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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奇异毒虫(1)

    华为和水杳杳在格尔木大漠里,太阳从沙海里冒出头来的时候便搭篷睡觉,但白天一般是不能入睡的,只能说是为了保持水分而假睡,太阳西沉沙海的胜景他们倒更不会去在意,只有赶着骆驼前行。

    黄昏的大漠上空,浮云片片,太阳被遮住,仰躺在滚沙堆上望天,浮云背后已不刺眼的太阳,轻得像云雀的翅膀,慢慢地向西边移去,还未沉落,东边的月亮已经挂在了天上。

    黄昏,这个关于传说最多的一个时间断,本身也就是一种传说,尤其在大漠。

    黄昏,大漠,轻轻的片云,淡淡的月亮,一幅韵致十足的工笔山水画,天然地呈现在他们两人面前。

    水杳杳不敢回顾过去,因为她没什么可回顾的,唯一让她悸动的便是华为,是这辈子一定要杀了他的那种悸动。但两人就这静静的看着。

    这样宁静的意境却抹平不了水杳杳心里的杀气,华为,是她一定要杀的人。

    两人各怀心事地静静看着大漠的夕照。

    毕竟两人玩转不了夕沉沙海的荒凉,也玩转不了大漠里的呼啸的风,它们不是为了生命的存在而存在。

    生命的脆弱,唯有在大漠之中才才能懂得。舞起阵阵狂沙,在夕阳西沉之前铺天盖地从天而下,瘦弱又坚硬的沙砾,如此从容地扮演大漠唯一的守望者,热情着又无奈着,幻想着又委琐着。

    远处的一对骷髅,或许是一对恋人,或许是兄弟抑或是仇人,不管他们生前有什么样的恩怨情仇,都在大漠之夜来临前完成了所有绝唱,此刻,他们唯有彼此了。

    然而,华为他们在等待,等待着死,或等待着前面的绿州。

    下雨了,还有冰渣子。两人惊喜地呼喊着。他们的思维都一下子跌入了混乱,忘记了怎样最快地的存水。是的,大漠落雨了,而且是在黄昏,雨丝就真实地覆盖了大漠。

    许久后才反应过来,想到收集雨水。可再次仰头看天,却已没有落雨的迹象,而额前有一滴两滴的水珠悄然落下。沙漠对一切的隐藏为什么都这么深?本能地伸出手,深入到沙子里,湿漉漉的,沙子明显变了颜色,实是下雨了。

    这场雨,毫无征兆地来,又毫不留情地走,让他们空欢喜了一场,取水的梦就这样破灭了。

    七天,那一袋水大都被杳杳喝下了肚,华为无力的骑在骆驼身上,只有风轻轻一吹就要倒下来似的。嘴唇已裂开五天了,现在的他觉得嘴不是长在自已身上。

    杳杳靠着灵古教给她在沙漠里的经验,还在倔强的走着,她相信前面有绿州,华为未死前她决不能死。

    月光下又见到尸体,都是新的,还有几头骆驼,看着这些人的装束,又是中原士兵,这些日子尸体看得太多,已经麻木了。

    水杳杳再也顾不得女孩子的矜持,投入到恶臭的气味当中,华为也靠着意志力强撑着下了骆驼,一屁股坐在沙子上,沙漠中夜晚很冷,他现在正瑟瑟发抖,与十刹拼斗留下的内伤,由于没有时间给充养伤,只觉胸中疼痛难耐。嘴唇啃着沙子,无助地翕动着。

    一个个空水袋被杳杳扔得老远老远,撞击在沙子上面沉闷的声响。

    终于有了,在一付已经溃烂的尸体旁边,找到了半壶水,水杳杳将塞子拧开,就要往嘴里倒,目光触及到了月色下身影模糊的华为,“他怎么样了?”要不是他,或许自己早就死在十刹的手里面了。尽管她恨他,但如果他死了,这无边无际的沙漠就自己一人走下去,那种孤独她想想就觉得后怕。

    华为的舌头触到一滴水,又是一滴水,他贪婪的允许着,再是水流一股股的进入到了解他的口中,正意犹未尽的时候,水流上止了。

    水杳杳喝了一小口,将最后一口水留了下来。

    华为走不动,水杳杳只好将他扶在了骆驼上,但刚扶上去就掉了下来。杳杳真想就把他留在此地,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下心,两人共骑。

    大漠里有一商队,夜里正顶着风沙前行。这些商队压的是一些丝绸,瓷器之类。要去波斯,就必须得经过格尔木沙漠,但这里是西凉领地,这些年来,中原与西凉连年开战,是以这条商路如今也成了西凉军队出没比较频繁的地方,只要劫得一批货物,那就是一千士兵半个月的粮晌。

    这商队的领队者叫燕尾富,新州浪滔镖局的镖头,声誉颇佳,使得一手好刀法。

    在沙漠里保镖,算上这次已经是第十次了,经验丰富,是以显得很轻松。以往几次都遇上过西凉军队,但都被自己的一干弟兄给轻松击退。

    “燕镖头,前面发现两个人,好像还有生气,不知道是救还是不救?”一个镖师赶过来。

    燕尾富想了想,“救,见死不救不是我们浪滔镖局的作风!”

    “可是,可是他们来了,就必须得分出两人的水来,这……”那镖师不大情愿。

    燕尾富道:“这我也知道,不过我们的水还算充足,大家一次少喝一小口,就节约下来了,救,别再什么事都问我。”

    被救之人正是华为与水杳杳,当杳杳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头正枕在华为的身上。杳杳赶紧分开,拔开帘子。一人走了过来,道:“你们两口子终于醒了,还算救得及时,你们知道吗?刚见到你们俩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们都死了呢!”

    杳杳想是被救了,便道:“多谢大哥的救命之恩,但我与他并不是夫妻,还请大哥不要乱说。”

    “呵呵,没关系的,我不会乱说。”那男子心里却在想,真是世风日下啊,未婚就住在一起不是他第一次碰见了,摇摇头行一边去了。

    郝九业已醒来,吃力的问了句,“师妹,这是那里?”

    “我也不知道。”

    “两位来喝口水,”一袋水进了车厢。

    “谢谢,”华为接过来就喝了一口大的,看得那扔水的黑须中年汉子心中一痛,但还是满脸堆笑。

    杳杳自从醒了之后,就一直避着郝九的目光。郝九不知情:“师妹,来,也喝口吧。”杳杳也是口渴了,接过就喝了起来。

    黑须汉子问道:“在下浪滔镖局燕尾富,请问你俩位贵姓?”

    华为对这些客套话有经验,再怎么说以前他是天林派大师兄,场面见过不少,知道江湖人物最讨厌的是做作之人:“在下华为,这位是师妹水杳杳,多放前辈相救。”

    水杳杳也一改冷冷的口风:“原来是燕总镖头,久仰您的大名,前辈几年前一人力挑波斯三大高手,早已传遍江湖,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她从小就被灵古灌输的就是江湖文化,是以一般成名的人物的事迹不但都听过,而且还能倒背入流。

    “姑娘言重了,燕某不过是一个佣兵而已,受人所托,忠人之事,那次只是意外,意外而已。”嘴上如些说,心中自是受用。

    “请问两位怎么入得这沙漠之中?这沙漠可不是开玩笑的!”燕尾富以为两人是私奔。

    “前辈,我们是在追……”

    “我们是在追击一伙强盗而误入了里面,由于对这里的气候不太懂,是以才落得如此地步。”水杳杳打断了华为的话,怕他提到‘漠北十刹’。

    “你们是中原人吧?”两人经过沙漠的洗礼之后,加上脏得要命的衣服,让燕尾富分辨不出。

    两人点点头。

    “其实在我心中,并没有西凉人与中原人之分,但两国现在处到这个地步,唉!”燕尾富长叹一声。

    “是啊,谁又愿意战争呢?受苦的还不是老百姓。”华为道。

    无关紧要的话题过后,华为问道:“你们这是要去那里,前辈?”

    “我们要去的地方还远着呢,起码还得两三个月吧,现在你们又打算怎么办?”

    “回中原!”水杳杳道。

    华为摸了摸头,想道:我们不是要回灵古堡么?怎么师妹却说要去中原,还是不管了,师妹可能有她的道理。

    “再过三天的路程,将有一个叫塔吉的小镇,那里有个驿站,可以转道去西凉边城乌克,再想办法入冀州关,不过现在两军战势又起,所以你们最好先在塔吉镇待上一断时间吧,等战事平息之后再图回中原吧。”

    “多谢前辈指点。”华为道。

    “这有什么,说不定那一天老哥我遇上什么大事了,或许还有求你的时候呢。”燕尾富道。

    “师父,前面又发现三具尸体。”有人报道。

    “走,华兄弟,水姑娘,你们也在车里面呆得久了,出来透透气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