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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黄狼子接亲

    听到这里,我若有所思。

    黄瘸子又道:“刘二生不也说过,他夫妻遇道刘露鬼魂时,那鬼魂双目泛起两点青光,可冤魂野鬼大多目光游离暗淡,绝无青眼……”

    我恍然大悟,忙接话道:“我明白了!是附我身那东西装成刘露再为她报仇!”

    “不是报仇,世上自有因果,若山中修家强行插手人间之事,会遭天谴,她是在为刘露抱屈鸣不平,又不敢乱插手,因此常来把刘家搅得鸡飞狗跳……”

    “可还有一点,”我接着问:“那东西似乎好像认得我,竟还……”

    我话没说完,突然就听到一阵急促地呼吸声,从身旁被褥下传来,随后被盖在被下的老板娘开始慌乱地挣扎。

    黄瘸子见状,忙叫我将被子掀开,就见那神形憔悴的老板娘无力张开双眼,幽幽看向眼前的黄瘸子。

    “可算……可算找到您老了……您老救命……”

    听到这话,黄瘸子忙轻声道:“别急,你慢慢说。”

    “救……救我……”说话间,那老板娘声泪俱下,紧紧攥住黄瘸子的手,又接着道:“当时您在我那儿吃饭时,我就看得出您定是个高人,又听到您说要来刘二生家,不得已,这才,这才赶紧跑过来找您求救……”

    “你这是咋的了?昨天傍黑时候我们走时,你不还好端端的?”

    黄瘸子叫我拿来水袋子,先小心翼翼喂那满身黄毛的老板娘喝了两口水,老板娘的情绪这才逐渐平缓,开始将自己遇到的怪事,对我们款款道来。

    这饭馆子的老板娘名叫林秋云,今年二十八岁,镇上熟人都称她一声‘秋云嫂”。

    秋云嫂是个苦命人,父亲曾是钱家营一带远近闻名的挖参把头,可惜一次进山挖参时出了意外,生生被山里的熊瞎子舔掉了脸,死时连尸体都没剩下,只留下一地的骨头渣,那年秋云嫂才刚三岁。

    后来秋云嫂随娘改嫁,哪知十岁那年长白山里莫名其妙发了一场大洪水,钱家营地处洼地,受灾情况远比别处严重的多,镇上人往山上跑避难时,秋云嫂的娘跑得慢,被追上来的洪水卷了进去,后爹一见忙跳进水里去救人,哪知老两口却一同被溺死在了洪水中,再没上来。

    再后来,洪水退了,秋云嫂被家里的舅舅收养,惨遭舅妈多年虐待,才满十八就被舅妈胡乱嫁了出去,跟了镇里的杀猪屠户王老六。

    这王老六是个粗人,平时嗜酒如命,喝多了一不睡觉二不吐,就爱打媳妇,那几年,秋云嫂更是过得生不如死。

    可就在大概五六年前,一天深夜,那屠户王老六却意外暴毙身亡,秋云嫂自此成了寡妇,也终于脱离苦海,并且继承的王老六常年杀猪卖肉积攒下的十多万积蓄。

    起初秋云嫂也不知拿这钱干嘛才好,直到后来在一家小饭馆打工时,认识了饭馆的厨子丁太壮,两人一来二去竟看对了眼,也不顾丁太壮已有家室,就偷偷勾搭到了一起,后来两人为常见面,秋云嫂这才把前夫的十多万积蓄拿出来,开了现在这家饭馆子,并且把厨子丁太壮请来掌勺,又雇了个小伙计跑堂,生意还算红火。

    起初一切太平正常,甚至秋云嫂和丁太壮相处多年,都已开始研究如何帮丁太壮抛弃妻子并把屎盆子扣在媳妇头上,也好多争点财产,可就在大概半年之前,秋云嫂遇到了一件怪事。

    她经常夜里做梦时,会梦到自己跟一个长着人身子、黄狼子脑袋的怪物相处一室,梦里双方的身份是一对夫妻,而且相敬如宾,那日子过得别提多有滋味了。起初时秋云嫂只以为是自己孤单久了,毕竟梦是心头所想,该是自己太想和丁太壮结婚了。

    可后来她越来越觉得奇怪,因为那怪梦隔三差五就会做一次,而且就像家庭连续剧般,梦到的总是自己做了那人形黄狼子的媳妇,甚至还和那人形黄狼子做许多不可描述的事情。

    这怪梦,一做就是半年,好在也并没影响到秋云嫂的正常生活。

    直到有一天,这怪事变得更加奇怪起来,那天清早,洗漱完的秋云嫂照常开张经营,哪知馆子门一打开,竟见地上扔着几只死鸡死鸭,把秋云嫂吓了一跳,忙捡起鸡鸭查看,就见那些鸡鸭身上皮肉完好。

    这一看,秋云嫂反倒是高兴了起来,心说这些鸡鸭八成是过路赶集的人,在馆子门口歇脚时丢在这儿的,不管那么些,在我门口,那就是我的。

    于是秋云嫂把鸡鸭都拎去了后厨,叫厨子丁太壮好好处理处理,留着卖给客人。

    于是乎,当天秋云嫂把馆子里的鸡鸭菜品都调价成八折,反正捡来的东西怎么都是赚,也不能心太黑。

    秋云嫂本以为,这不过是老天爷赏下个小馅饼,此事也就告一段落了,哪知又隔两天,清早开门时,门口竟又扔着几只死鸡死鸭,秋云嫂顿觉奇怪:那赶集的哥们儿又来歇脚了?又把在集上买来的鸡鸭丢我门口了?恩,肯定是。

    秋云嫂也没多怀疑,便又如法炮制,当天又白白多赚了上百块。

    可又隔几天,又几只死鸡死鸭在店门口出现,秋云嫂开始渐渐觉出不对,心说难道这些鸡鸭,是有人故意送来的?可是会是谁呢?

    秋云嫂第一次仔细观察那些鸡鸭,就发现鸡鸭皮肉羽毛都完整,唯独颈椎断成两截,而且颈部羽毛下微微能看出几个浅浅的血洞,像是被什么小体型的野兽一口咬断了脖子。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秋云嫂百思不得其解,可前两天那些鸡鸭给客人吃了之后,客人也都没事,秋云嫂已经是个商人,无商不奸,便也没再多想,又把鸡鸭拎进后厨去卖。

    如此反复,半个月的功夫,秋云嫂开张时在门口见到的鸡鸭竟足有个五六十只,真算是小发了一笔,可这怪事,也越发让她毛骨悚然,总觉得心里惴惴不安。

    直到一夜睡觉时,秋云嫂又做了一个怪梦,但这一次梦到的,却不再是那只常在梦里与她缠绵的人形黄狼子,而是四名脸色煞白的轿夫,抬着一顶破旧不堪的红轿子,前来接亲……