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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见,烟火旧 第十章南都忆回篇(一)

    牧云郡某巷子里,一群人鼻青脸肿的缩在墙角,地上散落了一地的黄金,姜无忧留下两根黄金,剩下的打包带走,临走前对着那群人说道;“都叫你们别再打劫了,还说不信,看在你们帮我拿回黄金的份上,就留给你们两个黄金,好生过活去吧,”

    走到巷口,他看着等在此地的三人,拿出手中的包裹晃了晃,三人顿时会意。

    就在一个时辰前,姜无忧只是离开三人一会儿,结果三人就被一群人围住,打算抢劫,结果被回来的姜无忧撞了个正着,他一眼就认出来这群人就是他之前教训过的一群抢劫的,没想到这群人死不悔改,居然又打上陈知命他们的主意,刚好这群人刚从一个人身上抢来一箱金子,姜无忧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自己之前丢给那个倒霉摊主用来当医药费的,没想到会在几人手里,那位倒霉的摊主摊子被砸了,人被揍了,现在钱也被抢了,属实是倒霉到家了。

    对于他们为什么老是会揪着陈知命三人不放,他也问过,那群人告诉他,自己也不知道,反正一看到陈知命就想打劫,对此姜无忧也是满脸无奈,怪不得那个家伙要我时刻保护他,这小子天生自带倒霉体质,不好的事老是会被他撞上。

    这下拿回了这一箱金子,钱这方面就不用愁了,几人在牧云大逛特逛,要不是陈知命提醒差点忘了此行目的,于是几人跟着俞安生前往无榜县。

    无榜县,俞家。

    此时俞家房子里面,一群人正在里面争吵,话语间传出来的,无疑都是俞家的房契归谁,而在来无榜县路上的俞安生还不知道自己的家正在被人瓜分,此时的他们还在谈论牧云郡如何如何大,如何比过天羽郡的,但要真说起来哪里好,陈知命还是觉得天羽好,就连生活过的不如意的顾雯也觉得天羽好,而俞安生虽没有在天羽久待,只在凌乌呆了一月,但他也觉得天羽好。

    为了不想走路,姜无忧租了一辆马车,陈知命三人也是第一次坐马车,上车后东看看西瞧瞧,像极了那些小地方出来没见过世面的人,姜无忧稳坐一头,对于他们说到凌乌好的时候,他也是微微点头表示认同,几人问他这天下去过哪些地方,见过那些美景,那里最好,姜无忧思考了一番,轻声开口道;“这世间最美的地方是花城,最严肃的地方是都城,最危险的地方是关外,但在我看来,天羽才好,风情好,民风也好,最好是凌乌,你们知道凌乌为什么好吗?”

    几人摇头

    他接着说道;“凌乌啊,是个神奇的地方,天下分尊卑,唯有天羽凌乌不同,这里的人们人人平等,没有尊卑贵贱,当然这是我自己的看法,每个人都不同,所以哪里最好,得你们自己去看”

    几人似懂非懂的点头,就在这时,马车停住了,几人探出头去,车夫告诉几人已经到无榜县了,几人让车夫送他们到俞家门口,但车夫死活不肯,并表示自己能接这个活已经是丢了车夫的脸了,毕竟这个地方连商人旅客都不愿意来,而他们车夫更是将这里划为禁区,原因是太丢人,最重要的是这里光是看着就不想久呆。

    几人没有为难车夫,放他回去,但看着一路的泥泞地,除了俞安生,陈知命三人都犯了难,因为这里实在是太脏了,放眼望去,没有小县该有的样子,房屋破败,街道布满泥泞,俞安生尴尬的挠挠头,讪讪笑道;“我们这里没有商人旅客,更没有其它地方的人愿意来,所以没有什么收入来源,有些连养活自己都困难,更何况是修缮房屋街道”

    听他这么说,几人算是明白了,怪不得这里连凌乌一半都比不上。

    虽说路难走,但为了俞安生,几人不得不走,而他们的到来,给这座死气沉沉的小县添加了许多的生气,牧云郡作为锦武第二郡,高楼迭起,商铺酒楼更是多了天羽两倍,那些秀才举人满街都是,满地可见吟风弄月,斗诗词歌赋的文人墨客。

    可是这无榜县简直就像白云下面的泥点,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满地破败,没有高楼,就像是一个扩大了数倍的贫穷落后之地。

    几人走在街道上,路过的行人匆匆躲避,又在他们看不见之处探头偷望,似乎对于街道上的陌生人很好奇,担是又不敢靠近,这时一个几岁的小女孩偷偷探出头,好奇的望着他们,似乎是感受到了投来的视线,陈知命几人发现了她,那个小女孩被发现后撒腿就跑,几人一脸疑问,难道自己那么可怕吗。

    但他们也没有过多耽搁,只是想着尽快找到俞安生舅父,而来到此地,几人想着先去拜会俞安生父母,跟着他转过几个巷子之后,终于在一处房屋前停了下来,但令几人没有想到的是,这所房子破败不堪,完全不像是住过人的样子。

    俞安生脸色一变,直接狂奔进屋里,陈知命他们紧随其后,看着一地的狼藉,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无用之物,而且还被扔的一地都是。

    “你们快来看”顾雯指着一处说道。

    几人走了过去,看向她指的地方,

    “白绫?”陈知命惊疑开口。

    俞安生一把抓起,那被土埋住的白绫被一把扯出,跟着出的,还有被压在白绫下面的两个牌位。

    望着上面的人名,俞安生猛的跪地,一直摇头,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无法接受。

    姜无忧也看见脚下露出的白绫,见他猛的一扯,更多的白绫被扯出,跟着出来的,还有一些办丧事的对联这些,他将白绫扔到破败的柱子上,白绫悬挂,如同当日重现。

    俞安生抱着自己父母的牌位一直跪着,而陈知命也想起来了当日那个小女孩说到的她的父亲所说的去送一个故人最后一程是什么意思,而按照当时的时间来算的话,俞安生的父母恐怕在他离去之后没有几日便撒手人寰。

    无榜县的风起了,吹动了屋内的白绫,也吹凉了俞安生的心,他抱头痛哭,陈知命正要上前安慰,却被姜无忧拦住,三人心领神会的退到外面,这时姜无忧开口道;“小家伙,这个地方诡异的很,死的人多了,活着的人也不算个完人了”

    这时,之前跑掉的那个小女孩又偷偷的躲在一处偷看他们,全然没有发现自己身后站着的白衣男子,姜无忧一把抓住她的后衣领,将小丫头拎到面前,顾雯低下身子,安抚着因害怕而发抖的小女孩,片刻后,小女孩情绪稳定下来了,顾雯询问她为何偷偷跟着几人,小女孩说自己父母前段时间死了,而县里的人趁这个机会将她的家给霸占了,而她的父母的遗体都还未入土为安,还好她当时遇到了一个从外面来的大叔,那个大叔不但给她吃的,还帮她把父母安葬,并且帮小女孩把房子要了回来,但是大叔总归要有离开的那一天,大叔可怜她,所以决定回去那天把她带走,大叔不但帮她把父母安葬,还来把县里这户人家死去的夫妇安葬,大叔告诉她,死的人是他的妹妹一家。

    但是之后大叔不知何故失踪不见了,她从那些大人那里听到那个大叔去了一个叫做南都的地方,而她打算就在这里等大叔回来接自己走。

    听她说完,陈知命心中已然明朗,那个帮助小女孩的大叔,应该就是俞安生的舅父,可是他想不通的是,既然都有人来处理了,俞家又为何是这般破败摸样。

    他将疑问问出,谁料小女孩顿时露出害怕的神色,她颤颤巍巍的说道;“是县里的人们,他们趁着那位大叔不在,不但将我家里能用值钱的东西全部搬走,还把屋子毁的破破烂烂,根本不能住人,不但如此,他们还将大叔妹妹家里的东西全部搬走,打砸了房子”

    陈知命问她可看清楚了具体是谁干的,姜无忧一旁冷笑道;“怕是整个县都有参与”说着他的目光飘向周围,暗处一群人偷偷的趴在墙后偷听着。

    俞安生这时走了出来,他虽然在里面,但小女孩说的话他也听到了,于是向小女孩询问了自家父母埋在了哪里,小女孩主动要求为他们带路,毕竟她也不想呆在这里,但是还没走几步小女孩便晕了过去,陈知命赶忙接住晕倒的小女孩,几人担忧的凑了上来,而姜无忧依旧一脸平淡的守在一旁,目光扫视着周围。

    “小丫头怎么样了?”顾雯看着正在为小女孩把脉的陈知命,一脸担忧的询问。

    陈知命松了一口气,回答道;“还好她只是饿晕了过去,没有大碍,看来今日是去不了了”他看着俞安生,后者也是点了点头说道;“也好,天已经黑了,此事明日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救她”说着他指向了晕倒的小女孩。

    于是他们在破败的房屋内找了一处比较干净的地方生起了火,俞安生全程抱着自己父母的牌位,还没有完全接受这个事实。

    “节哀”陈知命望着他,顾雯也是鲜有的安静。

    这时陈知命又看向他问道“对了,你知道南都是什么地方吗?”

    听到这个问题,俞安生思考了良久,但记忆中还是没有任何有关南都的信息。

    对于此,他也很疑惑,照理说自己都不知道牧云还有这么一个地方,那他的舅父是如何知道这个地方的,或许这个地方就不存在,那他的舅父又到底去哪里了。

    这时一直安静的姜无忧突然开口;“南都,牧云旧址,一个牧云不愿意提起的地方”

    听他这么说,几人顿时来了兴致

    他一挥扇子,缓缓而谈,颇有凌乌说书先生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