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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报道

    赖黑子给杨新华一辆新车,一路风光的蹬到八里堡。农具厂靠街,很好找。只是前段时间,那厂牌被讨不到工资的几个退休人员,一生气给摘下来扔到门口臭水沟里了,厂长芦冬生发现后,又捞上来,用自来水冲洗一番,重新挂上。

    那几天,正好被杨颖赶上。可以说,如果杨颖看到了农具厂的标识,直接进厂里了,就没有后来的被拐。

    今天逢集,人特别多,车子没法骑,一路推到农具厂门口,看到牌子,杨新华跟卖粉条的老婆婆商量半天,才马虎从两个装满粉条的大蒲包中间挤过去。

    门口没门卫,也可能有,出去赶集了,没人问,厂子规模很大,一条主路从大门直通后面,两边栽着高大的杨树,一眼看到厂后头的车间。

    杨新华打量一下,前面第一排青砖瓦房比较整洁,怀疑是办公室,走进看清楚了,每个门上方都钉着白牌牌,写着各科室名字。

    杨新华找到厂长室的门敲几下,屋里没人应,隔壁屋到出来一个大个子,背心都破了几个洞,还勒在西装裤头里,方脸大眼,胡子大概两天前刮的,又稀疏的钻出些,还夹杂几根白颜色。他右手夹一支燃着的香烟,粗声粗气的问“你找谁?”

    “你好,我找芦冬生厂长,我叫杨新华,来报道!”杨新华扎好自行车,顺便锁上,把钥匙又装裤兜里后,跃上一个台阶与对方握手。

    “杨新华一一噢噢噢”对方明显想起了什么说“黄书良秘书安排的,我叫芦冬生,盼了你好多天了,呵呵,城里来的都不简单啊!”

    杨新华想起第一次报道时,二姐带着他,走在前面。他喜欢二姐走一步,腰肢扭动一下,屁股跟着颤一下的韵味。

    屋里又跑出一个敦实汉子,个子比芦厂长矮一头,他请示说:“芦厂长,来人了,咱还不下,我去车间看看焦碳来了没有?”

    芦东升介绍了杨新华,对方也自我介绍说:“我姓懂,董强,锻造车间主任!”

    握过手,董强就跑了。芦东升笑着说:“别理他,拿根针当棒槌的人,什么事都认真,送车焦碳来非要派人跟去复磅,都是一条街,谁会给他少了?”

    刚进厂,对什么事都不清楚,杨新华只能听,没有发言权。

    “黄秘书介绍来的,说你是大学生,给你安排的角色是副厂长,咱厂总共有一百八十号人,有四个车间,一会我叫办公室的杜会计带你去看看。我老婆让我买些菜回家给你接风!”

    什么厂长,那么听老婆的话?

    毕竟杨新华第一天新来,老实的听话跟杜会计去了。八里堡农具厂有四个车间,第一个是铸造车间,第二个是锻造车间,第三个是制造车间,第四是成品车间。等四个车间转完,回到办公室刚坐下,厂长桌上电话响了,杜会计接着,不解的说“是有个新来的人报到,你叫什么?”

    幸亏杨新华站在杜会计身边,看出前半截跟电话那头的人说的,下半句是问自己的,赶紧回答说“我叫杨新华”

    杜会计赶紧把电话递给他说:“就是找你的”

    杨新华很吃惊,接了电话才知道是黄书良,先狠狠地训他一顿,杨颖因为去八里堡找你,半路被人贩子拐走,要他立即去胡桥牌坊里面几米处查看,有没有杨颖留下什么信物!

    “二姐被人贩子拐走了?”杨新华的头一懵,虽然不准备娶二姐,但不说明二姐在他心里没位置!杨家的人,哪一个需要用他的生命去换时,他一定会毫不犹豫!

    关键是二姐是在来找他的路上。一个二姐被人贩子拐走,让他原来对爸妈撵走他的火气抵消的一干二净。

    从杜会计那里问出了胡桥牌坊位置,立即赶过去,杜会计说几步地,他就没骑车,一头闯进八里堡便衣警察的天罗地网。

    杨新华刚在草丛里找到杨颖的女士手表,立即被人夺走,后面又上两人,一人一脚踹向他脚弯,再一看,两只手腕上早多出一副手铐。

    已经历太多次这个动作,杨新华已经无语了,他相信,任何两个警察配合抓人,这套动作绝对最得心应手。不能再熟了,一看这个动作,杨新华也不怕了,这肯定不是人贩子一类,绝对是人民警察!

    “又抓我干嘛”杨新华一肚子憋屈,二姐在这儿被拐时,你们哪去了?

    一个胖警察得意的说“少废话,识相的老老实实跟我们走,老子守在这里一个多星期了,都认为你们这些该死的人贩子不会回来,没想到还真有傻的,呵呵,总算让老子立一场功劳!”

    朝胡桥去的路人不多,但一抓到人,瞬间围了一圈。大家七嘴八舌,但有一个事实,杨新华不是八里堡附近的人。被塞 进警车,一会就拉进派出所。

    因为案件影响恶劣,季所长巳被训的七晕八素,他已经不知怎么加强防备了,各村民兵出动,通往镇上的各大小路口昼夜有人值班,最后,想出派便衣在事发地守株待兔。明知没有哪个人贩子,傻到同一地点连续作案的事,还是有枣无枣的打一杆。

    不想还真的有收获,季所长亲自坐到审讯桌前,厉害害的问:“叫什么?”

    “杨新华!”杨新华对这一套也熟悉,非常配合。

    “哪里人?”

    书记员不停地记录,他写到平县造船厂时,有点楞,好像记得失踪者也是平县造船厂的!

    “你是平县造船厂的?”季所长也有些愣了,怎么人贩子在造船厂有卧底,怪不得把书记的丫头拐走,看起来里面戏码不少。

    “是平县造船厂职工,调到八里堡农具厂的”

    “平县造船厂认得季厂长不?”

    “认识”杨新华肯定地回答。

    季所长摸起电话接通季厂长办公室电话,正好是季厂长接的,季所长听的真切,便问道“侄儿啊,找你核实一件事,你们厂有没有一个职工叫杨新华?”

    那边沉默一下后说“有,杨新华是我们书记的三公子,你们八里堡被人贩子拐走的女孩杨颖是他二姐!他怎么了”

    “被我们抓了,正在审问”季所长失望地放下电话,以为抓一条大鱼,弄半天是一场误会,狗咬尿泡瞎欢喜。他气愤地责问:“你说你是杨颖的弟弟,你跑到那儿干什么的?”

    “奉家里命令,去查看二姐被拐时,留下什么信息吗?”杨新华说。

    “查到什么吗?”

    “找到二姐戴的一块手表,被你们的人夺去了!”

    立即,手下那个胖警察递上一块断链的女式手表。季所长知道这很重要,至少能确定被拐者的身份,比以前的空口无凭多一份证据。

    季所长说“这个手表要入档案,你不能拿走,我通知你单位来带你!” 季所长又给季厂长打个电话,结果季厂长说他们书记说了,造船厂不派人去带,杨新华巳调整到八里堡农具厂,请他们重新通知八里堡农具厂!

    季所长也想起杨新华说过,他调到八里堡农具厂了,一下子忽略掉。又重新联系八里堡农具厂,芦东升接的电话,他嗓门粗大,电话里大骂老季“我操,老婆子弄好了菜,等着给杨新华接风呢!你们把他截走了,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立即把人给我送来,二是顺便带两瓶酒,我的人不能白给你抓!”

    季所长恼火地瞪了一圈抓捕杨新华的几人,答应了芦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