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抽完了，女孩把烟头摁进烟灰缸，使劲碾了碾，低头慢慢讲了起来。
女孩叫杜寒雨，今年19岁，父母是农民，还有两个姐姐，也是农民，都嫁人了。
去年高考，寒雨差三分没上专科线，她爸妈觉得可惜，就借了点钱，让她上了补习班。
今年大年初一的早上，她爸放二踢脚把眼睛崩了。
送到市里的医院，让交6000块钱押金，马上手术。
6000块钱，她家哪拿的出来，找了两个姐姐，也才凑出来不到2000块钱。
就在寒雨走投无路的时候，刚从苏联回来的邻居红梅姐说，只要寒雨跟她去苏联干一年，她就能先给她1万。
在这个节骨眼上，寒雨啥也没想，只要能把她爸的眼睛保住，让她干啥都行，所以，立马就答应了。
交完押金，寒雨把剩下的钱塞给她妈，第二天就跟着红梅走了。
说到这，寒雨停下了，铁军听的云里雾里，不禁问道：“这就完了？然后呢？”
“然后，我就被卖到这了，不对，是换了一辆小轿车。”
“那你那个红梅姐呢？”
“我哪知道啊？到了这，我就没出过大门，连外面是啥样，我都不知道。”
“你说你在这里面待了半年多？”
“嗯呢，不信你问刚才那个老板啊！”
“那你......你......”
“我知道你啥意思，我是干净的，一直在舞台上跳舞，别的啥也没干过。一个多小时前，才把我整这来了，说有贵客，让我接待。”
“一个多小时前？”
“嗯呢！”
铁军回忆了一下，他和高尔基一直在一起，他也没时间打电话呀，哦，肯定是让澡堂子的服务生办的。
怕铁军不相信，寒雨站起身，“哗啦！”拉开旁边墙上的一道暗门，里面竟然有张床。
“我知道你不信我说的话，我自己都不信，更不明白，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让我进小屋。
大哥，咱俩有缘，本来我想的是，只要让我进小屋，我就跟欺负我的人同归于尽。
现在是你，又是老乡，看着你也顺眼，走，大哥，我愿意跟你！”
“去去去，小屁孩，跟啥跟啊，你在这等着，我带你出去！”
“真的？大哥，我......”
寒雨这回哭了，上来就要抱铁军，被铁军两手支住肩膀。
“坐回去，再胡来，我可不管你了！”
“那你这是？不行，我不能让你白花钱！”
“记账，以后慢慢还我，把门锁好，等我回来！”
铁军赶紧起身，推门走了出去，门“咔哒”一声，在后面锁上了。
走到高尔基进去的那道门，铁军刚要抬手拍门，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穿西装的亚洲青年点点头。
“老板在二楼等您！”
“你是中国人？”
“嗯，绥芬河的。”
铁军不说话了，看来，高尔基在绥芬河的关系挺硬啊！
眼前是一条走廊，走到头是一个电梯门，跟着上了电梯，电梯竟一直向下，那种老液压电梯，很慢。
再开门，铁军再次惊呆，眼前是防空洞改出的赌场，三十多张桌子，一半坐满了人，荷官清一色黑西装。
最里面还有个圆形舞台，几个金发美女在台上机械的扭动着身躯，有人往台上扔钱，就扔下件衣服。
铁军边走边观察，这里的客人，明显比外面那个大厅的有身份，年龄偏大，大多四十开外，个个西装革履。
跟着青年上了楼梯，到了二楼，走到一个房间门口，青年推开门，笑着说：“先生请进！”
“谢谢！”
铁军抬脚进屋，青年笑着在身后把门关上。
“军，你好快啊，等我一下，马上好！”
高尔基在一张很大的老板台后面抬起头，笑着说了一句，然后低下头继续看着一个账本。
“嗯，不急，你忙你的。”
铁军走到大窗户边，扒拉开窗帘往下看，整个赌场一览无遗，铁军放下窗帘，打量这个大房间。
从高尔基的座位到大门，足有十米，两边对着摆了两组长沙发，高尔基的身后是个酒柜，摆满了各种酒。
铁军坐到沙发上，随手拿起茶几上的一本相册，翻开，居然是本写真集，铁军快速翻了一遍，没有中国女孩。
“怎么？好像你并不快乐？豆豆没招待好你？”
高尔基合上账本，抬头看铁军，铁军这才知道，寒雨在这叫豆豆，想到她小巧玲珑的样子，还挺形象。
“需要多少皮衣，能把她带走？”
“你要带她走？没问题，你送我白酒，我送你美女，谈什么钱啊，她本来就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你一定花了不少钱，我不能让你亏了，再加10桶白酒！”
高尔基一愣，笑道：“如果你觉得这样你心里舒服，我没问题，谢谢你！”
高尔基拿起电话，按了两下，电话通了，听他说道：“把豆豆的个人物品提出来，然后带她来我这！”
看他挂了电话，铁军问道：“上校，你有合作伙伴，为什么还要选我？”
“呵呵，军，你果然聪明。因为贪婪，我不想再跟他们合作了，你救了安娜，就凭这点，我更愿意选择你。
还有，军，你记住了，我们的合作还只是开始，我在考验你，同时，你也可以考验我！”
看看铁军在沉思，高尔基继续说道：“我这里专门给他们预备了娱乐项目，他们却觉得我是应该的，连句谢谢都没说过。”
“那以后呢？”
“以后，那就是你的专属了，哈哈哈！”
“好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上校，谢谢你把那个女孩交给我，不过还请你帮人帮到底！”
铁军刚说完，门开了，青年带着寒雨走了进来，寒雨穿着一件红色的破羽绒服，下面穿着大棉裤，铁军直皱眉。
“豆豆，你先坐下吧！”
寒雨走到铁军身边坐下，激动的腿都在抖，大棉裤不停蹭着沙发，铁军笑道：“别害怕，一会咱就走！”
寒雨使劲点头，高尔基说道：“军，把你没说的话说完。”
铁军愣了一下，往回捋了捋，说道：“我先把她带走，不过还得请你帮忙，把她送回我们境内！”
“哈哈哈，这还算事啊，明天，我给她办本护照，你带走就是，回去她就自由了。”
寒雨听了，“噗通”一下跪了下来，对着高尔基就是一通磕，高尔基赶紧起身，铁军先伸手把她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