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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 欺瞒与考虑

    那枚玉佩是用上好的白玉雕成,玉质细腻温润。被摩挲把玩久了,玉身上闪着微微的盈润光泽,一看就很得主人真爱,是主人日常带在身上的。

    叶无忧看到谢朗手中的玉佩,看到那熟悉的图案,心头便是一震。

    她低下头,伸手拉住了挂在脖子上的红绳,从颈下拉出了一直带在身上的那枚玉坠。

    叶无忧拔下腰间的匕首,割断了系在颈上的红绳,将玉佩托在了手里。

    “这是我娘临终前,让我带着,来找你的信物。”叶无忧将掌中的玉佩伸到了谢朗的面前。

    两只手一大一小,并排放在一起。掌中托着的,却是两枚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玉佩。

    同样的玉质,同样的双鱼戏水图,甚至同样有着因为玉的主人时时将它们带在身上,所打磨出来的莹白润泽。

    谢朗看到叶无忧手中的玉佩,心中似乎有一块巨石,重重地坠到了地上。

    果然,果然。他先前只是隐隐约约猜测,现在,猜测被证实了。

    这枚玉佩是他十八岁生辰时,他师父娄绍赠予他的生辰贺礼。后来与叶寸心暂别,他将此物作为信物给了叶寸心。

    对这枚玉佩如此熟悉的,能伪造到分毫不差的,除了娄绍,还能有谁?

    他的恩师,为了让他娶自己的女儿,为了让他接手无极山庄,竟以“托孤”之名,当真欺骗了他。

    这十七年来匆匆碌碌,为兴复忠毅侯头衔奔波,为重振无极山庄夙兴夜寐,都是为了谁啊!

    谢朗手一松,掌间的玉佩滑落到地上,“啪”地一声断裂成了两截。

    “我真蠢,真的蠢……”他口中喃喃,接连遭遇任妻子在绝壁崖底孤独的死去、被他像父亲一样爱重的师父欺骗这两桩打击,饶是谢朗被称作“温文君子”,也再难强撑着维持那份冷静陈然,面上露出了痛苦又茫然的情绪。

    叶无忧看着谢朗失魂落魄的模样,一时不知道,是该对他的愚蠢感到愤怒,还是该对他遭受双重打击的痛苦感到同情。

    既然一枚假玉佩他都如此珍藏,想来真的给他,他也不会不珍惜。叶无忧将手中的玉佩递给了谢朗“无论如何,这是我娘让我交给你的。既然,你还对她有情,那你便收着吧。”

    看到这枚玉佩她心里就止不住有气,既恨谢朗师父拿尸体伪造她娘去世的恶毒,又恨谢朗被轻易耍弄的愚蠢。

    为防止某一天她控制不住怒气将这枚玉佩摔了,叶无忧决定,还是将它物归原主,交给谢朗。

    谢朗用颤抖的手接过叶无忧递给他的玉佩,将它紧紧的、紧紧的捂在了胸口。

    叶无忧转过了身,不再看他现在的模样。

    谢朗蓦地抬起头“无忧,你要去哪?”

    叶无忧其实还没想过她要去哪里。但谢朗一问却提醒了她。她想了想,道“我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练武,然后报仇。”

    她回过身,看着谢朗,一字一顿地说“我会杀了那个林建成,会杀了你的那位夫人,我也一定会打败你的。”

    至于打败谢朗之后,是杀他还是怎样惩罚他,她却还没有完全想好。

    叶无忧的眸中是毫不遮掩的杀气,谢朗却并不以为忤,反而关切地看着她“你习武,要学什么?万象功吗?”

    “是,”叶无忧回答道,“万象功是我叶氏家传心法,我自然要练。”

    “可是万象功的反噬,你怎么抵过去?”谢朗问她。

    叶无忧咬了咬唇,没说话。

    想要偷偷抓一个无极山庄弟子,强迫对方教她碧海心法,这种事她会告诉谢朗吗?

    谢朗却以为她是没有办法,要生生忍过去。

    他神色温柔地对叶无忧道“万象功从练到第五层起就会有反噬,昨夜你的模样,便是因为万象功反噬所致。我想寸心已经告诉过你,怎样可以缓解万象功带来的反噬了,不然你不会要向云清学碧海心法。可是,爹爹就在你的面前,无忧,你为什么不让爹教你呢?”

    “你别自称是我爹!”

    谢朗的话很温柔,却打破了两人之间勉强称得上和睦的氛围。

    叶无忧浑身一个激灵,猛地后退一步,对谢朗斥道“我没有爹,你不要再在这里假惺惺了!”

    无论是什么缘故,谢朗确确实实放任她和母亲在绝壁崖下孤零零生活,还另外娶了妻子。

    他没有对她尽过做父亲的责任,她也不会承认他是自己的父亲。

    看到叶无忧反应如此激烈,谢朗心中一阵酸涩。他只能勉强打叠起精神,温和地对叶无忧笑道“我对不起寸心,也对不起你,无忧你不认我也是我罪有应得。可你没有碧海心法,该如何熬过万象功的反噬?无忧,我知道你恨我。但你也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和我赌气,好不好?天下即将大乱,你又每月都会面临万象功的反噬。你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

    “跟我走吧,我会将碧海心法全部传授给你,”谢朗缓缓提出他的建议,“我准备回无极山庄处理交接事务,与云清的母亲和离。在南方我有别院,和离之后我会去给寸心守墓,到时你就住在别院中,安心习武,好不好?”

    与娄玉和离,再不管无极山庄之事,是谢朗方才就想好了的。见叶无忧神色虽然依旧是抗拒,却已经有了一丝松动,谢朗继续道“无忧,你不要觉得这样是在承我的情。过去十六年我没对你尽过一点做父亲的责任,我对你是在亏欠太多。这算是还一点我欠你的利息,是我本就应该为你做的。”

    叶无忧看着谢朗似乎很是真诚的眼睛,心里也有点烦乱。

    她本该彻底与谢朗划清界限的,但碧海心法的诱惑实在太大,而且,她也确实想看谢朗会不会与无极山庄那位夫人和离。

    一时之间,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决定。

    “你让我再想想,”叶无忧困扰地揉着脑袋,“我需要时间,冷静下来好好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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