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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三巨头

    白衣人冷笑连连,道:“你怎能确定我是龙世昭?”

    乔雨林以淡然的微笑回应他,道:“你只有这一个问题吗?”

    “我问什么你都会给出答案?”

    “当然,高手过招着实过瘾,我得让你明白如何栽的跟头,让你心服口服。”

    白衣人踩住铁山,道:“你怎知他是我安插的棋子?”

    乔雨林道:“这要怪你自视甚高小看了我,乔某与聋哑之人相伴多年,是不是真正的聋子哑巴怎会分辨不出来。第一次见到铁山,就看出他是装哑巴。”

    白衣人闻言,不得不佩服乔雨林的眼力。

    铁山的确不是哑巴,但性格孤僻怪异,不喜欢说话,受伤流血也不叫一声,常常让人误会他是哑巴。

    乔雨林喜欢性格坚毅的残疾人,白衣人灵机一动,将铁山严格训练了几个月。玉龙城每年招收一批新弟子,铁山成功混了进去。

    他万万没料到,乔雨林一眼看出铁山的破绽,寒声道:“怪我思虑不周心慈手软,当初就该割了他的舌头再送去玉龙城。”

    梅雪亭骂道:“好一只恶毒的禽兽。”

    乔雨林道:“乔某始终摸不清他真正的底细,索性将计就计,不但把他留在玉龙城,而且一次次破格提拔。铁山掩饰的真好,为乔某风里来雨里去,兢兢业业立下无数功劳,乔某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判断失误冤枉了好人,直到梅兄一封求援信传过来,我命铁山协助陌寒镇守玉龙城,他破天荒地违背我的命令,非要跟我一起来支援双溪镇,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便猜测,这颗棋子或许在此时才真正地派上用场,不如带上他,看看能搅起什么风浪。”

    白衣人道:“你就没想过铁山是出于对你的忠心才死活要跟来的?”

    “当然想过,乔某不喜欢冤枉好人,”乔雨林道,“为了确定真假,乔某在路上就做好了安排,断了与陌寒的书信来往,梅兄的来信一封未回。为了避开探子,我们故意绕来绕去躲进深山老林,借助灵气和符咒布下法阵,制造了一扇直达双溪镇的捷径门,协助我布阵的只有铁山,除了我们两个个,无人知道那个法阵究竟是什么。我刚刚过了捷径门,恰好赶上药王庙保卫战。你以为我一战成名飘飘然了吗?乔某当时就明白,铁山通风报信,你们故意把时间掐的如此精准,让乔某一战成名是假,招来无数的嫉恨是真。事实也证明了乔某的猜测,一座座戏台拔地而起,以幻术表演火龙飞天,为了让梅老爷子更加痛恨仇视乔某,你们真是费尽了心机。”

    白衣人慨然一叹,轻轻拍着手道:“冷静,理智,曾经的狂傲无影无踪。乔城主不动声色继续重用铁山,竟无人发觉异样,真是难得。”

    梅雪亭父子四人互相看了几眼,不由得暗中咋舌。乔雨林演戏的功夫不是一般的好,对铁山像对待自家兄弟一样亲密友爱,若不是闹了今天这一出,谁能想到他笑里藏着刀呢,谁能想到铁山身在虎口而不自知呢。

    乔雨林轻轻叹息一声,道:“阁下思维缜密,步步设局,乔某为了对付你,着实耗费了不少心机,可怜我满头白发,这辈子别想恢复过来了。”

    白衣人呵呵呵笑了一阵,道:“你也料到我在荷风庄安排了爪牙,一个月前故意找罗姑娘达成协议。”

    罗菲的脸突然红了,紧张无措,深怕乔雨林把协议的内容说出来。

    乔雨林轻轻一点头,道:“乔某与她达成协议之前,故意大张旗鼓地走了一圈,引起爪牙的注意。我与她在一座小院中谈话,确定院外有人偷听,不惜以重利为饵,让罗姑娘不得不答应在荷风庄选出一批弟子,届时放火烧阁楼,嫁祸巫医会。”

    梅家父子的目光齐刷刷看向罗菲,复杂莫名,说不清是鄙夷还是恼怒。

    乔雨林道:“你安排在荷风庄的爪牙立功心切,定会以最快的速度通知你,阁下当时有什么反应?我猜你定是乐开了花,只需耐心等到那一天潜伏于暗中,把嫁祸巫医会的荷风庄弟子抓住几个送给梅老爷子就行了,乔家与罗家暗中勾结,不把老爷子气疯了才怪,他会更恨乔家,会视罗家为眼中钉,他甚至会胡乱猜测有没有别的家族被乔某的十万两黄金收买,心头刺越扎越深啊。”

    罗菲突然尖叫道:“你别说了。”

    乔雨林慢条斯理地道:“罗姑娘有什么不好意思,破落户最需要的就是钱,火烧阁楼杀掉的都是一群败类,又不是火烧药王庙置无辜之人于死地,你有底线有原则,难得的很,你姑父表哥会理解的,”

    理解个鬼,罗菲答应和乔雨林合作的那一刻,等于背叛了云霄宫。若是报答救命之恩还有情可原,但十万两黄金已经把她钉在耻辱柱上。

    梅家父子,正眼都不瞧她了。

    罗菲一心想着重振家族,借着贵人的手往上爬一步,却偷鸡不成蚀把米,羞臊难忍尊严尽失,捂着脸痛哭失声。

    乔雨林不失时机地雪上加霜,道:“对了,罗姑娘既没放火,也没栽赃嫁祸,协议无效,十万两黄金泡汤了,不好意思,你自己想办法赚钱吧。”

    罗菲松开捂脸的手,一双眼睛死死瞪着乔雨林,仇恨的怒火熊熊燃烧。

    白衣人颇有幸灾乐祸之意,乜斜罗菲一眼,道:“乔城主此言差矣,她那颗‘龙蛋’,应该是你给的吧,大忙没帮上,小忙帮了一点点,你不能卸磨杀驴啊。”

    “一点不错,”乔雨林道,“直到今天,我用纸条通知罗姑娘原定计划取消,并在纸条中包裹了一颗米粒般大小迎风见长的囚龙珠。告诫她严守秘密,不准透露给任何人,好让你们安安心心地在暗中等着好戏上场。”

    白衣人道:“囚龙珠,好霸道的名字,你是想用这颗珠子迫我使用御水之术。”

    乔雨林道:“不错。”

    “你怎知我一定会来?”

    “也是在今天,我做了两手安排,将铁山从药王庙调离,待他把囚禁在药王庙西院的一群混账东西押进阁楼离去之后,另一名心腹玄奇按照我的指示告诉铁山,原定计划已经取消,巫医会被耍了一个月,定然恼羞成怒亲自出手放火杀人,无需栽赃嫁祸这一招。此地烧杀起来,梅良辰和梅子谦一定会过来支援。我会趁一片混乱之时溜到药王庙的后门,铁山和玄奇负责悄悄撤去玉龙城弟子护送庙中所有人到后门与我会合,一起离开双溪镇,任由云霄宫和巫医会杀个天昏地暗你死我活。”

    “铁山收到消息马上通知我了。”

    “秘信上写了什么,该不会是劝你不要中计吧?”

    白衣人嘴角一阵扭曲,阴沉沉地一笑,道:“你什么都料到了。”

    乔雨林道:“你知道被我耍了,急怒攻心难以自制。我为何料到你们一定会放火杀人?因为我知道一个人不甘心被耍是什么滋味儿,你很快也想到了栽赃嫁祸这一招,雪亭兄唤了我许久,你确定我走远了才突然出现污蔑玉龙城,为了配合你上台唱好戏,我可是辛苦了大半天,带着大伙走出老远,一闷棍敲晕了铁山返回来。”

    白衣人磨着牙道:“你当日提出嫁祸巫医会的损招,不仅仅是为了耍我,你是在顺着这个思路引导我。”

    乔雨林笑道:“当然,不这样引导一下,我怎会确定你们能杀出来。梅家父子四个人成为刀俎上的鱼肉,巫医会的尊主怎能不大驾光临享受一下胜利者的喜悦,怎会不将污蔑我的话亲自宣之于口,怎会不借机羞辱恶心了你多年的梅家大老爷,出一口屈居人下被视为刁奴的恶气,无论他是否求饶,你都会故意留下几个活口,否则玉龙城大肆屠戮云霄宫的消息如何传出去。”

    白衣人嘿嘿哈哈笑了好半天,道:“乔雨林,你是第一个让我栽了跟头的人。阁下城府之深,心肠之狠,与我不相上下。这阁楼之中,有一些无父无母的孤儿,有大街上讨饭的乞丐,与残害梅纤雨的人毫无关系,以你心思的缜密,肯定早已料到。”

    乔雨林道:“我料到了,不妨告诉你实情,他们都是我亲自杀掉的。不这么狠毒,你如何肯相信我会丢下梅雪亭呢。”

    白衣人的双目中射出兴奋的光芒,拍手跺脚,放声大笑,道:“慈悲为怀的乔城主也有今天,视无辜的人命如草芥,你也成了恶魔,哈哈哈!”

    乔雨林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会儿,沉声道:“龙世昭,你怂恿梅君则灭我玉龙城,创立巫医会,释放人面蛊四处滥杀无辜,乔某一直在想,世上怎会有如此忠心耿耿的狗,为了让袁家坐收渔利,几十年来明里暗里上蹿下跳。我刚才突然明白了,你不是效忠袁家的人,你本来就姓袁,你和袁世兴是亲兄弟。”

    白衣人哑巴了半天,道:“你如何得知?”

    乔雨林看向梅雪亭,道:“雪亭兄,可想起了什么?”

    梅雪亭先是茫然,随后化为一片愕然之色,指着白衣人道:“太像了,刚才拍手跳脚的样子就像当年的情景重现。袁世兴将舵手喂鱼之后便是如此,像一只手舞足蹈的大猿猴。”

    乔雨林道:“从未听说过袁世兴有兄弟,难不成你是私生子,为了得到家族的认可才上蹿下跳了几十年?”

    白衣人冷冷地哼了一声,道:“我是袁家正室所出的嫡长子,袁世兴不过是个庶子。”

    “啊!”乔雨林轻轻叹了一声,道,“明白了,从你父亲开始就已经着手谋划,从未将你的身份公布出去,暗中培养,成为整个袁氏家族最为拔尖的人才。先进入云霄宫,成为梅老爷子最重要的心腹,玉龙城大劫过后你选择诈死,是为了回到袁家争夺阁主之位。天海阁真正的主人是你,袁世兴只是被你操纵的傀儡。你隐身于幕后,将一切牢牢地握在手中,再次出来兴风作浪,实现颠覆梅家和乔家的目的。”

    白衣人口中发出一串怪异刺耳得意至极的笑声,道:“乔城主脑子转的极快,不错,我姓袁,天海阁真正的主人袁世昭。但你猜错了一点,先父一直中意的继承人就是袁某,何需争夺阁主之位。袁世兴是我父子二人的傀儡,没有我们父子运筹帷幄,袁家怎会长盛不衰。”

    揭下黄金面具,露出俊美的脸庞。一双丹凤眼,看起来颇为凌厉。袁世昭的容貌气质偏于阴柔,不像男人,更像扮着男装的女子,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回过头,朝梅家人娇媚一笑。

    梅雪亭太熟悉这张脸了,太阳穴两边青筋暴起,指着他道:“果然是你……”

    袁世昭摘了面具,声音也变了,娇滴滴地“哟”了一声,道:“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三大家族的重要人物聚齐了,梅老爷,我和乔城主已功成名就,你有一点惨兮兮的啊。”

    杀妻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梅雪亭红了眼睛,手指剧烈颤抖,哑声道:“你……”

    袁世昭翘着兰花指,明知故问:“梅老爷为何如此恨我?你什么啊?为何不说下去?在下除了怂恿老太爷活埋你宝贝儿子,还干过别的惹你不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