个用湿毛巾擦了擦脸,喂了些蜂蜜水。

    好在没谁耍酒疯,喝多了就是睡觉,酒品还成。

    忙活了一通,宁七又去了乔凛的屋子。

    胡秋月则主要照看三位长辈。

    “你够本事的,居然喝了两斤“

    宁七坐到床边,边给他擦脸边念叨,毛巾顺着他锋锐的喉结擦到锁骨,手一顿,脸又红了几分,“就不应该管你”

    “”

    乔凛动了下,嘟哝了两句,眉头微皱,透着丝被打扰到的不悦。

    宁七抿唇,唯恐吵到他,简单又给他擦了擦,扯过被子给他盖好,起身刚要离开,手腕就被乔凛攥住,“三宝”

    “嗯?”

    还以为他醒了,宁七坐回去,“要不要喝点水?”

    “三宝”

    乔凛眼睛还是闭着,睫毛颤了颤,似在做梦,吐出的字节有些不清晰,“老婆我想听你弹钢琴”

    “呵”

    宁七笑了声,抚了抚他的发,这样的他,柔软的像个婴儿。

    “这里没有钢琴,你听话,睡吧。”

    “想听”

    乔凛挣扎的要醒,但又醒不来的样子,“听听”

    “好,我弹给你听。”

    宁七心都被掐住了,翻过他的手,指尖在他的掌心跳跃,嘴里哼出柔和悠扬的曲调

    哄娃娃一般,伴他好再次入眠

    屋内时钟滴答作响

    乔凛牵起唇角。

    侧过身朝宁七的怀里拱了拱。

    模模糊糊的,又说了一句什么。

    “?”

    宁七把耳朵凑过去,半晌,只捕捉了一个词,“守土?

    “”

    乔凛终究抵挡不了醉意,酣睡过去。

    宁七没在多问,半靠着床头,继续哼着曲儿

    微微垂眸,乔凛似被她护在怀里,敛了所有的锋芒,安然纯净。

    指尖隔着些微的空隙,她一遍一遍描画着他的鼻梁眸眼。

    如果可以,她愿日日如今夜。

    为他遮风挡雨,护他一世安眠。

    乔凛笑了。

    他做了极美的梦。

    梦里,三宝坐在钢琴后面,温情脉脉,正在为他弹奏世间最美的乐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