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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六站:恶梦(沉)

    萧厉牵着叶沉沉上车,一路叶沉沉都在揪她的小短裙,其实这个裙子快到膝盖了,说短裙按理都不是那么准确,可叶沉沉,她大抵是从骨子里在排斥,沿路紧张又别扭的情绪,感染了萧厉,让他忍不住连连为她侧目。

    “你再揪它还是那么长,什么都改变不了!”所以何苦做无用功。

    她转过脸,萧厉感觉她快哭了,刚要开口实在不乐意就不去了,她突然伸手挡在他的眼睛前,“你能不看吗?”

    萧厉“。。。。。。。。”

    她身上披着他的西装外套,裙子遮到了膝盖,可她的眼神,像是他要强x暴她似的。

    萧厉皱眉,她这是什么意思?

    平常因为不关注,所以叶沉沉都不知道萧厉的睫毛有那么长,此刻她的手心距离他的眼睛不远,他眨眼的时候,睫毛像羽毛一样划过她的手心。

    手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她想收回,可短裙的尴尬又让她不能那么做,她煎熬,这么多年受多少委屈都觉得没什么,今天,一条裙子几乎要将她打败。

    “你怎么了?”

    越是安静,她激烈的心跳声,眼前颤抖的小手,越是明显的在萧厉眼前一下一下的放大,内心古怪的情绪让他无法压抑脱口而出的关心。

    叶沉沉受不了了,五十万她不要了,她未来天天加班,只要萧厉开口她倾尽心血为他拉拢生意,酒会她不去了,这样的挣钱方式,真的于她不合适。

    “萧总,对不起,我不能去了,我没有办法,对不起!”

    她声音颤抖,挡在他眼前的手指不再笔直,呈现颤抖的弯曲,他将她的手握在手里,终于,她苍白脆弱,虚弱异常的模样,出现在他的眼底。

    叶沉沉这辈子,最不想对谁释放娇弱,一定就是萧厉,从他救了她给她改头换面的那一天起,她就发誓,自己就是他的工具,绝对不能有其他多余的情绪。

    可是,太难了。

    上次,他看了她的日记本那样不在意的情绪刺痛了她,她在他面前哭,这次又是,将如此脆弱不堪的自己曝光在萧厉面前。

    叶沉沉生自己的气,内心的懊恼和无所适从,几乎要将她逼入绝境,这感觉太痛苦了。

    “李叔,”萧厉敲了敲挡板,“送叶沉沉回家!”

    从刚才上车,出于私心吧,萧厉忽然不想让更多的人看到这样漂亮的叶沉沉,所以一上车他就降下了前后座的挡板。

    李叔听到萧厉的指示,调转车头,朝着叶沉沉住的地方驶去。

    车上没有萧厉其他的衣服,他身上就一件衬衣再脱什么都没有了,想到王悦壹刚才给他的长裙,他还想等下到了门口再让她换上,多遮一点是一点。

    可她根本等不了,他连忙从衣袋里拿出长裙精准的扔到她修长的腿上给她盖着。

    叶沉沉不废话,手忙脚乱的拿裙子盖住整两条腿。

    “谢谢你!”

    她没有去看萧厉的脸,低着头,好像在对地面说谢谢。

    像这种细节萧厉平常一定会跟叶沉沉计较到底的,今天算了,看在她的确不对劲的份上,他就不说她了

    李叔开的很快,大概也是知道突然改变行程,一定是有重要的变故,所以根本一刻也不敢耽搁。

    半个小时后,李叔将车子停在叶沉沉小区的外面,她现在还是住在萧厉的公寓,这个小区安保措施比较靠谱,李叔的车开不进去,要么只能从地下车库进去,但还不如叶沉沉走两步,毕竟她住的楼号距离小区门口很近。

    “走吧,我送你!”

    这种事搁平常叶沉沉一定会拒绝,但今天状态太差,若是没有萧厉,她想自己大概连走回去都挺费劲的。

    于是便没有矫情,直接对他道谢“谢谢你,萧总!”

    萧厉下车替她开车门,递给她一只手让她握着,她一边紧紧地靠着萧厉,另外一只手捏着红裙子尽可能的挡在腿上。

    没有三分钟的路程,途中他俩碰见几个少年,也是无意,那几个孩子往他们这儿看了两眼,叶沉沉一瞬间攀升的紧张,通过她和萧厉交叠的双手,一点不差的传递给了萧厉。

    “没事了,马上到家了!”他安抚,有心想着把她抱起来走的更快,又想她穿裙子,那姿势应该更让她尴尬,于是放弃。

    萧厉余光瞥一眼她没有一点血色的脸,唇上盖了浅红色的唇膏都盖不住她唇角的苍白,他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那几个少年一眼,皱眉,所以她对短裙有阴影?还是小时候造成的?

    萧厉不动声色,心里已然波荡万分,各种不好的猜测,推及七年前她刚到这个城市的狼狈,她曾经一定有很多不好的经历吧,而他能从她的家乡将她的户口迁出来切断她与过往的一切联系,却从没有想过要了解她的过去。

    这一刻,说后悔谈不上,萧厉确实对她的过去产生了好奇,这是真的。

    三分钟的路程他们走了五分钟,叶沉沉的包和上班穿的衣服口袋都落在了萧厉的车上,没有钥匙进不了门,还好萧厉有准备,弯腰在门口的地毯下面翻了两下,找到一把备用的钥匙。

    开门、进门,终于到家了,叶沉沉糟糕难捱的心,总算可以松口气了,而因为几个小时的压抑,突然一下放松下来,她竟有些脱力,进屋不是萧厉扶她一把,她就跌倒了。

    “谢谢!”叶沉沉道谢,“萧总您先坐!”

    连鞋子都没有顾得上换,叶沉沉说完,人已经快步往卧室里面跑了。

    萧厉讨厌叶沉沉的一张假脸,但也从来没见过如此慌张而不淡定的她,他在沙发上坐下来,决定暂时不走了。

    叶沉沉从卧室出来,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而舒适的家居长衣长裤,她大概是没想到萧厉会真的留下来,还挺惊讶的。

    她楞了一下,一边扎起长发,一边问萧厉,“萧总,喝咖啡吗?”

    萧厉在公司的时候,挺喜欢喝咖啡的,据叶沉沉观察,应该是拿咖啡提神的。毕竟,再钢铁意志的男人,也会有精神不振的时候。

    萧厉冷厉的眼眸微眯,只是换了一身衣服而已,她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

    “嗯!”

    可以的,她煮的咖啡是挺不错的,让他一个对咖啡无感的人,到如今几乎每天一杯。

    叶沉沉看起来还不错,当然也只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内心深处的恐惧突如其来,汹涌泛滥,怎么可能因为回个家就完全无感了。

    所以,萧厉心里惦记着的那一杯咖啡,叶沉沉今天是没心情给他煮了,就随手撕了一包速溶,给萧厉冲了一小杯。

    “太晚了,就给你少冲了点!”

    萧厉淡淡的看了叶沉沉一眼,顿时让她精神抖擞了许多,她小声解释,“不好意思萧总,是我自作主张了,我重新给你冲一杯吧?”

    搁平常萧厉一定会跟她计较,不但自作主张,还拿速溶咖啡糊弄他,不过今天不一样,叶沉沉的状态让他多了几分多余宽容的心思。

    “不了!”

    叶沉沉掐了一把左手食指,“谢谢萧总!”

    “今天这事,不想说说?”

    叶沉沉掐手指的动作一僵,低着头让人看不到她的情绪。

    可对手是萧厉,不是一般人能糊弄的住的。

    “睡去吧,我喝完自己走!”

    叶沉沉猛然抬头,“萧总!”

    眸中吃惊显而易见,精准无误的透露给了旁边的萧厉。

    “有意见?”

    萧厉本意挺轻松的挑眉,在叶沉沉看来根本就是惊悚片。

    她连忙摇头,“不敢,可是萧总。。。。。。。”

    “话多,睡你的去!”

    叶沉沉只好不情不愿的起身,没办法,这么多年在萧厉的淫威下,怂都已经变成一种本能了。

    “萧总,那你走的时候帮我锁门啊!”

    萧厉不耐烦的回头,明晃晃的眼神告诉她,这不是废话吗?

    平常,偌大的两层公寓只有叶沉沉一个人,她关好门窗,卧室门是不上锁的,今天虽然有萧厉在,可他等会要走的,所以叶沉沉根本没想到要锁房门这一茬。

    而,因为辛苦的上了大半天班,下午又那么一通折腾,叶沉沉心思挺重的,却难得躺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只是,许久都不再光顾的恶梦,这一晚好像都跟说好了似的,又是小时候被父母逼着穿裙子,走在路上那些坏同学和坏大人,裸的打量她全身上下恶意的眼神,还有更坏的,将她堵在角落拉扯她的裙子,她当时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勇气,抓起一板砖就拍了下去。

    梦里,母亲的嘴特别红,好像一张吸血的大盆,冲她大吼大叫,叶沉沉你还学会打架了,你书都念到驴肚子里去了,你怎么不去死啊,然后一巴掌就朝她脸上打了下来,她不敢哭,因为母亲从小就一直告诉她,哭丧呢,再哭丢出去喂狗。

    梦里自己十九岁,第一次收到母亲送她的一条特别漂亮的裙子,她不敢穿,母亲拉着脸咒她“你信不信我让你爸把你赶出去,叶沉沉你不听话,学也不想上了对吗?”

    十九岁的叶沉沉,因为上学比别的孩子晚的缘故,才堪堪高二,她经常趁着晚自习的时间打工,还在学校勤工俭学,可这些只够她的书本费,若是想要好好的顺利参加高考,还是只能靠住在家里。

    父母对她特别苛刻,但她想方设法的讨他们欢心,也是学费不多,所以他们倒还乐意给她提供学费。

    她才高二,再有一年她就可以毕业,考进一个好的大学,她就可以远离这个家,靠自己的本事,好好的活下去。

    只是,上天终归薄待了她,还剩一年就高中毕业的叶沉沉,母亲有生之年送她唯一一条漂亮裙子的这一天,她被父母带着去相亲。

    相亲的对方是一个四十多岁满眼淫光的老男人,在之后的一年叶沉沉听别人说,那男人死了三任老婆,除了第一任在结婚五年之后,其余两个连三年都不到,而且听说各个年轻漂亮,而叶沉沉,是他计划要娶的第四任妻子。

    叶沉沉借着上洗手间的机会,一来躲避男人黏腻恶心的眼神,二来她躲在门外听他们讲话想知道他们的目的,然后就听到那男人说什么对自己很满意,然后一场讨价还价之后,那男人当场就给了叶沉沉父母二十万,双方约定在她二十岁这一年,把她送到老男人家里,然后父母还能再得到二十万。

    叶沉沉的一颗心荡到了谷底,在一起生活了十九年的父母,从一开始的一点点失望,到最终彻底绝望。

    叶沉沉想逃,第一次有了什么都不管不顾,只要能逃离这个城市,逃开这对父母,让她做什么都可以的心情。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对叶沉沉来说简直暗无天日,她每周会被父母逼着穿上裙子跟老男人约会,好在那个男人虽然眼神猥琐又恶心,终归还能忍得住没有对自己动手动脚。

    一周除了见老男人其余的时间,父母以为她不知道,其实她心知肚明,他们无时无刻都在盯着她,似乎很怕她会逃跑,断了他们暴富的路子。

    伴随时间,叶沉沉越来越急躁、焦虑,十几岁的年龄五十岁沧桑的心,生活不能生,活着每天都是煎熬。

    终于,在她二十岁生日到来之际,她逼着自己平静,因为总算在过程中深刻的明白,越是这种时候,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到她,她必须要自救。

    这个机会最终让叶沉沉给等到了,她二十岁生日当天,被父母亲自送到那老男人床上的时候,大概以为她是瓮中之鳖不可能成为威胁于是对她放松了警惕,她抓住最后一次机会,趁他们交易成功庆祝之时,在他们水里放了安眠药,等他们熟睡之后,她没命似的跑了出来。

    终于,解脱了。。。。。。。。

    可是多少年来,梦中的结果从未改变,她最终没有逃出来,二十岁生日这天,那个男人色眯眯的靠近她,她穿着廉价的裙子,轻而易举就被男人撕扯,然后,她身上很疼,像被火烧一样仿佛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痛,她害怕,惊叫着喊了出来。

    “啊!”

    ------题外话------

    又下雪了o雪天快乐呀各位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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