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命人去查,看到底是谁将这些流民弄入京中……让这些流民在殿试这个节骨眼儿上闹事。
皇帝心底不在乎流民死活,只在乎流民的行为,让他这个大邺之主颜面尽失。
他都已纡尊降贵让燕王去同那些流民说,一定会详查此事,让他们不要跪在宫门前,可那群刁民竟然不走!
皇帝还得做出爱民如子的样子,让燕王去给那些流民送吃食。
真的是呕心极了。
恼火呕心之余,皇帝私下也对皇后和高贵妃发了脾气,怪他们没有皇子教好,在殿试当日闹出这样的事情,让他颜面尽失。
皇后有做为国母的尊严,对陛下的指责也只是替三皇子辩解一两句。
高贵妃能屈能伸,跪在皇帝脚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直说……是大皇子没有管束好下面的人,未能给皇帝分忧,还给皇帝惹了不少的麻烦,她要去打死这个逆子,抄起戒尺出门之时,竟晕倒在宫门外。
太医前来诊脉,高贵妃竟有了身孕……
皇帝高兴不已,当日一直留在高贵妃宫中入夜都未曾出来,皇后恨得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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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初抵达谢府时,已经很晚了,但谢老太爷和谢大爷还有谢二爷都在等着她。
听说谢云初这次文章正常水准,谢老太爷和谢大爷放下心来。
谢氏其他小郎君已经都将文章默写了出来给谢老太爷、谢大爷和谢二爷过目,谢云初自然也是要默写下来的。
趁着谢云初默写文章的间隙,谢大爷开口道:“还有一事,今日听高公公的意思,因着高贵妃生辰正好是殿试放榜当日,高贵妃如今怀着身孕过生辰,陛下格外重视,好似不打算出席闻喜宴了,但并不知是否准确。”
谢大爷一直等谢云初回来,也是为了说这件事。
按照以往的惯例,皇帝要携朝中官员出席闻喜宴,恩赐诗歌给新科进士。
谢云初原是想在闻喜宴上,趁着百官和学子们俱在,将此事闹大,一旦让学子们都知晓,这件事就是想要大事化小也没法化小。
她默写的动作一顿,抬头朝谢大爷看去,略作思索后道:“无妨,在唱榜之前……陛下要见新晋前十的进士,那个时候虽然学子们不在,但百官俱在也不失为一个好时机。”
谢大爷点头:“正是,以六郎的水准,必定在前三甲,届时陛下召见前十,六郎避开学子在将证据呈给陛下,也算是更能照顾陛下和皇子们的面子。”
谢老太爷也颔首:“是这个道理。”
谢云初点了点头,蘸墨继续默写文章。
很快,文章写完,谢云初交给谢二爷。
看了谢云初的文章后,原本已放下心的谢老太爷和谢大爷看到谢云初的文章,顿感扎手……
谢云初殿试并未收着,用词竟是如先前一般犀利敏锐,立在独高之处,如蛇如蝎,毒语狠辣,气力奔放,澎湃。
这样能切中时弊,又能提出更正之法的文章,若遇明君……当明白是得遇辅国良臣。
可大邺皇帝好大喜功,出这题目……分明就是为了让贡生为他歌功颂德,谢云初这文章……却直书大邺弊端,狠辣毒语实在骇人。
谢大爷看完谢云初的文章实在有些坐不住,想到今日灾民跪在皇宫门前之事,脑子一转,略略安心了些。
他同谢老太爷道:“今日流民在皇宫门前跪着,皇城司的人原本是要将流民赶走的,是燕王殿下求见皇帝,称……天下瞩目,万不可做出陛下的皇城司驱赶申冤流民之事,否则……必会激起民愤。”
“照陛下听从了燕王殿下的建议来看,流民请愿申冤之事若是能继续闹大,陛下……不论如何也没有办法点歌功颂德的文章为状元文章,反倒是六郎这样犀利切中时弊的文章,更能显出皇帝并不昏庸,胸怀广大!”谢大爷郑重看向谢老太爷,“父亲,流民请愿之事,或可暗中推波助澜。”
不论如何,他们是一定要成全谢云初的三元及第。
这是他们谢氏的荣耀。
“师父也是如此说的!”谢云初看向谢老太爷,“但,六郎以为倒不必推波助澜,以免被人拿住什么把柄。”
谢老太爷想了想,道:“我们不推波助澜,恐怕有人会按耐不住暗中推波助澜,四皇子最近……可是越来越出色了。”
谢大爷不是没有想到四皇子会推波助澜,可最近看着四皇行事越来越有章法,就怕四皇子背后有高人指点,不出手。
他垂眸看着手中的文章,开口:“六郎的确是出乎大伯意料之外。”
谢大爷凝视谢云初:“六郎的文章中所说,可是要变法改革,这对我们士族……可不是好事。”
谢云初抿住唇不吭声。
谢二爷看了谢云初一眼,倒并不为谢大爷所说之事担忧……
殿试之后,守选三年。
只要谢云初能拿到状元,三年之后也不是没有办法找些借口不再做官,六郎不会真的入朝,又何谈改革。
“六郎还小……”谢老太爷眉目含笑,倒是不在意,“六郎文中提出的有些改革,还是很利于大邺的,只要能将大邺变得更好,能让谢氏族人能在朝堂之中站住脚,牺牲一些利益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有舍才有得。”
谢老太爷热爱着家族,同样的也热爱着大邺……
谢云初明白,只要能在大邺和家族之中找到一个平衡,谢氏小的牺牲能换来整个大邺大的进步,谢老太爷是可以舍弃家族部分利益的。
谢老太爷深知先国后家这个道理。
话说到这里,谢老太爷笑开来,看着谢云初道:“如今殿试已经结束了,六郎……也该说说你的亲事了。”
谢二爷手中的茶杯险些脱手:“父亲,现在说六郎的亲事是不是有些早?六郎年纪还小,身体又不好,还是再等两年!”
“不小了,得先将亲事定下来!”谢老太爷对孙子寄予厚望,“定下亲事之后,六郎在朝中也能得岳丈家支持,仕途会更稳当一些。”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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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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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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