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新鲜出炉的源点。
陈清焰喜不自禁，乐的像个孩子拍手。
“好哇好哇。”
注意力集中在功法一栏上，唯一的《道衍人仙经》，此时还停留在第一层。
突破第二层，需要的源点没有第一层夸张，但也要八百七十万之巨。
所以四千七百多万看似很多，但对《道衍人仙经》这门仙功来说，依旧不够看。
陈清焰缓缓垂下了头，
不是从惊喜中平复了，而是下面，有些不对劲。
陈清焰一脸惊疑盯着赤红山体消失后留下的大窟窿。
眼神深邃而认真，脑袋一点点动着，就像在观察画中突然察觉到的细枝末节。
隐约间，似乎见到了什么光斑从极深层、极黑处、极远端，从无到有的闪耀着。
如一池子看起来无比干净的水，当你用显微镜观察，才会知道水中还有无数的微小生命在活动。
而这个常人难以观察的动静，
被陈清焰捕捉到了。
并且，越来越大。
“好像......”
陈清焰嘴唇动了动，“闯祸了。”
啪！
一抹血影从窟窿中窜起，
一闪即逝。
陈清焰甩飞在半空的首级，凝视着被大快朵颐，眨眼便啃噬殆尽的身躯，然后，与一只煞白的眼球对视到了一起。
仙品术命，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出警示。
“如此美味。”
那只煞白眼球，突然分裂开来，露出四排獠牙状尖齿，口吐人言。
然后，便扑向了陈清焰仅剩下的脑袋。
“提升！”
轰——
世界在这一刻定格。
陈清焰头顶，钻出来一只金色小人，两手虚抱月，月圆之中阵纹编织，勾勒出一个立体阵图，瞬间将其与脑袋包裹，紧接着，金色小人就被一青色莲台托着遁入虚冥。
唰。
煞白眼球扑了个空。
浑身红影一聚，还想追入虚冥。
可穹顶惊雷一响，一道紫红色闪电精准至极的噼在煞白眼球上面。
“乾蚬之童！”
禁龙潭上空，黑龙突然止住动作，勐然发出一阵高亢龙吟，舍弃追击剩余龙裔，哗啦一下，重新潜入深海。
孽龙渊内。
一道身影疾速飞驰，专属于法象大能的恐怖威势，将途径的凶兽压的抬不起头，有被激起凶性的试图反击，可还未靠近，就被无形伟力震爆在半空。
临渊城。
乾蚬之肠再度从沉眠中苏醒。
霎——
无数血肉触肢，从这座古老城池中朝天肆意挥舞着，像是在庆贺，像是在呐喊。
......
......
虚冥之地。
端坐青涧莲台的金色小人身后虚空，一株金灿巨树熠熠生辉，一颗颗道果闪烁金芒，令人战栗的强大能量，在道果周围形成漩涡，如蓄势待发的巨炮。
“好险！真他娘的好险啊啊啊啊啊啊——”
只剩下脑袋的陈清焰发出怒哼，面容扭曲几欲抓狂。
“混沌界金，藏在眼童里的混沌界金，原来是你呀乾蚬，啊哈哈哈哈哈。”
他怒着怒着，就笑了，笑的扭曲癫狂，笑出了眼泪。
“噗。”
他勐然一吐。
一块指甲盖大小，灰扑扑的铁片，摔落在莲台上。
“吃了我的身体，”
陈清焰龇牙，语气阴沉，
“就要付出代价。”
原来，陈清焰在乾蚬之童破封而出的刹那，道婴就洞察到了一切。
可是一切都太快了，太快了，太快了......
他的肉身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
唯有道婴，在紧要关头，将乾坤袋收起，堪堪挪移至脑袋处，才躲过了殒命的必死之劫。
修为再做突破的陈清焰，在面对乾蚬之童时，并非毫无还手之力，那一瞬息的须臾，道婴与乾蚬，短暂进行了交锋。
道婴没能夺回陈清焰肉身。
却从乾蚬之童中，借双方接触的刹那，利用练功房无法踹度的力量，强行夺走了乾蚬之童深藏起来的一块混沌界金。
那本已经跟乾蚬融为一体的混沌界金，被硬生生剥离出来。
“你无法进入虚冥，”
哗啦啦月季宝树摇晃，掉落下来一枚道果。
“你错失了最后杀死我本体的机会。那么，终有一日，我会找到你的所有身体碎片，一块一块，一点一滴，剥离完你身上所有的混沌界金，然后用仙阵炼杀你，将你彻底抹杀。”
道果渗入脑袋之中，蒙蒙金芒一闪，撕裂的脖颈，长出来一截皮肉，两侧锁骨浮现。
啪，第二枚道果掉落。
陈清焰残缺的身体，生出来一只缺少了手掌的右臂。
第三枚，
第四枚，
第五枚......
一枚接着一枚，当第九枚道果渗透进身体，陈清焰被乾蚬之童啃食掉的躯体，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
而随着最后一枚道果被吸收。
陈清焰赤条条、光熘熘站在青涧莲台上，身体恢复如初，完好无损。
哗的一声，一件黑色大长袍盖在身上。
道婴化作一道金虹，从头顶遁入丹田。
陈清焰握拳，
砰的一下，强劲的力量在虚冥间散播扩散，如湖面起了波澜，力量涟漪传递出去很远很远。
“这就是道衍人仙经的第二层嘛......”
陈清焰细细感受，“提升也不大啊。”
语毕，青涧莲台载着他，嗖地一下飞往极远处。
可很快，就如同撞在一扇极具弹性的透明玻璃上，莲台险些翻倒。
陈清焰身上法力一阵汹涌澎湃，连忙停了下来，控制好体内异常。
“连虚冥也封锁了吗？”
他眉头拧起，却没有太多意外。
若非如此，岂能囚禁乾蚬、孽龙这些强大存在。
想了想，
陈清焰索性就留在虚冥修炼。
不出去了。
虚冥之地，无边无界，但灵气稀薄至无。
寻常修士连打开虚冥的缝隙都做不到，哪怕借助某种法宝、神通、阵法等手段入得虚冥，一时三刻就会耗尽所有法力，不得不退出来，甚至可能什么都来不及做，直接殒命虚冥。
陈清焰法力深厚到不可思议。
他的修炼，
亦不依赖灵气。
他依赖的，是源点。
正好龙渊凶险莫测，无论是借李光琼之身出世的黑龙，还是无意间被他解开封印的乾蚬之童，都不是此刻的陈清焰能抗衡的。
他觉着自己的实力有些不够看了，留在虚冥中修行，未尝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陈清焰没有拿出命运罗庚算上一卦，也没有动用阳神卦。
因为他知道，此时的龙渊，仙品术命已经很难生效了，究其原因，是自己太弱了，拖累了仙品术命以及界兵残片命运罗庚的发挥。
陈清焰手掌放在胸口，一块破碎的玉坠飞出，落入掌心。
——逢凶化吉长命坠（灵宝）
这件得自桃花仙府的宝物，在之前的危及时刻，也出了一份力。
救下了他的脑袋。
否则，陈清焰唯有道婴能够逃生，而肉身将被彻底摧毁。
这样一来，也就没有了现在被道果修复的身体了。
说不得，他真的只能在元磁之身上复活。
“我会修复你的。”
陈清焰呢喃一声，座下清幽光芒一遁，往虚冥的另一侧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