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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羡慕吧?要不你也卖身入贱籍?

    铜镜掉落的声音将头脑发懵的杜长风瞬间惊醒,一个哆嗦爬起身来,想要捂住乌黑的眼眶,却又疼的呲牙咧嘴。

    “杜兄,你怎么样了?”欧阳旭见到杜长风醒来,连忙扶他在旁边坐下,询问事情经过。

    杜长风说到这个,气就不打一处来,小心翼翼的碰了下眼眶,一脸委屈的道出自身遭遇。

    欧阳旭耐心听完杜长风的抱怨,心底已然确定昨天动手打他的那个和今天打了杜长风的极有可能就是同一个人。

    既已知道对方是在为盼儿出头,欧阳旭心里长舒口气,暗自庆幸昨日在茶坊被打之后,留了一个心眼,找人压下此事,没有选择报官。

    欧阳旭抿紧嘴唇,退后两步,拱手长施一礼,“杜兄,杜兄为我一心为我着想,我却害得杜兄如此,实在有些对不住杜兄,只是...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杜兄可否答应?”

    “欧阳请起,你我一见如故,有话直说便是,何须如此大礼?”杜长风连忙伸手把欧阳旭扶起。

    欧阳旭抓住杜长风的袖腕,一脸认真道:“杜兄今日被打之事还请不要外传,更不可让高家娘子知道。”

    “这是为何?”杜长风满脸疑惑道,“欧阳是怕高家娘子知道赵盼儿的所在?我看高家娘子不是挺开明的吗?不像是那种拈酸吃醋的性子.....”

    杜长风看到欧阳旭摇头,起身绕到他另一边,继续道:“要我说,昨天她来看望你的时候,你就应该借坡下驴,高娘子当时都已经问你有没有什么红颜知己了,你还瞒着她。”

    欧阳旭哑然失笑,摇头道:“那不过是试探罢了,你还真以为她会让盼儿做平妻啊?”

    “怎么不可能呢?平妻虽然叫得好听,族谱上仍是妾。高家娘子也算知书达理的,说不定就能同意了呢?”杜长风赞叹道,“不妒不忌,乃是名门大户的风范啊!”

    “你还当真以为她不妒不忌?”欧阳旭面露嘲色,转而问道:“杜兄可还记得上次我们一起去杨少尉家那回?”

    “哦,记得,有一个苏家的小娘子,三榜苏远行的妹子,送你梅花来着。”杜长风点头道。

    “她送完梅花三天之后,出门就意外地摔了一跤,从此她的左眼就看不见了。”欧阳旭面沉如水,沉声道:“起初,我以为只是一个巧合,后来在鹿鸣宴上,扬言要把小女儿许配给我的校书郎龚老先生,他家里也出事了。”

    “他的小女儿坐船出游的时候,船意外地给弄翻了,人虽然救下来,但是衣衫尽湿,还被很多人看见了。”欧阳旭沉声道,“所以,羞辱之下,只能出家做了个女冠。”

    “所以,你认为这些都跟高娘子有关系?”杜长风听出欧阳旭的几分意味,瞪大眼睛道。

    “她父亲是朝中高官,她姑姑是官家宠妃,她理所当然就觉得全天下的东西就该由她予夺予求,包括我...”欧阳旭神色幽幽道,“进士的妹妹,六品官员啊,她说下手就下手,一旦让她知道盼儿的存在,后果不堪设想。”

    “不对啊,那你为什么还想着纳赵盼儿为妾?”杜长风诧异道。

    “其实我这么说,就是为了激怒她。”

    欧阳旭苦笑道:“我太了解她了,她哪能受得了降妻为妾的侮辱,只要她拂袖而去,只要高慧不知道她的存在,我就能保她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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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

    周寂和司藤招了几个人开始筹备《秦香莲》选段,全然不知‘陈世美’的用心良苦。

    眼看时间不早,周寂去了趟牙行拿地契,顺便采买茶楼所需的座椅、杯盏之类杂物。

    途径一处路口,周寂听到一阵杂乱急促的脚步从身后传来,转眸看去,只见旁边的行人不知为何涌向另一条街道,周寂原本不想凑这个热闹,但看到一个熟悉身影,于是便跟了过去。

    “花魁来啦!花魁来啦!!快来看啊!”

    宋引章抱着琵琶独自走在街上,傻傻站在路中间朝四周张望。

    只见原本就很热闹的街道上,仍有不少人向簇拥,那些人有男有女,呼朋引伴,宋引章还没弄懂怎么回事,就被人流裹携得跌跌撞撞。

    一边嚷嚷着一边跑过去的年轻人不小心撞到宋引章肩膀,宋引章一个趔趄没能站稳,身子朝前倾去。

    “呀~”宋引章整个心悬到半空,闭眼惊呼,倒地瞬间,抱紧手中琵琶。

    就在险之又险之际,一只宽厚温暖的手掌轻轻搭在她的肩膀,虽然只是一触即分,但那份令人安心的触感和温度还是让她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周公子...”宋引章睫毛颤动,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稳稳站在地上,视线余光扫了眼肩膀,好像连刚刚快要摔倒都是错觉一般。

    “引章姑娘,你怎么在这儿?”周寂面露微笑,看了眼四周道,“银屏和小葵呢?她不是要带你去找盼儿姑娘的吗?”

    “我刚从盼儿姐那离开...准备去教坊司报到来着。”宋引章低下头,小声道。

    周寂欲言又止,抬眸看向前面围满行人的街道,转移话题道:“前面好热闹,要不要一起看看?”

    宋引章心里本就好奇,两眼放光的点了点头,紧跟在周寂身后,来到前门大街。

    街道中央,花瓣开道。

    一位华贵美貌女子身骑白马,迤逦而来,随行侍女足有二十多人,一路撒着花,看起来好生气派。

    旁边一个刚刚赶到的年轻文人挤出人群,眼前一亮道:“咦~那不是张好好吗?”

    “你才知道啊?除了她还能有谁?”旁边一位商人打扮的中年人道,“教坊班头儿,这可是咱们东京城最有名的花魁娘子,她唱的曲子像仙乐一样,寻常人要想听,得花一贯钱,等半个月!”

    宋引章从周寂身后探头张望,正好看见了风光得意的张好好,正从发间摘下一朵丝绢牡丹扔了过来。

    一时间,无数人争抢。

    这般情景即便宋引章去建康府的时候都未曾见过。

    宋引章心里愈发好奇了,歪头看向周寂侧脸,拉了拉他的衣角道:“周公子,你知道她这是在做什么吗?”

    “倭国那边才有的艺妓游街。”

    周寂嗤笑一声,抬眸远眺苍穹,“东京....东京......好一个东京......合着是这个‘东京’?”

    “周公子...你怎么了?”宋引章瞧见周寂神色不对,迟疑道。

    “没什么,就是想到一些屁股歪了的人和一些怒其不争的事。”周寂轻轻摇头,神色幽幽道。

    宋引章不明就里,眨了眨迷茫的大眼睛,疑惑的歪了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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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张好好就要从身前经过,相隔不远的一个小娘子对同伴炫耀道:“今个儿八大王整寿,教坊奉旨在衙南楼歌舞百戏,张娘子出来唱了一曲《雁声》,官家不单赏了她一身彩衣,还许她巡游御街!瞧瞧,多漂亮啊!那颗钗子是寿星八大王赏的!上百贯也置办不下来!”

    “教坊?她是个乐籍歌妓?”小娘子的同伴惊讶道。

    小娘子不太高兴地说:“怎么,你还看不起人家啊??”

    小娘子说着双手托腮,一脸憧憬道:“好羡慕啊~要是我能像她这么风光就好了。”

    真把教坊司当成文艺工作团,入贱籍就是进体制了?

    周寂在旁听得血压拉满...如果是在现代世界,生活在蜜罐里的小氙女们这般幼稚到反智也就算了,在这样一个‘人命如草芥,阶级大过天’的古代世界,竟然还有女子憧憬‘花魁’......

    宋引章听到两人交谈,大为触动,痴痴看着张好好消失的方向,她还从不知道做花魁能受到这么多人的‘爱戴’,她不禁想,这样风光无限的场景,若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也不枉此生了。

    周寂侧头看了眼马上就要忽悠瘸的宋引章。

    真搞不懂这丫头怎么这么单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照这样下去,怕是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周寂摇了摇头,看向那个向往花魁的小娘子,嗤笑一声道:“羡慕吧?既然这么羡慕的话,要不你也卖身入贱籍?”

    小娘子脸色一白,气得浑身发抖,大热天的全身冷汗,手脚冰凉,环顾四周,仿佛感觉周围男的都在虎视眈眈盯着自己,小娘子气急败坏但又不敢说些什么,只能拽着同伴挤出人群逃离,准备回去就写小作文。

    “周公子也瞧不起贱籍之人吗?”

    周寂转过身,看到宋引章凄苦黯淡的眼神,伸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语气温和道,“人与人生来平等,没有人愿意生来自甘堕落,也没有人生来就想以色侍人,若非迫不得已,谁愿待在贱籍?我瞧不起的是自轻自贱之人,而非在苦难挣扎求生的人。”

    游街经过,张好好正巧听到周寂所说的话,目光在他身上轻轻飘过,神色骄傲依旧,心境毫无波澜。

    宋引章这时再看向张好好远去的游街队伍,眼里的迷茫又多出几分。

    周围看热闹的人们追着游街队伍逐渐离开,原本喧闹的街道变得空旷许多。

    周寂担心这个傻丫头再被什么人忽悠,略作思忖道:“你今天不是要去教坊司报到吗?走吧,我送你。”

    说着不容置喙的朝前走去,宋引章张了张口,却见周寂已经走出几步,连忙抱着琵琶,小碎步跟上,轻声感谢道,“多谢周公子。”

    “不用这么客气的,你可是我们乐班的未来教头,可不能被什么人随随便便就给忽悠瘸了。”周寂笑道。

    从华亭到汴京,周寂时不时会迸出一些奇怪词语,经过这一路相处,宋引章陆陆续续可以听懂一些,听出周寂玩笑的意味,白了他一眼,娇憨道:“你不就是个最大的大忽悠。”

    两人有说有笑,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教坊司门口,优美悦耳的歌舞丝竹声不断地从教坊司传出,宋引章有些忐忑的抱紧琵琶,走上台阶,忍不住回头看了周寂一眼。

    周寂瞧见她可怜巴巴的表情,本以为她是想叫自己陪她一起进去,但见宋引章深吸一口气,鼓住勇气独自朝教坊司里面走去。

    京城的教坊司除了人多一些,地方大一些,较之钱塘没有什么区别。

    宋引章一路询问元主事位置,可惜大家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鲜少有人搭理。

    宋引章坐在廊下左右等不来元主事,闲着无聊院里弹起琵琶,不知不觉,廊前廊下已经围满了人,尽皆沉浸在她的琵琶曲中。

    一曲弹罢,一个身着官服的年轻人抚掌笑道:“月寒一声深殿磬,骤弹曲破音繁并。妙啊,妙啊!”

    宋引章连忙起身行礼,那人身后还有一个微微有须的中年主官,看样子便是这里的主事元长河了。

    “妾身钱塘乐营宋引章,受秀州许州尊之托,前来传信。不知元使尊驾现在何处?”

    元长河抚须笑道:“老夫就是教坊使元长河。”

    宋引章将随身带着的木匣奉上,长施一礼道:“宋氏参见元使尊。”

    元长河摆手示意周边的乐人退下,打开木匣翻看里面的信件,远处传来一个娇媚中带着几分高傲的声音,“刚刚是谁弹的《西凉州》?”

    宋引章定睛一看,来人竟是游街归来的张好好。

    刚刚游街的衣服还未换下,应该是听到琵琶所以快步赶来。

    看到廊前的三人,张好好脚步一顿,原本的骄傲自信当即收敛,恭恭敬敬的施礼道:“见过元使尊,见过沈大人。”

    “好好也来了。”元长河虚抬一手,笑道:“这位是宋引章宋娘子,号称江南第一琵琶手。”

    “元使尊谬赞,引章愧不敢当。”宋引章欠身一礼,低眸道。

    “是你?”张好好这才注意到抱着琵琶的宋引章,一眼认出就是刚刚在街上看到的那人。

    元长河好奇道:“你们认识。”

    “刚在游街时有过一个照面。”张好好上下打量一番宋引章,扬起下巴道:“琵琶弹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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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旭,《梦华录》最惨前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