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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节全球定位

    夜色中的马尼拉灯火辉煌,步行街喧嚣熙攘,路旁酒吧里的长发歌手在疯狂演唱,蓄势待发了一天的商家纷纷开启“战斗模式”。杨晨穿行在人流里,在光怪陆离中保持着内心的冷静。他已经到菲律宾执行工作任务整整两天了,而直到现在案件还没线索。

    三十出头的杨晨,毕业于中国刑警学院,为人低调、做事严谨、经验丰富、恪尽职守,言谈话语中有着刑警的气场。他是此次赴菲律宾猎狐工作组的组长,任务是缉捕三名重要嫌疑人,肩上的压力可想而知。其中第一个要动手的,就是01年逃亡至马尼拉的经济犯罪嫌疑人梁大民(化名)。

    01年年初,梁大民伙同谢春亮(化名)以出售进口机械零件为由,虚设空壳公司先后骗取多家公司的订货款共计一千余万元,后逃至菲律宾。据国内调查,梁大民在骗得巨款后,将其中一部分款项用于偿还个人债务和挥霍。从知情人那里得知,梁大民虽然年龄已过五旬,但十分好色,他挥霍出去的款项也都用在了女人身上。而这次之所以能掌握到他的部分线索,也正来源于他国内的一个女性关系人。关系人供述,在一周前,她曾接到梁大民的来电,根据缉捕组调查,这是个菲律宾的电话号码。

    夜色渐浓,杨晨等人穿过喧嚣走入到寂静之中。四周黑漆漆的,偶尔往来的车流一闪而过,才带来些许光亮。此次缉捕组的其他两名成员分别是徐中伟、范莹。徐中伟和杨晨同岁,是来自办案单位的缉捕好手。而范莹是个年轻的女孩,不到三十岁的年纪,身材娇小,但眉宇间却带着一股英气。她是省厅的技术专家,此次来菲,就是为了对付梁大民这只狡猾的老狐狸。

    在梁大民和谢春亮外逃之后,猎狐缉捕组会同驻菲律宾使馆和菲律宾移民局做了大量工作,仍一无所获,两名逃犯与国内完全断绝了关系,仿佛人间蒸发,找不到任何线索。缉捕组鉴于这种情况,果断改变工作策略,在不间断在菲工作的同时,将工作重点放在了国内的关系人上。果不其然,在梁大民的一个女朋友那里获得了关键线索。于是,先抓捕梁大民,再寻线缉捕谢春亮,便成了当务之急的事情。

    “怎么样?有反馈没有?”杨晨转头问范莹。

    范莹穿着一身牛仔服,显得干练十足。“没有,他到现在还没有‘点’。”范莹回答。

    为了有效锁定梁大民的位置,技术专家范莹,特地设计了一个程序,那就是将一个“特洛伊木马”通过垃圾短信的形式,发到梁大民的手机之中,只要他一点开这条短信,手机就会自动回复信息,其位置将暴露无遗。

    “姑娘,这个办法行不行啊?”徐中伟说话粗声大气,他转业前曾是一名特种兵。他对范莹这个技术专家一直持怀疑态度。在他的眼里,这境外缉捕的活儿,就该是像他这样的“爷们儿”干的。

    范莹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盯着手机屏幕。那样子仿佛是一个在湖畔下钩的钓者。

    这时,范莹的手机震动起来。是梁大民的手机反馈了信息。

    “有了,位置出来了。”范莹兴奋地说。

    “这么快?”杨晨很惊讶,“他的位置在哪里?”

    “你看,位置应该和咱们预估的地点差不多。”范莹把手机拿到杨晨面前。

    “哎哎哎,也让我看看啊。”徐中伟也往跟前凑,再也没了刚才不屑的表情。

    在手机的显示屏中,报告的位置正在距离现在位置不远处的一个地方。

    “咱们马上过去,‘徐政委’,通知菲律宾移民局警察。”杨晨说道。

    徐中伟的外号是“徐政委”,他对此并无异议。他拿起电话,用词汇库里加起来不超过十个英文单词的英语,高声大气地通知移民警察,在杨晨的示意下,才压低声音。

    时间已经到了菲律宾晚上9点。几个人来到位置地点的时候,发现工作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是一排联体的公寓楼,高达四十层,从外面粗估,这里面就住了几百户,即使梁大民藏匿在这里,找到他也绝非易事。再说根据菲律宾的相关法律,警方在没有获得法院的搜查令之前,不能入户抓捕。杨晨转头看着范莹,眼神很复杂。

    “就是这里。”范莹回答了杨晨眼神中的询问。

    “准确无误?”杨晨又问。

    “准确无误。”范莹言简意赅地回答。

    “好,我相信。”杨晨微微一笑。

    “哎,我怎么有点儿不明白啊。”徐中伟又走了过来,“就凭着这么一条短信,就能锁定到他的位置?”

    “呵呵,你不明白的事情还很多,就不一一解释了。”范莹在这等着徐中伟呢。

    “嘿,我……”这下噎了徐中伟一下。

    “哎,别说废话,移民警察什么时候到啊?”杨晨问道。

    “马上,我让他们‘quickly(快点)’,他们说‘OK’。”徐中伟的英文水平,仅停留在“蹦单词”的阶段。

    “嗯,那就再等会儿。”杨晨无奈。在境外工作,必须依靠当地警察进行执法,再急也要等移民局来人才能行动,这是境外工作的特殊性。

    “哎,那就趁着现在等的时候,跟我说说这短信怎么指示他位置的呗。”徐中伟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

    “呵呵……”范莹看他这样,也笑了。“这个啊,还要归功于咱们杨组长。植入‘木马’之前,我和杨组长是做了充分估算的。根据国内掌握的线索,梁大民是个半文盲,别看骗术挺高,但是文化基础很差,所以我们想即使给他发了木马短信,他也不一定会点开观看,所以……”范莹笑了,话没说完。

    “哎,所以什么啊?”徐中伟被吊起了胃口。

    “这个要保密,不是谁都可以知道的。”范莹摇着头回答。

    “嘿,我说,这可不够朋友了……”徐中伟刚要继续追问,远远的一辆面包车疾驶而来。菲律宾的移民警察及时赶到了。

    杨晨向他们介绍了情况,移民警察对从这栋庞大的公寓楼中寻找梁大民,也是无计可施。

    “Canegetintheroominthenameofrentinghousetoseehat’sgoingonthere?(能不能这样,咱们以租房的名义进去摸摸情况?)”杨晨用英文说道。

    “Yeah,Ithinkitorks.(嗯,我看这样可以。)”移民警察桑迪点头,他琢磨了一下,和杨晨研究出一套可行的方案。

    晚上9点0分,桑迪和杨晨一起走进了公寓楼。桑迪向物业人员询问这栋公寓楼出租的情况。

    没想到,物业负责人是个华裔,中文说得还不错。

    经过询问,物业负责人准备带着两个人,先上楼看看一间出租的房屋。至此,进入公寓的第一关已经顺利通过。

    “啊,我看你的朋友是中国人吧?”物业负责人四十多岁的样子,皮肤很黑,但华人的相貌却改不了。

    “啊,是啊。”杨晨不多说话。一边跟着物业负责人上楼梯,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根据电梯的楼层显示,这栋公寓一共有五十层,比想象的还要高大,每层起码有十户以上,要在这种情况下搜索梁大民的位置,简直如同大海捞针。

    杨晨和桑迪,在物业负责人的带领下,走到了十层的那个出租房间。杨晨拉开窗帘,一阵夜风袭来,他也计上心来。

    “哎,你们为什么要到这里租房啊?”物业问。

    杨晨等的就是他这样问。

    “啊,我的一个朋友就住在这里,说这里物业服务很好,所以我们就来了。”杨晨不失时机地回答。

    “什么?你们有朋友住在这里啊。”物业笑了。“是谁啊?我认不认识?”他问。

    杨晨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照片,递给物业:“就是他。”

    那是一张梁大民的生活照,照片中,梁大民正拿着鱼竿,在河边钓鱼,表情十分轻松。

    “啊,是这个人啊,我认识我认识。”物业点着头说。

    “哈哈,是吧,他是老住户了。”杨晨一阵欣喜,拿回照片。“他住的那一层还挺好的,还有房间吗?”杨晨继续问。

    “啊,你是说二十四层啊?”物业问道。看来梁大民果然是这里的老租客。

    “是啊,还有没有房间呢?”杨晨问。

    “没有了,不好意思。”物业摇头。

    “嗯……他那间,门牌号是多少来着?”杨晨又问。

    “哈哈,401,出电梯的第一间啊。”物业回答。

    “哦,呵呵,我老是记不住门牌。”杨晨笑了。

    当杨晨和桑迪走出公寓的时候,他们已经确定了梁大民的藏匿位置。在向范莹和徐中伟通报了情况之后,几个人决定立即开展蹲守。

    因为如果想入户抓捕,必须要取得菲律宾法院开具的搜查令,但现在情况紧急,不可能再等。于是杨晨等人,便在桑迪的车中蹲守。

    时间一晃便过了凌晨。桑迪和另外两个移民警察已经进入了梦乡。而杨晨等人却依然紧绷着神经,不敢有任何疏忽。

    “经过刚才对物业的询问,梁大民每天早晨有晨练的习惯,我想,这是一个绝好的抓捕机会。”杨晨在黑暗中轻声地说。

    “晨练?他平时在什么时间出发?”徐中伟问。

    “在每天早晨4点的时候。”杨晨一边回答一边看表,时间还有整整三个多小时。

    时间是个很奇怪的东西,有时稍纵即逝,有时却无比漫长。短与长,完全取决于心态。这短短的三个小时让杨晨等人觉得度日如年,不但要抵抗疲倦的侵袭,还要随时关注公寓大门的动向。杨晨让范莹和徐中伟先休息,但两个人则坚持要和杨晨一起坚守。

    经过漫长的等待,天边终于泛起了鱼肚白,杨晨看了看表,已过4点。他叫醒了桑迪,将范莹买来的几杯热咖啡端给移民警察。大家借着咖啡提神,严阵以待。

    果不其然,在4点6分的时候,一个穿着短袖运动服的人,慢跑出公寓。杨晨的战斗神经一下就绷紧了:“就是他,梁大民。”

    这个被缉捕组成员看了不下几百遍的相貌,杨晨是不会看错的。

    “桑迪,可以行动了!”杨晨转头说。

    桑迪和其他移民警察拉开车门,如下山猛虎一般,迅速向迎面跑来的梁大民靠拢。

    梁大民对迎面走来的几个菲律宾人毫无防范。就在他接近面包车的时候,桑迪突然出手抓捕,梁大民一下被扑倒在地。

    “What’syourname?(叫什么名字?)”桑迪用英文说着。

    “什么?”梁大民竟然听不懂英文。

    “问你叫什么名字?”杨晨这时走到他面前问。

    “我叫,梁……梁大民……”他回答。

    “嗯,我们是中国警察,过来接你回国的。”杨晨一把将他拉了起来。

    梁大民惊魂未定,浑身颤抖。“你……你们真是警察……不……不是绑架的?”他问。

    桑迪笑笑,亮出了证件。

    “他们是移民警察,你明白了?”杨晨也亮出了中国警察证件。

    “唉……明白了……”梁大民无奈地点了点头。“我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他说着又摇起了头。

    “自己犯下的罪,早晚要自己偿还。这是必然。”杨晨冷冷地说。

    “你知道自己的行为带来了什么后果吗?”徐中伟也粗声大气地质问,按照他与杨晨的分工,他是唱“红脸”的。

    “我……唉……”梁大民又叹气。“还不是因为我认识了那些女人,我……”他欲言又止。

    根据办案单位的调查,梁大民说的话一点儿不假,他非法获取的那些资金,大部分花在了女人的身上。

    “警官,我这个行为,回国是要被重判吧。”梁大民躲着徐中伟的眼神,转头问杨晨。

    “一千万元,如果都是你非法占有和使用的,那量刑可想而知。”杨晨不带任何感情se彩地回答。

    “啊?不会啊,这些钱怎么能都算在我头上。还有谢春亮的份呢。”梁大民赶忙辩解。

    杨晨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那你说,谢春亮占有了多少?”杨晨问。

    “他比我拿得多,怎么着也得有六百万。”梁大民回答。

    “你凭什么证明?”徐中伟质问。

    “我……我……我没法证明……”梁大民哑了火。

    “那就等于白说,你回去到法庭上解释吧。”徐中伟大大咧咧地说。

    “别啊,你们得找他啊。”梁大民说。

    “给你个机会,带我去找他。”杨晨问。

    “这……”梁大民停顿了一下,斜眼看着杨晨,他显然在犹豫着。

    “梁大民,找谢春亮出来,除了能还原案件情况,让你承担应该属于你的责任,同时也是你获得从轻处理的最后一个机会。”杨晨说。“四部门敦促自首的《通告》你知道吗?”他问。

    “我知道。”梁大民点了点头,“从你们开展‘猎狐行动’开始,我就一直关注着国内的新闻。”

    “好,你既然知道,那就最好了。根据《通告》的规定,自首、退赃以及揭发检举其他在逃嫌疑人,都可以视为从轻的条件。道理我不多说,你自己考虑。”杨晨言简意赅。

    梁大民看着杨晨的眼睛,停顿了许久,才轻轻点了点头:“我明白,我配合你们的工作。”

    按照杨晨的指令,他在早晨8点的时候,给谢春亮打了电话,以商谈生意为由,约定10点钟在马尼拉的一处咖啡馆见面。

    眼看梁大民落网,缉捕谢春亮又如期开展,大家的心情都很好。而徐中伟却还在被范莹没回答的那个问题困扰,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他让桑迪把梁大民的手机拿过来,要自己找到答案。经过翻看短信他才知道,原来范莹这个鬼丫头,给半文盲的梁大民发的并不是什么文字短信,而是一张图片,而那张图片清晰显示的,竟然是一个美女。范莹对梁大民进行了充分的心理分析,才有的放矢地发出了“特洛伊木马”。

    徐中伟笑了,在心里也彻底服了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姑娘。

    “高,实在是高!”徐中伟模仿着老电影中胖翻译的口气,对范莹伸出了大拇指。

    “哼……”范莹根本不买徐中伟的账,转头随着杨晨一起走进了咖啡馆。

    咖啡馆位于马尼拉市中心的一个商场的底商,里面生意很好,人来人往。徐中伟和范莹假扮成情侣,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观察着全貌。桑迪则和梁大民一起坐在靠里面的位置上,等待谢春亮的联络。而杨晨则在距咖啡厅门前五十米的位置上,观察着情况。一切都按部就班,就等谢春亮进入包围圈。

    10点05分,一个戴着墨镜、年龄在四十岁左右的华人男子匆匆走进了咖啡馆。他没有给梁大民打电话,径直走了过去。杨晨慢慢地尾随进来,在距离那名男子十米远的位置驻足观察。

    华人男子应该看到了梁大民,但却并没有上前打招呼,而是停顿了一下,又迅速转身向门外走去。

    杨晨猜测,也许是桑迪紧张的表情露了馅儿。

    “哎,你是过来找谁啊?”杨晨拦住了华人男子的去路。

    “我……我是……”华人男子一时语塞。虽然隔着墨镜,但杨晨可以感觉到,他非常紧张。

    “我……我来晚了……约的人走了……”华人男子解释着。这时,他手里的iPhone6响了起来。

    “不,一点儿都不晚,时间正合适。”杨晨笑着回答。原来就在他转身要走的同时,范莹已经按照从梁大民那里获取的电话号码,给谢春亮拨打了电话。这下,戴着墨镜的谢春亮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身份。

    “谢春亮吧,我们是中国警察,你该知道为什么找你。”杨晨说。

    “警察……”谢春亮张大了嘴巴。他不敢相信,自己精心设计的逃亡会轻易就被警方破解。

    “别装了,到了这个时候,你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我们的工作,争取一个好的态度。”人高马大的徐中伟也走了过来。

    桑迪让移民警察先押着梁大民出门,自己走到谢春亮面前,出示了法律手续,给他戴上了手铐。

    “谢春亮,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杨晨问道。

    “我……没什么可说的了。”谢春亮用戴着手铐的手,摘下自己的墨镜,眼神里都是惶恐。

    “跑了这么久,有什么感受?”徐中伟大大咧咧地问道。

    “怕。”谢春亮说。

    “怕?怕什么?”徐中伟又问。

    “怕警灯、怕警笛、怕陌生人跟我打招呼,什么都怕。唉……”谢春亮叹了口气。

    “那今天为什么还来?”徐中伟问。

    “因为……梁大民也是逃犯,我觉得,只有他可以信任。”谢春亮说着,低下了头。

    杨晨看着谢春亮,默默地摇了摇头。“逃亡生活的寂寞、彷徨、恐惧和艰难可想而知,与其浪迹天涯,不如回头是岸。谢春亮,虽然现在你被戴上了手铐,但有朝一日也许你会明白,这对你来说也许是一件好事。”杨晨一字一顿地说。

    “我明白。这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我也早就受够了。”谢春亮抬起头说。“警官……我回去还能见到老婆和孩子吗?”他问。

    “能,你在被判决之后,家属可以探望。老谢,争取从轻的机会,力争早一天出来吧。”杨晨由衷地说。

    “哎……”谢春亮点了点头,泪如雨下。

    逃亡的日子不好过啊。背井离乡、无依无靠、惶恐不安……与其无休止地彷徨与折磨,不如正视问题、正视自己。正如杨晨所说,与其浪迹天涯,不如回头是岸。人生中的跌倒需要自己爬起,一味地逃亡与躲避,只会让自己的人生更加黑暗。

    猎狐缉捕组大胜而归。但杨晨知道,在距离马尼拉一千五百多公里、风景如画的达沃,有个更加艰巨的任务在等待着他们,这个任务不仅需要他们付出更多的智慧,甚至还需要赌上他们的人身安全。根据线索掌握,一个重要逃犯潜伏在达沃附近的山区里,而这个山区,盘踞着一个著名的恐怖组织。

    杨晨用善意的谎言,支走了范莹,让她和国内赶来的工作组,一起押解嫌疑人梁大民和谢春亮回国。自己则和从国内赶到的两名男警察以及徐中伟一起,踏上了远赴达沃的旅程。

    是吉是凶,不得而知。猎狐缉捕组肩负使命,登上了飞往达沃的航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