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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劫营

    冷月无声。清风徐来,从远处悄悄的飘来一片乌云,慢慢的挡住了长天上的圆月。

    林之希看着不远处敌军的里的篝火,不由得舔了舔嘴唇。看得出来,他也有些激动。

    他确实激动,不光是因为他们此次是私自行军,更因为,时隔五年,他终于可以再对那些柔然国的狗贼们,举起自己的刺枪了。柔然汗国,这个横亘在西魏帝国北部广袤草原上的巨大汗国,仿佛一只上古的巨兽,总是在困扰着历代的西魏君王,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讲,它也仅仅是一个巨兽,因为那些出色的猎人,都在等着杀它而扬威,而林之希,当然是后者。

    “男儿最大的价值,一是血染疆场,驱除鞑虏,再就是在美女的胸脯之上。”平时。林之希总是把这个挂在嘴边,而陈宁受他耳闻目濡,倒也是养成了似他那般旷荡不羁的性格,反倒是拓跋林,似乎受自己的哥哥影响更大。

    林之希从鞍钩上摘下刺枪,向着空中划了三下,左右的亲兵见状,立时点头会意,下去布置人手。

    身后的士兵们纷纷的擎出了随身的兵刃,半蹲着身子。他们形成了一个半包围圈,散布在距柔然人大营约一里的地方,噤声闭气,一双双警惕的眼神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更多的士兵们向着四面散开,伏倒在路旁的长草之中,遥遥的围住了那一片柔然人的营帐。

    拓跋林和陈宁同样也是猫腰在地,他们手里面紧紧地握住了战刀,初次上阵的陈宁身躯竟然过于激动而微微的颤抖起来。拓跋林感觉到了陈宁的异常,他轻轻地用手里的刀柄碰了碰他,陈宁自然不由得看向拓跋林。

    拓跋林向着陈宁,空着的左手在胸前轻轻地比划了个放心的动作,陈宁见状,也是微微一笑,急忙摆了摆手,意思是自己没事。其实陈宁并没与留意到,拓跋林那持刀的右手,原来也是在颤抖……

    此时,左前方有一个身影一极快的速度向着这里跑来,这人虽是疾行,但是脚下却没有一点的声音,显是一个十分干练的斥候。

    来人迅速的靠近了林之希的身旁,伏在他的耳边轻轻道:“大人,我们已查探完毕,并没有发现敌人有伏哨。”

    林之希点了点头,他回头看了看拓跋、陈二人,举手在空中虚切了一下,意思是:“动手!”

    拓跋林和陈宁禁不住内心的兴奋,握刀在手,同时向着林之希示意着“收到!”

    淡青色的战气紧裹在林之希钢枪的周围,纵使是在黑夜,也是清晰可见,只见这道青色的光芒陡然的向下一划,几乎所有的士兵都明白了这个动作的意思:

    “杀!”

    据敌二百步。行进中的队伍步子突然变成了小跑,只听见靴子踩在地上密集的刷刷轻响声。

    这时,林之希摘下骑弓,左手持弓,右手搭箭,拉弓如满月,手指一松,箭,急电般的脱离了束缚,欢叫着直奔着不远处的刁斗。

    柔然军营大门,两个正处于半昏睡状态的士兵半蜷缩着靠着栅栏,连日的急行军已然让他们身心俱疲。

    突然他们听到了左上方得刁斗上似乎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呻吟。其中一个士兵心目中起疑,只好强打着精神向那里看去。

    不过,瞬间,随着两点寒光,他还没来得及看看刁斗哪里有什么情况,自己的前胸,就被两支六棱三角羽箭所贯穿,随即,那好不容易才打起的精神,也迅速的消逝了。

    处理了另外那个尚处在半昏睡中的士兵,由林之希带领着,第一队得士兵们如同幽灵般的打开了柔然人的营门,他们行动非常的轻捷,一点也没有惊动熟睡中的柔然士兵。

    拓跋林随着部队潜进了柔然营地,找了个地方藏好,他便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显然这只是临时的宿营地,柔然军的军营布置得并没有林之希他们想象中的那么严谨,不过在每五座军帐旁都有一处篝火,使得整个军营在在夜间的采光也是十分的容易。

    拓跋林看着这些篝火,略一思索,一个计谋便已形成,他来到了林之希的身旁,轻轻耳语起来。

    此刻,在这处临时的军营的中部,一个硕大的军帐中,柔然郭罗罗部的可汗格里不台,方才入睡。

    白天的那次攻城让他感到无比的郁闷,自己损失了两千一百多精锐的骑士,而对方,仅仅是费了两轮的箭矢而已。此次他跟随柔然汗国的左贤王伏明敦出征西魏,由于事先准备充分,所以这一路上几乎全是突袭,从云中城到雁门关一线,西魏人近乎于毫不知情,大小三十六处烽火台无一燃起狼烟,而前方城镇派往内地的战报也纷纷被伏明敦早就渗透到西魏国内的刺客们一一截杀。

    可是,究竟是谁走漏了消息,竟然让这里的守将事先得知了消息,而上午的那场小规模的挫败,也使得格里不台深深领会到了西魏军事重镇城防的可怕。这使得本想过来趁人不备抢个头功的格里不台,反倒被人家给教训了一下。不过在白天吃了一个小亏之后,格里不台仍然没有从心里真正的重视他眼前的敌人,按他来讲,柔然汗国的铁骑纵横漠北,并不惧怕同西魏人的野战,所以,在回营之后,只是匆匆的布置了一下夜间职守的人马,便一个人回营歇息去了。

    而现实却是根本没有人来给这个以被麻痹的许久的帝国走漏风声,只不过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而已。当然,以那时的说法讲,叫做“气数未尽”。

    “难道说,西魏的帝都六镇,就真得像传说中的一样,是我们北方民族永远不可逾越的一堵长墙?”如此的疑问,狠狠困扰了格里不台半天,直到他终于意识到以自己的智慧是永远也考虑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之后,这才从身边抓起一个西魏的平民女俘,一把扯下了她身上的衣服,强行**,在那凄惨的嚎叫声中,上下挺动起来。

    此次入侵,柔然人的蛮性一时间暴露无遗,他们一路上烧杀抢掠,尽情的来宣泄着自己各种***,除了大规模的途程这样的屠戮行为之外,*民女也是他们必做的功课之一。

    “啊……”随着格里不台的一泄入注,他就像推开一件毫无意义的东西一般推掉了身下那几近昏迷的,浑身伤痕累累的女人,做了一个赏下去的手势。

    随着他的两名亲兵淫笑着把那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年轻女子拖了下去,强烈的困顿感也如潮水般的涌了上来,格礼不台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漫漫睡去。

    另一方面,现在的林之希,正在按拓跋林建议的,准备火攻。由于敌人的营帐排列散乱,火攻虽不能大量的杀伤敌人,但是那熊熊的烈火会给刚从睡梦中惊醒的柔然人心理上巨大的恐慌。

    而拓跋林的计划,就是在柔然士兵从被惊醒到恢复秩序之前的那一段短暂的时间内,给予他们最大的打击和杀伤,进而再期待一举能将敌人击溃,因为他们,只有区区一千人,而敌人,却是整整三万上下,就算是不能全歼敌人,杀他个万八千的,对于柔然人来说,也是在心理上给予了他们以深深的打击。

    这是一场冒险者的游戏,敌人数目是自己的三十倍,而且,能当前锋军的战斗力也自是不可小看,如果己方不能在第一个回合打乱敌人,如果敌人能稳住阵脚转为相持战的话,那么,等待着他们的,很可能是全军覆没,更不要说后面的柔然部队得知消息后会马上赶来增援,那就真的是想逃都没地方逃了。

    所以,在开始的突袭中,混乱敌军,才是他们的重中之重。林之希点了点头,赞赏的看看了拓跋林,他的这个侄儿今年也才刚满十八岁,可是他头脑的思维深度,比之成人也是不遑多让的。

    林之希打了一个手势,三百名弓箭手们在清除了所有仍在半昏睡状态的警卫之后,抢占了营中的制高点和要害的有利位置,箭头瞄准了一个个帐篷的出口,里面隐隐传出了柔然士兵们呼呼的鼾声。看来,由于急速的行军,这些柔然人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想到此,林之希他们不禁又对此次劫营的把握,增大了几分。

    西魏的士兵们开始点火,把篝火堆中燃烧的木炭一块块地挑到帆布的帐篷上去,帐篷的外布上冒出了袅袅青烟,赤红的火苗一点点地大了起来。

    “怎么回事??”营地的另外一边传来了柔然蛮语叫声,一个睡得不是很沉的柔然军官闻到了烟火的味道,急忙起身,大步地走了过来。弓箭兵马上闪入帐篷背后隐蔽起来,来不及找帐篷的士兵则闪电般就地卧倒在帐篷中间的阴影里。

    这名军官一手握着弯刀,一边接近一边不满地埋怨着:“这些人总是不小心,看看,又走火了吧。他妈的!”看来,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同伴不小心烧了帐篷。

    走着走着,他突然一下子警惕地停住了脚步,右手平举弯刀,朝着一个帐篷的后面大喊道:“什么人?”,原来,一个弓箭手在仓卒回避的时候,不小心踩断了一节树枝,发出了轻微的“噼叭”声。

    “不好!”林之希心里不由得大叫不妙。他早年曾数次远征柔然,所以对于柔然蛮语也是十分的精熟。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拓跋林,下令道:“杀了他!”

    “喽!”的一声弓弦脆响,那个柔然军官痛苦地呻吟一声,倒在地上滚来滚去,身子痛楚地缩成一团。他的喉咙上中了一箭了,再也喊不出声来了。林之希见状,冲着手里还握着猎弓的拓跋林挑了挑大拇指,意思是:“好箭法!”

    拓跋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后压低了声音说道:“叔叔,动手把,不然会有更多的柔然人醒来的!”

    林之希点了点头,下令道:“动手!”

    弓箭手们纷纷从躲藏的地方放出火箭,“飕飕飕飕!”一轮火箭带着一缕缕的青烟飞向了无数的柔然人的帐篷,随后便燃起处处火光。同时,一队队的健卒手持着火把,也开始引燃起柔然人的营帐。

    沉睡中的柔然士兵感觉到了异变,一个个睡眼惺忪地从帐篷里探头出来,不过,他们看到的却是一片弥漫的烟幕和熊熊的火光,刺鼻的浓烟熏得他们睁不开眼睛也喘不过气来。

    眼看着四面八方到处都是一片跳跃的火光,柔然军营里自然得响起了一片“怎么回事?”“火,是火!”“着火了!”这样的叫喊,连盔甲和武器也来不及拿,士兵们就连滚带爬地从帐篷里滚了出来。早就虎视眈眈地埋伏在一边的西魏士兵们马上就凶狠地扑了上去,一阵凶狠的钢刀劈砍,还没清醒的柔然士兵被杀得惨呼连连。

    兀自没有完全恢复神志的柔然人甚至惊呼:“妈的,你砍我干嘛,救火啊。”

    片刻之后,在漫天的冷箭和也不知道埋伏在那里的伏兵攻击之下,柔然人才渐渐得明白过来,他们不禁大喊:“劫营!有人劫营啦!”

    “是西魏人,他们来劫寨了!”

    “救命啊!着火啦!”

    “火就是他们放的!”

    ………………………………

    柔然军的临时大营一片喧哗,人群中,有几个百夫长和千夫长正举着火把高声呼喊着,他们想要稳定住情势,不过至少三支以上的羽箭却是带着死神微笑,向他飞去,几声惨叫之后,又一些灵魂被超度了。

    在几个举着火把的柔然军官接连不断地中箭倒地后,柔然人也明白了对方的目标选择,他们哇哇怪叫着像被烫着了似的,一下子丢下了手中的火把。火把一个接一个地消失,更加增加了人群的恐慌。

    混乱!好机会!顾不上心中因为初次上阵的紧张,拓跋林和陈宁从暗影里一跃而出,对着柔然人众大声呐喊着发起了冲锋。他们埋伏在一边蓄势待发,锐气正旺,猛扑上前,白色和青色的刀气在黑暗中闪了异芒,扫向了那正在慌乱中的柔然士兵。

    “死!”拓跋林紧赶两步追上了一个逃跑的柔然士兵,一刀砍过,那个柔然人的头颅就飞向了天空,随即溅起一捧血雾。

    拓跋林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微微的愣了一下:“这就是杀人的感觉吗?只如此的一刀挥下?”

    而随着斩获的增多,陈宁和拓跋林心中原本的恐惧也渐渐地消失。同时,那种从小就在军旅世家所培养起来的豪情也应运而生,毫不夸张地讲,甚至有那么一丁点的快慰。碰到了他们,睡眼惺忪的柔然人人数虽多,却如同一群肥羊碰到了恶狠,根本无从抵挡,一个个哭爹喊娘,夺路而逃。

    突然,拓跋林撇到了在军营正中的那个大帐里,慌忙的跑出来了一个魁梧的大喊,那个大汉得头上插着三支乌羽,想来是应该是不小的官。

    拓跋林叫住了身旁的陈宁,冲着他拿刀指了指那人,说道:“小宁,你想不想宰个大个的?”

    “哪个不想,这些柔然狗就知道逃命,一个抵抗的都没有,弄得我跟个屠狗的屠夫一样,无趣的紧啊!”陈宁竟然有些气喘,难怪,他每要杀死一个人,都必须要追到那人附近,而这些柔然人的奔跑速度,也确实不可小觑。

    “那好,那你我不如去把那人给宰了,应该会好玩些的!”说完,拓跋林和陈宁就快步得靠近了那个人。

    刚刚入睡即被惊醒的格里不台感到十分的愤怒,“妈的,这些西魏人难道都不让人睡个好觉吗?”怀揣着如此的情绪,格里不台甚至都没有拿自己的那对镔铁大戟,只带了一把随身的弯刀就急忙的跑出帐篷。

    刚出营帐,格里不台满目尽是熊熊的火焰,耳朵里则全部充满了部下的哀号,面对着乱作一团只知道逃跑的自方士兵,格里不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过,很快就有人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两柄战刀一左一右,带着“呜呜”的风声就像他砍来。

    格里不台急忙抽出弯刀,往左右分别砍出两刀。“当!当!”的两声过后,格里不台这才看清,原来偷袭他的,竟然只是两个西魏帝国的少年。

    “找死!”格里不台口中怒喝一声,随即挽了一个硕大的刀花,攻向两人。

    刚刚和格里不台对了一刀的拓跋林不由得暗暗心惊,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大汉的力道竟然如此霸道,只就一刀,就震的拓跋林半条胳膊都有些酸麻,不过好在他的刀法并不是十分精妙,如果这样的相持下去,己方总会找到破绽将其砍伤的。想到这里,强烈的立功心理使得拓跋林不由得又抖擞精神,挥刀全力向着格里不台砍去。

    “锵锵锵!”的数下金属撞击之声,林、陈二人已经和格里不台交手了近十个回合。此时这二人越战越勇,一路“天行刀法”使得是行云流水,毫无阻滞,而反观格里不台,则是招数显得有些支绌。

    格里不台冤死了,他由于出来的匆忙,竟然把自己上手的兵刃留在了营里,此时他由于并不使得惯弯刀,竟然被两个毛头小伙子给杀得有些狼狈,这要是说出去了,自己这个堂堂的一方可汗的脸面以后该往哪里搁?念及如此,格里不台更是一咬钢牙,狠命的冲着拓跋林当头就是一刀!

    拓跋林见了,并不慌乱,他横向挥出一刀,直奔格里不台的弯刀,想用这个巧劲,来拨开这力劈华山的一击。

    “锵!”的一声,火花溅起,然而拓跋林却惊讶地发现,格里不台这刀的来势,竟然只是稍微的一缓,便又是照着拓跋林面门砍来。

    “完了!”拓跋林双眼一闭,只能受死。“第一次就战死沙场……”

    不管他甘心不甘心,拓跋林现在,确实是毫无办法。一时间他突然觉得,原来死亡这个词,离自己并不是那么的遥远和陌生。

    “当!”的一声巨响,拓跋林只觉得面前掠过一阵金风,自己的脑袋,竟然还仍然是完好无损的。

    慢慢睁开眼睛,首先入目的就是格里不台那具没有了首级的尸体,在他的胸口,还有一个血洞,里面仍在向外留着鲜血。

    拓跋林们猛一回头,看到马上的林之希正在自己的毡靴上蹭拭着枪尖的鲜血,而一旁的陈宁手里则提着格里不台的脑袋,直直地向这边看来。刚才,正当拓跋林闭目待死的时候,林之希的钢枪陡然而至,他一枪隔开了那势大力沉的一击,随后应手一枪又刺穿了格里不台的胸膛。而那时的陈宁由于来不及救援拓跋林,只好一刀砍向了格里不台的脑袋,以期他为了保全自己而变招。那想这格里不台已然怒极,根本无视陈宁的攻击,还是砍向拓跋林,方才要不是林之希及时赶到,拓跋林想来是不免一死。

    “多谢叔叔救命!”拓跋林冲林之希行了一个大礼。

    “行了,这里还是战场,不要这么客气,倒是你们两个后生,以后可别这么莽撞,这个人至少是个可汗,下次你们要是再遇见这样的,掂量掂量再去!”林之希说着,一催战马,又杀入了乱军之中,所过之处,钢枪上下翻飞,挡者披靡。

    在柔然营帐的南面部分,柔然士兵人数虽然多,却因为措手不及和惊惶失措,给林之希这一千来人杀得落花流水。但兵营的北部却并没有受到袭击,他们的军官和士兵被中间传来的巨大的喧嚣吵醒后,只愣了一下,马上回过神来:袭营的敌人并不是很多。

    随后,在柔然军官们的指挥下,北营的士兵们迅速的武装起来,在军官们的呼喝之下,列好了队伍。

    “古轮牧百夫长,带你的人立刻上马!中军五十步结阵!”

    “阿忽儿,令你的骑兵迅速接迎南营!”

    “不里吉,带三个白人队驰援西侧阿纳俄部!”

    ………………

    随着这一声声的军令,北营的柔然官兵们竟然有旬的执行着各自的命令,将近一万的柔然骑兵呼啸着冲向了南营。

    “阻拦者,格杀!”

    黑暗之中,面对着混乱的局面,也许只有这样的军令,才可以真正的稳定住局面。

    在这样的军令下,许多西魏官兵因为寡不敌众而战死,不过被这些柔然士兵杀死最多的,却是他们自己的溃兵。散做一盘的柔然溃兵悲哀地发现,如果自己向着北营跑去,那么迎接他们的,也只有是把把锃亮的弯刀。比较之下,他们纷纷止住脚步,硬着头皮地向着南边杀去。

    林之希这里的局面开始恶化,由于偷袭军的兵员实在是太少,只有千余人的他们,哪怕是被杀死了几十人,对林之希他们来说也是重大的损失。

    看着从北营源源不断冲过来的柔然骑兵,林之希咬了咬牙,下令道:“撤军,全军撤退!有马的殿后!”

    拓跋林和陈宁闻言看了看林之希和他身边的三十余骑,随后自觉地担任起断后的任务,他们两人此时也抢过来两匹战马,和林之希一起,并马而战!

    远处又跑过来一个百人队,他们以极为强横的冲势奔向西魏军,林之希见状,不由得胸中豪气大升,他左右看了看两人,喝道:“孩儿们,你们敢不敢与我共冲敌阵!”

    拓跋林不屑的看了看前面的来敌,喝道:“区区百人鼠辈,安够我杀?”

    “好!”林之希长啸一声,一人一枪就风一样的冲进了敌人的队伍之中,他右手持钢枪的末端,在身侧拼命的扫荡,每次扫过,总要灵魂被金属的强风送上天堂。他的力量成为他暂时的保命符,因为以一敌多,突刺显然没有横扫来得过瘾,当然,仅仅是暂时。已经杀红眼的柔然骑士们毫不理会他手中的钢枪,依然向他身前进逼。同时,拓跋林、陈宁也是应声入阵,手中的战刀左右劈砍,同他们错马而过的柔然人无不纷纷落马。

    跨下的战马迎风长嘶,快如闪电的迎着敌人的骑兵冲去,高速奔驰的战马上下颠簸,而马上拓跋林却是精神抖擞。“死!”一声怒喝之后,迎面而来的那个柔然骑兵应声落马,刀锋起时扬起的血点四散而飞,由于战马速度太快,这些血点竟然在空中形成了一道红色的弧线,向后洒去。来不及多想,另一个柔然骑兵就沿着几乎和先前那人同样的路线奔向了拓跋林,只电光火石般的一瞬间,两人便已错马,一道寒光带着金属劈空的声音直奔拓跋林而来。拓跋林见状,随手的平掠出去一刀,这一击朴实无华,但去势却是快的诡异,随着两人战马相错,又是一个柔然人栽落下马,不过很快,第三个骑兵变几乎以同样的线路和同样的速度,杀向了拓跋林……

    拓跋林的体力几近极限,但是强烈的战意和求生欲还是是他的战刀不断地在砍杀着迎头而上的敌骑。而就在他们三人就要穿阵而过的当口,林之希一枪将他面前的最后一个敌人刺穿,并且,把他挑了起来!

    这三人犹如一把锋利的钢刀,势不可挡的在这百人军阵里杀了一个来回,随后,这原本阵势整齐的柔然队伍,也就轰然溃散了。整整一百人的队伍,落马者,三十四人。而其余随后赶来的柔然骑兵见三人如此神勇,一时间竟无人敢于上前,只是带着马,和这三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就在他们迎面冲击敌阵的同时,原本跟随着林之希的三十余骑,也只剩下了不到十人,看来,敌人的攻势,也是非常的猛烈。

    “哈哈!枫儿,小宁,我们此次冲锋,痛快不痛快?”浑身鲜血的林之希看着二人,大笑着说。说完后忽又一转,对着面前的柔然士兵,威胁性的扬了扬兀自挑在枪尖的死尸,大声道:“你们哪个还敢上前!喝!”而对面的一众蛮人一时间被他的豪气所摄,竟然都不自觉的后退了起来。

    “呵呵,大丈夫生当如此,综横睥睨,气吞万里如虎,视雄师百万于无物,方才是我西魏的男儿!”拓跋林仰天长啸,霸气十足。

    “下次,那个……我就不去了,不是一般的累啊!”陈宁如是说……

    突然,两支柔然的精锐骑兵从他们的左右冲杀而至,这两军大约各有千余左右的骁骑,来势好不凶猛!

    拓跋林正待再次冲锋,忽听叔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要胡闹!快撤!我们的人已经撤得差不多了,何苦在这里拼命?”

    “诺!”拓跋林和陈宁同时应和一声,和林之希拨马就走。

    对面的柔然精骑见他们要撤,纷纷摘下骑弓,一息之间,无数的羽箭就直奔三人而来。

    林之希眼见敌人箭至,急忙甩掉枪上的死尸,手握钢枪舞了一个圆环,帮着拓跋林两人拨打雕翎。

    “噼噼叭叭”的一阵箭雨之后,林之希长出了口气:好在没有伤到孩子,看来此次劫营,应该是可以全身而退了!

    他抬首向远处视线之外的怀朔镇望去,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就在此刻,打西北方向,一支箭头上泛着幽蓝色光芒的三棱三血槽狼牙箭呼啸而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雷霆之势,狠狠地奔着林之希而来。

    “开!”林之希仓促之下,急忙横枪就拦,怎想到,这支羽箭上竟然暗含战气,仿若游鱼一般的滑过了林之希的钢枪,重重的刺进了林之希的胸膛。

    “嗯!”林之希闷哼了一声,险几落马,随即便感到了透骨的冰凉,眼前的那一张张柔然人的面容突然开始扭曲和旋转起来。

    “就这样死了吗?看来,我终于找到了我的归宿呢。”林之希脑子里混乱的想道,“不知道到了阴间,还用不用再和这些柔然狗打仗……”

    在他丧失意识之前,他看到了拓跋林和陈宁那两张惶急悲痛的面容。林之希笑了笑,因为他感到他们西魏帝国还是后继有人的,随后,他用仅剩的一点力气,低头看了看胸口的那支羽箭,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会在如此恰当的时机射出如此阴毒的一箭,在那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箭杆之上,只有三个字:段匹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