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忧心中略略无奈,只好伸手戳了戳他。

    谢云清还没有从眼看着自己熟悉的人被杀人灭口的悲愤中走出来,叶无忧伸手戳他,他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

    叶无忧撇撇嘴巴,轻哼一声我还不想理你呢。

    但现在大敌当前,她也不想因为和谢云清斗气,耽误了事。

    叶无忧口唇张合,用气音对谢云清道“不远处有异动,我去查看,你先去东边三百步外的林子里找东南棻,他在那里等我们。”

    有危险?谢云清虽然心里有些和叶无忧置气,听到她说有异动,却也是立即严肃起来“我去看看吧。”

    哪有让叶无忧一个女孩子去冒险,自己堂堂一个男子汉却先躲开的?

    叶无忧却不领他的情,只是嗤笑一声“你连敌人在哪都不知道,还去查探?”

    谢云清脸一下就红了起来。叶无忧现在没工夫哄他,只是将他轻轻一推,道“你快些去找东南棻吧。”

    说罢,她便如一只轻灵的燕儿,掠下了树梢,向远处而去。

    谢云清见状,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叶无忧,再上前去只能徒添麻烦,也只好按照叶无忧说的,先去东边的林子里找东南棻。

    叶无忧指的方向很对,谢云清从树上下来之后一路向东走,很快就在前方的树林中找到了东南棻。

    他正坐在一棵老树的根部,半依靠着树干,握着自己的寒雪刀缓缓擦拭。

    听到谢云清的脚步声,东南棻抬起头,看到他,脸上不由略微惊讶“云清,怎么只有你自己,叶姑娘呢?”

    谢云清心中羞窘“方才有敌人窥探,叶姑娘追过去了,让我先过来找你。”

    东南棻立即站了起来“她一个姑娘家,独身去追敌人恐怕不安全,我们快去看看。”

    谢云清之所以这样快地来找东南棻,心里怀抱的就是他们一齐去支援叶无忧的想法。

    看东南棻站起来,他当即就转身带路。

    然而等东南棻来到身边,谢云清却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气息有些不稳。

    谢云清担忧地看向东南棻“南棻师兄,你受伤了?”

    东南棻笑笑“不碍事,是之前和冯延陵家请的帮手比斗时,受了点内伤。我虽然受伤,却杀掉了他们的人,用点小伤换一劳永逸,不亏。些许伤患不必在意,我们还是先去找叶姑娘。”

    谢云清知道以东南棻的性子他是一定要先去找叶无忧的,遂点点头,带着他回到了叶无忧之前离开的地方。

    叶无忧曾指着别院的南方说有异动,方才也是向那个方向去的。

    东南棻和谢云清围着火焰还在熊熊烧着的别院绕了一圈,却没有看到丝毫叶无忧的踪迹。

    谢云清又仔细找了几遍,终于在别院南方发现了几枚踩在草丛中的脚印,向外只延伸了三四尺,就很快消失了,再没什么痕迹。

    既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行走的痕迹。

    叶无忧她,竟好似突然凭空消失了一般?

    谢云清焦急地在原地打转,若是知道紧紧探查一下情况就会发生这样的事,他该拼死拦住叶无忧不让她去的。

    东南棻一直在原地探查,看谢云清往远处转了一圈、回来之后焦急又困惑的样子,便问他“你可找到什么了?”

    谢云清眉头皱的紧紧的“我在不远处的草丛中看到了几个脚印,很快就消失不见了。看脚印大小,像是女孩子的,只是不知道它的主人是不是叶姑娘。”

    虽然两个人全是同室而居了十几日,但谢云清是个端方守礼之人,平时都不敢对叶无忧过多窥探。因此,看到那几个明显属于女子的脚印,他却不敢断言和叶无忧的脚一样大。

    “我去看看。”东南棻闻言,便要去看看谢云清发现的线索。

    到了现场,东南棻一看这脚印,心中却是有些惊骇。不为别的,只因为这几个脚印不是人有意留下的——她其余时间都可以凭借轻功在草上飞,只是因为长久站立,或是因为什么事情突然受惊,脚下泄力,才留下了几枚脚印。

    而除了这几枚脚印之外,因为对方来去都是用的那种极精妙的轻功,却是可以一点痕迹都不留。

    能够有如此轻功,达到此种境界的,还是个女子,这世上恐怕也找不出几个。

    十有,这脚印就是叶无忧留下来的。

    东南棻看着地上脚印的脚尖所在方向,对谢云清点点头“这样的脚印,我想是叶无忧的可能性很大,我们就先沿着它指出来的方向去找找叶无忧吧。”

    “好,我们快走。”谢云清点头,连忙就转身向前。

    他急切的样子逗得东南棻不由得摇头失笑,果然,他这个小兄弟是很在乎叶无忧。

    不过这也是很寻常的事情,好色而慕少艾,两个品貌出众的年轻人天天待在一起,心中不产生点儿情愫才是不正常的呢。

    闲话少说,两个人循着留下脚印的脚尖,的“暗示”的方向,一句向前追。

    一路上依然没有什么痕迹。然而继续向前走了一段距离,在前方的一个歪脖子柳树上,却能看到上面系着一块素色的丝帕。

    那是什么?谢云清一路都在全神贯注地关注着周围情况,看到那块系在书上的丝帕,他立即就发现了。

    这块丝帕他认得,不就是当日叶无忧拿来包了一个帕子的糕饼,怕它们太用力都会被挤碎,所以包的万分小心的那块吗?和她初出绝壁崖时本人的气质与衣着也和这块素色丝帕很像什么都没有,全然的素色。

    东南棻认出了这块丝帕!属于叶无忧,心一下就绷了起来,立即将目光转移到了那块系着丝袜的树上。

    他走上前,看看周围没什么状况,这才屏住呼吸,缓缓解下了那块素色的丝帕。

    上面有蜿蜒的黑色痕迹,好像个字,倒像是人在上面的写的。

    素白的丝帕,一尺见方的帕面上,果然写着字。而且,上面只有一个字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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