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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 谢卿何在?

    就在这个档口,禹王、太后还有娉婷郡主一同来为贵妃贺寿了。

    大禹最尊贵的两个人来了,所有人都哗啦啦的起身行礼,歌舞也停了,丝竹也静了,如贵妃从主位移到了次次位,只能和娉婷郡主同级。

    禹王来其实很合理,多年相伴情分不浅,但太后为何而来呢,毕竟这只是后妃的一个小生辰。

    很快这个疑惑就有了答案。

    “谢卿何在?”

    宋舒的心差点漏跳一拍,只见谢麟韫云淡风轻的起身走到殿中,躬身行礼,“臣在。”

    “谢卿,哀家听说你书法了得,在读书人中颇受追崇,娉婷想找个书法教习,能否请谢卿时常过府教导?”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都默契的望向谢麟韫,等着看他如何作答。

    在宋舒看来,这话就不该问,这已经不是方不方便、妥不妥当的问题了,三品礼部尚书教一个蛮横郡主练书法?这在大禹历史上也是闻所未闻的!

    但太后的要求不好回绝,答应了更是难堪,谢麟韫会如何作答呢。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谢麟韫淡淡的笑了,“臣以为书法最能体现一个人的风骨,都说画虎画皮难画骨,一个人的风骨便由他手中笔展现,在臣看来,娉婷郡主要先学会做人,才能写好字罢。”

    众人都暗自倒吸一口凉气,这谢麟韫还真是恃才傲物胆大至极,居然敢当着太后的面让娉婷郡主学做人?真是绝了!

    宋舒此时的心路历程就像山路十八弯,咽口水都咽的很是艰难,其他人就更恍惚了。

    对谢麟韫其人,大家的印象还停留在天之骄子金陵神童那段,后来的便多是耳闻未曾眼见,但自谢麟韫上任礼部尚书以来,淼都权贵们这才反应过来,说谢麟韫温润谦和那才是天大的误会。

    娉婷郡主再傻也听出谢麟韫话中的贬义了,站起来指着他,嗓音尖利,“谢麟韫!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诋毁本郡主!”

    “此问极好,臣乃三品尚书,陛下钦点朝廷命官,郡主当众如此嘲弄于臣,无视陛下皇威,敢问是谁给郡主的胆子呢。”谢麟韫全程嘴角含笑,神态自如,说出的话却语惊四座。

    众人后脊梁皆是一凉,他这话表面上是在诘问娉婷郡主,实则是在暗讽太后啊。

    禹王恰到好处的冷笑一声,“娉婷,如此看来,你是对朕任免官员有颇多意见了?”

    这可就超出女儿家任性胡闹的界限了,娉婷郡主噗通一声跪下谢罪,“陛下,娉婷不敢!是谢麟……是谢大人先对娉婷出言不逊的!”

    “朕觉得谢卿并不是故意的,是娉婷你多心了。”

    傻子都能看出来禹王明显是偏向谢麟韫的,但太后始终没有出声维护娉婷郡主,与往日无下限宠溺的态度大相径庭。

    娉婷郡主瞧着禹王脸色转暖,便悄悄的站起来往后缩了缩,太后一双鹰眼静静的看着站在殿中的翩翩公子,眼神格外犀利,“谢卿坚决不肯收徒?”

    “臣近日上书筹划编撰《司库全书》,加上礼部事务繁忙,的确是抽不出时间来。”

    太后却不是个好糊弄的,随即问禹王,“皇儿,可有此事?”

    “母后,谢卿上次入宫汇报的便是此事,《司库全书》分经、史、子、集四部分,谢卿是想要抄录大禹前各朝各代各领域的典籍书册,编撰成一部综合书籍,这于国于民都是一件好事,朕已经应允了。”

    宋舒听了不禁挑眉,这什么时候的事,还像模像样的,难道上次谢麟韫进宫陪禹王下棋说的就是这事?

    既然是正当理由,太后也不好横加阻拦,便说了几句场面话鼓励谢麟韫。

    禹王兴致也上来了,对《司库全书》可能在天下产生的庞大影响力很是看好,底下众人便开始跟风吹捧起来。

    如此一来,谢麟韫安然无恙的回到席位上,甚至比之前还要风光了。

    宋舒默默的在心里为谢麟韫竖了一个大拇指,顺便把自己蠢蠢欲动想要挑衅他的心思往下压了压,这家伙靠嘴皮子就能让嚣张跋扈的太后、郡主偃旗息鼓,果然自己在这上面没有什么指望。

    一场剑拔弩张之后,众人终于才想起来今日是如贵妃的主场,太后象征性的说了几句祝贺的话,如贵妃感动的都要哭了,这奇幻的婆媳关系真是令人叹息啊。

    小太监前来通知,宫廷乐师准备就绪了。于是歌舞继续,丝竹也适时的响了起来。

    宫廷乐师不愧是宫廷乐师,就连琴弦拨动起来都别有一番滋味,宋舒听着听着便有些耳熟,果然在那里面看见一个熟面孔——李时。

    只不过与半月前相比,李时看起来消瘦许多,脸颊也有些凹陷。宋舒见大家都恢复了觥筹交错交头接耳,便低头附在谢麟韫耳边,“大人,弹凤首箜篌的就是李时。”

    闻言谢麟韫便往那扎堆的乐师里一瞄,这不瞄还好,一瞄李时就出了差错。

    许是用劲用的猛了些,箜篌琴弦横空断开,噔的一声,锋利的琴弦犹如刀片打在李时的脸上,立时划开了一道血口子,往外汩汩冒血。

    宋舒暗道一声不好,果然如贵妃面色泛白,一副泫然要泣的样子,禹王也不悦的看着底下慌乱一团的乐师们,而李时的脸色更差,捂着脸站在那像个木头桩子。

    “把乐师与管事拖出去,仗责四十。”

    本来若是李时不做声挨了打也就罢了,谁知娉婷郡主突然发了疯似的冲出来求情,若是好好求情倒也罢了,偏这位郡主是个没脑子的,说起话来令人捉急,“陛下,这不能怪李时,是这曲子选的不好,不适合箜篌!琴弦断了崩着了李时的脸,他也是受害者啊!”

    如贵妃一听脸更白了,贺寿的曲子统共就那么几首,怎么,还是她选曲的错了?

    兔子急了也该咬人了,如贵妃红着一双眼睛,哭的梨花带雨,“娉婷郡主,你这意思是本宫不配过生辰吗?还是说本宫选哪首曲子都要经过这尊贵的乐师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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