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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提剑跨骑挥鬼雨(3)

    “这是什么地方啊?你们想干什么?”白浩愤怒喊道。

    “把衣服脱了。”来人凶狠地说。

    白浩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

    来人用枪指着白浩:“要不要我帮你啊?”

    白浩脱下了上衣服,赤裸着上身。

    来人继续喊道:“老爷,白家公子带到。”小李拉开了一个巨大的帘子。

    一个木质的大桶,正热腾腾地冒着白气儿。

    “白公子请坐!”龙爷慢慢转过身奸笑了起来。

    “龙爷?”白浩不由得愣了一下。

    “昨晚我们已经见过了,谢谢你的‘四海江湖’。”龙爷点了点头起身点了一支烟,做了一个手势,示意白浩也淋浴一下。白浩把裤子除去,躺进了另一个木桶里。

    “您用不着这种方式来欢迎我啊!”白浩转忧为喜。

    “白公子受惊了。我想结交你这个朋友。”龙爷笑道。

    “能成为龙爷的朋友是我的荣幸。”白浩心想你这个龙爷到底想干什么?

    “初到重庆还要请白少爷多关照啊。”龙爷观察着白公子的反应。

    “瞧您这话说得。”白浩谦让地说。

    “我希望跟你合作!”龙爷笑了笑,看着白公子。

    这个龙爷和我之间能合作什么?他初来乍到对重庆一无所知,这里的江湖是袍哥五堂兄弟在掌控,我没钱也没有权,我爸的那些事情我根本插不上手,看来他是另有目的?白浩自己在心里面琢磨着。

    龙爷哈哈大笑着,他从白浩的眼神中已经感觉到怨气!“我们初到重庆都已经知道了,您的父亲仁字袍哥舵把子白行之,不将自己的产业交给自己的儿子,你的心里肯定是不好受。只要你和我合作,我龙爷能帮你满足你的心愿。”

    白浩惊讶地看着这个陌生的龙爷,慢慢地产生了亲近感:“您调查过我吧?”

    “要和一个人做朋友,一定要了解他,你说呢?”龙爷感到白公子的心理防线已经开始慢慢地被瓦解。

    “你想跟我合作,我又有什么好处?”白浩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好处当然是让你当袍哥舵把子,一切交给你管理。”龙爷奸笑道。

    白浩一下坐了起来,惊奇地看着龙爷。他到底是什么人?此人来路不明,他要让我当袍哥舵把子,一切交给我管理。哼……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这里面肯定有更大的阴谋,不行,我要问个究竟。

    龙爷和白浩裹着白色的浴袍,品着清酒。

    “白公子,知道这是什么酒吗?喝清酒又不是汉奸,日本人有坏的也有好的嘛!”

    白浩若有所思地看着龙爷。

    “你要知道,历代的君王要篡权夺位,都不是一两天的工夫,凡事都要慢慢地来,欲望可以提升热情,但只有毅力才可以磨平高山。”龙爷话里有话地说。

    “你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帮我。”白浩也不绕弯子。

    “今晚我有一批货到朝天门。”龙爷说道。

    “鸦片?军火?”白浩直奔主题。

    “这一次我运的是药。”龙爷摇了摇头说。

    “药?那你可要运到储奇门,那里有药帮,也是所有药材的集聚地。”白浩提醒道。

    “我就要撕开这个口子,从朝天门进。”龙爷奸诈地说。

    “你确定这批药没有问题?”白浩小心翼翼地问道。

    “绝对没有问题。”龙爷答道。

    “那当然可以了,不通过我也行。”白浩回道。

    “找你就是要保障这批药的安全。”龙爷说道。

    “什么药啊?”白浩诧异道。

    “前线缺乏的盘尼西林和阿司匹林。”龙爷说。

    “抗生素和解热镇痛药,不过,龙爷,这可是杀头的罪啊。”白浩惊恐地说。

    “要想成就一番事业,不对自己狠点怎么能行呢?”龙爷笑道。

    “货是你的,可码头是我的。什么便宜都让你给捡了,那我呢?”白浩问道。

    “分你一成。”龙爷说道。

    “太少了。”白浩不满地回道。

    龙爷看着白公子,暗示道:“贪心不要太大,你到底是要做凤尾还是要做鸡头,你自己说了算,想想你在你父亲那里能得到什么,你永远都活在你父亲的阴影下。”

    “既然如此,还不如我们强强联手,我们才可以保护自己。不久的将来,重庆的所有帮派都即将被我们青帮占为己有,当然在这期间你有什么困难,我也可以无条件地帮助你。”

    白浩突然醒悟道:“我既然已经置身于江湖之中,就不再有慈悲心肠,心中仅存名和利,为这两样东西,我宁负天下人,也不叫天下人负我,不怀杀千戮万的雄心壮志,如何能名震江湖?伟业的建立,不是能知,而是能行。我知道我在我父亲那儿得不到什么,我要采取行动。”

    龙爷拍手叫好:“真是个聪明人。”

    龙爷一拍手,从门口进来两个女人,旗袍开衩开到了大腿,晃动着柳条腰肢向二人走来。

    龙爷笑道:“这个安排你喜欢吗?”

    白浩淫笑道:“龙爷很了解我嘛!”

    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败北而归

    夏人杰站在水码头上,看着忙碌的船夫、纤夫工作着。

    赵长河走了过来,交给夏人杰一个账本。

    “这两天没掉货吧?”夏人杰问道。

    赵长河点了点头,拿起账本念道:“今天太阳烈,抬沙三十箩、运木料二十三根,水泥四十袋、青条石八根……”

    “好了,长河,你就别念经了,你把这些放在我桌子上吧。”夏人杰打住赵长河的话。

    “好……”赵长河应道。

    码头上出现了一阵骚动,刚停泊下的一艘客船里,一个人跑了出来大喊着:“死人了,死人了……”

    夏人杰径直奔跑了过去。

    几个船工把一个像叫花子、满脸是胡碴的男人抬了出来,放在了鹅卵石上。男人已经奄奄一息。

    船老板埋怨着:“妈的,太晦气了。”

    夏人杰冲进了人群,问:“怎么回事儿?”

    船老板应道:“坐船不给钱,还死到老子船上了。”

    夏人杰摸了摸他的脉搏和心跳,说:“他还活着。”

    船老板向他的身上摸去:“看有没得钱,值钱的东西也可以。”

    夏人杰摸了两个银元给他:“拿去吧,别再动他了,他已经很虚弱了。”

    夏人杰拨开男人的头发,惊奇地看着他。

    “众民……”

    夕阳西下,白公馆一片宁静。

    客厅里燕珍擦拭着窗户。叶美婷凝视着窗外,不时地回头看看燕珍。她从心底里非常喜欢这位清纯而善良的女孩。

    “其实我觉得你也有几分姿色,干吗在白家当丫鬟啊?”

    “穷人家的孩子为生活!”

    “我也是穷人家的孩子啊,做女人的只要嫁个好男人就不用那么操心了。”

    “我认为男人是靠不住的。女人应该要靠自己。”

    “怎么靠自己?”

    “自己赚钱养活自己,就算是累点苦点,但心里踏实啊!男人的钱是男人的,他今天要给你就给你,不给你就不给你,我们要做自己的主人啊!”

    叶美婷看着燕珍,有点赞同地点了点头。

    燕珍爽朗地继续说着:“当然也包括爱情,爱是发自心底深处的,没有任何人能够强迫你,你说呢?”

    叶美婷反驳道:“没有人强迫我!”

    燕珍笑了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老爷和你是真心相爱的!”

    叶美婷若有所思地叹道:“你怎么知道?”

    燕珍感叹,说:“从你们的眼神里,我能看出来啊!”

    叶美婷欣慰地笑道:“真的吗?”

    “有一句话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看着老爷的眼神里充满着关切和爱。”燕珍羡慕地笑道。

    “老爷,他能感受到吗?”叶美婷问道。

    “我都感受到了,你说他能不感受到吗?”燕珍天真而甜蜜地说。

    叶美婷笑了笑,内心充满着激动。她想,男人总是渴望成为他所爱的女人的第一个男人,而女人则是希望能够成为她的男人的最后一个女人。

    燕珍看着叶美婷,心里泛起了复杂的情绪。

    叶美婷弹着钢琴,白逸芸从楼梯上走了下来,用心聆听着在这栋孤寂的公馆里,唯一的一丝悸动的旋律。这琴声,听起来又是那么的伤感。

    “好听吗?”

    白逸芸点了点头,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怎么了,逸芸?”

    “总觉得我叫你阿姨怪怪的。”

    “那就叫姐姐吧,但是要在你爸不在的时候。”

    白逸芸点了点头。

    “听说,你会西洋乐器啊?”

    “说了你可别见笑啊,我学过大提琴,可是我哥老说我在拉洋二胡。”

    “洋二胡?为什么不拉了?”

    “好久没有拉,生疏了,我也不大喜欢五线谱上的那些小蝌蚪。”

    “我还想,在这个像鸟笼子一样的白公馆里,我们这两只可怜的小鸟能一起唱唱歌呢。”

    “好啊,不过我们真的快成金丝雀了,对了,当妈妈是什么样的感受啊?”

    叶美婷没有言语。

    白逸芸喜悦地向美婷耳语:“我也想为自己心爱的人生一个孩子,那是爱的结晶啊。”

    叶美婷感慨地说:“对啊,每一段爱情都需要一个结晶的。”

    白逸芸笑着:“好幸福啊,我也快有弟弟了,这样白公馆里就热闹了。孩子的可爱天真会触动我们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好甜蜜喔。”

    “甜蜜也会是一种负担的。”

    “或许是因为怀孩子太辛苦了吧,你才会有这样的埋怨。”

    “逸芸,其实……其实……我没……”

    突然,电话铃响了起来。

    燕珍接起了电话:“喂……你好,这里是白公馆。”她的眼神中有些道不明的东西,随即把电话交给了白逸芸。

    白逸芸拿起电话:“喂,人杰啊,什么?真的吗?我马上来。”

    白逸芸拿起外套向门外跑去,两个保镖拦住了去路。

    “你们给我让开。”白逸芸焦急地说。

    “对不起,小姐。”保镖歉意道。

    叶美婷走了过来:“让她去吧,有事我担了。”

    两个保镖难为情道:“你……”

    叶美婷恳切地点着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