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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拜寿(二合一)

    夕阳西下,苍山被渡上了一层独特的橘红色。

    在昆仑山一座山峰半山腰处,陌小白悠闲的倚着一株老槐树,打着盹。

    距他不远处的空地上,一高一矮,一老一少,正在练剑。

    两人各持一柄宝剑,或劈、或撩、或刺、或砍、或削、或钩、或点、或挑,招式变化多端,动作轻盈灵巧,似两只穿花蝴蝶。

    汗水浸湿了他们的衣衫,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良久,日落西山,夜的轻纱不知觉中遮挡住了山上的一切,两人方才收工。

    “平儿,歇歇吧。”卓非凡抹了把脸上的汗水,看向韩平儿的目光满是欣慰,“为师今天授予你的乃是昆仑绝学太清剑法的最后三招,此剑法共有一十二招,每招三式,演为三十六式,看似普通平常,但实则复杂繁琐,变化多端,环环相扣,精妙绝伦,你日后要勤加练习。”

    “你天资聪颖,悟性卓越,但切记不可骄傲自大,武道一途,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莫要因为懒惰懈怠,白白浪费了自己的天赋。”

    “是,徒儿谨记……”韩平儿恭敬道。

    “除了武之一途,师祖教你的棋艺、二师父教授你的琴艺、三师父教你的书艺、四师父教你的画艺也同样要勤加练习!”卓非凡见韩平儿态度端正,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看向远处的老槐,感慨道:“师父有言,生活点滴,亦是江湖,琴棋书画博大精深,你多多钻研了解,对习武一途,也会有莫大的裨益。”

    “谨遵师父教诲。”韩平儿小脑袋不停地点头应是,见卓非凡还要继续说话,上前抱住他的胳膊,晃道:“徒儿知道啦!别说了,别说了,昨天和师祖对弈,我可是都赢了他呢!”

    卓非凡愣了下,一脸诧异,道:“师父让你四子?”

    “一子,只有一子,而且还是他老人家先手的呢。”

    “不骗我?”

    “真的,师父,你可是答应过我,学完太清剑法,就可以陪三师父去江州城的。”

    “好好好,明日午时,江州城平威镖局总镖头熊汝霖举办六十岁寿宴,广邀江湖豪杰,我昆仑派也在受邀之列,你便和三师父毕冲去吧。”

    两人向着山上走去,身影越来越小,声音越来越轻……

    陌小白看着这一切,顺势打开了人物面板。

    投资人物:牛家村村民韩平儿

    人物经历:

    ……

    【1355年1月6日,韩平儿拜入昆仑派第二代大弟子卓非凡门下。】

    【1355年7月,卓非凡授韩平儿《太清心法》,初练便勇猛精进,修至三层,内力储丹田,纯正雄厚,惊为天人。】

    【1355年8月,韩灵儿将《太清心法》修炼至第三层,内力进一步壮大。】

    【1355年9月,卓非凡授韩平儿《太清剑法》。】

    【1355年12月,昆仑派掌门何不道授韩平儿昆仑剑,此剑长三尺三寸,净重六斤三两,寒铁为骨,吹毛短发,削铁如泥!】

    【1356年3月,昆仑派掌门何不道授韩平儿棋艺,并教授《天罡掌》。】

    【1356年8月,韩平儿天罡掌小成。】

    【1357年1月,昆仑派第二代弟子韩玲珑授韩平儿秦艺,并传授身法《云龙九渊》。】

    【1357年9月,韩平儿云龙九渊小成,琴艺大成。】

    【1357年10月,韩玲珑授韩平儿名琴“凤尾”,此琴造型优美绝伦,形状饱满,漆面艳红,以梧桐木所铸,同月,韩平儿抚琴于昆仑山颠,引群鸟徘徊,余音绕梁,群鸟三日不散!】

    【1358年2月,昆仑派第二代弟子毕冲授韩平儿书艺,并传授《地煞拳》。】

    【1358年8月,韩平儿地煞拳小成。】

    【1358年10月,韩平儿书艺小成,毕冲赠名笔四把——“龙须”“麟角”“篆天”“圆锋”。】

    【1359年3月,昆仑派第二代弟子华为授韩平儿画艺,并传授《落叶腿法》。】

    【1359年8月,韩平儿落叶腿法小成,画艺小成。】

    【1360年7月,韩平儿随大师父卓非凡苦练太清剑法,终大成!】

    ……

    正如人物经历所述,自山门处与汴乐山一役后,没多久卓非凡便收了韩平儿做徒弟,或许是因为心中愧疚,亦或者是小孩子活泼可爱,昆仑派所有人都对这个入山门的小家伙格外喜爱,何不道亲授其棋艺与掌法、卓非凡授其太清心经与太清剑法、韩玲珑授其琴技及身法、戒律堂堂主毕冲授其术法及拳法、华为授其画法及腿法。

    这也算得上是德智体美全面发展了。

    这一练,便是五年,五年间,韩平儿已经由原来的毛头小孩成长为一个半大小伙,年龄来到了十一岁,身高更是从一百公分猛增到一百六十公分!

    不仅精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连一众师父教授的各项武学,也因为妖孽般的天赋,总能极快的领悟各学精髓,并在最短的时间掌握。

    此刻,他便是一颗蒙尘的珍珠,一旦遮盖散去,必将绽放出璀璨光芒。

    第二日,天蒙蒙亮,韩平儿便穿戴整齐,背着一个小挎包,满怀期待的站在三师父毕冲门前。

    这五年来,他从未下山半步,每日都是苦练勤学,但山门的日子毕竟枯燥,小孩子天性喜闹,又常听门中众人说江州城如何繁华热闹,这次有了去江州城的机会,自然是充满了期待。

    在他望眼欲穿的等待中,毕冲终于出门了,在看到韩平儿的时候有些许惊讶,随即便明白了他急不可耐的心情。

    不过两人还是在山门中用过早膳后,道别一众师兄弟,才出门的。

    江州城离昆仑派不算远,只有数百里路程,两人下了山,在驿站找了匹快马,一路疾驰,正午便抵达了江州城,而陌小白也一直紧跟左右,未曾有半点离开。

    江州城,乃是方圆千里有名的大城,人口众多,门派林立,若是碰上婚丧嫁娶发生,更是热闹非凡。

    初入江州城的韩平儿哪见过这等景象?

    他打小便随父母呆在牛家村,后因遭汴乐山追杀来到昆仑山昆仑派,一呆又是五年,似江州城这种繁华之地,又哪里见过,登时看花了眼。

    街道上人流如织,沿路两旁的商贩叫卖着自己的货物,肉包子芳香扑鼻、小酥肉颜色金黄,更有那些稀奇古怪,好看的小玩意,令得韩平儿大开眼界。

    “平儿,别看了,等参加完熊总镖头的寿宴,三师父便带你好好的在这江州城逛一逛。”

    “真的吗?”韩平儿眼前一亮,指了指远处的纸鸾道:“那我要买那个大鸟形状的纸鸾。”

    毕冲扭头看去,见一高个子手中拿着一大堆的纸鸾在进行售卖,韩平儿所指的,正是其中一个大鹏鸟样式的纸鸾。

    “好好好,都依你。”毕冲说道。

    接着,他便带着韩平儿向不远处的平威镖局走去。

    但陌小白却未跟上,反而驻足原地,眉头紧锁。

    卖纸鸾的这个家伙有古怪,在这江州城内,所见所遇之人,命数之光尽皆普通寻常,但此人命数之光却异于常人,虽不比韩平儿之耀眼,但也亮若繁星,显然与其卖货艺人的身份无法吻合。

    不过韩平儿和卓非凡已经走远,陌小白也未过细究,只是将其脑袋上飘着的名字“丁勉”暗记于心,便追着韩平儿去了。

    平威镖局总镖头熊汝霖的六十大寿定于午时,此时虽然离寿宴开始还有一个多时辰,但镖局院内已经来了不少人,除了昆仑、青城两个顶尖门派外,前来祝寿的还有丐帮、唐门、巴山派等江湖上的二流门派,至于八卦门、大刀帮、五湖教等三流门派,更是数不胜数。

    院中火树银花,张灯结彩,艳红色的地毯从门口铺到了会客厅,布置的极为喜庆隆重。

    毕冲带着韩平儿和一众交好的江湖门派打过招呼后,便进入会客厅落座了,桌上摆着主人家事先放好的吃食,供一众宾客品尝。

    ……

    一个时辰后,一众人走入会客厅,为首之人虎背熊腰,穿着平威镖局制式的艳红色镖服,正是平威镖局总镖头熊汝霖。

    熊汝麟?

    陌小白看着这家伙脑袋上顶着的名字,见其命数之光暗淡,预料到这次寿宴,恐怕不会简单。

    “诸位兄弟,因些琐事耽搁了片刻,熊某来晚了,恕罪恕罪!”熊汝霖虽然年龄大了,但行走间却是虎虎生风,没有半点年老的迹象。

    他朝着一众宾客抱拳行礼,接着大步来到会客厅中央,说道:“说来惭愧,我平威镖局不过是江湖中一个不入流的门派,胸某也不过是江湖上一个不入流的人物,今日能有这么多朋友五湖四海前来,实在是惭愧。”

    “熊总镖头谦虚了。”

    “是啊,如今江湖谁不知道熊总镖头的大名,一生走镖一百三十八趟,从未有失手!”

    “听说熊总镖头年前联合六合镖局、龙门镖局受托走了一趟大镖,动用数百名镖师,运送的是什么宝贝啊?”

    熊汝麟一愣,虎目扫向那最后说话的人,目光冷峻,接着哈哈一笑,道:“都是养家糊口,混口饭吃罢了,承蒙诸位抬爱,我熊某一阶粗人,漂亮话就不多说了,大家吃好喝好。”

    “好!”

    “好!”

    各门各派轰然允诺,一时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首桌上,韩平儿拽了拽卓非凡的衣袖,小声道:“三师父,我吃好了,陪我去买纸鸾呗。”

    此时,毕冲正和青城派的喝的脸红脖子粗,道:“平儿,再等等,等二师父灌倒这家伙,就陪你出去。”

    “不嘛,我现在就要去。”

    “不然你先出去逛逛,买了纸鸾后在城内土地庙口等我?”

    “好,谢谢二师父。”韩平儿立马点头答应,接着头也不回的跑出了会客厅。

    而就在韩平儿离开后不久,众人都未曾注意,有二十多个黑衣遮面的蒙面男子手持利刃,悄悄潜入了平威镖局。

    ……

    “叔叔,这个糖葫芦怎么卖?”

    “三文钱一个,小朋友,你有钱吗?要不叫你家大人过来。”

    “有钱呢,都是师父们给的岁钱。”韩平儿拍了拍腰间的挎包,从中掏出三枚钱币,交给了卖糖葫芦的小贩,复又走到下一个售卖花糕的摊点。

    “爷爷,花糕要多少钱?”

    “五文钱,小朋友,你家大人呢?”

    “师父在平威镖局喝酒呢,诺,给你……”韩平儿又再次从挎包掏出钱币,递了出去。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斜垮在身上鼓鼓囊囊的挎包,已经被旁边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子盯上了,那家伙冲着不远处的一个山羊胡使了使颜色,两人对韩平儿一路尾随。

    张屠?赵谑?

    这两个家伙鬼鬼祟祟的家伙,一举一动,被莫小白尽收眼底,他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两个家伙身上几近熄灭的命数之光,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跟着。

    浑然不觉危险来临的韩平儿,手中拿着糖葫芦,将整个江州城转了个遍,可无论他如何找寻,如何问询,也找不到之前那个售卖纸鸾的商贩。

    “小娃娃,找什么呢?”张屠瞅准时机,大步走到韩平儿面前,道。

    面对骤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一脸横肉的张屠,韩平儿害怕的退后两步。

    “是不是在找卖纸鸾那个叔叔啊?”张屠道。

    “你知道他在哪吗?”

    “知道啊,叔叔刚还见他了,可多漂亮的纸鸾了,你跟着叔叔,叔叔带你去。”

    “大蜘蛛,大蜈蚣,告诉你,叔叔年轻时候可是放纸鸾的高手。”张屠说话的同时,转过身子大步向着前方走去,走了几大步,扭过头去,见韩平儿还呆在原地,道:“快点吧,去晚了纸鸾可就卖完了。”

    韩平儿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跟上去瞧瞧,两人一个前面走,一个保持距离跟在后面,很快便来到一条偏僻的小巷前。

    巷子漆黑狭长,阴暗暗的,两侧高耸的墙壁抵挡住了太阳光,像是一个将要择人而噬的猛兽的大口。

    “卖纸鸾的叔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