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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大师

    两个盗墓贼的尸体尘归尘、土归土了,但衣服和装备还在。我和关贝勒强人忍恶心,把他们的东西里里外外翻了一遍,没有发现玉匣。我们整理了一下他们留下的装备,把他们的水和食物装进自己的包里。关贝勒又用工兵铲刨了个坑,把两人的衣服背包一起埋了。

    “你这是干嘛呢?”

    “吴爷你知道我是个心软的人,看他们这样曝尸荒野怪可怜的,就算给他们立个衣冠冢吧。两位爷,哥们儿虽然是来追杀你们的,但也仅仅是个计划,并没有付诸实施。冤有头债有主,两位爷是明白人,你们的死可不怪我们哥儿俩。你们偷坟掘墓,损了阴德,天理昭昭,这是报应!话说回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两位一路走好,地下有知,也帮忙保佑我们哥儿俩走出沙漠,回头找到那个穿白大褂的SB替你们报仇。”

    我看着关贝勒狗屁不通的念念叨叨,又好气又好笑:“你给他们立衣冠冢心意是好的,但你让人家两个大老爷们儿合葬就不太讲究了吧。”

    “哎哟我的爷!死者为大!你就积点口德吧!这两位死得蹊跷,回头再跟上咱俩……”

    “得得得!我说错话了,你继续!”

    关贝勒点上三支烟插在坟头上,回头对我说:“吴爷,我书读的少,不知道这场合该说点什么,你来讲了句吧。”

    “我说什么啊?”

    “一般追悼会上怎么说你就怎么说,就求个心里踏实。”

    我让关贝勒说的心里发毛,这时站在这个简单的坟头前面,竟然感慨万千。我想起了当时跟雨林蝎、避日蛛聊天时的心境,关贝勒说的不错,这两位也是苦命人。要是有好的生活谁会作奸犯科、颠沛流离?昨晚若不是关贝勒舍命回来救我,我和琴卿就成了沙漠里的一把枯骨,那时谁又来为我们收尸呢?想到这里,心里一阵悲切,竟看着这坟头久久不语。我没有参加过追悼会,不知该说些什么,猛然间记起来红楼梦里的《芙蓉女儿诔》,心想反正就是表达个心情,有那么个意思就行,于是开口说道:“维太平不易之元,蓉桂竞芳之月,无可奈何之日,神迹吴钩、关忠贤,毋备尚飧酒澧,谨以香烟三支,清水若干,二者虽微,聊以达诚申信,乃置祭倒斗二位元良之前曰……”

    说着说着,发现不太对,《芙蓉女儿诔》里面“花原自怯,岂奈狂飙,柳本多愁,何禁骤雨”什么的,有这个来说两个老爷们儿,我自己都觉得这是对亡者的大不敬,于是又想起了三国里面诸葛亮凭吊周瑜的悼文,接着说道:“呜呼兄台,不幸夭亡,修短数天,人岂不伤?我心实痛,酹酒一觞,君若有灵,享我烹尝!吊君倒斗,定穴分针,斗转星移,八卦五行!吊君发丘,搬山卸岭,升棺发财,摸金吹灯!吊君急智,闻土听风,望闻问切,水起风生!吊君勇魄,八字横硬,朱砂驴蹄,灵符护身……”

    我陪着关贝勒抽了半天风,最后还在坟前撒了几滴水。

    “吴爷,行啊你,说的有模有样的,等我哪天归位了你也给我这么来上段……呸呸呸!佛祖保佑,百无禁忌!”

    关贝勒受家庭影响,对封建迷信还是挺在意的。现在的世道,越是大官越是有钱人越迷信,买房装修都要高人指点,婚丧嫁娶都要看时辰。关贝勒他老头子是混黑道的,家里装修很是讲究,堂屋供着关二爷招财,墙上挂着龙泉剑辟邪,门口悬着八卦镜挡煞,老头子自己身上戴着请高僧开光的念珠防小人。对于关贝勒也不含糊,专门请大师批了八字,说是关大刀此生杀虐太重,生了儿子身上带祟,需要压一压,不然活不到十八岁。关大刀还真下得去狠手,等关贝勒长到十六岁那年,就专程带他到香港,花重金聘最富盛名的纹身大师亲自执笔,请回了这个过肩貔貅纹身。一是为压住身上的邪祟,而是想招财进宝。关贝勒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自然耳濡目染,信了这些道道儿。

    我本来不迷信,但今天的事实在是太诡异,两个大活人就在眼前变成了干尸,这如果不是什么我们没接触过的高科技,那就只能理解为妖法了。

    其实所谓的封建迷信,自古有之,它有其存在的道理。在古代,鬼神之说的出现我觉得可以从三个方面理解:一是古代人对未知事物的抽象化思考;二是统治者驾驭人民的手段;三是某些宗教有意识的传播。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抱着信则有不信则无的观点。我个人倒是觉得没必要非得分出个是非,人有一些信仰没什么不好。当下的中国人就是缺乏这种信仰,没有信仰就没有危机意识,就没有羞耻感。如果人们信来世,相信有地狱和天堂,那么他就会害怕死后下地狱剥皮抽肠,从而努力向善,进入天堂。当然也不能盲目的迷信,信仰,更多的是精神层面的慰藉,如果是得了病不看医生,请个半仙儿回家跳大神,这就太愚昧了。

    处理完这两位的后事,我和关贝勒整理好装备,辨清方向,开始找回去的路。一边走着一边串口供,准备回去向神迹解释。现在已近接近中午,在这个时间段,沙漠会表现出它最可怕的一面,我们到一块巨石下面躲避烈日,吃些东西,等稍凉快点再赶路。从见义勇为基金会的酒会出来到现在,我们一直在奔波,中间只轮流休息了几个小时,现在筋疲力尽,我们躲在巨石的阴影里昏昏睡去。

    这几个月以来,不知为什么,危机感这个东西频频造访,正如我现在的感觉。我本来还在熟睡,猛然间就睁开眼睛,伸手抄起身边的猎枪对着巨石后面吼道:“什么人!出来!”关贝勒被我惊醒,也一下子坐起来。

    “别……别开枪,救救我……”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抱着头从石头后面转过来。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我的枪一直指着他的脑袋。

    “我是被一伙盗墓贼劫持到这里的……”这人看年纪大概六十来岁,长相没什么特点,声音很虚弱。

    盗墓贼?对啊,神迹给的情报是有三个盗墓贼劫持了琴卿一起逃到蒙古,刚才只有两人与圣主复活会交涉,我还以为另一个已经在昨晚的风暴中死了,难道就是眼前这人?

    “什么被劫持,你就是盗墓贼吧?”关贝勒把这老头按在地上。

    “冤枉啊!我真是被劫持的!你们仔细看看,不认识我吗?”

    “你哪根葱啊,我们就认识你?”

    “你们平时不看电视吗?”这人趴在地上努力的把头抬起来。

    “哎?这不那什么什么大师吗?”关贝勒反应过来。

    “对对对!大师不敢当啊!求两位救命啊……”

    我仔细看了看这张老脸,还真是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人应该叫钱固源,人称钱大师。号称精通国学、周易、养生之道,前段时间在电视上做一档养生节目火了一把。

    “哟,真是钱大师呢,你怎么混成这样了?”

    “唉,说来话长啊……”钱大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说他的惨痛经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