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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节马拉维的中国男子汉

    女儿瑶瑶是靳伟的心头肉,每次回家探望,他都会给瑶瑶带好吃的巧克力,瑶瑶则会缠着他不放,生怕他再不辞而别。但自从靳伟借调到公安部猎狐缉捕组之后,几个月来都没回过几次家,妻子作为警嫂怕打扰他的工作,家庭的重担都默默扛在了身上。但近几天,妻子却几次打电话给靳伟说,能不能在北京的儿童医院给瑶瑶挂个专家号,瑶瑶已经连续生了好几天病。发高烧、不出汗,四岁的瑶瑶躺在床上,嘴里嘟嘟囔囔地总喊爸爸。靳伟“猎狐”的责任重大,无暇回家探望,孩子一病急坏了妻子。她自己抱着瑶瑶,在老家跑了好几家医院吃了好几种药,瑶瑶的病也不见好转。

    靳伟不敢让领导知道,任何的分心都可能影响到境外缉捕的工作,但作为一个男人,他有责任承担起家庭的重担。

    凌晨点,北京夜色正浓,长安街上湿漉漉的,洒水车刚刚经过。雾霾又起,整个城市朦朦胧胧,人在路上走,觉得恍惚。靳伟披着外衣,已经站在了儿童医院大厅挂号的长长队伍之中,他告诉已住在附近宾馆的妻子,早晨7点后等自己的消息,如果挂上了号,就带瑶瑶过来诊治。父母的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计代价的付出、最默默无闻却炽烈的情感。靳伟站在人群中默默无语,看着窗外的一片黑暗,等着黎明的到来。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一直到早晨7点放号,靳伟终于挂到了这个“千金难买”的专家号。他兴奋地给妻子拨通电话,让她马上带着瑶瑶来医院待诊。妻子一夜没睡,连连称好。靳伟到医院门前,买了鸡蛋灌饼和热豆浆,等着妻子的到来,就在这时,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是缉捕队长文小华的来电。

    “靳伟,起床了吗?”文小华在电话中问。

    “啊……我起床了。”靳伟回答。

    “今天能出去吗?有个急活儿。”文小华问。

    “我……”靳伟犹豫了一下。“能。”他肯定地回答。

    “家里没事吧,这趟可能得出去三四天。”文小华又说。

    “家里没事,您指示吧。”靳伟说。

    “马拉维的狐狸露出尾巴了,你和汪诚得过去一趟。”文小华说。

    “太好了!”靳伟顿时兴奋起来。“什么时候走?”他问。

    “今天要马上办完手续,越快越好,你知道,潜逃马拉维的犯罪嫌疑人非常狡猾,已经逃脱了一次缉捕,这次要全力以赴,力保万无一失。”文小华说。

    “明白,我马上到行动办。”靳伟说。

    十分钟后,妻子抱着瑶瑶,风尘仆仆地来到医院。靳伟抱过瑶瑶,把装着热豆浆和鸡蛋灌饼的塑料袋交给妻子,一边向候诊室走,一边叮嘱妻子一些诊治的程序和细节。说真的,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当妻子得知他要马上出国执行任务的时候,故作轻松地说,没事的,瑶瑶有我照顾,不会有问题。靳伟看着妻子,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强展笑颜,一边抱着瑶瑶,一边揽住妻子的肩膀,三个人拥在了一起。

    他们所说的狐狸,就是潜逃马拉维的经济犯罪嫌疑人王刚(化名)。该人于010年以合作开发某项目的名义,与多家公司签订合作协议后,将合作款两千余万元占为己有,携款潜逃。这一走就是四年。在这四年中,办案机关缜密侦查、多渠道查找,终于将王刚的潜逃地点锁定在东非国家马拉维。马拉维位于非洲东南部的内陆,很少有人知道,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狐狸隐匿得再深也逃不过猎人的眼睛。

    早在9月初的时候,猎狐行动办就要组成缉捕组赴马拉维工作。当时驻马拉维大使馆的周主任来电,称马移民警察已经发现了犯罪嫌疑人王刚的线索。按照该国的法律规定,协助缉捕他国的在逃嫌疑人,最长的羁押时间只有四十八小时,也就是说一旦超过这个时限,嫌疑人就将再次获得自由。在这种情况下,一旦发现王刚的行踪,我方缉捕组就必须第一时间赶到,与马警方紧密衔接、协同作战,确保及时进行移交工作。为此猎狐行动办高度重视,缉捕队长文小华亲自上阵,与队员靳伟共同组成缉捕组赶赴马拉维。但就在缉捕组到达首都机场即将起飞之际,驻马大使馆突然来电,称犯罪嫌疑人王刚非常狡猾,就在一个小时前马警方准备实施缉捕之时,他却突然神秘消失了,仿佛人间蒸发。这条消息让文小华等人十分沮丧,但也无可奈何,缉捕工作就是这样瞬息万变,随时可能出现突发情况。无奈之下,“猎人”们打道回府,枪未开、狐未猎,每个人心中都像堵了一块石头。

    峰回路转,就在时隔一个月后的今天凌晨,猎狐行动办又接到驻马使馆周主任的电话,称又发现了嫌疑人王刚的行踪。这次的信息非常可靠,为了防止上次情况的发生,使馆领导要求马拉维移民局,要等中国猎狐缉捕组赴马后,一同实施缉捕。时间就是案件的生命,缉捕组必须立即开展行动。

    凌晨点,赴马拉维猎狐缉捕组集结完毕。因为文小华有重要会议,所以赴马缉捕组改由汪诚带队。汪诚四十出头,精干睿智,做起事来一丝不苟,在到公安部经侦局工作之前,曾有监管工作的经历。行动办的领导正是看中了他丰富的经验,才将此次缉捕和押解的重担压在他的肩上。

    飞机从北京的雾霾中起飞,经停埃塞俄比亚,再飞六个小时才到马拉维。在整整二十多个小时的漫长旅途中,汪诚为了保持体力,更好地开展工作,利用一切能休息的时间补充睡眠,而靳伟却始终没有入睡。

    “兄弟,怎么了?”汪诚看出靳伟有心事。

    “哦……没事,汪哥,没怎么。”靳伟回答。

    “想媳妇了?”汪诚说。

    “嗨,不至于。”靳伟笑了。

    “有事就说啊,大家一起解决。”汪诚说。

    “放心吧,真没事。”靳伟敷衍道。

    “那就睡会儿,到了马拉维可就没休息的时间了。”汪诚拍了拍靳伟的肩膀。

    马拉维与中国时差六小时,到达首都利隆圭的时候,正是当地阳光明媚的下午1点。

    马拉维共和国以马拉维湖为名,东非大裂谷纵贯全境,国家的一千三百余万人口,一半都在湖上。全国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口从事农业,经济十分落后,014年位居世界八个最贫穷的国家之列,经济发展严重依赖外援。

    大使馆的周主任在出境口等待了许久,他四十多岁的样子,身材偏瘦,着装整洁,办事干净利落。见汪诚等人走来,上前与他们握手。

    “辛苦了,旅途劳顿啊。”周主任非常客气。

    “您可别这么说,配合我们‘猎狐’,您才真是辛苦了。”汪诚说。

    “呵呵,现在猎狐行动已经是国家反腐的重要组成部分,我能为猎狐行动尽力,完全是应尽的职责啊。”周主任说,“怎么样?先休息休息?”

    “不,事不宜迟,请您立即带我们前往移民局吧。”汪诚说。

    “好吧。”周主任点了点头。

    几个人把行李箱装在车里,马不停蹄立即前往马拉维移民局。在路上,周主任告诉汪诚,嫌疑人王刚非常狡猾,上次就是在移民警察的眼皮子底下逃跑的。马拉维地肥水美,鲜有工业污染,特别适合农作物的种植和生长,王刚在利隆圭租了一块几十公顷的水稻基地,雇佣几十名当地人和华人进行种植,这个基地生产出的大米,已经被国际粮农组织评为绿色纯有机大米。马拉维移民局获知王刚的藏匿地点后,派遣三名移民警察到他的水稻基地执行缉捕。为了不打草惊蛇,移民警察身着便衣,但由于基地人员众多,难以辨别哪个才是王刚。于是警察便自以为是地随意找了一个雇员,让他协助找到王刚,不料王刚狡猾警觉,在得知有人找他之后,找了一位华人雇员冒充他出去见面。三个移民警察疏忽大意,一见到那个所谓的“王刚”,便立即上前将其扑倒,藏在远处观察的王刚,趁乱来了个“金蝉脱壳”。

    “这个嫌疑人还真是够狡猾的。”汪诚感叹。

    “是啊,他已逃亡四年,早已成了惊弓之鸟,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让他警觉。”周主任说。

    “那这次的情况呢?准确无误吗?”汪诚又问。

    “这次的线索也不能说是百分之百,要咱们开展工作才能证实。”周主任说,“根据移民局的调查发现,王刚这几天正在和一家国内的公司洽谈水稻销售的事情。我看,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嗯……”汪诚点头。

    马拉维的城市建设非常落后,人均GDP三百八十一美元(014年5月数据),整个国家没有一条铁路、一条高速公路,道路起伏颠簸、尘土飞扬,看不到几栋高层建筑。美丽广袤的马拉维湖里,碧波荡漾,渔业资源极其丰富,有近四百种罕见的鱼类在这里成群结队地游弋,而岸边却没有一个港口。壮丽富饶的非洲大地上,绿植茂盛,零散搭建的草棚土屋便是当地居民生活的家园。不时能见到当地人骑着后座捆有木板的自行车,这就是当地的“出租车”,据说这种“出租车”收费昂贵,一段不长的路程便要收取几百“克瓦查”(当地货币),按照79比1与人民币的兑换率计算,也要一二十元人民币。

    在马拉维移民局,汪诚和靳伟在周主任的带领下,走进了移民局局长的办公室。移民局没有办公楼,在一片平房中办公。走到局长办公室前,汪诚简直惊呆了。这间平房是一座独立的土坯建筑,面积约在十平米左右,木门很脏很破,门口只有一个面带疲态的黑人保安守卫着,屋内的泥巴地上铺着废旧的胶皮,脚踩上去吱吱扭扭地响。根本无法想象这是一个国家级的单位,无论是规模还是标准甚至不及中国一个最普通的乡村部门。

    汪诚与移民局局长交流了缉捕嫌疑人王刚的意见,移民局局长表示会尽全力开展此次的缉捕工作,但也同时提出,希望中方能承担此次行动移民局汽车的燃油费,汪诚经请示猎狐行动办领导,同意了这笔资金的支出。

    缉捕行动在第三天的上午开展。经线索反映,当日上午10时,嫌疑人王刚将在利隆圭最高档的酒店同中方公司人员见面,洽谈水稻的销售事宜。汪诚和靳伟带着移民局的警察,已经提前接触了这家国内的公司,在说明情况之后,公司的负责人表示一定会积极配合警方的缉捕工作。基础打得好,缉捕的过程便轻而易举、毫无悬念。就在嫌疑人王刚坐在酒店最高层的咖啡厅里满怀憧憬地做着发财梦的时候,迎面走过来的却是三个马拉维的移民警察。还没等王刚反应过来,他已经被移民警察戴上了手铐。王刚奋力挣扎,却被移民警察狠狠压在座椅上。这时,汪诚走到他面前,将他拉了起来。

    “王刚吗?”汪诚问。

    “是我,怎么了?你们要干什么?”王刚显然还不知道汪诚的身份。

    “我们是中国警察,来马拉维带你回国。”汪诚开门见山。

    “中国……警察……”王刚茫然地重复着。“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他费解地问。

    “呵呵。”汪诚笑了。“也许你认为自己逃亡的这个国家很隐秘,十个中国人也不一定有一个知道,这样中国警察就找不到你了,那可就大错特错了。中国的猎狐行动是在全世界的范围内打响,各国警方对逃犯的态度是一致的,就算你跑得再远,我们也会将你绳之以法。事到如今,你唯一的出路就是配合公安机关工作,如实供述、主动退赃,才能争取从轻的处理。”汪诚一字一句地说着。

    王刚怔怔地望着汪诚,刚才的反抗和挣扎变成一种无力的虚脱。“唉……债,总是要还的……”他重重地摇头,“你们放心,我不会再跑了,跑也早晚会被抓到,我也无处可去了……”他说着瘫软地坐在了椅子上。

    “你在利隆圭的生意做得如何?”汪诚坐到他的面前问。

    “挺好的……这里土地肥沃,非常适合种植粮食。”王刚回答,“我种植的水稻,已经被国际粮农组织评优,如果能够继续发展,也许国内的那些欠款,就真的能够还上了。”

    “两千多万,都能还上?”汪诚问。

    “是啊,你别看这里的经济不好,但生意却很好做。这里没有港口、没有铁路、没有高速,一个月只来几个集装箱的日用品,所以差价很高,从国内进货到这里销售,也是个很赚钱的生意。但是……唉……”王刚说着自己的美好前景,又看着自己现在的处境,不由得连连叹息。

    “你这几十公顷土地的租金都来源于何处?”汪诚掐中要害。

    “这……”王刚犹豫了一下,才说,“这都是来源于……我国内借的那些钱。”他故意回避着“诈骗”等字眼。

    “就冲这点,你就是发展得再好,也是空中楼阁,你就是有一天侥幸能成为富翁,也总逃脱不了原罪。不正视自己的问题,就赎不清罪孽,就无法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你明白吗?”汪诚严肃地质问。

    “我明白,从逃亡的那一天起就明白了。只是……没有勇气投案。”王刚低下了头,“唉……到现在想想,真是后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现在这里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你没有人可以委托吗?或者变卖?”汪诚问。

    “哪有人可以信任。”王刚抬起头看着汪诚。“这里的人很现实的,我给雇员发工资,都是每周一结,刚开始发月薪,许多人拿了钱就跑掉了。”他摇着头说。

    “先回国吧,找找你的亲属或朋友,解决这边经营的问题。你的当务之急,是挽回国内被害人的经济损失,这是你从轻的机会。”汪诚说。

    “我知道,你放心吧,这事我回国就做委托。”王刚回答。

    汪诚看着他的满脸无奈,也叹了口气。他走到窗前,望着面前的“奇葩”景色,真觉得在这里看到的许多事物,都不可思议。

    这个七层的酒店是整个城市最高的建筑,经营者来自于中国的南方。如果按照国内的标准比较,这个酒店也就是个三星级的标准,但在这里,已是最高级的场所。酒店的周围无遮无拦,并没有任何其他建筑,而是一望无际的非洲旷野。旷野中生长着大片大片茂盛的面包树,蜿蜒着川流不息的河流,甚至有奔跑的野生动物。整个酒店与周围的原始生态格格不入,就像是从天而降的外星产物。

    望着如此原始的风景、肥沃的土地和贫困的人们,汪诚突然有种伤感,他想问,为什么同样生活在地球村的居民,生活会有如此大的差距,为什么当地这些闲坐在路旁游手好闲的人,不能像来到这里的中国人一样,用勤劳的双手创造富裕的生活。他叹了口气,觉得这个问题可能要上升到哲学的角度去解决。

    远处利隆圭的地标性建筑——国际会议中心,曾经由于当地的建筑公司三年才建设不到三分之一的进度,险些误了该国008年独立日的庆典,而转由中国建筑公司接手后,不到一年的时间便全面竣工。看来无论是国家建设还是境外追逃,一个国家的强大与否,往往决定了生活在这个国家人民的生活和命运。汪诚从没有像今天一样,如此强烈地有这种感受。

    当晚,王刚被羁押到利隆圭的监狱。一夜无话,到第二天下午准备“提人”回国的时候,汪诚和靳伟再次“震惊”。从远处看,利隆圭监狱就像个鸡舍,或者说是像个羊圈。这并不是讽刺。监狱的面积大约有两个足球场大小,周围用不规则的铁棍和木棍插在地上,围拢成一个大圈作为狱墙。林立的铁棍和木棍之间用细铁丝相互缠绕,以阻挡罪犯们的逃脱。外面只有几个穿制服的持枪警察在巡逻。这个“大圈”中间,建有两个巨大的铁皮房子,铁皮房锈迹斑斑、四处漏风,供罪犯遮风挡雨。在这里,混杂关押着几百名刑事、治安以及各种不同罪名的罪犯,其中也包括需要遣返的外国嫌疑人。

    在移民警察的押解下,王刚走出已经歪斜的铁门。他眼睛通红,显得十分疲惫。他说自己整整一宿没有睡着觉,不计其数的黑人罪犯都逼着自己给钱。就连充饥的白玉米糊糊,自己也没吃到几口。

    “行了,一会儿飞机上吃吧。”汪诚拍了拍王刚的肩膀。

    王刚看着汪诚,点了点头。

    航班起飞的时候,利隆圭已经入夜,汪诚望着机窗外一望无际的非洲原始风貌,在夜幕的笼罩下渐行渐远,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他心中暗暗庆幸,庆幸自己是一名中国警察,庆幸自己是一个中国人,幸好没有生在这个国度。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却又笑不出来,他叹了口气,看看坐在自己和靳伟中间的嫌疑人王刚,已经昏昏欲睡。

    在回国的途中,发生了个小插曲。为了防止嫌疑人自残或逃匿,押解时即便是在上厕所的时候,也要有人进行监控。在一次王刚如厕的时候,面对汪诚的监控,他一时紧张,半天也没有方便出来,导致许多等候如厕的乘客排起了长队。大约二十分钟后,汪诚才押着王刚从狭小的厕所中走出,众乘客哗然,纷纷猜测这两个中国男人到底在厕所里做什么事情。其中一个华人不怀好意地问:“你们这么半天干什么呢?”汪诚则幽默地冲他挤了挤眼回答:“你懂的……”众乘客顿时大笑。就连嫌疑人王刚也笑了起来,汪诚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多年的监管经验告诉他,让嫌疑人放松,才是最好的看押。

    飞机在首都机场落地的时候,是北京时间下午4点。走出机舱门的时候,北京天气大好,一扫出发时的重重雾霾,天空碧蓝如洗,洁白的云朵如奔驰的马群。

    靳伟给妻子拨通了电话,询问女儿瑶瑶的病情。电话接通了,传来的却并不是妻子的声音。

    “爸爸,瑶瑶不发烧了。爸爸,你回来了吗?我要吃巧克力。”女儿瑶瑶娇滴滴地说。

    “好,爸爸给你买巧克力……”靳伟的鼻子一下就酸了,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此行任务艰巨,根本没想起来给女儿买好吃的。

    “瑶瑶病好了吗?”他又问。

    “好了,妈妈和我,一直等你回来……”瑶瑶说。

    “好,你等着爸爸啊,晚上爸爸带你吃好吃的。”靳伟幸福地笑了,眼泪却流了下来。

    这时汪诚走到他身边,靳伟赶忙擦泪。

    “你小子啊,家里有事也不说。”汪诚重重地给了靳伟一拳,“等办完嫌疑人的移交手续,咱们上机场的免税店,我给瑶瑶买好吃的。”

    “嗨,汪哥,不用。”靳伟憨厚地笑。

    “我是孩子她大爷,怎么不能买。”汪诚责怪道。

    押解犯罪嫌疑人的工作顺利完成,女儿瑶瑶的病也好了,靳伟狠狠地呼吸着金秋北京的清爽空气,看着满目的车流,突然一种踏实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作为一个男人,支撑起一个家庭是最大的事情;而作为一个警察,维护法律的尊严、完成工作的使命是最大的责任。年轻的靳伟,做到了一个好警察、一个好父亲应尽的职责,像他一样的男子汉们组成了战无不胜的猎狐缉捕组,铸就了坚强的盾牌和锋利的长剑,塑造着只属于伟大中国的新时期警察形象。

    家乡,真好!祖国,真伟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