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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跳墙

    既然不让进,何不跳墙?

    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战锦瑟和别人言语之间对垒打要靠脑子,和徐天青仅需要往天上吹就得,吹下个牛皮他也认。前一秒心凉如水,瞧见战锦瑟轻易翻到墙头上,笑眯眯的殷勤道“我该如何上去。”

    大绥基本上墙头都有两个人高,战锦瑟踩了两脚,扒住墙上方,不费吹灰之力。

    七尺多的汉子不会爬墙可就遭人笑话。

    战锦瑟告诉他方法也懒得管他,拍拍手里的土,轻松进了院子里。留下穿着单薄的徐天青风中凌乱。左看右看,竟连刚刚的吉星高照也不晓得何时不见人影。

    是院子里荒芜的园子,轻身跳开,停在安稳的小路。徐府前院有多风光,此处就有多难以入目。正堂燃着微弱的光,战锦瑟深眼望去,猜测是油灯的光亮。

    “你,是何人。”砰的一声,铜盆夹着热水,溅的四处都是。是个丫鬟模样的打扮,二话不说执了根棍子对准她。声色严厉道“你到底是谁!”

    上官氏一介女流的院子出现个男人,况且眼前的人面皮白白净净,放风声出去岂不是要让人人唾骂。她疑惑这是不是杨氏的套路,想要借此除掉上官氏。

    战锦瑟抱臂,“我来见娘。”

    双儿寻思着不如先当贼人把她捉起来,张嘴欲喊门外的两个小厮,声音卡在喉咙里,瞬时红了眼眶,道“你是何人?”

    她扔了棍子跑过来,踢的铜盆又是一重创。一米远的距离堪堪停住,她道“你是四少爷?”

    战锦瑟挑眉,“不像?”

    “并非并非”

    捏了她皓腕,转头往院子里跑。没成想屋檐下倚门站着一妇人,芙蓉面憔悴万分,素衣着身,头尾上下连件泛光的发簪也不曾有,按理说,徐俊誉和她是七分相像的,眉眼柔和,鼻翼小巧。

    双儿喜上眉梢,哽咽道“姨娘,四少爷回来了。”

    拢共两人,双儿说完话后紧紧盯着上官氏的脸色。往日她也是太原府上官家捧在手心上的心尖尖。怎的如今这副模样,自奔为眷,落得如此落魄。

    上官氏红了眼眶,她与徐俊誉许多年不见,如何不会想。挤出来的笑意异常苦涩。侧脸连连假意避开视线,指腹揩下眼角的泪花。分别十多载,再见儿子笔挺俊俏。

    “娘。”

    战锦瑟蹙眉走过去,携了她手臂,手搭在她皓腕上。看上官氏的第一眼,病容憔悴,诊脉过后方知风寒入体。不出意外的,额头也滚烫的厉害。

    上官氏应她的声音如同蚊蝇,细声无力。

    “你是今日到的府上吗?”她小心翼翼的模样,生生是怕她没去接她而生气。

    “嗯。”战锦瑟没有过娘亲,一时不知如何应对,耳尖飘上热气,“晚间到的,与二哥一同。知娘身体不如意,是以马上赶来。”

    “快进来坐坐。”上官氏抹了眼角,握着她的手心不肯放开。拽着到自己眼前。

    战锦瑟手附她额上,比她前日高热的温度还要厉害。

    她道“怎的这般严重。”

    双儿咬牙抽泣“姨娘自生产后元气大伤,这么多年也不曾好过。老爷在家补药流水似的给姨娘补身子,十年如一日,可每年老爷都会受皇命南下巡抚,夫人便借着此事专挑姨娘麻烦。”

    上官氏不悦的欲要训斥,气起便是一阵胸腔气短,呛咳着停不下来。战锦瑟挡住双儿的目光,搀扶着她起身的空档,快速点了她穴位。上官氏猛咳下并未注意到。

    “俊誉”上官氏抓紧她皓腕,“进屋说。”

    自见到战锦瑟,上官氏淡淡的眉眼活灵活现。往常的风韵恢复个七八分,她始终盯着她,时不时侧脸轻咳。战锦瑟笑得僵硬,揉搓脸颊避开她的眼神,她即便心里准备做的充足,面对真情实感时,没感受过的她根本无法顺其自然。

    指尖敲着桌面,暗道徐天青当真不会爬墙?

    “你在太原府时可还好?你外祖,祖母身体”郁郁色神情,上官氏不忍说下去,自己当初一意孤行,伤了两个老人的心。在问起还有何颜面?

    “一切尚好。”她道“您莫担心。”

    上官府乃大绥运盐司,离京甚远,但也算得上大户人家。

    双儿推开槅扇门,待人进来后,笑的合不拢嘴,道:“姨娘,您瞧谁来了。”

    徐天青正整理衣冠,抬眼就发现两个人盯着他。上官氏笑盈盈到他身边,替他摘了头顶的枝干,“怎的这副模样?”

    “正门不让进”他紧盯着上官氏面容,“您身体可还好?”

    “好好好”上官氏瞧了瞧两个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一个是亲生子,一个是自小养在自己身边。她时常会愧对徐天青,哪怕养在夫人名下,也比在她妾室身边来的舒坦。

    战锦瑟托着下颔,手尖点桌角,“二哥。”

    她不叫他还好,徐天青脸色铁青,掏出折扇文绉绉的直奔她去,“叫你等一等我,为何跑的比兔子还快。你明知道我不会爬墙,那么高的墙”

    战锦瑟:“那您是如何进来的?”

    这事要追溯到吉星高照寻了补药回来,上蹿下跳的徐天青简直看到救星。想着想着,徐天青从怀里拿出药包,角角破了洞,怪不得他觉得衣服里进了扎人的东西。

    交给双儿:“治头痛的方子,明日的我扔园里,你记得取。”

    杨氏将徐天青视作眼中钉,他这番作为叫杨氏知道,免不得一阵责罚。她叹口气,喝着热茶,心里却是苦的。

    “娘莫担心。”战锦瑟道:“杨氏并不能为难二哥什么。”

    他现在怎么也是个七尺男儿,杨氏能把他怎么着?要说庶女,那恐怕就没好果子吃。上官氏没想到战锦瑟能轻易看出她的想法,淡笑着,忍不住惆怅。

    “待你父亲回来,你可要仔细功课。”

    战锦瑟点头:“那是自然。”

    “父亲指派宝鉴来,那还不是四弟的福气。三弟如今在朝中威望重大,四弟学成也有官友相结,对仕途有利无弊。”徐天青道:“您就好生照顾好身体,我差人去问,父亲回京之日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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