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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割袍断义

    黑色的乌云马在长街上留下几道残影,最终停在了许府门口。

    见着来人来势汹汹的样子,门口的护卫立刻提刀上前准备问询。

    燕怀远微凉的眸子瞥过他,月光将他的五官映照得清晰。

    很快守卫就看清了他的脸以及腰间那枚睚眦玉佩,原本杀气腾腾的神情一下子消散,转而整个脸惨白惨白的,两条腿颤抖地厉害。

    “王王爷”

    一下子扔了手上的刀,不住地懊悔,为什么不看清楚再冲出去,不然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在燕北向镇北王亮刀子啊。

    正准备行礼的时候,燕怀远摆了摆手。

    带来许府的都是燕怀远的亲兵,只是一个眼神就懂了他的安排。

    虽然抄家的事情镇北军并不是很熟练,但是毕竟一回生二回熟嘛,对曾副将来说也不是很困难。

    黑衣玄甲的将士立即四散开来,制住了一脸惊恐的各守卫,然后二十步一岗,将府门团团围了起来。

    燕怀远的脸色阴沉,眼中透露着极为复杂的情绪,看着是愤怒的,却似乎又有些惋惜。

    燕怀仁知道,许文和在兄长心中是有些不同的,他甚至算是看着兄长长大的人。

    兄长他跟着父王的时间都没有跟着许文和的时间长。

    只可惜人心不古。

    当初记着他喜欢水景,兄长特意另划了永定河边上给他落新府。

    没想到如今却是要亲手带人查抄了这座府邸

    “大哥,进去吗?”

    燕怀远冷笑一声,“进!为什么不进?许文和,我要亲自见,亲自问”

    黑衣将士涌入府中,将所有人拉出来汇集到一起。

    乌泱泱的一大帮主人仆从,挤得本还挺大的花园竟然没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所有人脸上都写着惊慌失措,可准头一看到一旁黑衣玄甲的护卫军手中明晃晃露着寒光的刀剑,只得死撑着不出声。

    燕怀远目不斜视地穿过花园,身后的抽气声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作为许文和的亲眷,很多人没少见这位镇北王,虽也少见他笑盈盈的,但也是温和有礼的。

    像这样浑身透着杀意和嗜血的镇北王,她们是第一次见。

    眼里的寒芒,让人恐惧。

    他在花厅落座,静静等着。

    不一会儿,黑甲护卫就将许文和请了上来,依照着燕怀远吩咐,是温和有礼地请了回来。

    许文和笑着扫过花园里惊恐低声呼唤的女眷,转头看向燕怀远笑着说道,“王爷许久未见,这大晚上找我喝茶还摆这么大阵仗吗?”

    脸上不带一点紧张的神色,好像没看到这满园的刀光剑影似的。

    温和地一如当初教育他读书的时候一样,眼角眉梢还带着笑,燕怀远都险些觉得自己找错了人。

    “许大人真的觉得本王是过来与你喝茶的吗?”,燕怀远冷冷地看向他,不带一点笑意。

    “那是?”

    他脸上恰到好处的疑惑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燕怀仁看了他一眼,有些惊讶地问道,“许文和,你作为暗度司理事的人,难道就不知道蓟州大旱,阳川瘟疫的事情?”

    许文和立刻俯身行礼,很是恳切地说道,“下官确实不知,暗度司,从未收到这样的奏报,不知卫北将军是从哪里知道的?”

    迎着他探视的目光,许文和不避不闪,很是沉稳地回复着。

    过了一瞬,他又继续向着燕怀远说道,“此时下官会立刻派暗度司前去查明,若是属实,立刻安排赈灾事宜,同时联合政事堂,对此事进行调查,还请王爷稍等几天,等下官查明之后,立时禀报”

    不卑不亢,耿直而恳切,满脸就差纹上忠诚不二四个字,连燕怀仁都忍不住想给他鼓个掌了。

    “所以,许大人的意思是不承认了?”,燕怀仁又冷笑着追问了一句。

    “卫北将军,我真的不知道我需要承认什么”他苦笑了一声,有些无奈地说道。

    语气淡淡的,带着些伤心,颇为遗憾地感慨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若是要处置文和,是否也该事出有因?卫北将军说话还是要讲证据的!”

    燕怀远冷冷看了他一眼,眉眼之间俱是傲骨凌然之色。

    到现在,他居然还在伪装狡辩。

    “难道,非要我派人去蓟州抓了人回来和你对阵吗?许大人!”

    “哦,我差点忘记了,许大人的为人,从来是不留半点把柄的,不管是人,还是东西,蓟州,都没有半点证据都没留下的吧”

    燕怀仁冷哼着一声,继续补了两句,燕怀远抬了抬手,示意他不要再说。

    他站了起来,脸色依旧一片冰寒,看了一眼许文和,满是冷漠。

    轻摇了摇头,微叹着说道。“到底时间久了,许大人都忘了,暗度司的尊荣是我镇北王府给的”

    “那么我镇北王府的家臣,我怎么处理都可以,还需要什么证据?”

    燕怀仁嘴角轻扬,微挑了挑眉,倒是少见兄长这样嚣张又不讲道理的样子。

    还真是,畅快啊!

    只见眼前的黑衣男子手抚上了腰侧的银霜剑,眉目之间都是淡淡的弑杀之意,斜睨了许文和一眼,嘴角挂着略显讽刺的笑。

    燕怀远突然想起了他的父王,他说得对,他这个人重感情,不大适合做燕北的主人。

    但很多事情,他不做,不是不会或是不能,而是不喜欢。

    “我这个人重感情,所以当初虽然知道你结党营私,势力盘结,贪污枉法,但记着这从小看护的情谊,所以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明里暗里提醒了几遍。”

    “但若是许大人认为我就是只会领兵打仗的莽夫,那只能说,这几十年,您还是看走眼了”

    他向前走了两步,眼睛定定地对上许文和的眼睛,从他的眼底,他读到了慌乱。

    轻笑了起来,偏了偏头,就像小时候那样,有些懵懂的样子。

    许文和愣愣地看着他,一时没了反应。

    “我最后再喊您一遍老师。”

    “说起来,也有二十年没喊了,这个称呼”,他轻笑了声,“很多事情,您可能忘了,我却记得清楚。比如幼时学《说难篇》的时候,你说,人要有棱角,有逆鳞,这是件好事”

    ‘夫龙之为虫也,可扰押而骑也。然其喉下有逆鳞径尺,人有撄之,则必杀人。人主亦有逆鳞,说之者能无撄人主之逆鳞,则几矣‘

    这篇是他教的,现在还给他正合适。

    “本来还想着留老师一个荣归故里,安度晚年的,但如您教的,龙有逆鳞啊,既然老师想要对我的阿宁下手,那这几十年的教育之恩,就以此了结了吧”

    一声清晰的裂帛之声想起,黑色的上好丝质长袍被割断,衣角飘落在地上,许文和似乎一下子抽调了浑身的力气,瘫坐在了地上。

    割袍断义,自此,这师徒之恩,燕怀远是不会在念了。

    ------题外话------

    二更晚点哦,今天有点事情,抱歉了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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