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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年节

    姜玫哪里想到俞氏还能这样情真意切的模样,连忙劝解了一番,这才都坐下来说话。

    叶洵是男子,瞧着俞氏又是回忆往事,又是伤怀,姜玫还得费心劝慰她,心里只担心别累着姜玫。只是姜玫有孕日子还浅,便是远一些的亲戚都不会宣扬,更别提全是陌生的两人,叶洵见俞氏平静下来,连忙拉着姜玫坐下,道“陈夫人见谅,娘子今日身子不大舒坦,所以才不曾去付家的定亲礼。”

    俞氏早就打听了叶洵和姜玫的来历,本意就是今日宴席上与姜玫结交,没想到姜玫身子不爽,不曾去。错过了宴席上的相逢,俞氏又不甘心错过这一次机会,这才找上门来。俞氏想想,相比在宴席上相遇来说,直接到家里来虽显得刻意些,但却更显情谊,左右上官怡早就死了,谁也说不清她与上官怡到底要不要好。

    听叶洵这么说,心道莫非姜玫还真是身子不爽,心中转过计策,嘴上却关心道“玫儿身子不好?怎么不早说?怪我,只顾着说话了,玫儿快坐下,我与你母亲是好友,哪里要你这些礼数。”

    姜玫顺势坐下来,吩咐小丫鬟上茶,并不接俞氏的话,道“陈夫人快坐,这茶叶是京城带来的,与浔阳这边的茶叶还有些不同。”

    俞氏不知姜玫信了几分,也不好操之过急,闻言便端起茶盏,轻轻嗅了一口,道“果然是好茶,想我离京多年,闻着也忍不住想家……”

    “……”姜玫默了默,没好接话,她就是转移话题,京城又不产茶,京城的茶叶也都是各地运到京城去卖的,俞氏这话,说的好像这茶叶是京城产的一般。姜玫平常就不大喝茶,也就待客的时候,陪着吃上一盏,如今有了身孕,李嬷嬷交代了下去,如今姜玫手上的,也是一盏白开水。姜玫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水,只当没听到俞氏的话,又耐着性子坐了好一会儿,俞氏终于带着女儿告辞了。

    姜玫被俞氏自说自话的本事搞得一场会面没说几句话,心里揣测着这俞氏想做些什么,自然也没有看见,不过这么一段工夫,陈佩仪已经从嫌弃叶洵官位低,到有意无意的的偷看叶洵。

    姜玫夫妇俩送俞氏出去,见人登上马车走了,这才松了口气,一面与叶洵一道往回走,一面道“你说,我阿娘真的认识这位陈夫人吗?听父亲和哥哥的话,阿娘不大像能与陈夫人相处得好的样子啊!”

    姜玫只从父亲兄长和太后口中听过对她母亲的描述,上官家独生女,又自小在宫中长大,平日接触的都是皇亲贵族,在长辈们口中,她母亲都是张扬骄傲的性格,这样的母亲,能受得住陈夫人喋喋不休的唠叨吗?

    “认识应当是认识的,要说闺中密友关系熟稔,应当就是这位陈夫人自说自话了。”若真的关系要好,想来岳父大人也应当知晓,想必也会嘱咐姜玫前去拜见,自然也不需俞氏自说自话的找这么多往事,来证明她与岳母大人的关系亲近。

    姜玫点头赞同,可不就是这样,“只是不知她这样特地跑来,还拉出我阿娘来做大旗,是想做什么?”

    “或许想拉拢我们,或许就是想跟上官家和叶家攀点交情,我记得,江州司马陈大人,似乎是康平伯的次子,想必都想着将来必定要回京城去,打算提前积累人脉吧!否则,她江州司马的夫人,哪能看得上咱们七品小县令夫妇啊!”叶洵并不觉得感动,出身安国公府,从小到大,就少不了人跟他攀交情。

    “这么说也有理,”姜玫当然不会因为俞氏那些话,就相信俞氏与母亲相识,进而跟陈家结交,“不过,如今他们官位更高,既是他们有心示好,先处着吧!”

    “娘子说得有理,不过也得保持距离。”叶洵挽着姜玫往回走,虽然姜玫表示不累,叶洵还是不放心地要她多休息,“刚才跟罗洪生谈了一会儿,先前娘子猜的不错,付主簿不是什么好人,那江州司马跟付家也有勾结,之所以这般针对罗家,是因为付主簿以为先前的罗县令手里有证据。”

    “以为?所以,其实没有吗?”姜玫也猜测罗家知道了什么,否则罗县令都已经流放边疆了,只是兄长一家留在浔阳县,罗家既翻不起什么浪来,付主簿大可以照拂罗家一些,以显宽容,又何必赶尽杀绝。所以罗家被逼到这份上都没离开浔阳县,是因为付主簿的缘故吧,想想,整个浔阳县的人都认得罗家,付主簿便是想斩草除根也不好直接动手,但出了浔阳县,罗家的下场就不好说了。

    “罗洪生说,他叔父虽考取功名做了县令,其实谨慎胆小,当初也是因为不敢拒绝,才收了东西,这才被连累获了罪。因此,虽知道付主簿等人的事,但不敢参与,故意躲着,自然也没能拿到什么证据。只是付主簿谨慎多疑,某次罗县令提到了些东西,就认定罗县令拿到了证据,这才对罗家纠缠不休。”叶洵叹了口气,这姓罗的也是倒霉,若非偏偏到了浔阳县做官,做上几年的县令,就算没多少政绩,想来也不至于惹上贪污的罪名被流放。

    “他说的可靠不?”空口说的,不是姜玫多疑,而是江南这一片如今的情形本就敏感,不能做出政绩也就罢了,若是让人摆上一道,那才得不偿失。

    “多半是真的,但他说的多半也不是全部。”叶洵也想过这个问题,知府大人明显怀疑付主簿有问题,而付主簿偏偏又对罗家穷追不舍,可见罗家必定是知道什么的。当然,就算姜玫对罗洪生有相助之恩,但要罗洪生把家族、性命相托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叶洵去问,罗洪生有所隐瞒也是情理之中。

    姜玫点点头,不再多问,叶洵到浔阳是来做县令的,不是来查案的,顶多对这些事有所了解,对某些人能够防备一些。

    接下来的腊月,姜玫就在静心养胎当中度过了,接着,便迎来了他们在浔阳县的第一个年节。浔阳县离京城路途遥远,而叶洵过年也只有半个月的休假,往返京城都做不到,所以,即便没有姜玫怀孕这件事,他们也没打算回京城过年。

    姜玫肚子里的孩子还不满三个月,只给京城里的亲戚报了喜,不曾往外说,但整个腊月,姜玫都推掉了所有的宴请,就待在府上,有那头脑精明的已经猜到了,送来的年礼当中,就有不少是给小孩子的。

    这是姜玫的头一个孩子,姜玫听李嬷嬷的话,该吃的东西乖乖吃了,该走动时慢慢走动,闲暇时给孩子做些衣裳,日子过得飞快。快到年节时,姜玫列了单子,交给李嬷嬷去采买年货,李嬷嬷应着去办,正好叶洵从外头回来。

    因为李嬷嬷的嘱咐,叶洵没再给姜玫带外头买来的零食,今日回来,手里提了一个小玩意儿,姜玫好奇地凑过去,道“这是什么?”

    “商队从海外得来的,因为有趣,便给我送了过来,娘子瞧着像什么?”叶洵把手上的东西放到桌上,一个一尺长的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是拇指大小的琉璃摆件,小巧的铃铛,活灵活现的小猫小狗,还有一对漂亮的白鹅,样样都十分精致。

    姜玫惊叹的摸了摸小小的猫儿,惊叹道“好漂亮,这是琉璃的,我还从没见过这样透亮又精巧的。”

    “大锦琉璃不多,而且大多不够透亮,不过海外不同,听说那边人很喜欢琉璃制品,制作琉璃的工艺也格外精湛,可惜大件的琉璃不易携带,带到大锦来的多是这样小巧的琉璃摆件。我瞧着这些小玩意儿十分精巧,想着你可能会喜欢,就给你带了几件,你喜欢吗?”叶洵拿起小铃铛轻轻摇了摇,铃声不如铜铃响,却更加清脆些。

    女子都喜欢精巧的东西,姜玫也不例外,挨个拿着把玩了一回,道“喜欢!”

    见姜玫喜欢,叶洵也高兴起来,接着道“西域人常来中原,也学习纺织之类的手艺,我想着,既然咱们大锦也有许多人喜欢这些琉璃制品,总让商队买来卖,倒不如学了手艺来,这些小东西虽然值钱,可也易碎,便是仔细包好了,路途中也会损毁不少,其实利润也不算高。”

    “能学手艺当然好,只是这是人家吃饭的本事,人家会轻易教吗?”姜玫把小玩意儿挨个看了一遍,拿了小猫拜见在手里把玩,不是她打击叶洵啊,街头卖豆腐的还自称祖传秘方呢,何况远隔重洋呢!

    叶洵却不这么想,道“若两家挨着,自然不能把手艺传出去,买家就那么多,货物多了自然只得降价。但海外不同,大锦的商队虽然会买了琉璃摆件回来卖,但这个数目可不多,何况隔得那么远,他们卖他们的,我们卖我们的,不是互不干涉吗?只要许以重利,不愁他们不教。何况,只是试试,能学到最好,学不到也不损失什么啊!”

    这么说也有理,姜玫也不在反对,叫铃儿把其他的都收起来,只留了手里的一个把玩,道“对了,今日送了不少节礼过来,你帮我一起看看,好回礼。”

    京城那边的节礼,为了赶上节前送到,早已经送了出去,这两天送来的,都是县衙上的人以及当地的乡绅。叶洵做官不图钱财,但既然做官,就少不了有人送礼,寻常没什么理由,到了年节,便都以年礼的名义送了来。

    礼物都放到了库房,送到姜玫面前的事礼单,大多都是点心等物,不算贵重,少数送金银珠宝的,姜玫已经直接让人退回去了。姜玫如今精力不那么好,忙一会儿便犯困,叶洵见她开始眯眼,便道“你去睡会儿,剩下的我看就是了。”

    姜玫确实困了,点了头,还嘱咐道“不能单看礼单,先前还有人往点心里塞银票,不细看差点混过去了,你要叫人细细查看一回啊!”

    叶洵点着头,亲自把姜玫送回去躺着,才又回来看礼单,向候在旁边伺候茶水的络儿道“玫儿说有人往点心里塞银票是怎么回事?”

    “是县上绸缎庄的宋员外送来的,因是江州城来的点心,夫人有了兴致,让人拿来看看,没想到拿了点心一咬,中间便有个卷成卷儿的银票。夫人好好的兴致就打搅了,让人连着那咬开的点心一道,给宋员外家还回去了。”络儿听叶洵问起,没有添油加醋,只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吉祥绸缎庄的宋员外?”叶洵知道这号人物,倒不是这人做了什么坏事,而是宋家一家都生得圆润,尤其是这宋员外,站在那里一个顶俩,想注意不到都难。

    “正是。”络儿答道,“后来宋员外太太亲自上门赔礼,说是宋家大奶奶才刚刚开始管家,没得经验,才闹出这种笑话,请夫人莫生气。夫人也没法计较,收了赔礼便答应下来了,只嘱咐我们留心了,不能再将这样的礼物收下来。”

    叶洵点点头,当官也不易,便是他往自己身上挂个清官的棋子,人家也不会信他不收礼。叶洵倒没有真要做得两袖清风的想法,但这个当口,可不能让人不明不白的塞了银子。因此,叶洵一面心疼姜玫为他受了累,一面吩咐下人们都留心些,每一笔账都得清清楚楚地。

    姜玫歇了个午觉起来,叶洵还在那里核对礼单,见姜玫过来,揉揉眼睛,道“我今日起便不必去衙门了,这些事交给我来做便是,你好好歇歇,别累着了。”

    姜玫坐下来,顺手拿了个礼单看,道“若是平常,这点东西我早就看完了,只如今看两页就犯困,这才丢了这么多在这里。你放心,我不会累着自己的,看两页累了就都留给你。”

    叶洵正想说话,外头一声喜气洋洋的高喊,道“老爷、夫人,京城的节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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