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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相国毒死之谜

    三人一路回了天临城,沈颜拜别白呈和花倾野,没有回太子府去,而是半路折去了相国府。

    她有一个人要见。

    相府挂的孝带已经都撤了下去,但府里仍是一片掩不住的萧索,沈颜初入府门,管家张涛便迎了上来。

    “太子殿下,您来了。”张涛恭敬行礼,“老奴这就去禀告老夫人。”

    “不用了。”沈颜伸手制止张涛的,行动,“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张涛诧异抬头看着沈颜。

    “嗯。”沈颜微微颔首,“就不用惊动府里人了,张管家寻个安生地儿,咱们俩坐下谈谈就行了。”

    “哎,好。”张涛应了一声,喉结不自然的滚了滚,“殿下这边请。”

    张涛引沈颜来到偏厢坐下,为沈颜斟了杯茶,然后在对面恭敬站好,“太子殿下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无需拘礼,这边坐吧。”沈颜抬手,示意张涛在自己对面坐下。

    “老奴不敢。”张涛见状慌忙拒绝。

    “本宫让你坐你就坐。”沈颜目光沉了一沉。

    “谢太子殿下。”张涛见沈颜铁了心要他坐,讪讪道了句,然后小心的在沈颜对面坐下。

    “这便对了。”沈颜见状面色微和,这个张涛好生不会看脸色,她坐着,他站着,她想看他的表情还得全程仰着脖子,累的很。

    “张涛,本宫问你,那日本宫问你的话,你可有说谎?”沈颜威严开口,正色的问。

    “太子殿下问话,老奴不敢言谎。”张涛憨憨的笑。

    “张涛,本宫今天既然来找你,便定是掌握了什么。你若执意扯谎,本宫只能将你作为嫌犯拿了。”沈颜冷声说,“现在本宫心平气和的坐在这儿和的谈话是念你在相府伺候的年份久,给你一个机会。若是到了大理寺,就不是现在这般模样了。”

    “您既然已经什么都知道了,还来问我做什么?”张涛目光闪了闪,怏怏的说。

    “现在是我审你,你无权问我。”沈颜看着张涛,冷冷的说。

    “说说吧,你都隐瞒了什么。”

    “我确实说谎了。”张涛老实的说。

    “您大婚那日,有人拦轿闹事。”张涛说着抬头看了沈颜一眼,见她面无表情的,才继续说道,“闹事人一扑出来便被官兵拦下了,当时老爷刚好行到半路,听到动静便过去将人截了下来,听了他的状子。那个人叫季淮,是附近村的村民,他的侄女季佳三年前失踪了,报官三年音信全无,季淮恳求老爷帮忙查找。”

    “说完了?”

    “说完了。”

    “相国大人遇害后,我问你你为什么不说?”

    “我怕。”季淮紧了紧眉头,“凶手连老爷都敢杀,若是老奴将这事儿说出来,老奴怕为您惹了祸事。老爷已然走了,少小姐只您这么一个依靠了,您不能再出事了。”

    “你怀疑相国大人的死与那个人拦轿告状有关?”沈颜看着张涛,冷声问。

    张涛没有作声,缓缓低下了头去。

    “接着说说吧。”

    “太子殿下,您别问了,也别再追查了。”张涛突然抬起头来,央求道,“您若是没法交差,便将老奴拿了吧,老奴认罪。”

    “张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太子殿下,您初掌权政,有壮士熊心奴才理解,但是这件事牵扯甚大,您就听老奴一句劝,别再追查了。”

    “如果我说不呢?”

    “你这般执拗,会搭上您的命的!”张涛苦口婆心的说。

    “相国大人是本宫的岳丈,无论凶手是谁,本宫都要查清真相还相国大人一个公道!”

    “好。”张涛见沈颜态度坚决,郑重点了点头,“我说。”

    “三年前,大少爷偷带了个村女回来,就是那个季佳。大少爷将她养在城西的宅子里,不久便被大夫人发现了,大夫人恼羞成怒,趁着大少爷不在将那个季佳卖到了醉欢楼去。那天老爷听那个季淮报官是为了找季佳,便遣奴才去了醉欢楼查探季佳的去向,可是醉欢楼的人根本不承认他们那里曾有过一个叫季佳的人。”

    “据本宫所知,大夫人将人卖到醉欢楼之后,大少爷命人将人赎了出来,会不会是季佳在醉欢楼的时间太短,距离现在时间又久,醉欢楼的人不记得有这么个人了。”

    “殿下错了。当年大夫人先是将人卖进了春风阁的,大少爷随后便命人将人赎了出来,但大夫人紧跟着又命人将人卖进了醉欢楼。”

    “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呢。”沈颜了然颔首,也是,大夫人既然将人卖进了青楼,岂会轻易让她获救。

    如此一说,这个醉欢楼的嫌疑便很大了。尤其是张远山当晚还派张涛到醉欢楼去查问了一番。

    季佳是大夫人卖进去的,醉欢楼的人自然知道这个季佳与相府的关系。时隔三年张远山突然派人去找季佳,张远山很容易就可以通过季佳查到些什么。以防他查出内情,封住他的嘴也就不足为奇了。

    再联想到春风阁的种种,这个醉欢楼的背景想来也是极不简单的。

    “我知道了。”沈颜说。

    “今日你与我说的这些话不要告诉第二个人,也不要和任何人说与我说过了。如果有人问起来便说我今日来此是来查验相国大人遇害现场的。”沈颜叮嘱道。

    “老奴谨记。”张涛恭敬的答。

    “嗯。”沈颜点点头,“走吧,去书房看看。”

    “太子殿下这边走。”张涛闻言起身,引沈颜往书房去了。

    书房的现场保护的很好,一如当初张远山遇害时的模样。沈颜来到桌案前,看着桌案上翻开的那本写着官员名册的本子,目光微闪。

    这一页是皇家页,上面写的是他们兄弟九个的名字,这个本子可是线索?

    还有,张远山到底是如何中的毒?

    他身上没有半点外伤,排除掉刀割针刺,就只有口服这一个可能了。可是他当日是在太子府吃的酒,太子府宴请百官,无一出事,说明太子府的酒宴是没问题的。他回来后也就只喝了几杯茶,杯无毒,茶水亦无毒,这入口的剧毒到底是从何而来?

    沈颜在桌案前转来走去,视线也在房间里一遍遍的扫视。沈颜觉得自己与真相离的很近很近,但是一直差了一点点,到底差了哪一点点?

    沈颜转的累了,走到桌案前在张远山生前坐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将那本名册拿到跟前来,抬手翻了一页。

    书页翻开,沈颜后脊蓦的的一凉,沈颜的手捻着书页停在半空中,久久久久。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沈颜腾的站起身来,大步走出书房,将张涛唤来,“你重走一遍相国大人从太子府回来那日的路径,每扶一下扶手,每一步停留都不许落下。”

    沈颜将张涛带到大门口,认真的说。

    “好。”张涛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跨进大门,径直往书房走去,沈颜紧跟其后,仔细瞧看着。

    只见张涛抬步往书房走,在在走到书房前的小桥时,抬手扶了木杖扶手,然后来到书房前,抬手推开房门,沈颜紧跟着进去,张涛关好书房的门,然后开口说道,“老爷进了书房后我就去温茶了,后面的只能根据老爷以前的习惯来模仿。”

    “好。”沈颜应下。

    张涛关好书房的门,转身来到书架前,在书架上翻找了一会儿。

    “老爷那天看的花名册本来是排在这儿的。”张涛指了指书架第二排的位置示意给沈颜看,然后假装将书册抽出来,拿着“空气”回到案前坐下,翻开封皮,然后将手指伸向嘴里。

    “等等!”沈颜出声唤住张涛。

    “怎么?”张涛的手停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相国大人有蘸口水翻书页的习惯?”沈颜问。

    张涛下意识点了点头,“是。”

    “方才你走过的便是相国大人那日走过的所有路程?”沈颜又问。

    “是。”张涛点点头。

    “相国大人触摸过的地方可有遗漏?”

    “没有了。”张涛摇头,“老爷常扶书房门口的那个栏杆,其他的都不碰的。”

    “好,我知道了。”沈颜说,转身出了门去。

    沈颜站在书房外,仔细打量着书房门口的推手处,然后又退身到楼梯处,瞧了瞧楼梯扶手。

    “太子殿下,您看什么呢?”

    “这里有没有出现过什么异常啊?”沈颜瞄着扶手看,漫不经心的说,“比如蚂蚁成群死亡,或者蝴蝶啊密封啊什么的莫名死在这里。”

    “蚂蚁?蜜蜂?没有没有。”张涛摇了摇头,随即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哎了一声。

    “怎么?”

    “前两日不是下了一场雨嘛,那场雨过后啊,池子里养的鱼全都死了,这算不算异常?”

    “算,当然算。”沈颜闻言唇角微勾,就知道是这样的。

    凶手下定决心要除掉张远山,选用了下毒的方式,但是张远山当天参加婚宴,回府后饮用的茶水也都是张涛现煮的,并没有下手的机会。

    于是他们将目标瞄准了张远山平日的习惯上。很多人都有蘸唾沫翻书的习惯,张远山也不例外。

    所以他们事先将剧毒涂抹在书房前的台阶扶手上,之所以没将剧毒涂抹在书房的门上,可能是怕下人推门将毒药抹去。台阶扶手就不一样了,下人往来匆匆,手里又时常端着东西,几乎没有机会触碰扶手。而且这扶手是在张远山书房前面的,书房是重地,便是老夫人等人也不会来此,大大减弱了被旁人将毒药抹去的风险。

    同时书房是张远山处理政务办公的地点,张远山可能不回卧房睡觉,但是绝对不会不回书房。

    扶手涂毒,蘸指翻书,这毒不知不觉的便进到了张远山的嘴里。由此可见日常洗手是多么的重要的一件事,关键时刻可以救命的。

    沈颜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轻叹一声,真的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种杀招简直防不胜防。

    “行了,我走了,不用送了。”沈颜摆摆手,大咧咧的往外走。

    “殿下慢走。”张涛见状颠颠跟出来,招呼道。

    听到张涛的声音,沈颜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去洗个手。”

    “啊?”张涛不知道沈颜是什么意思,啊了一声。

    “不用送我了,赶紧去洗个手去。”沈颜又说了一遍,然后再转身离开。

    虽然已经下过雨了,但是那毒药毒性强烈,万一没冲净,岂不是又害了一条命。

    破解了张远山毒死之谜,沈颜的心情有一丢丢的好,但也只是一丢丢而已。

    虽然一开始接触连环抛尸案时沈颜便往花柳地的方向想过,毕竟遇害者都是年轻女子,难免会往那方面想,但是如今突然斩钉截铁的告诉她幕后黑手就是青楼,沈颜又有些无从下手了。

    走在回府的路上,沈颜心中一直在盘算着该如何到醉欢楼去探底。

    当初在春意阁的遭遇还历历在目,现在想来仍不禁倒出一身冷汗来,当初若是没有楚御相助,现在她的坟头草估计都能有半米高了。

    现在想想自己穿越过来这么久,遇到的人也不少了,单频繁接触的就有楚御,白呈和花倾野三个人。这三位每一个都不是简单的角儿,相比较而言,楚御是三人中最神秘的那个,也是对自己最好的那个,但是沈颜实在不愿意欠别人的。

    她欠楚御的已经太多太多了,光救命之恩这种大的,一只手就都已经数不过来。她便是当牛做马也要还上好一阵子,哪来的脸再求人家。

    “不行不行,不能麻烦他。”沈颜单手抚腮,小声嘀咕咕,“要不带花倾野去?不行不行,那个家伙不仅脾气坏,对我还有敌意,万一趁机黑我一脚,我就彻底完了。”

    沈颜连连摇头。

    “和白呈去?”沈颜扁了扁嘴,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吧,他要杀她的次数比他俩见面的次数都多,怎么可能帮她。

    “到底怎么办呐?!”沈颜仰天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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