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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山洪

    沈鸿带他们回到丁老太的屋里,休息了一回。

    找了干的布巾给他们擦,又去别的房屋里找了衣服,吃的,烧了热水,一并拿回来。

    几人坐在屋里吃东西时,两个手下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公子,咱们这是挖宝吗?”

    沈鸿摇头“不一定是宝。”

    两个人听不懂,“不是宝,咱们这是挖什么?难道那老太太还藏的有别的东西?”

    他们在丁家房顶屋后藏了这么久,也听过他们说过不少话。

    几个儿媳妇儿,都觉得丁老太藏的有好东西,可那个老太太就是半点不露形。

    现在看自家公子也来挖,还以为是真的。

    然而沈鸿却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先挖挖看,挖出来再说。”

    他们把手里的东西吃完,又找来能遮雨的东西,把身上包一包,重新拿着铁锹出门了。

    与此同时,还在小灵山脚下的于渊他们,也没有睡。

    傻妮、白苏还有大小宝,都在于渊的屋里,商量着是否去镇上的事。

    牛林他们在堂屋里,也急的直搓手。

    他们倒不是急着走,只是着急沈鸿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回来,这么大的雨,人在外面是很让人担心的。

    于渊不担心这个,只跟傻妮他们说“简单收拾一下吧,实在不行连夜走。”

    “二公子呢?”她忙问。

    白苏也看着于渊。

    他道“他没事,应该是已经在镇上安排了,我们到那儿得有住处。”

    沈家势利覆盖南郡地界的事,只有于渊知道,别人都不清楚,所以他们对沈鸿去镇上的事担心,也是正常的。

    可于渊已经起身“多余的东西不用带,只带着随身要用的就行。”

    说完就先走了出去。

    堂屋里牛林他们一见他过来,立马停止说话,眼睛都看着他。

    于渊言简意赅“去收拾一下,随时离开这里,去镇上。”

    “二公子还没回来呢。”牛林脱口而出。

    于渊就多看了他一眼。

    牛林被他一看,立马不敢吭声,但还是不放心,表情里都看得出来。

    于渊又把跟傻妮他们的话重说一遍。

    几人这才回到隔壁院里,快速收拾起来。

    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很快就收拾妥当,但冒雨夜行,实在不是上策,所以他们也没有马上就走,都聚在堂屋这边,等待于渊的吩咐。

    夜很深,却没有大雨来的猛烈,一阵阵狂风暴雨,卷着水柱,从天而降,“哗啦啦”拍打在屋顶上、院子里,发出更大的声音。

    天地间一片黑暗,屋里的星点莹光,显的岌岌可危。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好像是什么倒塌了。

    牛林第一个冲出去,用手篷在眼睛上,费力往前看了好一会儿,才惊叫起来“是前面的医舍榻了。”

    接着又大叫“大公子,不好了,外面的水都进院了。”

    其他几人也立刻慌了起来“水进院了,那怎么办?怎么办呀?”

    “拿东西去赶赶吧?!”

    “这么大雨,哪里能赶得出去?”

    傻妮,白苏和大小宝的眼睛都看向于渊。

    他的脸色未变,只是眼神动了一下,随手拿了身旁的蓑衣,声音也不大“走吧。”

    只这两个字,就把前头慌乱成一团的牛林他们震住了。

    也顾不上去赶水,都忙忙地去穿遮雨的东西。

    雨太大了,普通的蓑衣根本就遮不住,所以在他们决定走之前,傻妮已经在里面又缝了一层薄兽皮。

    东西有限,也没有全身都护住,但胸口至大腿的位置都是有的。

    头上的斗笠里也垫了一块。

    出门之前,于渊把大小宝带在身边,一手一个拉住。

    跟白苏说“麻烦白姑娘,帮我照顾她。”

    说的是傻妮。

    白苏有武力傍身,行动会更利索一点,傻妮却是什么也不会的。

    于渊又特意回头,跟牛林他们说“都照顾好自己,千万别掉队。”

    一排人出了屋门,院子里的水已经漫过膝盖,如果不是房屋的台阶高一点,怕是已经冲进屋里了。

    于渊一把抱起大小宝,一边一个带头往外面走。

    他身后跟着白苏和傻妮。

    被他高大的身影一挡,雨势似乎也小了许多。

    牛林他们五人在最后面,一个个排在一起,甚至还牵起了手,生怕把人丢了。

    几人从小灵山出来,急步往镇上走。

    一路上都是趟水而行,天上的雨更是没有半分停的意思,越下越大,根本看不清前路。

    于渊走在前面,全凭着自身的方向感,才没带着他们趟到一旁的河里去。

    但水确实越来越多,原先静静流淌的小河,如今成了洪水猛兽,咆哮着,狂奔着,从西到东,一路猛冲直下,卷着从山下来的石块树木,还有各种山脚人家里飘出来的东西,不停撞在他们脚边。

    于渊的脚步又快又稳,似乎并不受洪水的影响。

    但后面跟的人却不行,尤其是傻妮。

    她平时算是有力气的姑娘了,可跟于渊白苏他们比,还是差了很多。

    连牛林他们也比不了,毕竟他们平时做重活,也养着力气。

    每走稳一步都十分艰难,偏偏此时脚下又被什么东西绊住。

    她刚抬脚想甩掉,洪水却在这时猛冲而来,傻妮的身子立刻失控,直接往水里扑去。

    白苏本就抓着她,这会儿赶紧用力往上捞。

    可惜太急了,又是晚上,根本就看不清,她一把扯过去,把傻妮的袖子扯了下来,人却顺水而下,先往前冲去。

    于渊听到身后惊叫,目光已经往四周看了,瞟见傻妮倒在水里,赶紧抬脚,想再绊她一下,缓冲一下往前冲的速度。

    但根本没用,水太大了,正常走着都要被水冲走。

    他那一脚在这样的水里,根本起不到作用。

    白苏往前冲,牛林他们嘴里叫着“大夫人”,也往前冲。

    于渊手里抱着大小宝,根本腾不出手来。

    而他怀里的两个小崽子,这时候却大声叫了起来“娘,快救我娘。”

    小宝最先从他怀里跳下来,一把抱住就近的牛林“我跟他,你快去救我娘。”

    大宝也下来了,转而抱住白苏。

    从傻妮绊倒,到于渊把大小宝放下,追着水头去救人,不过是片刻功夫。

    可水已经把她催出去老远,露在外面的已经只剩一个头顶,还有不断扑腾的手。

    幸好一带水并不深,只没过膝盖,傻妮也在奋力挣扎,努力想站起来。

    只是水流实在太急,脚下又都是泥泞,她扑腾了半天,却根本就站不起来。

    于渊借着水势,足脚往下一点,人已经飞奔出去,到了她扑腾的地方,身子往下一弯,一把就将水里的傻妮捞了起来。

    她已经喝了几口水,呛的不行。

    但睁眼看到于渊,心一下子就安稳下来,只是一张嘴,一句话没出口,就灌了满口的雨水。

    于渊赶紧将她转过身,用自己的身子护住她,让她把嘴里的水吐出来。

    傻妮卷入水里的时候,身上的蓑衣和斗笠,都已经被冲掉了,现在已经混身湿透。

    于渊就把自己的斗笠拿下,扣到她的头上,还跟她说“两个孩子他们照顾着,你不用担心,我带你走。”

    这时候白苏他们也已经跟了上来,看到她没事,都松了一口气。

    牛林看到她身上没有蓑衣,还要把自己的脱下来,被于渊挡住了。

    “太大,她穿不了,赶紧走吧。”

    他拉住傻妮的手,走在自己身边,白苏和牛林带着大小宝,跟在他的身后。

    明明还在雨中,明明前路还是一团黑,但不知道为什么,当他们两人走在前面,一个高大而伟岸,一个纤弱却倔强,竟然让白苏他们一扫刚才的慌乱,一下子振奋起来。

    傻妮侧头看自己身边的人,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一缕缕披散下来,被他随意地拔在脑后。

    他的手是凉的,身边的水也都是凉的,可她一点也不觉得冷。

    心里甚至生出一个宏愿,未来日子,无论风雨,只要能这样与他同行,都是好的。

    几人跌跌撞撞赶到石台镇口,这里的水已经浅了很多,也就是地面上下来的雨,没来得及流走,堆积一些。

    从小灵山下来的小河,早在别的岔路口分流而去,往更远的地方流去。

    雨势也有变小的趋势,一抹白穿过雨幕,从东方慢慢铺散开来,照亮了身边的事物。

    沈鸿身上的蓑衣已经不知去向,衣服湿透贴在身上,他的衣袖和裤角都卷了起来,露出劲瘦的小臂和小腿。

    头上的斗笠还戴着,但上面的草都快掉过的,根本挡不住什么雨。

    他急急从镇里出来,正要奔着小灵山去,就远远地看到于渊他们走来。

    两步抢过去道“还怕你们不知道出来,昨天的雨竟然下了一夜,真是大意了。”

    于渊看到他被雨水浸红的眼,没多说什么,只问“可都妥了?”

    “妥了。走吧。”

    身后的人都当是问房子的事,忙着跟沈鸿一起往镇子里面走。

    一群人很快就进了石头镇的一处大院,里面房屋数间,连下人都有,各处都收拾的妥妥贴贴。

    他们一到,立刻有人上来,把人领进各自的住房里。

    里头备着干净的衣物,还有热水。

    等洗好,收拾干净出来,堂屋那边已经摆上了热腾腾的饭菜。

    在这个被大雨冲了一晚上的清晨,还能坐下来安稳地吃顿热饭,真是无上的幸福了。

    牛林五人眼泪都差点落下来,看着沈鸿的目光,就像看着一个救世主。

    沈鸿只瞟他们一眼,已经知道他们心里所想,笑眯眯地道“不用感谢我,这可都是拿你们编篮子,挣的银子租下的。”

    几人脸上笑着,心里却知道,他们编的那些菜篮子,哪里会卖得了这么多钱?

    要是银子真的这么好挣,他们以前干吗还去偷抢呢?

    心里对沈鸿又升起一股钦佩来。

    傻妮安置着大小宝,把他们湿衣服都收起来,也不敢捂成一团。

    夏季天气热,捂到一起很快就会烂掉,所以她用过饭后,紧着把他们的衣服用清水冲一下,晾在廊沿下。

    也嘱咐牛林他们都这么做。

    回头去收于渊和沈鸿的衣服时,听到两人在屋里说话“就在树下,埋的还挺深,我们挖了一夜。”

    “都什么东西?”于渊问。

    沈鸿答“还没开箱,一起来看吧。”

    傻妮没进去,转身去忙别的事了。

    沈鸿给于渊看的是一个二尺见方的箱子。

    外面用铁皮包着,里面又固了一层红楠木,在地下埋了不知多少年,他们又从丰村里冒雨抬回来,打开时,箱子里面都滴水未进。

    沈鸿先拿出一个,类似于牌位的东西给于渊看“这是在土的上面找到的。”

    于渊拿着看了看“无字牌位?”

    “看着像,埋的不深,应该是新放进去的,跟箱子不一起。”

    因为无字,在上面也看不出什么来。

    于渊便放下,去看箱子里的东西。

    盖口一打开,沈鸿就愣了,随即骂了一句脏话“这老太太可以呀,还真有一手,藏了这么多好东西。”

    于渊的眸色也暗了暗,目光从箱子里的东西上移过。

    里面除了大块的黄金,元宝,还有一些珠宝玉器,甚至有罕见的夜明珠之类。

    女子的头饰,珠钗,金玉镯子也有不少。

    这一箱东西,别说丁家活三代人了,就是再有三代,不奢靡浪费的话,也是用不完的。

    于渊伸手拿了一个元宝出来。

    沈鸿立刻大笑起来“好眼光,我也觉得还是元宝最实用。”

    说着自己也伸手拿了个,在手里扔着玩儿。

    “昨晚没白费力呀,有这些东西在,再让我去冒雨挖一个晚上,我也不嫌累。”

    一挪眼,看到于渊把元宝反了过来,正在看底部,他便也把手里的翻了过来。

    南梁与北盛的官银大体上像似,但边角上却有少许差别。

    但民间里金银本来就没有区分,尤其是传到很多人的手里时,都成了碎的,就更分不出到底是哪边的。

    普通的人们,也只认真假,谁管他是南梁的,还是北盛的,只要能用就行了。

    但像这些整个的元宝,从官窖里出来的,都是有印记的。

    印记就打在底部,北盛的随年号打,每个皇帝在位时出的官银,下面的字都有所不同,形状可能也会有些小变动。

    但南梁的却一直没变,底部只简单打一个“梁”字,以显示为官银。

    民间的则更简单,连字也没有,就是一个纯金或纯银的元宝。

    于渊把元宝反过来,看到底部后,眉头起了皱。

    “南梁民间的元宝?”沈鸿先说出来。

    他有些纳闷地道“这丁老太太怎么会,弄这么多民间的元宝?难道是我们一开始算错了,她根本与皇室无关,就是一个大户人家私奔的小姐?”

    于渊默了良久,才摇头“不对,你看这些。”

    “元宝是民间的,但这些珠钗玉器,却都是宫里的,普通人家不会戴这些东西。”

    沈鸿做为资深富二代,对这些还是很有发言权的“这些东西没有能证明身份的。如果她真是一个富商的后人,存几件也说的过去。”

    于渊拿起一支累丝金凤衔珍珠的步摇问他“你们家能存几件这样的东西?”

    沈鸿尴尬地笑了起来。

    “爷,沈家家底那么大,我还真不清楚。”

    于渊瞟了他一眼。

    把步摇拿在手里,仔细看着上面的金凤道“在北盛,这样的东西,皇家有,其次是跟皇家相连的部分女眷有。

    但基本都是宫里赏的,上面会有标记,也会有数量限止。

    不是宫中嫔妃,亦非公主郡主等,手里像这样的东西,不会超过三件。

    你姑母是宫里的嫔妃,你家应该会有几件,但数量有限。”

    沈鸿“……”

    这事他还真不清楚,沈家家大业大,他虽为独子,可也不知道自己父母到底放了多少好东西。

    姑母那边就更算不清了,反正他以前每次进宫,姑母都会送他东西。

    于渊又说“这还是在咱们北盛,皇室有宽仁之举,才会让皇家的东西往外流。

    在南梁,但凡有龙凤的物件,只允许皇家有,其次就是王爷王妃,公主。

    再往下,哪怕是皇后的亲母,一品诰命夫人,也不能戴这种配饰。”

    沈鸿又愣了。

    半晌才问“你咋知道这些的?你去过南梁皇宫?”

    “知己知彼,南梁虎视北盛这么些年,我总得知道他们一些事吧。”

    沈鸿“……”

    他觉得自己一辈子也成不了于渊这样。

    本来以为做一个将军会武就行了,他还想着自己好好练练,没准有生之年,还能在于渊手下混个一官半职。

    现在看来,还是专心行医,实在不行,继承家业,回去做他的沈家公子也挺香的。

    大将军这条路,他放弃了。

    于渊翻着箱子里的珠宝道“这里面属于皇家的不多,但仅有的几件都极其贵重,所以还是能确定,丁老太必定于皇家有关。”

    沈鸿脸上有些苦“南梁皇室往上查了好几代,没听说有什么公主嫔妃私奔出来的呀,再说了,那个老太太虽有计谋,但气质啥的也不太像皇族。”

    于渊默了一会儿才道“有可能是宫女。”

    沈鸿不能相信“宫女能有这么多好东西?她在宫里不是伺候人,是偷东西的吧?”

    说完自己又推翻了“就算能偷到,也得带得出来吧?这么多东西,皇宫侍卫都是瞎的?”

    两人商量半天,也没弄清丁老太到底什么来路。

    不过于渊自有办法。

    “有了这些东西在手,倒是可以拿一两件去逼问她,看看她怎么说?”

    沈鸿对于这个办法兴致不大“她心狠手辣,上次你们只给他男人看个鸽子汤,她就把人给毒死了。这回出这么大的事,难保我把东西一拿出来,她再把自己毒了。”

    “不会,毒别人她下得去手,自己就未必了,不然也不用躲这么多年。”

    他这么一说,沈鸿倒是来了精神。

    “那去问的时候,是我去还是找个人去好?咱们身份能暴露吗?”

    于渊对他的脑子已经失望,也有些疲惫和不耐烦。

    他把金钗放回箱子里,声音都凉了几分“你可以去,但不能暴露身份。”

    “啊?那她一看到我,不是就认出我来了吗?还怎么藏住身份?”

    于渊“……”

    已经转身往外走,到了门口,又想想沈鸿说不定真想不到,只得又转头说“就说你是想查项希音的身份,我让你去的,别叫她猜出你是谁。”

    随后又凉凉看沈鸿一眼“你最近在忙什么,脑子都没转过吗?”

    沈鸿“……”

    什么意思?说他笨吗?

    刚想跳起来反击,就见于渊已经出门,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了。

    沈鸿气哼哼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嘟囔道“一定是最近被姓白的给揪的了,脑子都变笨了。”

    至于为什么思考是用耳朵,沈二公子并没多想。

    外面的雨,在第二天凌晨总算停了。

    大晚上的,石台镇里蓦然传出一阵阵的欢呼声。

    仔细听的话,那欢呼里还掺着哭声,应该是人们劫后余生的笑与泪。

    一直热闹到天亮,看着太阳从东边渐升渐高,终于有人忍不住,出了石台镇往自己的家里奔去。

    牛林也急的直搓手,去找沈鸿请示。

    发现他不在,就去找了傻妮“大夫人,人家都回家看了,我们也回去看看吧,看能不能修一修,晾晒个几日,咱们就能回去了。”

    傻妮也惦记着小灵山的家,就答应了,“你们几个一起回去,路上小心一点,要是遇到水多过不去的,就回来,千万别硬冲,知道吗?”

    牛林答应着,叫上自己的兄弟,急急往外走。

    于渊也从屋里出来,身上依旧穿着宽敞的衣衫,只是这里人多,敞着领口总不太合适,他就在腰间松松系了根束腰带,还是一副不羁悠然的样子。

    他侧首向东,看向初升的太阳。

    澄黄一片,十分耀眼。

    便把眼睛眯起来,仍往那边看着,脸上也被蒙一屋暖暖的颜色。

    白苏早起找沈鸿,转了一圈没见到人。

    刚过前院里来,就看到于渊站在廊下,脸微微偏着,迎接初阳样子。

    风润之姿,飒然玉立。

    白苏顿了脚,心道于爷是真好看啊!

    于渊转过头,往她这边看,“你说什么?”

    白苏“……”

    赶紧捂了下自己的嘴,刚才竟然秃噜嘴了,真是……

    为掩尴尬,只得随便拉个问题“于爷在这儿看什么呢?”

    于渊已经把头转过去,语线平淡“看这天气,应该是要晴起来了,大雨过后暴热,会怎样?”

    “闷热潮湿,会引发时疾。”白苏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于渊“嗯”了一声,并未多话。

    白苏当时也没多想,可等她回到自己屋里,才一拍大腿又站了起来。

    自言自语道“于爷什么意思?是暗示我应该做点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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