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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心若死身死又何防

    林澜,我微微一怔,心中泛过一丝疑惑,迟疑问道:“澜小姐,”

    她什么时候下的毒,万千情绪纷沓而來,脑中山回路转直将先前在王府与澜小姐相处的那些日子理了个大概,与她相处不过三次,一次是刚至王府随清幽与那些下属一同用膳,再一次是随处晃荡偶遇了她并喝了她的茶,思量间眉目便紧蹙着,那次她的神色着实诡谲,莫非是那次,这么算來,还是我抢了她的**给自己吃了,被关牢中时澜小姐也曾送过饭给我……莫非第一次量少,她便乘机在饭食中渗了大量蝶婴,那些次我可是自愿吃的,如此说來我便是甘心做了傻冒,

    “有觉悟了吗,”她微微勾唇,已如阴冷地笑开來,唇角绽开的笑,直让人毛骨悚然,眼中更藏着嘲讽:“那次她幸得与王爷独处,便寻我要了这味药,那时我不明所以便给了她,岂料她又再次跟我讨要蝶婴……”她斜睨我一眼又道:“整整一包……真是奇怪你怎能熬到现在,要是寻常人现在早已腐烂为无物,你居然还能撑到现在,当真是奇迹……只是,你再执犟也活不过两月了,你若是还有何心愿,我可以大发慈悲成全你,除了放你走……”

    我的心被不安及恐惧攉住,全身被陡然窜起的寒意束缚住,心中万千情绪,有委屈有不甘亦有丝释然,微一咬失去血色的唇,黯然地凝眸顾她:“当真活不过两月了,可我并不觉得有哪里特别不对,你不是在骗我,”

    她怔然地望着我,半响扬唇一笑,淡然道:“我为何要骗你,莫非你仍是不信,”

    死,我不怕,只怕失去所有,只怕失去心中的依靠,只怕零死之际也忘不了那双碧色的眸子,与官然伤痛的眼瞳,两个割舍不了的男子,同样深深镶刻在内心,我只怕零死之际仍是凄凉与孤寂,在尝尽所有酸甜苦辣,我只是害怕孤独而已……

    这情字当真难以猜侧,一阵风,一阵梦,多变又莫测,如烟花般灿烂,却來的璀璨,去的仓促,让人來不及眨眼便已消失无踪,

    “还有两月不是,日子还很长……该断的已断,该了的也了,再沒什么牵挂,只是梅宝……若是她好了,我定要送她离开此处,离开这污蚀的泥潭,这般纯静的人已不能再承受什么了,若是我死了,对谁都不要说便好……”这张小脸喜欢盯着我笑,可现在却一眼都不看我,秀眉依然如黛,小鼻子依然笔挺,灰败的嘴角却沒有熟悉的甜笑,

    她喜欢抱着我甜甜的唤如玉姐,喜欢将赖床的我直接拖出被子,在我对她示好后,会小脸一红,眼珠亮晶晶的瞅着我,我想让她做什么,也从不说不……眼中的疼痛赶不去也抹不掉,泪水泛滥成灾竟无法克制,终究还是顺着脸面滑落,我仰起脸面,缓缓拭了,梅宝,你万不可有事才好,

    感慨着,唇边缓缓聚起一丝浅浅的弧度,那笑含着一丝凄凉,心中漠然着,只回眸盯着梅宝仍在梦中不安呓语的小脸,心猛一收缩,某一处又剧烈地疼,牵扯着喉部滑动,直觉咳了声,

    她眉头微蹙,眼中有浓浓地疑惑:“你当真是殷如玉,”

    我微微一愣,眼神中泛着一丝古怪,抬眼睨视着她道:“事已至此,是不是又能怎样,不是我便能活着了,不是,你便会放过我了……是不是都不再重要了……”言毕,又剧烈地咳了声,似要将心肺咳出才肯罢休,她眸中一黯,猝不及防攥住我的双臂道:“别在此处扰了她,她需好生静养,你自然也是……”微微一顿,我伸手在我后背某处抚了片刻,那欲吐的欲望立刻被缓解了,扶我至门边正下台阶,攸然瞥了我一眼,欲言又止,见我苍白的脸又忍耐不住道:“**院中有一温池,种值四季长常树木,环境幽雅也有对心肺有宜养功能,你且住在那处……那原本是供皇家贵族落脚,可依你现下的身子,只能住在那处休养……王爷知晓也不会怪罪的……”

    轻瞥了她一眼,想问些什么,也一字也未说,再问些什么也是陡增烦恼罢了,剩下的时日只够收拾我麻木的心境,再不想承受更多氛围,只是我还是无法释怀,行至大半,我仍是一无所有,想抓住些什么,可又能抓住些什么,实是不甘心……

    这庭院环境果真优雅,四围种了些不知名的花草,隐隐的幽香窜入鼻中,身子直瘫软地晕晕欲睡,小巧地凉亭临驾于一潭幽湖之上,那湖水冉冉蒸腾着水雾,靠近些竟有别样的暖意,微一扭头,澜小姐已淡淡道:“这是自山间引來的泉水,或许是地质的缘由,这池水终年温暖如初,便是寒冬也是暖的,你可在此中泡些时辰,可缓解身子溃烂的速度,”

    腐蚀,活着的人会一寸一寸腐化为水,记得,若水是这么说的,真是会腐烂吗,纤白玉润的肌肤仍是晶莹剔透的,当真会溃烂掉,惶惶不安的心绪在心胸盘据,下一刻又听她漠然说着:“你放心吧,在这几日内还不会溃烂,我自有药物保全你,只是你需乖乖听话,收敛些脾性,好生护住你的肚子,一日三餐我会特意为你调制,若是有哪处不适,需与我说,莫要瞒在心内,那只能不利于你的身子,可听明白了,”

    我轻缓看了她一眼,若有似无的冷意:“你不必这么待我,你不是还恨我,何必待我好,我死了岂不如你心意,”

    “待你好,”她掩唇讪笑:“我本也这般想,奈何现在见到像便思及那个人,便再也激不起怜悯你的心,若不是你还有用,我岂会医治你,万事不可太铁齿了,我俩仍是敌对的处境,只是,现在赢你似乎胜之不武,也无多大意,只要你如了我的意,王爷便会对我令眼相看,我便不会折磨你……你可听懂了,”

    最毒妇人心,这话不知是谁说的,虽不可全信,却不能不信,只是这句要用在被爱情蒙蔽双眼的痴情女子身上,爱情并不是一个人的事,不是吗,若是他不喜爱你,你便是追他到天涯海角,便是万事随他的意愿,他都会当作理所当然,甚至会不屑一顾,这个道理,若水不是不懂,只是看不透,只是抱太多奢望,只是割舍不去,其实在某处,她与我相似,只是她不顾一切的前进,而我只是畏畏缩缩地妥协……

    我便在此处住了下來,除却探望梅宝的时辰便整日呆滞坐在窗前迎着风凝滞着自己的思绪,压抑着肆意窜动的情绪,只是午夜梦回会思及某些身影而落湿枕巾,我仍是无法做到全然忘却,

    关于那个梦呓,那个称之为凤的男子,我已沒有资格再去思念着他,至于官然也会与段淳儿一起吧,青梅竹马,在我狠狠伤害他之后,他一定会将我忘记,原來,我只如风吹过,短短一瞬便被刮去踪影,留不下丝毫痕迹,

    “如玉姐,在吗,”门扉轻扣声,传來一个银亮地嗓音,带着微微地忮意,自门缝间探出一张清丽地小脸來,见到我呆滞的目光,目中半忧半喜,似笑非笑又唤了我一声:“如玉姐,”

    一身素白的衫子,飘飘然伫在我身前,只是本披散地青丝此刻已盘成鬏向上挽去,已是一个小妇人的打扮了,只是那明亮的小眼上镶嵌的双眸仍是那般清澈及透明,我愣愣地回望着她,不确信唤了声:“清幽,”

    “如玉姐,”她惊喜地又唤了我一声,眸中立即漾起了水雾,薄薄的一层已让我目中模糊,待她攥着我的手腕,泪水已禁不住滑落,任她抱着我一同哭泣,干涩的双眼一次次被泪水润湿,似将这几日压抑的心情一次便释放出來,再不能忍受,哭是女人的权利不是吗,为何要将泪水吞入腹中……

    好容易止住哭声,我已一句话也迸不出,万千的情绪在喉中哽动,竟不知如何开口,只盯着她,想问她过的可好,却仍是未说,只是凝眸柔和的望着她,她眸中的漾满的幸福,我曾经也有过,只是再也找不回,

    “如玉姐,你变得这般瘦削,眼睛怎么了,怎用头发遮住了,趁着先皇驾崩,我随同前往自倪仲口中探得如玉姐落在此处,便得空过來探视,如玉姐过的可好,为何要逃走呢,如玉姐可知道清幽好担心,”她面上挂着推心置信的担忧及焦虑,我只是疲惫地望着她,一字也不想说,

    许久,见她仍是殷切地望着我,才牵扯唇角露出难看的笑容:“我过的很好,清幽不必担心,”

    “又在骗人了不是,如玉姐笑成这般模样,定是过的不好,是不是辕王待如玉姐不好,都瘦成这般了,好苍白,瞧着好让人心疼……”她眸中又蓄满了泪,眼看又要落下,我只得勉力自持抚着她的发,牵强起身:“哪里有的事,我好的很,瞧,这不是活蹦乱跳嘛,”说着忍着腿间的酸软勉强跳了几下,这才发现,这小小的动作对我已是高难度了,刚跳了几步,脚下便一踉跄,直接往地下摔去,刚攥着眉头准备忍受落地之痛,手中一紧,人便已被一只手掌拉直,印入眼帘是一张尖锐的俊脸,邪魅上扬的眉宇,眼睛却是极清澈的,双唇正不耐地紧抿着,与小二迥然相似的脸……小三,/AU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